简介

执行库以《民事诉讼法》“执行程序编”为纲要，收录了与“民事执行程序”相关的所有重要且现行有效的法律、行政法规、司法解释、司法文件、请示答复以及其他规范性文件，并根据律师在执行工作中的实际需要，提取、归纳了立法者的权威释义、司法实践的适用要点和最为典型的执行案例。

执行库作者丁亮华，在北京高院从事执行工作十余年，对民事执行有着非常丰富的经验和深入的研究，著有《强制执行规范解释》《民事执行程序注释书》等法律实务领域的畅销著作。本库是作者根据大量的执行规定、执行案例和司法实践总结而成的最全面权威的知识工具，可谓“民事执行宝典”。

一般规定
第二百二十四条执行根据和执行管辖

发生法律效力的民事判决、裁定，以及刑事判决、裁定中的财产部分，由第一审人民法院或者与第一审人民法院同级的被执行的财产所在地人民法院执行。

法律规定由人民法院执行的其他法律文书，由被执行人住所地或者被执行的财产所在地人民法院执行。

立法注释

本条是关于执行依据和执行管辖的规定。2007年《民事诉讼法》第一次修正时对本条进行了修改。^[1]

执行依据，也称执行文书，是债权人据以申请执行和人民法院据以执行的凭证，即法律规定由人民法院执行的法律文书。根据本条规定，作为执行依据的法律文书有以下几种:(1)人民法院制作的发生法律效力的民事判决书、裁定书和调解书;(2)人民法院依督促程序发布的支付令;(3)发生法律效力而具有财产内容的刑事判决书、裁定书;(4)仲裁机构制作的生效的裁决书;(5)公证机构制作的依法赋予强制执行效力的债权文书。其中，第二、四、五项属于本条第二款规定的“法律规定由人民法院执行的其他法律文书”。仲裁、公证等机构作出的具有给付内容的法律文书由人民法院统一执行，是稳定社会经济秩序的需要。如果执行权分散行使，势必造成执行混乱，既不利于执行，也有可能损害当事人的合法权益。因此，法律赋予人民法院享有执行权，由其统一执行生效法律文书。

执行管辖，是指生效的法律文书由哪一个法院负责执行。1991年《民事诉讼法》第二百零七条规定:“发生法律效力的民事判决、裁定，以及刑事判决、裁定中的财产部分，由第一审人民法院执行。法律规定由人民法院执行的其他法律文书，由被执行人住所地或者被执行的财产所在地人民法院执行。”2007年《民事诉讼法》第一次修正时，在第一款增加“由……与第一审人民法院同级的被执行的财产所在地人民法院执行”的规定。主要考虑:(1)依照原规定确定管辖，会造成许多案件的管辖法院既非被执行人住所地法院，也非被执行财产所在地法院，执行法院不得不到异地执行，不符合效率和效益原则，也容易造成暴力抗法事件的发生。(2)为了减少异地执行问题，法律规定了委托执行制度，但由于制度设计与种种现实因素，运行效果不够理想。(3)通常情况下，被执行财产所在地法院更方便采取执行措施，更容易掌握被执行人财产的变动情况，也更有利于节约执行成本。从理论上说，给付金钱或交付财产的案件由被执行财产所在地法院执行比较合理。(4)由财产所在地法院管辖是许多国家和地区的立法通例。

根据本条规定，不论终审判决、裁定由哪一级法院作出，原则上由第一审人民法院或与第一审人民法院同级的被执行的财产所在地人民法院执行。对于其他法律文书，除商事仲裁裁决由被执行人住所地或被执行人财产所在地中级人民法院负责执行外，一般均由被执行人住所地或者被执行人财产所在地的基层人民法院执行。^[2]

适用要点

(一)关于法律文书发生法律效力的时点。(1)判决书。一审判决书的生效日期是上诉期间届满之日的次日，判决书不能同时送达双方当事人的，应以后收到判决书的当事人的上诉期届满的次日为判决书的生效日期。二审判决书和最高人民法院的判决书以及依法不准上诉的判决书的生效日期为当事人签收之日，判决书不能同时送达双方当事人的，应以后收到判决书的当事人签收的日期为判决书的生效日期。^[3](2)裁定书。最高人民法院和第二审人民法院制作的民事裁定，一经送达便产生效力;地方各级人民法院制作的第一审民事裁定，除“不予受理”、“对管辖权有异议的”和“驳回起诉”裁定允许上诉外，其余裁定一经送达便生效;地方各级人民法院制作的有上诉期的民事裁定，在上诉期内当事人不上诉且上诉期届满的次日，为该民事裁定生效之日。(3)调解书。适用简易程序审理的民事案件，双方当事人同意该调解协议经双方签名或者捺印生效的，该调解协议自双方签名或者捺印之日起发生法律效力。其他以当事人签收调解书之日为民事调解书的生效日期。如调解书不能同时送达双方当事人的，应以后收到调解书的当事人签收的日期为调解书的生效日期。(4)支付令。债务人应当自收到支付令之日起15日内清偿债务。债务人在十五日内不履行的，债权人可以向人民法院申请执行。

(二)关于“被执行的财产所在地”的确定。一般而言:(1)被执行的财产为不动产的，该不动产的所在地为被执行的财产所在地。实践中，被执行的不动产已办理登记的，因其登记地与住所地是一致的，故以其所在地为被执行的财产所在地，即以登记地为被执行的财产所在地;被执行人的不动产未办理登记的，应当以该不动产所在地为被执行的财产所在地。(2)被执行的财产为股权或者股份的，该股权或者股份的发行公司住所地为被执行的财产所在地。(3)被执行的财产为商标权、专利权、著作权等知识产权的，该知识产权权利人的住所地为被执行的财产所在地。(4)被执行的财产为到期债权的，被执行人的住所地为被执行的财产所在地。

(三)关于执行程序中发现无管辖权的处理。(1)受理法院发现本院确无管辖权的，应当撤销案件，并告知申请执行人向有管辖权的人民法院申请执行。(2)受理法院已经控制被执行人财产的，经征询申请执行人意见，可以将案件移送有管辖权的人民法院执行，并撤销案件。受移送的人民法院应当受理。(3)受移送的人民法院认为依照规定不属于本院管辖的，应当报请上级人民法院指定管辖，不得再自行移送。(4)无管辖权的人民法院将案件移送有管辖权的人民法院执行的，移送人民法院对被执行的财产采取的查封、扣押、冻结措施，视为受移送人民法院采取的查封、扣押、冻结措施，查封期限届满后受移送人民法院可凭移送人民法院的移送执行函直接办理续行查封、扣押、冻结手续。但移送执行时查封、扣押、冻结措施的有效期不足一个月的，移送法院应当先行办理续行查封、扣押、冻结手续，再行移送。

(四)关于执行依据不明确时的处理。所谓执行依据明确，包括权利义务主体明确和给付内容明确，两者缺一不可。依据《执行工作规定》第18条的规定，如果执行依据不符合明确性要求的，在立案审查阶段即应裁定不予受理。但是对于已经进入执行程序的案件，如果发现执行依据内容不明确，究竟应当如何处理，现行法律和司法解释没有明确规定。实践中，一些法院并非简单地驳回执行申请，而是先通过召集双方当事人协商或者征求执行依据作出机构的意见等方式确定执行内容;确实无法执行的，才裁定驳回执行申请或裁定终结执行程序。这种做法不仅有利于减少当事人讼累，也有利于更为彻底地解决纠纷，值得参考借鉴。执行依据内容确实无法明确，在执行程序中难以处理的，在案件退出执行程序后，相关当事人亦可通过诉讼程序救济。

相关立法

1.《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2012年8月31日第十一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二十八次会议第二次修正，2013年1月1日起施行)

第一百零六条人民法院对下列案件，根据当事人的申请，可以裁定先予执行:

(一)追索赡养费、扶养费、抚育费、抚恤金、医疗费用的;

(二)追索劳动报酬的;

(三)因情况紧急需要先予执行的。

第一百零七条人民法院裁定先予执行的，应当符合下列条件:

(一)当事人之间权利义务关系明确，不先予执行将严重影响申请人的生活或者生产经营的;

(二)被申请人有履行能力。

人民法院可以责令申请人提供担保，申请人不提供担保的，驳回申请。申请人败诉的，应当赔偿被申请人因先予执行遭受的财产损失。

第一百零八条当事人对保全或者先予执行的裁定不服的，可以申请复议一次。复议期间不停止裁定的执行。

第一百九十四条申请司法确认调解协议，由双方当事人依照人民调解法等法律，自调解协议生效之日起三十日内，共同向调解组织所在地基层人民法院提出。

第一百九十五条人民法院受理申请后，经审查，符合法律规定的，裁定调解协议有效，一方当事人拒绝履行或者未全部履行的，对方当事人可以向人民法院申请执行;不符合法律规定的，裁定驳回申请，当事人可以通过调解方式变更原调解协议或者达成新的调解协议，也可以向人民法院提起诉讼。

第一百九十六条申请实现担保物权，由担保物权人以及其他有权请求实现担保物权的人依照物权法等法律，向担保财产所在地或者担保物权登记地基层人民法院提出。

第一百九十七条人民法院受理申请后，经审查，符合法律规定的，裁定拍卖、变卖担保财产，当事人依据该裁定可以向人民法院申请执行;不符合法律规定的，裁定驳回申请，当事人可以向人民法院提起诉讼。

第二百一十六条人民法院受理申请后，经审查债权人提供的事实、证据，对债权债务关系明确、合法的，应当在受理之日起十五日内向债务人发出支付令;申请不成立的，裁定予以驳回。

债务人应当自收到支付令之日起十五日内清偿债务，或者向人民法院提出书面异议。

债务人在前款规定的期间不提出异议又不履行支付令的，债权人可以向人民法院申请执行。

2.《中华人民共和国仲裁法》(2017年9月1日第十二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二十九次会议修正)

第六十二条当事人应当履行裁决。一方当事人不履行的，另一方当事人可以依照民事诉讼法的有关规定向人民法院申请执行。受申请的人民法院应当执行。

3.《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争议调解仲裁法》(2007年12月29日第十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三十一次会议通过，2008年5月1日起施行)

第五十一条当事人对发生法律效力的调解书、裁决书，应当依照规定的期限履行。一方当事人逾期不履行的，另一方当事人可以依照民事诉讼法的有关规定向人民法院申请执行。受理申请的人民法院应当依法执行。

4.《中华人民共和国公证法》(2017年9月1日第十二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二十九次会议修正)

第三十七条对经公证的以给付为内容并载明债务人愿意接受强制执行承诺的债权文书，债务人不履行或者履行不适当的，债权人可以依法向有管辖权的人民法院申请执行。

前款规定的债权文书确有错误的，人民法院裁定不予执行，并将裁定书送达双方当事人和公证机构。

司法解释

1.《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的解释》(法释〔2015〕5号，2015年2月4日起施行)

第四百六十二条发生法律效力的实现担保物权裁定、确认调解协议裁定、支付令，由作出裁定、支付令的人民法院或者与其同级的被执行财产所在地的人民法院执行。

认定财产无主的判决，由作出判决的人民法院将无主财产收归国家或者集体所有。

第四百六十三条当事人申请人民法院执行的生效法律文书应当具备下列条件:

(一)权利义务主体明确;

(二)给付内容明确。

法律文书确定继续履行合同的，应当明确继续履行的具体内容。

2.《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执行程序若干问题的解释》(法释〔2008〕13号，2009年1月1日起施行)

第一条申请执行人向被执行的财产所在地人民法院申请执行的，应当提供该人民法院辖区有可供执行财产的证明材料。

第二条对两个以上人民法院都有管辖权的执行案件，人民法院在立案前发现其他有管辖权的人民法院已经立案的，不得重复立案。

立案后发现其他有管辖权的人民法院已经立案的，应当撤销案件;已经采取执行措施的，应当将控制的财产交先立案的执行法院处理。

第三条人民法院受理执行申请后，当事人对管辖权有异议的，应当自收到执行通知书之日起十日内提出。

人民法院对当事人提出的异议，应当审查。异议成立的，应当撤销执行案件，并告知当事人向有管辖权的人民法院申请执行;异议不成立的，裁定驳回。当事人对裁定不服的，可以向上一级人民法院申请复议。

管辖权异议审查和复议期间，不停止执行。

第四条对人民法院采取财产保全措施的案件，申请执行人向采取保全措施的人民法院以外的其他有管辖权的人民法院申请执行的，采取保全措施的人民法院应当将保全的财产交执行法院处理。

3.《最高人民法院关于人民法院执行工作若干问题的规定(试行)》(法释〔1998〕15号，1998年7月8日起施行)

2.执行机构负责执行下列生效法律文书:

(1)人民法院民事、行政判决、裁定、调解书，民事制裁决定、支付令，以及刑事附带民事判决、裁定、调解书;

(2)依法应由人民法院执行的行政处罚决定、行政处理决定;

(3)我国仲裁机构作出的仲裁裁决和调解书;人民法院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仲裁法》有关规定作出的财产保全和证据保全裁定;

(4)公证机关依法赋予强制执行效力的关于追偿债款、物品的债权文书;

(5)经人民法院裁定承认其效力的外国法院作出的判决、裁定，以及国外仲裁机构作出的仲裁裁决;

(6)法律规定由人民法院执行的其他法律文书。

3.人民法院在审理民事、行政案件中作出的财产保全和先予执行裁定，由审理案件的审判庭负责执行。

10.仲裁机构作出的国内仲裁裁决、公证机关依法赋予强制执行效力的公证债权文书，由被执行人住所地或被执行的财产所在地人民法院执行。

前款案件的级别管辖，参照各地法院受理诉讼案件的级别管辖的规定确定。

11.在国内仲裁过程中，当事人申请财产保全，经仲裁机构提交人民法院的，由被申请人住所地或被申请保全的财产所在地的基层人民法院裁定并执行;申请证据保全的，由证据所在地的基层人民法院裁定并执行。

12.在涉外仲裁过程中，当事人申请财产保全，经仲裁机构提交人民法院的，由被申请人住所在地或被申请保全的财产所在地的中级人民法院裁定并执行;申请证据保全的，由证据所在地的中级人民法院裁定并执行。

13.专利管理机关依法作出的处理决定和处罚决定，由被执行人住所地或财产所在地的省、自治区、直辖市有权受理专利纠纷案件的中级人民法院执行。

14.国务院各部门、各省、自治区、直辖市人民政府和海关依照法律、法规作出的处理决定和处罚决定，由被执行人住所地或财产所在地的中级人民法院执行。

15.两个以上人民法院都有管辖权的，当事人可以向其中一个人民法院申请执行;当事人向两个以上人民法院申请执行的，由最先立案的人民法院管辖。

16.人民法院之间因执行管辖权发生争议的，由双方协商解决;协商不成的，报请双方共同的上级人民法院指定管辖。

17.基层人民法院和中级人民法院管辖的执行案件，因特殊情况需要由上级人民法院执行的，可以报请上级人民法院执行。

4.《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仲裁法〉若干问题的解释》(法释〔2006〕7号，2006年9月8日起施行)

第二十九条当事人申请执行仲裁裁决案件，由被执行人住所地或者被执行的财产所在地的中级人民法院管辖。

5.《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刑事裁判涉财产部分执行的若干规定》(法释〔2014〕13号，2014年11月6日起施行)

第一条本规定所称刑事裁判涉财产部分的执行，是指发生法律效力的刑事裁判主文确定的下列事项的执行:

(一)罚金、没收财产;

(二)责令退赔;

(三)处置随案移送的赃款赃物;

(四)没收随案移送的供犯罪所用本人财物;

(五)其他应当由人民法院执行的相关事项。

第二条刑事裁判涉财产部分，由第一审人民法院执行。第一审人民法院可以委托财产所在地的同级人民法院执行。

第六条刑事裁判涉财产部分的裁判内容，应当明确、具体。涉案财物或者被害人人数较多，不宜在判决主文中详细列明的，可以概括叙明并另附清单。

判处没收部分财产的，应当明确没收的具体财物或者金额。

判处追缴或者责令退赔的，应当明确追缴或者退赔的金额或财物的名称、数量等相关情况。

6.《最高人民法院关于诉前财产保全几个问题的批复》(法释〔1998〕29号，1998年12月5日起施行)湖北省高级人民法院:

你院鄂高法〔1998〕63号《关于采取诉前财产保全几个问题的请示》收悉。经研究，答复如下:

一、人民法院受理当事人诉前财产保全申请后，应当按照诉前财产保全标的金额并参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关于级别管辖和专属管辖的规定，决定采取诉前财产保全措施。

二、采取财产保全措施的人民法院受理申请人的起诉后，发现所受理的案件不属于本院管辖的，应当将案件和财产保全申请费一并移送有管辖权的人民法院。

案件移送后，诉前财产保全裁定继续有效。

因执行诉前财产保全裁定而实际支出的费用，应由受诉人民法院在申请费中返还给作出诉前财产保全的人民法院。

此复

司法文件

1.《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高级人民法院统一管理执行工作若干问题的规定》(法发〔2000〕3号，2000年1月14日起施行)

八、高级人民法院对本院及下级人民法院的执行案件，认为需要指定执行的，可以裁定指定执行。

高级人民法院对最高人民法院函示指定执行的案件，应当裁定指定执行。

九、高级人民法院对下级人民法院的下列案件可以裁定提级执行:

1.高级人民法院指令下级人民法院限期执结，逾期未执结需要提级执行的;

2.下级人民法院报请高级人民法院提级执行，高级人民法院认为应当提级执行的;

3.疑难、重大和复杂的案件，高级人民法院认为应当提级执行的。

高级人民法院对最高人民法院函示提级执行的案件，应当裁定提级执行。

2.《最高人民法院关于知识产权法院案件管辖等有关问题的通知》(法〔2014〕338号，2015年1月1日起施行)

六、知识产权法院审理的第一审案件，生效判决、裁定、调解书需要强制执行的，知识产权法院所在地的高级人民法院可指定辖区内其他中级人民法院执行。

请示答复

1.《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判决中已确定承担连带责任的一方向其他连带责任人追偿数额的可直接执行问题的复函》(经他〔1996〕4号，1996年3月20日)陕西省高级人民法院:

你院陕高法93号请示收悉。经研究，答复如下:

基本同意你院报告中的第二种意见。我院法经〔1992〕121号复函^[4]所指的追偿程序，针对的是判决后连带责任人依照判决代主债务人偿还了债务或承担的连带责任超过自己应承担的份额的情况。而你院请示案件所涉及的生效判决所确认的中国机电设备西北公司应承担的连带责任已在判决前履行完毕，判决主文中已判定该公司向其他连带责任人追偿的数额，判决内容是明确的，可执行的。据此，你院可根据生效判决和该公司的申请立案执行，不必再作裁定。

2.《最高人民法院执行工作办公室关于湖北安陆市政府反映河南焦作中院“错误裁定”、“错误执行”案及河南高院反映焦作中院在执行安陆市政府时遭到暴力抗法案的复函》(〔2002〕执监字第262号函，2002年12月25日)河南省高级人民法院:

关于湖北省安陆市政府向我院反映焦作市中级人民法院执行湖北三鹏化工股份有限公司一案的有关问题，经研究，现提出如下处理意见:

经核查，焦作市中级人民法院立案执行的依据是河南省修武县公证处〔2001〕修证经字第18号“具有强制执行效力的债权文书公证书”。该公证书认定湖北三鹏化工股份有限公司如不能在约定的期限内履行还款义务，申请人丁慈咪有权向申请人所在地人民法院申请强制执行。

本院认为，关于此类执行管辖问题，《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207条第2款^[5]、《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若干问题的意见》第256条^[6]和《关于人民法院执行工作若干问题的规定(试行)》第10条均已有明确规定，即公证机关依法赋予强制执行效力的公证债权文书，由被执行人住所地或被执行人的财产所在地人民法院执行。据此，当事人无权约定执行管辖，公证机关也无权确认当事人约定执行管辖，焦作市中级人民法院更不能依据当事人的约定予以立案执行。请你院监督焦作市中级人民法院依法撤销案件及相关法律文书，并告知申请人依法向有管辖权的人民法院申请执行。

3.《最高人民法院执行工作办公室关于以判决主文或判决理由作为执行依据的请示的答复》(〔2004〕执他字第19号)辽宁省高级人民法院:

你院〔2003〕辽执监字第157号《关于营口市鲅鱼圈区海星建筑工程公司与营口东方外国语专修学校建筑工程欠款纠纷执行一案的疑请报告》收悉，经研究，答复如下:

同意你院审判委员会少数人意见。判决主文是人民法院就当事人的诉讼请求作出的结论，而判决书中的“本院认为”部分，是人民法院就认定的案件事实和判决理由所作的叙述，其本身并不构成判项的内容。人民法院强制执行只能依据生效判决的主文，而“本院认为”部分不能作为执行依据。但在具体处理上，你院可根据本案的实际情况，依法保护各方当事人的合法权益。

4.《最高人民法院执行局关于法院能否以公司证券登记结算地为财产所在地获得管辖权问题的复函》(〔2010〕执监字第16号，2010年7月15日)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

关于唐山钢铁集团有限责任公司执行申诉一案，你院《关于深圳中院执行中华乐业有限公司与唐山钢铁集团有限责任公司仲裁裁决一案的情况报告》收悉。经研究，答复如下:

经核查，唐山钢铁集团有限责任公司作为上市公司，其持有的证券在上市交易前存管于中国证券登记结算有限责任公司深圳分公司，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以下简称深圳中院)以此认定深圳市为被执行人的财产所在地受理了当事人一方的执行申请。本院认为，证券登记结算机构是为证券交易提供集中登记、存管与结算服务的机构，但证券登记结算机构存管的仅是股权凭证，不能将股权凭证所在地视为股权所在地。由于股权与其发行公司具有密切的联系，因此，应当将股权的发行公司住所地认定为该类财产所在地。深圳中院将证券登记结算机构所在地认定为上市公司的财产所在地予以立案执行不当。

请你院监督深圳中院依法撤销案件及相关法律文书，并告知申请人依法向有管辖权的人民法院申请执行。同时，鉴于深圳中院对被执行人的股权已采取冻结措施，为防止已冻结财产被转移，请你院监督深圳中院做好已控被执行人财产与新的执行法院的衔接工作，避免申请执行人的权益受到损害。

执行案例

1.指导案例36号:中投信用担保有限公司与海通证券股份有限公司等证券权益纠纷执行复议案^[7]

———被执行人在收到执行法院执行通知之前，收到另案执行法院要求其向申请执行人的债权人直接清偿已经法院生效法律文书确认的债务的通知，并清偿债务的，执行法院不能将该部分已清偿债务纳入执行范围。

［基本案情］

中投信用担保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中投公司)与海通证券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海通证券)、海通证券股份有限公司福州广达路证券营业部(以下简称海通证券营业部)证券权益纠纷一案，福建省高级人民法院于2009年6月11日作出(2009)闽民初字第3号民事调解书，已经发生法律效力。中投公司于2009年6月25日向福建高院申请执行。福建高院于同年7月3日立案执行，并于当月15日向海通证券营业部、海通证券发出(2009)闽执行字第99号执行通知书，责令其履行法律文书确定的义务。

海通证券及海通证券营业部不服福建高院(2009)闽执行字第99号执行通知书，向该院提出书面异议。异议称:被执行人已于2009年6月12日根据北京市东城区人民法院的履行到期债务通知书，向中投公司的执行债权人潘鼎履行其对中投公司所负的到期债务11222761.55元，该款汇入了东城法院账户;上海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为执行上海中维资产管理有限公司与中投公司纠纷案，向其发出协助执行通知书，并于2009年6月22日扣划了海通证券的银行存款8777238.45元。以上共计向中投公司的债权人支付了2000万元，故其与中投公司之间已经不存在未履行(2009)闽民初字第3号民事调解书确定的付款义务的事实，福建高院向其发出的执行通知书应当撤销。为此，福建高院作出(2009)闽执异字第1号裁定书，认定被执行人异议成立，撤销(2009)闽执行字第99号执行通知书。

中投公司不服，向最高人民法院提出复议申请。主要理由是:东城法院的履行到期债务通知书和上海二中院的协助执行通知书，均违反了最高人民法院给江苏省高级人民法院的〔2000〕执监字第304号关于法院判决的债权不适用《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若干问题的意见》第300条规定(以下简称意见第300条)的复函精神，福建高院的裁定错误。

［裁判理由］

最高人民法院〔2000〕执监字第304号复函是针对个案的答复，不具有普遍效力。随着《民事诉讼法》关于执行管辖权的调整，该函中基于执行只能由一审法院管辖，认为经法院判决确定的到期债权不适用意见第300条的观点已不再具有合理性。对此问题正确的解释应当是:对经法院判决(或调解书，以下通称判决)确定的债权，也可以由非判决法院按照意见第300条规定的程序执行。因该到期债权已经法院判决确定，故第三人(被执行人的债务人)不能提出债权不存在的异议(否认生效判决的定论)。本案中，北京东城法院和上海二中院正是按照上述精神对福建高院(2009)闽民初字第3号民事调解书确定的债权进行执行的。被执行人海通证券无权对生效调解书确定的债权提出异议，不能对抗上海二中院强制扣划行为，其自动按照北京东城法院的通知要求履行，也是合法的。

被执行人海通证券营业部、海通证券收到有关法院通知的时间及其协助有关法院执行，是在福建高院向其发出执行通知之前。在其协助有关法院执行后，其因(2009)闽民初字第3号民事调解书而对于申请执行人中投公司负有的2000万元债务已经消灭，被执行人有权请求福建高院不得再依据该调解书强制执行。

［裁判结果］

最高人民法院于2010年4月13日作出(2010)执复字第2号执行裁定，驳回中投信用担保有限公司的复议请求，维持福建高院(2009)闽执异字第1号裁定。

2.新中地产有限公司诉广东发展银行江门分行借款担保纠纷案是否恢复执行请示案^[8]

———在内地与香港之间就判决的承认与执行问题尚未达成一致意见的情况下，香港高等法院的判决不能在内地得到承认和执行。故相对于香港高等法院的判决和执行而言，被执行人在内地拥有的股权，不属于“可以执行或者方便执行”的财产。

［案情简介］

1994年5月12日，新中地产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新中公司)与香港回丰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回丰公司，系香港注册公司)签订《贷款契约》，约定回丰公司向新中公司贷款660万美元，期限两年，广东发展银行江门分行(以下简称江门分行)为回丰公司贷款持续性的担保。后因回丰公司未能如期归还贷款，新中公司向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提起诉讼，回丰公司提出管辖权异议，被驳回。回丰公司不服上诉至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法院经审理后裁定:驳回新中公司的诉讼，新中公司与江门分行之间的担保纠纷由广东高院受理。2000年5月19日，新中公司向香港高等法院起诉回丰公司。2000年7月3日香港高等法院作出2000年第5812号判决，判令回丰公司向新中公司支付660万美元(或支付时金额相当的港元)及其利息、11406527.34美元(或支付时金额相当的港元)。

2002年，最高人民法院就新中公司诉江门分行借款担保纠纷一案作出(2002)民四终字第14号民事判决，判令:对香港高等法院2000年第5812号判决所确定的债务，由江门分行对回丰公司不能偿还债务部分的1/2向新中公司承担赔偿责任。在执行上述判项过程中，江门分行提出，回丰公司在广州市东照房地产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东照公司)拥有93%的股权，新中公司应按照香港高等法院2000年第5812号判决先执行回丰公司，在回丰公司的财产不能全额清偿债务的情况下，才由该行承担1/2的赔偿责任。

广东高院经审查认为，依据相关判决，新中公司应该参照承认外国判决的有关规定，向股权所在地法院申请承认并执行香港高等法院的判决。在回丰公司仍有财产可供执行的情况下，本案的申请执行条件未成就，裁定中止执行本案。2003年11月，新中公司向广州市中级人民法院申请承认香港高等法院2000年第5812号判决，并执行回丰公司在东照公司的投资权益。广州中院以无法律依据为由裁定不予受理。2005年3月，新中公司向广东高院申请恢复执行。理由是回丰公司在香港已无财产可供执行，在内地虽有财产(股权)，但在两地没有司法协助的情况下，香港高等法院的判决不能在内地得到承认与执行，应视为回丰公司不能清偿相关债务，江门分行应在回丰公司不能清偿部分的1/2范围内承担赔偿责任。

［裁判要点］

根据最高人民法院(2001)民四终字第14号民事判决，江门分行应当对回丰公司不能偿还债务部分的1/2向新中公司承担赔偿责任。在当事人就主债务纠纷即新中公司与回丰公司之间的融资纠纷由香港高等法院审理并作出判决后，在内地与香港之间就判决的承认与执行问题尚未达成一致意见的情况下，香港高等法院的判决不能在内地得到承认和执行。故即使回丰公司在内地拥有股权，但相对于香港高等法院的判决和执行而言，该股权不应属于《担保法》及其司法解释确定的“可以执行或者方便执行”的财产。因此，在新中公司提供证据证明回丰公司在香港无财产可供执行，且江门分行亦不能提供相反证据的情况下，从保护债权人利益的角度考虑，应当恢复对最高人民法院(2001)民四终字第14号民事判决的执行。

［文书链接］

最高人民法院〔2005〕执他字第26号复函(2006年4月18日)

2.上海枫丹丽舍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申请执行判决确定的继续履行合同义务监督案^[9]

———判决主文确定“合同有效、继续履行”，且符合继续履行条件的，应视为具有给付内容的执行依据。已经履行合同主要义务的一方依据此判决请求执行的，执行机构应当予以执行。

［案情简介］

上海枫丹丽舍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枫丹公司)与上海华夏文化旅游区开发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华夏公司)国有土地使用权转让合同纠纷一案，最高人民法院判决:合同有效，继续履行。

2007年10月，枫丹公司向上海市高级人民法院申请执行。华夏公司接到执行通知后提出，相关土地不具备立项、规划、动拆迁和转让条件，职能部门亦认为涉案地块的转让违反了《城市房地产管理法》的有关规定，合同实际无法履行。上海高院遂以本案涉及的合同继续履行及强制转让土地权属存在事实上与法律上的障碍为由，裁定终结本次执行程序。枫丹公司不服，向最高人民法院申请提级执行或指定其他法院执行。

［裁判要点］

(一)执行法院在执行中未采取法律规定的强制执行措施，裁定终结本次执行程序依据的事实与理由不充分，本案应当继续执行。

(二)依据判决，本案中华夏公司继续履行合同的具体内容，是使涉案土地达到《城市房地产管理法》规定的过户条件及办理土地使用权的过户手续。执行法院应当认真核查涉案土地状况，在确保枫丹公司履行相应合同义务的前提下，对已符合《城市房地产管理法》规定过户条件的地块，应直接裁定将土地使用权移转给枫丹公司，并通知土地管理部门协助办理过户手续;对于不具备法定过户条件的地块，应当用足法律规定的各种强制执行措施，促使华夏公司履行使土地达到法定过户条件的义务。

(三)如果本案确实存在法律上或事实上的障碍而不能执行，应当努力促成执行和解。如和解不成，应当告知当事人可以另行提起诉讼。

［文书链接］

最高人民法院〔2009〕执监字第217号函(2009年4月29日)

3.四川、新疆两地法院执行四川省达州钢铁集团有限责任公司争议协调案^[10]

———不同判决指向同一笔款，应按最终权利人确定管辖:同一被执行款项作为两地两份不同的生效法律文书共同指向的特定债务，应由最终权利人所在地法院管辖执行。

［案情简介］

新疆正元节能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正元公司)诉四川达州钢铁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达钢集团)技术服务合同纠纷一案，新疆维吾尔自治区高级人民法院作出(2008)新民三终字第22号民事判决，判令:(1)达钢集团支付正元公司迟延履行金12524.02元;(2)达钢集团一次性支付正元公司剩余59个月的节能效益款3217295元。

四川同昊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同昊公司)以委托合同纠纷为由，将正元公司诉至四川省达州市通川区人民法院，并以达钢集团为第三人。2008年11月13日，通川区法院裁定冻结达钢集团除支付正元公司31.84万元节能款后的每月节能款，后作出(2008)通川民初字第1018号民事判决:(1)确认同昊公司和正元公司系委托代理关系;(2)正元公司在第三人达钢集团处收取节能款31.84万元后，达钢集团以后应支付的节能款在300万元范围内，其收益权转移归同昊公司所有，并由达钢集团直接向同昊科技公司支付;(3)如达钢集团应支付的节能款超过300万元，超出部分由同昊公司、正元公司各享有50%的份额。

正元公司诉达钢集团一案进入执行程序后，乌鲁木齐市中级人民法院于2009年2月4日裁定冻结达钢集团3411127.28元存款。同年4月6日，乌鲁木齐中院前往四川达州扣划冻结款项和执行费用3411127.28元。通川区法院受理同昊公司申请执行正元公司、达钢集团委托合同纠纷一案后，于4月20日裁定将达钢集团3173073.5元存款扣划至通川区法院账户。中国农业银行达州市西区支行在双方法院协调未果的情况下，将双方法院执行标的重叠后相差的247053.78元支付给乌鲁木齐中院。四川高院和新疆高院对本案执行争议进行协调后，未达成一致意见，遂请求最高人民法院协调处理。

［裁判要点］

本案的争议焦点是，两地法院均认为据以执行的两份生效法律文书内容冲突，据此采取的执行行为在程序上也相互冲突。新疆高院第22号民事判决书认为，在达钢集团和正元公司的技术服务合同纠纷中，达钢集团应向正元公司支付相应的节能款。而正元公司与同昊公司的合同属于另一法律关系，可另案解决，并不影响该案的处理。通川法院第1018号民事判决正是对正元公司和同昊公司的委托关系作了裁判，同时将达钢集团列为第三人，并认为，依正元公司和同昊公司的委托合同，双方形成委托代理关系，同昊公司应取得上述节能款的收益权，并判令达钢集团直接向同昊公司支付。综上，该笔节能款为两份生效判决共同指向的特定债务，同昊公司应为该笔节能款的最终权利人，达钢集团不应重复该笔付款履行义务。据此，应由通川区法院执行该笔节能款。

［文书链接］

《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四川、新疆两地法院执行四川达钢公司争议协调案的处理函》(〔2009〕执协字第23-1号，2009年12月3日)

4.刘振树与隆化县郭家屯镇人民政府、姜凤春承包合同纠纷执行请示案^[11]

———执行依据已明确区分岩矿经营权移交与采矿权证许可的，交付经营权的判决具体内容可以强制执行。因采矿权许可发生争议的，经营权人应通过其他途径救济。

［案情简介］

刘振树与河北省隆化县郭家屯镇人民政府、姜凤春承包合同纠纷一案，河北省高级人民法院判决:“位于隆化县郭家屯镇干沟门村大北沟的珍珠岩矿自2010年1月1日起归刘振树经营。”经刘振树申请，河北省承德市中级人民法院立案执行。在执行过程中，承德中院向承德市国土资源局发出协助执行通知书，要求协助办理珍珠岩矿相关经营手续。国土局复函称，判决未明确哪一个珍珠岩矿归刘振树经营，如何理解采矿权证和相关经营手续的关系。河北高院就本案执行依据能否执行、如何执行的问题请示最高人民法院。

［裁判要点］

(一)关于执行依据中具体执行内容的判断。具体执行内容应主要根据执行依据主文进行判断。必要时，应结合执行依据的其他部分，比如判决书的说理、当事人诉讼请求等内容综合判断。本案判决的具体内容为“交付岩矿经营权”，该判决能够强制执行。理由如下:第一，本案执行依据的终审判决主文表述为:“……岩矿自××年××月××日起归原告经营”，体现了在规定时间交付经营权的意思;第二，上述终审判决在“本院认为”部分也体现了协议期限届满后，涉案岩矿的经营应恢复到协议前由原告经营状态的意思;第三，当事人的诉讼请求也是要求交还岩矿(包括手续变更)。

(二)关于“岩矿经营权”与采矿权证办理的关系。采矿权是一种经行政许可的权利，对于采矿权的执行涉及到司法权与行政权的界限。作为本案执行依据的终审判决谨慎地处理了“岩矿经营权”与采矿权证的关系。该判决在“本院认为”部分一方面认定原告享有“岩矿经营权”，同时认为采矿权资格的审查、采矿权属的变更都属于行政机关的职权范围。基于这一判断，判决书在主文中确认了岩矿在规定时间归原告经营，同时撤销了一审主文关于“被告协助原告办理过户手续”的内容。忠实遵照执行依据进行执行，是执行程序的基本原则。由于作为本案执行依据的终审判决已经明确区分了“岩矿的经营权”与“采矿权证的许可”，并将判决的内容限定在前者的范围内，所以执行程序应当严格依判决内容执行。

(三)关于“交付岩矿经营权”的具体执行。由于占有是经营的基础，所以在执行程序中应当移交涉案岩矿的占有;由于执行依据区分了“岩矿经营权”与采矿权证的办理，所以执行程序中不能要求行政机关办理采矿权过户手续。如果岩矿经营的权利人因采矿权的许可发生了争议，应当通过其他途径进行救济。

［文书链接］

最高人民法院〔2014〕执他字第35号函(2014年10月28日)

5.王翔与金河民间借贷纠纷执行申诉案^[12]

———执行依据内容不明确的，执行机构在执行程序中可结合执行依据文义，审查确定其具体给付内容。执行程序中无法确定给付内容的，则应提请生效法律文书作出机构结合案件审理期间查明情况，对不明确执行内容予以补正或进行解释说明。

［案情简介］

王翔诉金河借款合同纠纷一案，鄂尔多斯市中级人民法院民事调解书确认:(1)由被告金河退还原告王翔股金400万元，如不能按时付清，则金鹿矿业公司的探矿权证及财产全部归原告王翔。(2)双方签订的协议均宣布作废，双方的合作事宜解除。(3)双方探矿合作中所欠工人工资由原告王翔负责清偿。(4)高某某的问题由原告王翔负责处理。(5)选矿厂及采挖出的矿石归属于原告王翔。因双方履行了部分款项，王翔向鄂尔多斯中院申请执行调解书约定的第(5)项内容。

执行中，鄂尔多斯中院查封了金河与韩某合伙经营的选矿厂及采挖出的矿石。金河提出执行异议，认为该项查封措施属于执行标的错误，申请解除对金河与韩某合伙经营选矿厂及采挖出矿石的查封。鄂尔多斯市中院认为，调解书中第(5)项内容所约定的选矿厂并非金河选矿厂，遂裁定解除查封。王翔不服，向内蒙古自治区高级人民法院申请复议，内蒙古高院撤销了鄂尔多斯中院裁定。金河申诉至最高人民法院。

［裁判要点］

(一)关于本案生效调解书第(5)项是否具有给付内容。生效法律文书必须要有给付内容才具有执行力，在债务人不履行生效法律文书确定义务的情况下，债权人可以依法申请人民法院强制执行。本案中，生效调解书第(5)项内容为“选矿厂及采挖出的矿石归属于原告王翔”，并无直接的给付内容。然而，金河与王翔在协议中约定“选矿厂及采挖出的矿石归属于原告王翔”，选矿厂与矿石的所有权并不因该约定而直接移转，王翔此时享有的只是债权而不是物权。因此，当事人的真实意思可以明确为是将采挖出的矿石交付王翔，将选矿厂交付王翔实际占有控制并办理相应的权属变更登记。这种情况下如果要求王翔必须另行提起交付选矿厂及矿石的给付之诉，取得生效法律文书后才能申请强制执行则徒增当事人讼累。鄂尔多斯中院在执行程序中将生效调解书第(5)项内容确认为金河向王翔移交选矿厂及采挖出的矿石，从而使其具有执行力，既不违反当事人真实意思表示，也有利于减轻当事人讼累，并无不妥。

(二)关于本案执行依据是否明确。《执行工作规定》第18条第一款规定了人民法院受理执行案件应当符合的条件，其中第(4)项为“申请执行的法律文书有给付内容，且执行标的和被执行人明确”;《民事诉讼法解释》第四百六十三条第一款也明确规定，当事人申请人民法院执行的生效法律文书应当权利义务主体明确、给付内容明确。可见，据以向人民法院申请强制执行的生效法律文书必须符合给付内容明确的条件。对于交付特定物的案件，就要求法律文书中应当载明特定物的名称、数量、规格等信息，以使该特定物区别于其他物。本案中，调解书第(5)项载明的是“选矿厂及采挖出的矿石”，没有指明该选矿厂及矿石的特定信息，双方当事人对执行依据指向的特定物也存在严重分歧，显属执行依据给付内容不明确。已经受理的执行案件，发现执行依据内容不明确的，执行机构在执行程序中可以结合执行依据文义，审查确定其具体给付内容。执行程序中无法确定给付内容的，则应当提请生效法律文书的作出机构结合案件审理期间查明的情况，对不明确的执行内容予以补正或者进行解释说明。

［文书链接］

最高人民法院(2015)执申字第52号执行裁定书(2015年8月18日)

##编者说明##

在遵义市民生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与杨光军等执行申诉案中，最高人民法院(2014)执申字第33号执行裁定书同样强调:在当事人对执行依据判项存在不同理解的情况下，执行部门应当先行征询终审法院民事审判合议庭意见，请其对争议事项作出正式解释，再依据该解释实施执行行为，而不应由执行部门对存在巨大争议的民事判项径行作出解释。主要理由是:人民法院审判案件实行合议制，作出执行依据的原审判合议庭已对当事人实体法律关系及民事责任进行全面审查，故由原审判合议庭对执行依据给付内容进行解释，具有相应法理依据，也能够减少当事人诉累，平衡保护各方当事人权益。

6.大庆筑安建工集团有限公司、大庆筑安建工集团有限公司曲阜分公司执行申诉案^[13]

———仲裁裁决执行不适用应诉管辖规则，当事人只能在被执行人住所地或被执行财产所在地法院中选择申请执行。

［案情简介］

中煤第六十八工程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中煤公司)与大庆筑安建工集团有限公司曲阜分公司(以下简称曲阜分公司)施工合同纠纷一案，青岛仲裁委员会裁决:曲阜分公司向中煤公司支付工程款、利息、维修金及罚款660余万元。

2012年5月11日，中煤公司向青岛市中级人民法院申请执行仲裁裁决。青岛中院受理后，曲阜分公司提出执行管辖异议。在异议审查期间，曲阜分公司因对方同意协商处理，撤回了管辖异议。后双方未能协商达成一致意见，曲阜分公司对执行管辖坚持异议。2012年10月5日，曲阜分公司向青岛中院申请不予执行仲裁裁决，青岛中院裁定驳回。此后，青岛中院根据中煤公司的申请，裁定追加大庆筑安建工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筑安集团)为本案被执行人。2013年5月19日，筑安集团向青岛中院提出管辖异议。同年11月12日，青市中院裁定驳回筑安集团与曲阜分公司对本案执行管辖的异议。筑安集团、曲阜分公司向山东省高级人民法院申请复议。

山东高院认为，曲阜分公司在法定期限内提出了执行管辖权异议，在青岛中院审查期间，曲阜分公司撤回了管辖权异议，同意青岛中院对该案行使管辖权，是其真实意思表示，无证据证明违反了自愿原则，因此不违反法律规定。曲阜分公司向青岛中院提出不予执行该仲裁裁决的申请，说明其认可青岛中院对该案具有执行管辖权。裁定驳回筑安集团及曲阜分公司的复议申请。

筑安集团、曲阜分公司不服，向最高人民法院申诉:(1)根据《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四条、第二百三十七条及《仲裁法解释》的相关规定，仲裁裁决可以由被执行人住所地或被执行的财产所在地的中级人民法院管辖。青岛中院既不是被执行人住所地，也不是被执行的财产所在地的中级法院，该院无权立案、受理、管辖本案。(2)我国法律及司法解释并未规定当事人可以自由选择法定管辖之外的法院执行的权利，即使双方均选择法定管辖之外的法院执行，也是违反法律强制性规定的，应属于无效的约定。青岛中院及山东高院认为对该案行使管辖权是当事人真实意思表示，不违反法律规定是错误的。

［裁判要点］

《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四条及《仲裁法解释》第二十九条对仲裁案件执行的级别管辖和地域管辖作出明确规定，具有强制约束力。仲裁裁决执行，其确定管辖的连接点只有两个:被执行人住所地和被执行的财产所在地。民事诉讼法属于公法性法律规范，法律没有赋予的权力就是属于禁止。虽然《民事诉讼法》没有明文禁止当事人可协商执行管辖法院，但法律对当事人就执行案件管辖权的选择限定于上述两个连接点之间，当事人只能依法选择其中的一个有管辖权的法院提出执行申请，不得以任何方式改变法律规定的执行管辖法院。《民事诉讼法》有关应诉管辖的规定适用于诉讼程序，在执行程序中适用没有法律依据、法理依据。因此，当事人通过协议方式选择，或者通过不提管辖异议、放弃管辖异议等默认方式来确定无执行管辖权的法院享有管辖权，均不符合法律的规定。本案中，被执行人曲阜分公司的住所地或财产所在地均不在青岛中院管辖范围内，青岛中院对本案执行没有管辖权。

在法院确定执行管辖权时，筑安集团并非本案当事人，而是法院基于另一当事人申请追加的当事人，其无权就本案的管辖权确定提出异议。鉴于筑安集团并非仲裁裁决案件的当事人，该仲裁裁决案件执行管辖的确定不能以其住所地或财产所在地作为根据，应以仲裁裁决案件中被执行人住所地或被执行的财产所在地作为确定执行管辖法院的根据，即被执行人曲阜分公司住所地或者被执行的财产所在地的中级人民法院有管辖权。鉴于青岛中院对本案不具有执行管辖权，为方便有执行管辖权法院顺利执行本案，排除执行程序中的障碍，故青岛中院所作出的涉及本案非财产控制措施的相关执行裁定应予以一并撤销。申请执行人可依法向有管辖权的人民法院申请执行。

［文书链接］

最高人民法院(2015)执申字第42号执行裁定书(2015年9月16日)

7.广东电白二建工程有限公司、广州市坤龙建筑安装工程有限公司与广州市粤垦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建设施工合同纠纷执行复议案

———指定执行作为上级法院对下级法院的一种执行监督和管理行为，既不是具体的执行措施，也不是具体的执行程序。当事人对指定执行不服的，不能提出管辖权异议。

［案情简介］

广东电白二建工程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二建公司)、广州市坤龙建筑安装工程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坤龙公司)诉广州市粤垦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粤垦公司)建设施工合同纠纷一案，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立案执行后，根据申请执行人坤龙公司和二建公司的申请，将该案指定由广州海事法院执行。

被执行人粤垦公司不服，向广东高院提出执行异议，认为广东高院在没有通知异议人或征询异议人意见的情况下，将执行案件移送至没有管辖权的广州海事法院执行，执行程序严重违法。请求撤销上述裁定，将案件移送有管辖权的人民法院执行。

广东高院认为，将该案指定广州海事法院执行，是该院在执行工作管理中依职权对执行管辖问题作出的裁定，异议人对指定执行管辖提出的异议不属于《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五条规定的执行行为异议，不应受理。粤垦公司不服，向最高人民法院申请复议。

［裁判要点］

(一)依照《执行工作规定》第9条、《统一管理执行工作规定》第一条、第八条的规定，高级人民法院可以依职权或依当事人申请，决定对本院或下级法院的执行案件指定执行。指定执行是上一级人民法院出于方便执行、利于执行、防止地方保护主义等目的，结合辖区内工作整体部署而作出的决定，体现了上一级法院对下一级法院的执行监督权。在指定执行中，被指定法院是依据上级法院的指定获得管辖权。而管辖权异议则是在人民法院受理执行申请后，当事人对该法院的管辖权不服提出的异议。因此，当事人对指定执行不服的，不属于管辖权异议的范围，不能依据《执行程序解释》第三条的规定提出管辖权异议。

(二)依据《执行异议复议规定》第七条的规定，《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五条规定的“执行行为”，主要是指查封、扣押、冻结等各类执行措施，执行的顺序、期间等应当遵守的法定程序，以及人民法院在执行过程中作出的侵害当事人、利害关系人的其他行为。而指定执行作为上级法院对下级法院的一种执行监督和管理行为，既不是具体的执行措施，也不是具体的执行程序，因此不属于该条规定的执行行为的范围，当事人对指定执行不服的，也不能依据《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五条的规定提出异议。

［文书链接］

最高人民法院(2015)执复字第27号执行裁定书(2015年10月21日)

1.《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关于修改〈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的决定》(2007年10月28日第十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三十次会议通过)第十条规定:十、第二百零七条改为第二百零一条，第一款修改为:“发生法律效力的民事判决、裁定，以及刑事判决、裁定中的财产部分，由第一审人民法院或者与第一审人民法院同级的被执行的财产所在地人民法院执行。”

2.参见全国人大常委会法制工作委员会编:《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释义(最新修正版)》，法律出版社2012年版，第531页。

3.当事人在二审期间达成诉讼外和解协议后撤回上诉，一方当事人不履行或不完全履行和解协议的，另一方当事人可以向人民法院申请执行一审判决。

4.《最高人民法院经济审判庭关于生效判决的连带责任人代偿债务后应以何种诉讼程序向债务人追偿问题的复函》(法经〔1992〕121号，1992年7月29日)的内容为:“吉林省高级人民法院:你院经济审判庭吉高法经请字〔1992〕1号《关于在执行生效判决时，连带责任人代偿债务后，应依何种诉讼程序向债务人追偿问题的请示》收悉。经研究，答复如下:根据生效的法律文书，连带责任人代主债务人偿还了债务，或者连带责任人对外承担的责任超过了自己应承担的份额的，可以向原审人民法院请求行使追偿权。原审人民法院应当裁定主债务人或其他连带责任人偿还。此裁定不允许上诉，但可复议一次。如果生效法律文书中，对各连带责任人应承担的份额没有确定的，连带责任人对外偿还债务后向其他连带责任人行使追偿权的，应当向人民法院另行起诉。”

5.2012年《民事诉讼法》修正后调整为第二百二十四条第二款。———编者注

6.《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若干问题的意见》(已失效)第256条规定:“民事诉讼法第二百零七条第二款规定的由人民法院执行的其他法律文书，包括仲裁裁决书、公证债权文书。其他法律文书由被执行人住所地或者被执行人的财产所在地人民法院执行;当事人分别向上述人民法院申请执行的，由最先接受申请的人民法院执行。”

7.最高人民法院2014年12月18日发布。另可参见黄金龙、魏丹:《中投信用担保公司申请复议案———被执行人按其他执行法院的要求向申请执行人的债权人履行法律文书确定义务的合法性问题》，载最高人民法院执行局编:《执行工作指导》2010年第3辑(总第35辑)，人民法院出版社2010年版，第93~97页。

8.参见董志强:《关于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就新中地产有限公司诉广东发展银行江门分行借款担保纠纷执行案是否恢复执行的请示案》，载最高人民法院执行工作办公室编:《强制执行指导与参考》2006年第1辑(总第17辑)，人民法院出版社2006年版，第77~83页。

9.参见黄金龙、葛洪涛:《上海枫丹丽舍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申请执行判决确定的继续履行合同义务监督案》，载最高人民法院执行局编:《执行工作指导》2011年第1辑(总第37辑)，人民法院出版社2011年版，第60~73页。

10.参见乔宇:《四川、新疆两地法院执行四川达钢公司争议协调案》，载最高人民法院执行局编:《执行工作指导》2010年第3辑(总第35辑)，人民法院出版社2010年版，第105~110页。

11.参见葛洪涛:《“岩矿归原告经营”的判决能否执行以及如何执行的请示与答复》，载最高人民法院执行局编:《执行工作指导》2015年2辑(总第54辑)，国家行政学院出版社2015年版，第126~135页。

12.参见潘勇锋:《执行程序中如何处理执行依据不明确问题》，载最高人民法院执行局编:《执行工作指导》2016年第1辑(总第57辑)，国家行政学院出版社2016年版，第38~51页。

13.参见何东宁、徐霖:《无执行管辖权的法院能否因当事人约定或默认获得仲裁裁决的执行管辖权———大庆筑安建工集团有限公司、大庆筑安建工集团有限公司曲阜分公司执行申诉案例评析》，载最高人民法院执行局编:《执行工作指导》2016年第2辑(总第58辑)，国家行政学院出版社2016年版，第107~119页。

第二百二十五条对违法的执行行为提出异议

当事人、利害关系人认为执行行为违反法律规定的，可以向负责执行的人民法院提出书面异议。当事人、利害关系人提出书面异议的，人民法院应当自收到书面异议之日起十五日内审查，理由成立的，裁定撤销或者改正;理由不成立的，裁定驳回。当事人、利害关系人对裁定不服的，可以自裁定送达之日起十日内向上一级人民法院申请复议。

立法注释

本条是关于对违法的执行行为提出异议的规定。系2007年《民事诉讼法》第一次修正时增加的内容。^[1]

赋予当事人或者利害关系人在执行程序中对其正当权利保护的救济途径，是保证执行公正、公平的重要内容。但是，1991年《民事诉讼法》没有规定当事人和利害关系人对违法执行行为的救济途径，也未规定有关部门相应的处理程序。实践中，当事人、利害关系人只能通过申诉、信访等渠道向法院反映问题，法院对这些问题的处理也缺乏明确的可以遵循的依据，从而导致对该类问题的处理往往比较随意，当事人、利害关系人的合法权益难以得到充分保障。为了充分保护当事人、利害关系人的合法权益，规范人民法院的执行行为，保障发生法律效力的判决、裁定及其他法律文书的执行，《民事诉讼法》应当明确赋予当事人、利害关系人对执行行为提出异议的权利，建立执行救济制度。对此，2007年修改《民事诉讼法》增加了本条关于当事人、利害关系人对违法的执行行为提出异议的规定。^[2]

适用要点

(一)关于“利害关系人”的范围。根据《执行异议复议规定》第五条规定，当事人以外的公民、法人和其他组织，认为执行行为存在如下情形的，可以作为利害关系人提出异议:(1)人民法院的执行行为违法，妨碍其轮候查封、扣押、冻结的债权受偿的;(2)人民法院的拍卖措施违法，妨碍其参与公平竞价的;(3)人民法院的拍卖、变卖或者以物抵债措施违法，侵害其对执行标的的优先购买权的;(4)人民法院要求协助执行的事项超出其协助范围或者违反法律规定的;(5)其他合法权益受到人民法院违法执行行为侵害的。需要注意的是，这里的“其他合法权益”应指程序性权益和不能排除执行的实体权益，如果是主张能够排除执行的实体权益，则其身份是案外人。例如，某仓储公司提出，人民法院要求协助执行的财产属于其所有。由于其异议主张的是执行标的所有权，目的是排除对该财产的执行，应依照案外人异议程序提出。如果其仅仅提出被执行人在其处没有财产，则并非阻止执行，仍属于利害关系人。

(二)关于“执行行为”的范围。执行行为是执行法院在执行过程中作出的能够发生一定法律效果的行为，涵盖的范围非常广泛。根据《执行异议复议规定》第七条规定，可以提出异议的执行行为主要有三类:一是查封、扣押、冻结等各类执行措施，实践中往往以裁定等相关法律文书作为载体，也是异议指向最多的对象。二是执行的顺序、期间等应当遵守的法定程序。这种程序，不仅包括《民事诉讼法》及有关司法解释规定的程序，也应当包括其他法律和司法解释中有关执行程序的规定;不仅包括程序法中有关执行程序的规定，也包括实体法中有关执行程序的规定。三是人民法院在执行过程中作出的侵害当事人、利害关系人合法权益的其他行为。需要注意的是，这里的执行行为一般应当是指针对人民法院作出的积极行为，但也不排除特殊情况下对消极执行行为的异议，例如轮候查封债权人要求在先查封法院尽快处置查封财产的。此外，并非对人民法院在执行中作出的所有行为均可提出异议。人民法院的内部管理行为，例如更换承办人、延长执行期限等等，不能提出异议。上级人民法院的监督行为，例如指定执行、提级执行也不能提出异议。

(三)关于执行异议竞合的处理。当事人以外的人同时提出案外人异议和执行行为异议的，称之为“异议竞合”。执行行为异议与案外人实体异议之所以存在区分的必要，在于实践中多数案外人并无区分这两类异议的专业知识，异议的请求往往都是要求纠正“违法的执行行为”，而《民事诉讼法》对不同性质的异议又规定了完全不同的救济程序。《执行异议复议规定》第七条根据异议的基础权利是不是实体权利、其目的是不是要阻止执行而分为两种不同的情形:一是案外人提出两类异议，所依据的基础权利都是实体权利，提出异议的目的也都是请求人民法院停止对特定标的物的执行，但其形式上既对执行标的，又对执行行为提出异议。此时，只要对其实体异议进行审查，执行行为异议就没有审查的必要，这就是实体异议吸收程序异议。二是当事人以外的人既以实体权利为基础提出案外人异议，又提出与实体权利无关的执行行为异议，异议的目的分别是阻止对特定标的物的执行和纠正违法的执行，实际上是同一个异议主体分别作为案外人和利害关系人提出了两类不同性质的异议。此时，应当分别适用不同的审查程序，分别作出裁定。^[3]

(四)关于执行异议与执行监督的关系。对违法执行行为提出异议进而申请复议，是当事人、利害关系人享有的一项法定权利。而执行监督作为法院内部的一种监督纠错制度，其具体程序更多是在法院内部运行，法院处理后一般只向有关法院下发内部函文，在特殊情况下才制作正式的裁定或决定。因此，尽管二者都可能会达到纠正执行错误的实际效果，但纠错的途径、启动程序、审查处理程序、法律文书、法律效力等并不相同，可以作为两种不同的纠错机制同时存在。在出现违法执行的情况下，即使当事人、利害关系人未提出异议，或者对裁定不服时未向上一级人民法院申请复议，如果上级人民法院发现执行法院存在违法执行问题的，也应当依法进行监督;如果当事人、利害关系人已经提出了异议或正在申请复议，在救济程序正常进行的情况下，上级法院一般无需再就同一问题重复进行监督，但作为一项监督权力，上级法院认为必要时可以随时行使。此外，作为一项法定权利，当事人、利害关系人对违法行为有异议的，只能向执行法院提出，对裁定不服申请复议的，只能向上一级人民法院申请。但当事人、利害关系人通过申诉途径反映违法执行问题的，则不受上述限制;可以进行执行监督的法院也不限于执行法院的上一级法院，上级法院对辖区内任何法院的执行工作都可以依法进行监督。

司法解释

1.《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执行程序若干问题的解释》(法释〔2008〕13号，2009年1月1日起施行)

第五条执行过程中，当事人、利害关系人认为执行法院的执行行为违反法律规定的，可以依照民事诉讼法第二百零二条^[4]的规定提出异议。

执行法院审查处理执行异议，应当自收到书面异议之日起十五日内作出裁定。

第六条当事人、利害关系人依照民事诉讼法第二百零二条^[5]规定申请复议的，应当采取书面形式。

第七条当事人、利害关系人申请复议的书面材料，可以通过执行法院转交，也可以直接向执行法院的上一级人民法院提交。

执行法院收到复议申请后，应当在五日内将复议所需的案卷材料报送上一级人民法院;上一级人民法院收到复议申请后，应当通知执行法院在五日内报送复议所需的案卷材料。

第八条上一级人民法院对当事人、利害关系人的复议申请，应当组成合议庭进行审查。

第九条当事人、利害关系人依照民事诉讼法第二百零二条^[6]规定申请复议的，上一级人民法院应当自收到复议申请之日起三十日内审查完毕，并作出裁定。有特殊情况需要延长的，经本院院长批准，可以延长，延长的期限不得超过三十日。

第十条执行异议审查和复议期间，不停止执行。

被执行人、利害关系人提供充分、有效的担保请求停止相应处分措施的，人民法院可以准许;申请执行人提供充分、有效的担保请求继续执行的，应当继续执行。

2.《最高人民法院关于人民法院办理执行异议和复议案件若干问题的规定》(法释〔2015〕10号，2015年5月5日起施行)

第一条异议人提出执行异议或者复议申请人申请复议，应当向人民法院提交申请书。申请书应当载明具体的异议或者复议请求、事实、理由等内容，并附下列材料:

(一)异议人或者复议申请人的身份证明;

(二)相关证据材料;

(三)送达地址和联系方式。

第二条执行异议符合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五条或者第二百二十七条规定条件的，人民法院应当在三日内立案，并在立案后三日内通知异议人和相关当事人。不符合受理条件的，裁定不予受理;立案后发现不符合受理条件的，裁定驳回申请。

执行异议申请材料不齐备的，人民法院应当一次性告知异议人在三日内补足，逾期未补足的，不予受理。

异议人对不予受理或者驳回申请裁定不服的，可以自裁定送达之日起十日内向上一级人民法院申请复议。上一级人民法院审查后认为符合受理条件的，应当裁定撤销原裁定，指令执行法院立案或者对执行异议进行审查。

第三条执行法院收到执行异议后三日内既不立案又不作出不予受理裁定，或者受理后无正当理由超过法定期限不作出异议裁定的，异议人可以向上一级人民法院提出异议。上一级人民法院审查后认为理由成立的，应当指令执行法院在三日内立案或者在十五日内作出异议裁定。

第四条执行案件被指定执行、提级执行、委托执行后，当事人、利害关系人对原执行法院的执行行为提出异议的，由提出异议时负责该案件执行的人民法院审查处理;受指定或者受委托的人民法院是原执行法院的下级人民法院的，仍由原执行法院审查处理。

执行案件被指定执行、提级执行、委托执行后，案外人对原执行法院的执行标的提出异议的，参照前款规定处理。

第五条有下列情形之一的，当事人以外的公民、法人和其他组织，可以作为利害关系人提出执行行为异议:

(一)认为人民法院的执行行为违法，妨碍其轮候查封、扣押、冻结的债权受偿的;

(二)认为人民法院的拍卖措施违法，妨碍其参与公平竞价的;

(三)认为人民法院的拍卖、变卖或者以物抵债措施违法，侵害其对执行标的的优先购买权的;

(四)认为人民法院要求协助执行的事项超出其协助范围或者违反法律规定的;

(五)认为其他合法权益受到人民法院违法执行行为侵害的。

第六条当事人、利害关系人依照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五条规定提出异议的，应当在执行程序终结之前提出，但对终结执行措施提出异议的除外。

案外人依照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七条规定提出异议的，应当在异议指向的执行标的执行终结之前提出;执行标的由当事人受让的，应当在执行程序终结之前提出。

第七条当事人、利害关系人认为执行过程中或者执行保全、先予执行裁定过程中的下列行为违法提出异议的，人民法院应当依照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五条规定进行审查:

(一)查封、扣押、冻结、拍卖、变卖、以物抵债、暂缓执行、中止执行、终结执行等执行措施;

(二)执行的期间、顺序等应当遵守的法定程序;

(三)人民法院作出的侵害当事人、利害关系人合法权益的其他行为。

被执行人以债权消灭、丧失强制执行效力等执行依据生效之后的实体事由提出排除执行异议的，人民法院应当参照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五条规定进行审查。

除本规定第十九条规定的情形外，被执行人以执行依据生效之前的实体事由提出排除执行异议的，人民法院应当告知其依法申请再审或者通过其他程序解决。

第八条案外人基于实体权利既对执行标的提出排除执行异议又作为利害关系人提出执行行为异议的，人民法院应当依照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七条规定进行审查。

案外人既基于实体权利对执行标的提出排除执行异议又作为利害关系人提出与实体权利无关的执行行为异议的，人民法院应当分别依照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七条和第二百二十五条规定进行审查。

第九条被限制出境的人认为对其限制出境错误的，可以自收到限制出境决定之日起十日内向上一级人民法院申请复议。上一级人民法院应当自收到复议申请之日起十五日内作出决定。复议期间，不停止原决定的执行。

第十一条人民法院审查执行异议或者复议案件，应当依法组成合议庭。

指令重新审查的执行异议案件，应当另行组成合议庭。

办理执行实施案件的人员不得参与相关执行异议和复议案件的审查。

第十二条人民法院对执行异议和复议案件实行书面审查。案情复杂、争议较大的，应当进行听证。

第十三条执行异议、复议案件审查期间，异议人、复议申请人申请撤回异议、复议申请的，是否准许由人民法院裁定。

第十四条异议人或者复议申请人经合法传唤，无正当理由拒不参加听证，或者未经法庭许可中途退出听证，致使人民法院无法查清相关事实的，由其自行承担不利后果。

第十五条当事人、利害关系人对同一执行行为有多个异议事由，但未在异议审查过程中一并提出，撤回异议或者被裁定驳回异议后，再次就该执行行为提出异议的，人民法院不予受理。

案外人撤回异议或者被裁定驳回异议后，再次就同一执行标的提出异议的，人民法院不予受理。

第十六条人民法院依照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五条规定作出裁定时，应当告知相关权利人申请复议的权利和期限。

人民法院依照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七条规定作出裁定时，应当告知相关权利人提起执行异议之诉的权利和期限。

人民法院作出其他裁定和决定时，法律、司法解释规定了相关权利人申请复议的权利和期限的，应当进行告知。

第十七条人民法院对执行行为异议，应当按照下列情形，分别处理:

(一)异议不成立的，裁定驳回异议;

(二)异议成立的，裁定撤销相关执行行为;

(三)异议部分成立的，裁定变更相关执行行为;

(四)异议成立或者部分成立，但执行行为无撤销、变更内容的，裁定异议成立或者相应部分异议成立。

第十八条执行过程中，第三人因书面承诺自愿代被执行人偿还债务而被追加为被执行人后，无正当理由反悔并提出异议的，人民法院不予支持。

第十九条当事人互负到期债务，被执行人请求抵销，请求抵销的债务符合下列情形的，除依照法律规定或者按照债务性质不得抵销的以外，人民法院应予支持:

(一)已经生效法律文书确定或者经申请执行人认可;

(二)与被执行人所负债务的标的物种类、品质相同。

第二十条金钱债权执行中，符合下列情形之一，被执行人以执行标的系本人及所扶养家属维持生活必需的居住房屋为由提出异议的，人民法院不予支持:

(一)对被执行人有扶养义务的人名下有其他能够维持生活必需的居住房屋的;

(二)执行依据生效后，被执行人为逃避债务转让其名下其他房屋的;

(三)申请执行人按照当地廉租住房保障面积标准为被执行人及所扶养家属提供居住房屋，或者同意参照当地房屋租赁市场平均租金标准从该房屋的变价款中扣除五至八年租金的。

执行依据确定被执行人交付居住的房屋，自执行通知送达之日起，已经给予三个月的宽限期，被执行人以该房屋系本人及所扶养家属维持生活的必需品为由提出异议的，人民法院不予支持。

第二十一条当事人、利害关系人提出异议请求撤销拍卖，符合下列情形之一的，人民法院应予支持:

(一)竞买人之间、竞买人与拍卖机构之间恶意串通，损害当事人或者其他竞买人利益的;

(二)买受人不具备法律规定的竞买资格的;

(三)违法限制竞买人参加竞买或者对不同的竞买人规定不同竞买条件的;

(四)未按照法律、司法解释的规定对拍卖标的物进行公告的;

(五)其他严重违反拍卖程序且损害当事人或者竞买人利益的情形。

当事人、利害关系人请求撤销变卖的，参照前款规定处理。

第二十三条上一级人民法院对不服异议裁定的复议申请审查后，应当按照下列情形，分别处理:

(一)异议裁定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结果应予维持的，裁定驳回复议申请，维持异议裁定;

(二)异议裁定认定事实错误，或者适用法律错误，结果应予纠正的，裁定撤销或者变更异议裁定;

(三)异议裁定认定基本事实不清、证据不足的，裁定撤销异议裁定，发回作出裁定的人民法院重新审查，或者查清事实后作出相应裁定;

(四)异议裁定遗漏异议请求或者存在其他严重违反法定程序的情形，裁定撤销异议裁定，发回作出裁定的人民法院重新审查;

(五)异议裁定对应当适用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七条规定审查处理的异议，错误适用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五条规定审查处理的，裁定撤销异议裁定，发回作出裁定的人民法院重新作出裁定。

除依照本条第一款第三、四、五项发回重新审查或者重新作出裁定的情形外，裁定撤销或者变更异议裁定且执行行为可撤销、变更的，应当同时撤销或者变更该裁定维持的执行行为。

人民法院对发回重新审查的案件作出裁定后，当事人、利害关系人申请复议的，上一级人民法院复议后不得再次发回重新审查。

第三十二条本规定施行后尚未审查终结的执行异议和复议案件，适用本规定。本规定施行前已经审查终结的执行异议和复议案件，人民法院依法提起执行监督程序的，不适用本规定。

3.《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刑事裁判涉财产部分执行的若干规定》(法释〔2014〕13号，2014年11月6日起施行)

第十四条执行过程中，当事人、利害关系人认为执行行为违反法律规定，或者案外人对执行标的主张足以阻止执行的实体权利，向执行法院提出书面异议的，执行法院应当依照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五条的规定处理。

人民法院审查案外人异议、复议，应当公开听证。

4.《最高人民法院关于人民法院办理财产保全案件若干问题的规定》(法释〔2016〕22号，2016年12月1日起施行)

第二十六条申请保全人、被保全人、利害关系人认为保全裁定实施过程中的执行行为违反法律规定提出书面异议的，人民法院应当依照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五条规定审查处理。

5.《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对人民法院终结执行行为提出执行异议期限问题的批复》(法释〔2016〕3号，2016年2月15日起施行)湖北省高级人民法院:

你院《关于咸宁市广泰置业有限公司与咸宁市枫丹置业有限公司房地产开发经营合同纠纷案的请示》(鄂高法〔2015〕295号)收悉。经研究，批复如下:

当事人、利害关系人依照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五条规定对终结执行行为提出异议的，应当自收到终结执行法律文书之日起六十日内提出;未收到法律文书的，应当自知道或者应当知道人民法院终结执行之日起六十日内提出。批复发布前终结执行的，自批复发布之日起六十日内提出。超出该期限提出执行异议的，人民法院不予受理。

此复

##编者说明##

超过该《批复》规定的提出执行异议的期限，并不代表当事人失去了对执行违法行为予以纠正的救济途径。如果人民法院终结执行行为确实存在错误需要以恢复执行程序进行救济的，尽管期限届满后所提执行行为异议法院不予受理，但当事人仍可以向执行法院或上一级人民法院进行申诉，通过执行监督程序处理。在审查判断是否启动执行监督程序时，只要确定如果该终结执行行为有错误，有可能需要恢复执行程序予以救济即可，至于是否恢复执行程序，则应在启动执行监督程序后最终审查确定。^[7]

司法文件

1.《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执行工作中正确适用修改后民事诉讼法第202条、第204条规定的通知》(法明传〔2008〕1223号，2008年11月28日)

一、当事人、利害关系人根据民事诉讼法第202条^[8]的规定，提出异议或申请复议，只适用于发生在2008年4月1日后作出的执行行为;对于2008年4月1日前发生的执行行为，当事人、利害关系人可以依法提起申诉，按监督案件处理。

三、当事人、利害关系人认为执行法院的执行行为违法的，应当先提出异议，对执行法院作出的异议裁定不服的才能申请复议。执行法院不得在作出执行行为的裁定书中直接赋予当事人申请复议的权利。

2.最高人民法院办公厅《关于切实保障执行当事人及案外人异议权的通知》(法办〔2014〕62号，2014年5月9日)各省、自治区、直辖市高级人民法院，解放军军事法院，新疆维吾尔自治区高级人民法院生产建设兵团分院:

2007年民事诉讼法修正案实施之后，各级人民法院在执行案件压力大、任务重的情况下，办理了大量的执行异议和复议案件，有效维护了执行当事人及案外人的合法权益。但是，我院在处理人民群众来信来访的过程中，也发现在个别地方法院，仍然不同程度地存在忽视甚至漠视执行当事人及案外人异议权的一些问题:有的法院对执行当事人及案外人提出的异议不受理、不立案;有的法院受理异议后，无正当理由不按照法定的异议期限作出异议裁定;有的法院违背法定程序，对异议裁定一裁终局，剥夺异议当事人通过执行复议和异议之诉再行救济的权利。

出现上述问题，既有执行案件数量大幅增加、执行机构人手不够、法律规定不够完善等客观方面的原因，也有个别执行人员司法为民意识不强、素质不高等主观方面的原因。执行当事人及案外人异议权行使渠道不畅，将使当事人对执行程序的公正性存在疑问，对强制执行产生抵触情绪，在一定程度上加剧“执行难”;另一方面，也会使部分群众对人民法院的执行工作产生负面评价，降低司法公信力。因此，必须采取切实有力的措施加以解决。现就有关事项通知如下:

一、高度重视执行当事人异议权的保障。执行异议制度是2007年民事诉讼法修正案所建立的一项救济制度，它对于规范执行程序，维护执行当事人及案外人的合法权利和利益，防止执行权滥用和“执行乱”具有重要意义。各级人民法院要认真组织学习领会民事诉讼法的规定，纠正“提异议就会妨碍执行”的错误认识，克服“怕麻烦”的思想，真正把法律赋予执行当事人及案外人的这项救济权利在司法实践中落到实处。同时，还要注意把政治素质高、业务素质强、作风扎实的法官充实到执行异议审查机构中来，为执行当事人及案外人的异议审查提供人员保障。

二、严格依法受理和审查执行异议。对于符合法律规定条件的执行异议和复议、异议之诉案件，各级人民法院必须及时受理并办理正式立案手续，受理后必须及时审查、及时作出异议、复议裁定或者异议之诉判决。依法应当再审、另诉或者通过其他程序解决的，应当及时向异议当事人进行释明，引导当事人申请再审、另诉或者通过其他程序解决。上级人民法院应当恪尽监督职责，对于执行当事人及案外人反映下级人民法院存在拒不受理异议或者受理异议后久拖不决的，应当责令下级人民法院依法及时受理和审查异议，必要时，可以指定异地人民法院受理和审查执行异议。

三、提高执行异议案件审查的质量。对于受理的执行异议案件，一要注意正确区分不同性质的异议，严守法定程序，确保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处理得当;二要注意提高法律文书质量，做到格式规范，逻辑清晰，说理透彻，依据充分;三要注意公开透明，该听证的要及时组织公开听证，确保当事人的知情权和程序参与权。

四、开展专项检查和抽查活动。各高级人民法院要结合最高人民法院安排的各项专项活动，对辖区内各级人民法院保障执行当事人及案外人异议权的情况进行检查，对检查中发现的问题应当及时提出意见、建议并报告我院。我院将结合群众来信来访适时进行抽查。本通知下发之后，对于人民群众反映相关法院存在前述问题的案例，我院一经查实，将在全国法院范围内予以通报批评;情节严重的，要依法依纪严肃处理。

3.《最高人民法院关于人民法院办理执行案件若干期限的规定》(法发〔2006〕35号，2007年1月1日起施行)

第九条对执行异议的审查，承办人应当在收到异议材料及执行案卷后15日内提出审查处理意见。

第十条对执行异议的审查需进行听证的，合议庭应当在决定听证后10日内组织异议人、申请执行人、被执行人及其他利害关系人进行听证。

承办人应当在听证结束后5日内提出审查处理意见。

第十一条对执行异议的审查，人民法院一般应当在1个月内办理完毕。

需延长期限的，承办人应当在期限届满前3日内提出申请。

4.《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执行案件立案、结案若干问题的意见》(法发〔2014〕26号，2015年1月1日起施行)

第九条下列案件，人民法院应当按照执行异议案件予以立案:

(一)当事人、利害关系人认为人民法院的执行行为违反法律规定，提出书面异议的;

(二)执行过程中，案外人对执行标的提出书面异议的;

(三)人民法院受理执行申请后，当事人对管辖权提出异议的;

(四)申请执行人申请追加、变更被执行人的;

(五)被执行人以债权消灭、超过申请执行期间或者其他阻止执行的实体事由提出阻止执行的;

(六)被执行人对仲裁裁决或者公证机关赋予强制执行效力的公证债权文书申请不予执行的;

(七)其他依法可以申请执行异议的。

第十条下列案件，人民法院应当按照执行复议案件予以立案:

(一)当事人、利害关系人不服人民法院针对本意见第九条第(一)项、第(三)项、第(五)项作出的裁定，向上一级人民法院申请复议的;

(二)除因夫妻共同债务、出资人未依法出资、股权转让引起的追加和对一人公司股东的追加外，当事人、利害关系人不服人民法院针对本意见第九条第(四)项作出的裁定，向上一级人民法院申请复议的;

(三)当事人不服人民法院针对本意见第九条第(六)项作出的不予执行公证债权文书、驳回不予执行公证债权文书申请、不予执行仲裁裁决、驳回不予执行仲裁裁决申请的裁定，向上一级人民法院申请复议的;

(四)其他依法可以申请复议的。

第二十四条执行异议案件的结案方式包括:

(一)准予撤回异议或申请，即异议人撤回异议或申请的;

(二)驳回异议或申请，即异议不成立或者案外人虽然对执行标的享有实体权利但不能阻止执行的;

(三)撤销相关执行行为、中止对执行标的的执行、不予执行、追加变更当事人，即异议成立的;

(四)部分撤销并变更执行行为、部分不予执行、部分追加变更当事人，即异议部分成立的;

(五)不能撤销、变更执行行为，即异议成立或部分成立，但不能撤销、变更执行行为的;

(六)移送其他人民法院管辖，即管辖权异议成立的。

执行异议案件应当制作裁定书，并送达当事人。法律、司法解释规定对执行异议案件可以口头裁定的，应当记入笔录。

第二十五条执行复议案件的结案方式包括:

(一)准许撤回申请，即申请复议人撤回复议申请的;

(二)驳回复议申请，维持异议裁定，即异议裁定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复议理由不成立的;

(三)撤销或变更异议裁定，即异议裁定认定事实错误或者适用法律错误，复议理由成立的;

(四)查清事实后作出裁定，即异议裁定认定事实不清，证据不足的;

(五)撤销异议裁定，发回重新审查，即异议裁定遗漏异议请求或者异议裁定错误对案外人异议适用执行行为异议审查程序的。

人民法院对重新审查的案件作出裁定后，当事人申请复议的，上级人民法院不得再次发回重新审查。

执行复议案件应当制作裁定书，并送达当事人。法律、司法解释规定对执行复议案件可以口头裁定的，应当记入笔录。

5.《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在执行工作中规范执行行为切实保护各方当事人财产权益的通知》(法〔2016〕401号，2016年11月22日)

七、要严格落实执行异议制度。切实推进立案登记制在执行领域的贯彻落实，当事人、案外人对执行财产权属等提出异议的，要做到有案必立、有诉必理，保障当事人的救济权利。对于执行领域中已经发现的社会反映强烈的产权申诉案件，应及时依法审查，确属执行错误的，要坚持有错必纠的原则及时予以纠正。

请示答复

1.《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法院执行行为效力是否受行政托管行为影响的函》(〔2006〕执他字第19号，2007年2月6日)四川省高级人民法院:

你院〔2006〕川执请字第8号有关适用法律问题的请示收悉，经研究答复如下:

行政托管是国家证券监督管理部门对于严重违法违规经营，危害证券市场稳定，损害投资者和债权人合法权益的证券公司所采取的一种行政处理措施，是一种行政管理行为。国家证券监督管理部门对托管人、被托管人、托管事项等相关问题所作出的《托管公告》是行政管理行为的一部分。行政托管决定及《托管公告》发布，都属于行政管理的范畴。人民法院依法实施的执行行为，不论该执行行为是在《托管公告》发布之前或之后实施的，均不受其影响。

我院关于“三暂缓”通知中明文规定，通知自发布之日起施行，故该通知不适用其施行之前已执行完毕的案件。

2.《最高人民法院关于能否在执行程序中确认夫妻共同债务的答复》(〔2012〕执他字第8号)山东省高级人民法院:

发生法律效力的判决、裁定、调解书和其他应当由人民法院执行的法律文书是人民法院执行的依据，对于是否为夫妻共同债务，我们认为，该问题属于实体问题，在涉及生效判决并未明确的情况下，不应通过执行程序直接确定为夫妻共同债务。

执行案例

1.阳光波士发时装厂与中国农村发展信托投资公司广东办事处证券交易营业部证券承销兑付纠纷执行异议案^[9]

———被执行人与他人没有成立投资主体，仅以内部合同形式进行合作而产生的合同权利不是投资权益，法院不应对此强制执行。

［案情简介］

阳光波士发时装厂(以下简称波士发)与中国农村发展信托投资公司广东办事处证券交易营业部(以下简称中农信)证券承销兑付纠纷一案，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二审判定:波士发在判决生效后10日内向中农信交付债券本金1000万元及利息。因波士发逾期未履行义务，中农信向广州市中级人民法院申请强制执行。

执行中，广州中院将波士发与第三人广东省信托房地产开发公司广州开发区公司(以下简称广信托)合作开发项目中投入的1200万元定金，按照投资权益裁定作价1392万元抵偿给债权人中农信。波士发不服，向最高人民法院提出申诉，主要理由:(1)涉案财产未经拍卖就裁定以物抵债，违反法定程序;(2)执行法院在未通知被执行人，且没有得到被执行人地产资料的情况下所作的评估，与其他评估机构的评估价相差10倍左右，显失公平;(3)涉案房地产为被执行人与第三人共有，在未经审判确定双方权益的情况下，执行法院在执行中裁定确定被执行人与第三人的具体权益，于法不符。

［裁判要点］

在被执行人波士发没有财产可供执行时，执行法院可以执行其投资权益。但是，波士发与广信托之间就涉案房地产的开发合作仅有合作开发协议，没有成立开发该项目的公司或者其他形式的合作开发房地产的企业，尚无投资权益依附的民事主体，且波士发在履约之初交付定金后，双方是否继续履行合作协议，是否形成投资权益，该定金应如何处理，以及该合作协议的效力如何，出现的民事责任是违约责任还是过错责任等问题，应当通过诉讼等途径解决。广州中院在执行程序中认定波士发支付的1200万元定金为投资权益，并裁定予以抵债1392万元，不符合法律规定，应予纠正。

［文书链接］

最高人民法院〔1999〕执监字第167-1号函(2002年3月6日)

2.深圳市天华电力投资有限公司执行申诉案^[10]

———企业法人的设立是否合法，应依据企业法人设立的有关法律规定并通过诉讼程序加以解决。在执行程序中，执行机构不能直接否认企业法人格及其股权转让行为的效力。

［案情简介］

湖南有色金属企业财务公司(以下简称有色公司)、湖南有色金属企业财务公司深圳证券营业部(以下简称证券营业部)与东莞赛格花园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赛格公司)、深圳市尊荣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尊荣集团)、惠州市大亚湾运通企业集团公司(以下简称运通公司)还款及担保协议纠纷一案，湖南省高级人民法院作出民事调解书，确认尊荣集团与赛格公司欠有色公司和证券营业部本金人民币41094.7873万元，同时约定了对上述款项的还款时间。调解书生效后，因赛格公司、尊荣集团未履行还款义务，有色公司向湖南高院申请强制执行。

湖南高院在执行中查明:1997年1月，尊荣集团、惠州石化、惠州能源各出资人民币18000万元、1000万元、1000万元，成立深圳市尊荣电力投资有限公司，与尊荣集团同址办公，由尊荣集团直接进行经营管理。同年11月11日，该公司变更为深圳市尊能电力投资有限公司，1998年8月8日，又变更为深圳市天华电力投资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天华公司)，同年8月18日，尊荣集团分别与珠海天华集团公司(以下简称天华集团)、欧亚集团(陕西)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欧亚集团)签订股权转让协议，将其持有的天华公司80%的股权，分别以人民币12000万元、4000万元转让给上述两公司，且约定受让方应在协议生效后180天内付清款项，但上述款项至今未付。湖南高院于1999年9月6日裁定追加天华公司为被执行人，由其承担尊荣集团4亿元的债务。与此同时，查封了天华公司持有的上市公司精密股份的国有法人股7415万股。

天华公司提出执行异议，认为该裁定错误，损害了其作为案外人和其他股东的合法权益，被湖南高院驳回后，申请最高人民法院监督纠正。

［裁判要点］

(一)企业法人的设立是否合法，应依据企业法人设立的有关法律规定并通过诉讼程序加以解决。在执行阶段，执行机构直接认定企业法人资格无效，无法律依据。天华公司系经工商部门核准登记，并具有独立法人资格的企业。湖南高院在执行阶段以尊荣集团逃避债务为由，追加天华公司为被执行人，由其承担尊荣集团的债务，并冻结天华公司持有的上市公司国有法人股，没有法律依据，应依法予以撤销，并解除对该股权的冻结。

(二)尊荣集团将其持有的天华公司80%股权予以转让，经过了公证并经深圳市工商行政管理局核准，转让行为在形式上已经完成。至于转让股权的对价款是否支付的问题，是一种新的债权债务关系，应通过实体审判程序予以解决。在执行程序中由执行机构认定当事人之间股权转让行为无效的做法缺乏法律依据，应予纠正。

(三)尊荣集团将其在天华公司中的60%股权转让给天华集团，20%股权转让给欧亚集团后，两受让人并未按照约定支付对价款，双方对此均予以承认。法院可以对天华集团、欧亚集团应该支付的股权转让款按执行到期债权的有关规定执行。鉴于两公司提出了异议，按照《执行工作规定》第63条的规定就不得再对第三人强制执行，应告知债权人可以依法通过代位诉讼予以解决。

［文书链接］

《最高人民法院执行工作办公室关于异议人深圳市电力投资有限公司申诉案的复函》(〔2000〕执监字第68-1号函，2000年12月27日;〔2000〕执监字第68-2号函，2002年8月21日)

3.开原市农村信用社与辽宁华银实业开发总公司借款合同纠纷执行请示案^[11]

———第三人在收到履行到期债务通知书后，未在法定期限内提出异议，并不发生承认债务存在的实体法效力。第三人在法院开始强制执行后仍有异议的，应当得到司法救济。

［案情简介］

开原市农村信用社(以下简称开原信用社)与辽宁华银实业开发总公司(以下简称华银公司)借款纠纷一案，铁岭市中级人民法院作出民事调解书，确定:华银公司向开原信用社支付借款1300万元本金及利息。执行中，华银公司声明其对第三人本溪金鼎房地产实业集团公司(以下简称金鼎集团)享有债权，并出示了1999年4月21日华银公司与金鼎集团均盖章的欠款“认定书”，载明金鼎公司欠华银公司3007万元。

2001年9月22日，铁岭中院向金鼎集团的南方分公司送达履行到期债务的通知书。同日又下达裁定书，查封了南方分公司的房产及汽车一辆。裁定书中将南方分公司列为被执行人。南方分公司在规定的15天期限内没有提出书面异议，10月29日，铁岭中院冻结并划拨了南方分公司的银行存款21万元。

南方分公司承认有这笔债务，但提出得让其与华银公司把账兑好。理由是在“认定书”形成以后，该公司曾支付过500万元，情况发生了变化。随后，铁岭中院发函责令金鼎集团、华银公司双方兑账，但双方未形成一致意见。2004年8月17日，金鼎集团向执行法院提出要求对双方账目进行审计，根据审计结果确定执行是否正确。但申请执行人坚持以“认定书”为准，如审计只能针对“认定书”形成以后的账目进行。因金鼎集团申诉，辽宁省高级人民法院启动了监督程序，并请示至最高人民法院。

［裁判要点］

(一)执行法院在向第三人送达履行到期债务通知书的同时，^[12]即裁定将第三人列为被执行人，并查封其财产，在程序上是错误的，应予纠正。

(二)第三人在收到履行到期债务通知书后，未在法定期限内提出异议，并不发生承认债务存在的实体法效力。第三人在法院开始强制执行后仍有异议的，应当得到司法救济。

(三)考虑到目前我国尚无第三人异议之诉的法律制度，为公平保护各方当事人的合法权益，根据本案中已经责令双方兑账及当事人提出审计要求的实际情况，可在执行程序中通过对被执行人与第三人双方的全部往来账目进行逐笔核对，或者委托有关单位进行审计并经三方共同认可，最终审核确认后，决定是否继续执行。

(四)参照《执行工作规定》第64条第二款^[13]的规定，审核确认应以被执行人与第三人均认可的法律关系和一致记载的账目为准。经核对确认，如双方账目记载一致的部分说明不欠款，则应撤销对第三人的执行程序;如说明欠款，则可以在执行标的额范围内，予以执行。对第三人与被执行人之间的法律关系，可按第三人占有被执行人所投入的本金应予以返还的原则把握。

［文书链接］

《最高人民法院执行工作办公室关于到期债权执行中第三人超过法定期限提出异议等问题如何处理的请示的答复》(〔2005〕执他字第19号，2006年3月13日)

4.广东粤运交通股份有限公司申请执行复议案

———案外人主张对案涉标的依法享有抵押权，其目的并非是阻止执行标的的转让和交付，而是对执行标的转让后的价款优先受偿，故不符合案外人异议的情形，执行法院可以参照《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五条的规定，对该案外人的异议进行审查处理。

［案情简介］

广东粤运交通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南粤交通公司)与唐山兴业工贸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兴业工贸集团)、唐山市开平区兴业轧制厂(以下简称兴业轧制厂)等企业为了履行买卖合同，签署《最高额抵押合同》，以兴业轧制厂和唐山兴业工贸集团鼎新钢铁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鼎新钢铁公司)的生产设备进行抵押，并依法在工商行政管理局进行了抵押登记。因上述企业未履行买卖合同，南粤交通公司诉至广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广州中院作出判决后，在执行中查封抵押权证项下全部抵押物。

后南粤交通公司得知，河北省高级人民法院在执行开滦集团国际物流有限责任公司中煤物资分公司(以下简称开滦中煤公司)诉兴业工贸集团、兴业轧制厂、唐山市源和贸易有限公司和唐山市宝新兴业集团公司轧钢厂买卖合同纠纷一案中，已委托评估机构对兴业轧制厂和鼎新钢铁公司抵押给南粤交通公司的机器设备进行评估，并即将进行拍卖。

南粤交通公司向河北高院提出异议称，虽然兴业轧制厂将已抵押给南粤交通公司的抵押物重复抵押给第三人开滦中煤公司，但经河北高院判决查明，其与开滦中煤公司抵押合同的签订及登记时间，均在其与南粤交通公司的抵押合同之后。同时，鼎新钢铁公司和唐山泰昌线材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泰昌线材公司)的注册地均在同一地址，且该地址范围内只有一条生产线，故泰昌线材公司名下的生产线，即为鼎新钢铁公司抵押给南粤公司的生产线，根据《物权法》第一百九十九条的规定，南粤交通公司对于拍卖、变卖上述抵押物所得价款享有优先受偿权。

河北高院审查认为，南粤交通公司所提异议，是对该院委托评估的部分财产主张拍卖成交价款的优先受偿权而非所有权，故南粤交通公司以案外人提出执行异议，不符合《民事诉讼法解释》第十五条规定的情形，其应为利害关系人。目前该院在案涉执行案件中，抵押财产尚在评估程序中，还未作出拍卖裁定，也无证据证明该院在委托评估拍卖程序中，有导致南粤交通公司丧失其所称优先受偿权的行为发生，南粤交通公司应依法向负责执行案件的部门提出优先受偿的主张，在得到明确答复后，再决定是否行使异议权。南粤交通公司就优先受偿权提出的异议，不属于执行异议审查范围。据此，裁定对南粤公司异议申请不予审查。南粤交通公司不服，向最高人民法院申请复议。

［裁判要点］

本案的焦点是，南粤交通公司主张拍卖标的物的抵押权，应当通过何种程序审查。

(一)《民事诉讼法解释》第十五条规定，案外人对执行标的主张所有权或者其他足以阻止执行标的转让、交付的实体权利的，可以依照《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七条的规定，向执行法院提出异议。本案中，南粤交通公司主张对案涉生产线依法享有抵押权，其目的并非是阻止执行标的的转让和交付，而是对执行标的转让后的价款优先受偿，因此，南粤交通公司的异议不符合案外人异议的情形，执行法院可参照《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五条的规定，对该异议进行审查处理。

(二)南粤交通公司主张泰昌线材公司名下的生产线即为鼎新钢铁公司已经抵押给该公司的同一条生产线，执行法院对该事实未予认定，案涉抵押财产尚未拍卖成交，并不影响执行法院对于南粤交通公司及开滦中煤公司争议的抵押财产是否同一，两公司抵押权设立时间的先后，进而对两公司抵押权的受偿顺位等问题作出认定。河北高院执行裁定以抵押财产尚在评估程序为由而不对前述问题认定的意见错误。

［文书链接］

最高人民法院(2014)执复字第11号执行裁定书(2014年9月18日)

5.青岛市城阳物资贸易中心与山东华港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借贷纠纷执行案^[14]

———被执行人在执行程序中行使抵销权，执行法院应对被执行人受让债权合法性和受让时间、被通知时间等进行审查。

［案情简介］

青岛市城阳物资贸易中心(以下简称贸易中心)与山东华港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华港公司)借贷纠纷一案，聊城市中级人民法院判决:(1)华港公司偿还贸易中心12702320元，并支付资金占用费;(2)华港公司赔偿贸易中心损失3490200元。后华港公司提起上诉，山东省高级人民法院作出二审判决:维持一审判决第(1)项，撤销一审判决第(2)项。

执行中，华港公司以取得青岛国信实业有限公司对贸易中心的债权为由，向聊城中院申请债务抵销、停止执行。鉴于本案所涉“在执行程序中，被执行人能否依据《合同法》第九十九条^[15]的规定行使法定抵销权”的法律适用问题，在我国民事执行制度中并无明确规定，山东高院特向最高人民法院请示。

［裁判要点］

抵销权是《合同法》规定的当事人的实体权利，被执行人在执行程序中可以行使。执行法院应当依照《合同法》的相关规定，对抵销权行使的条件是否具备等进行合法性审查。对于被执行人受让债权后主张抵销的，执行法院还应当审查被执行人受让债权的合法性，防止损害对方当事人、第三人的合法权益或者社会公共利益。当事人对审查结果不服的，可依照《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五条的规定进行救济。对请示所涉案件而言，应结合具体案情，严格审查抵销权行使的条件，依法保护各方当事人的权利。

［文书链接］

最高人民法院〔2014〕执他字第25号函(2014年10月9日)

##编者说明##

本案处理意见并未将债权已经生效法律文书确定或申请执行人认可作为抵销的条件，与《执行异议复议规定》第十九条之规定有所不符。从审执分离的角度而言，被执行人对申请执行人的债权未经生效法律文书确认，或者申请执行人不予认可的情况下，债权是否存在以及债务金额等，均涉及实体问题的判断，只有通过诉讼程序方能解决。因此，司法解释对此加以限制很有必要。考虑到《执行异议复议规定》制定在后，应以其为准。

6.党宏文与裴学文、张小军等民间借贷纠纷执行申诉案

———上级法院依职权对下级法院间产生的执行争议作出协调处理决定，非执行法院在执行过程中作出的具体执行行为，不属于法律规定的执行异议或者复议案件的受理范围。

［案情简介］

鄂尔多斯市东胜区人民法院在审理党宏文诉裴学文、张小军等民间借贷纠纷案中，分别对裴学文、张小军在内蒙古正蓝旗农村信用合作社(以下简称正蓝旗信用社)账户中的100万元股金及分红(涉案股权)进行了保全冻结。后根据双方当事人达成的协议，东胜区法院作出民事调解书对各方权利义务予以确认。因裴学文、张小军等未履行调解书确定的义务，党宏文申请强制执行。

另，因裴学文、张小军以正蓝旗信用社两个账户内的各100万元股金做担保向正蓝旗信用社借款人民币200万元，并签订质押担保合同，办理了公证债权文书。后正蓝旗信用社向内蒙古锡林郭勒盟正蓝旗人民法院(以下简称正蓝旗法院)申请执行上述公证债权文书，要求实现对裴学文、张小军名下涉案股权的质押权。

东胜区法院与正蓝旗法院对涉案股权的执行产生争议，内蒙古自治区高级人民法院作出(2014)内执字第1号协调决定:东胜区法院在执行程序中，无权对质押权效力进行认定，如当事人有异议，可另行诉讼。党宏文不服，向最高人民法院申诉，请求撤销该协调决定，由东胜区法院依法执行。

［裁判要点］

执行争议的协调，是根据执行工作的实际情况，对于执行法院间发生执行冲突时的一种工作方法。其实质是由上级法院按照法律的精神，理顺各争议法院之间的执行关系，或对同一执行财产的不同利益进行合理的分配，支持正确的执行，制止错误的、不当的执行。对执行争议的协调处理是上级法院对下级法院执行工作行使监督、管理职能的体现。在各方未能形成共识的情况下，上级法院对于执行争议协调的最终处理形式是作出处理决定并下发争议法院，下级法院必须按照处理决定执行。协调处理决定的送达对象是执行法院，并非执行案件当事人。虽然其实质上具有对执行争议进行裁决的性质，可能会对发生争议的案件当事人之间的权利义务关系作出处分，但该种处分落实于执行法院按照协调处理决定而实施的具体执行行为之中。

根据《执行异议复议规定》第七条的规定，法律只赋予当事人、利害关系人对执行法院作出的违反法律和有关司法解释规定的具体执行行为，以及执行的期间、顺序等执行机构应当遵守的法定程序等提出异议进而申请复议的权利。因此，并非对人民法院在执行中作出的所有行为均可提出异议。上级法院依职权对下级法院之间产生的执行争议作出协调处理决定、裁定指定执行、提级执行和针对异议裁定作出的复议裁定等监督行为，以及人民法院作出的更换承办人员、延长执行期限等内部管理行为，均非执行法院在执行过程中作出的具体执行行为，不属于法律规定的执行异议或者复议案件的受理范围。

［文书链接］

最高人民法院(2015)执监字第134号执行裁定书(2015年10月29日)

7.中国银行股份有限公司济南分行与济南中银实业有限公司、烟台银信投资管理有限公司欠款纠纷执行复议案

———执行监督行为不属于《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五条所规定的执行行为，当事人、利害关系人如对执行监督行为不服，不应通过提出执行异议的方式予以救济，但可通过执行监督程序解决。

［案情简介］

济南中银实业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中银实业公司)与烟台银信投资管理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银信投资公司)欠款纠纷一案，济南市中级人民法院作出第202号民事调解书，确认中银实业公司欠银信投资公司4400万元。中银实业公司与银信投资公司达成以物抵债协议，将其房产及土地使用权(以下简称案涉财产)折价抵偿欠银信投资公司的债务。

在中国银行股份有限公司济南分行(以下简称中行济南分行)申请执行中银实业公司、银信投资公司欠款纠纷一案中，银信投资公司申请将其抵债所得的上述案涉财产，以评估价1.26亿元抵偿其欠中行济南分行的债务。中行济南分行予以确认。山东省高级人民法院据此作出抵债裁定书。

案外人中国工商银行股份有限公司济南市中支行(以下简称工行市中支行)对第202号民事调解书提起再审。济南中院经重新审理后认定，该案系银信投资公司与中银实业公司隐瞒事实真相，为达到保全中银实业公司资产的目的而形成虚假诉讼，判决驳回银信投资公司的诉讼请求。根据工行市中支行申请，山东高院撤销了抵债裁定。中行济南分行不服，向山东高院提出异议，被驳回后，又向最高人民法院申请复议。

［裁判要点］

(一)《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五条规定的执行行为异议，主要针对两类执行行为:一是查封、扣押、冻结、拍卖、变卖、以物抵债、暂缓执行、中止执行、终结执行等执行措施;二是执行的顺序、期间等应当遵守的法定程序。执行法院作出的其他侵害当事人、利害关系人合法权益的行为，也属于违法执行行为的范畴。但是，并非对人民法院在执行中作出的所有行为均可以提出异议。执行监督与执行异议是两个不同的概念，是作为两种不同的纠错机制同时存在的。执行监督行为并不属于《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五条所规定的执行行为，当事人、利害关系人如对执行监督行为不服，不应再行通过提出执行异议的方式予以救济，否则将导致程序的循环往复。当然，当事人、利害关系人如对执行监督行为不服，仍可依据《执行工作规定》第129条、第130条的规定，另行通过执行监督程序予以解决。

(二)执行程序中，双方当事人协商以物抵债是一种私法行为，属于执行和解的一种形式，人民法院应当审查执行当事人抵债行为是否触犯第三人权益，不宜出具执行裁定书予以确认，以防止当事人恶意串通损害第三人利益或者通过执行裁定来规避行政审查等情形发生。本案中银公司明显存在选择性抵债的情形，并损害了市中工行公平受偿的权益。

［文书链接］

最高人民法院(2015)执复字第31号执行裁定书(2015年11月17日);最高人民法院(2016)执监字第85号执行裁定书(2016年11月4日)

8.师先锋、王玉芳与邓先友、石河子市天宇建筑安装工程有限公司借款合同纠纷执行申诉案

———次债务人收到履行到期债务通知后，未在法定期限内提出异议，并不发生承认债务存在的实体法效力。因此，次债务人在法定期限之后，又提出到期债务不存在的异议，人民法院应当对该债务参照《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五条之规定进行审查。

［案情简介］

师先锋、王玉芳与邓先友借款合同纠纷一案，乌鲁木齐市中级人民法院作出民事调解书，邓先友同意归还师先锋、王玉芳借款本金325万元、利息13.75万元。在执行过程中，因邓先友下落不明且无可供执行的财产，乌鲁木齐中院于2015年9月8日向石河子市天宇建筑安装工程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天宇公司)送达《履行到期债务通知书》，要求天宇公司在15日内将欠邓先友的债务300万元直接向师先锋、王玉芳履行，否则将强制执行。同时通知天宇公司如对履行到期债务有异议，应当在收到通知之日起15日内以书面形式向该院提出。天宇公司于当日签收《履行到期债务通知书》。2015年10月9日，师先锋、王玉芳向乌鲁木齐中院申请追加天宇公司为被执行人。10月10日，执行法院收到天宇公司提交的书面异议。因天宇公司未在异议期内提出异议，执行法院于2015年11月17日作出裁定，追加天宇公司为本案被执行人;天宇公司在到期债务300万元的范围内向师先锋、王玉芳承担清偿责任。天宇公司不服，向乌鲁木齐中院提出执行异议。

乌鲁木齐中院审查认为，因被执行人邓先友无可供执行的财产而第三人天宇公司系邓先友到期债务人，故乌鲁木齐中院于2015年9月8日依法向天宇公司直接送达了《履行到期债务通知书》，天宇公司收到后未在法定期限内向该院提出书面异议，亦未履行到期债务。该院依照《执行工作规定》第61条、第65条之规定裁定追加天宇公司为本案被执行人并无不当，裁定驳回天宇公司的异议。

天宇公司不服上述裁定，向新疆维吾尔自治区高级人民法院申请复议。新疆高院认为，执行法院依据《执行工作规定》第65条“第三人在履行通知指定的期限内没有提出异议，而又不履行的，执行法院有权裁定对其强制执行。此裁定同时送达第三人和被执行人”之规定，裁定追加天宇公司为被执行人符合法律规定。天宇公司认为执行法院剥夺了其要求救济的权利，因其未在法定期限内对履行债务提出异议，人民法院依照相关法律规定裁定对其强制执行并无不当。裁定驳回天宇公司的复议申请。

天宇公司向最高人民法院申诉提出，关于到期债权执行中第三人超过法定期限提出异议如何救济的问题，最高人民法院执行工作办公室2006年3月作出《关于到期债权执行中第三人超过法定期限提出异议等问题如何处理的请示的答复》是天宇公司唯一的救济途径，即执行法院责令第三人与被执行人进行对账。在此次执行监督过程中，天宇公司提出审计的要求，请求给予这一机会。

［裁判要点］

乌鲁木齐中院依申请执行人的申请，依法向天宇公司发出履行到期债务的通知。根据《执行工作规定》第61条关于“第三人对履行到期债权有异议的，应当在收到履行通知后的十五日内向执行法院提出”之规定，天宇公司如果对此有异议，应当在收到履行通知后15日内向执行法院提出。如果天宇公司在法定期限内提出异议，则根据《执行工作规定》第63条关于“第三人在履行通知指定的期间内提出异议的，人民法院不得对第三人强制执行，对提出的异议不进行审查”之规定，执行法院对天宇公司所提异议不进行审查也不对其强制执行;如果天宇公司在法定期限内不提出异议也不履行债务，则根据《执行工作规定》第65条关于“第三人在履行通知指定的期限内没有提出异议，而又不履行的，执行法院有权裁定对其强制执行”之规定，执行法院有权裁定对天宇公司强制执行。

本案中，天宇公司于2015年9月8日收到履行到期债务的通知后，在法定期限内既未履行债务，又未提出异议，乌鲁木齐中院有权裁定对天宇公司强制执行。但司法解释对在执行程序中可以追加被执行人的情形作了明确规定，追加案外人为被执行人应严格依照法律、司法解释的规定进行。执行程序中追加被执行人应当以法律或司法解释有明确规定的情形为限，而现有法律或司法解释中并未规定被执行人对第三人享有到期债权的，人民法院可以在执行程序中追加该第三人为被执行人。因此，乌鲁木齐中院以裁定追加天宇公司为本案被执行人的方式对天宇公司强制执行不当，应予纠正。

第三人在收到履行到期债务通知后，未在法定期限内提出异议，并不发生承认债务存在的实体法效力。因此，第三人在法定期限之后又提出到期债务不存在的异议，人民法院应当对该债务是否存在进行实质审查。天宇公司提出该到期债务不存在，认为人民法院直接执行天宇公司违反法律规定，侵犯其合法权益，对该异议人民法院应当参照《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五条之规定进行审查。

［文书链接］

最高人民法院(2016)执监字第234号执行裁定书(2016年10月31日)

9.吐鲁番市农村信用合作联社与上海丰鼎企业发展有限公司、吐鲁番正杰生态农业有限公司等金融借款合同纠纷执行复议案

———执行案件被指定执行、提级执行、委托执行后，当事人、利害关系人对原执行法院的执行行为提出异议的，由提出异议时负责该案件执行的人民法院审查处理;受指定或者受委托的人民法院是原执行法院的下级法院的，仍由原执行法院审查处理。

［案情简介］

吐鲁番市农村信用合作联社申请执行吐鲁番正杰生态农业有限公司、上海丰鼎企业发展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丰鼎公司)、吐鲁番市泰信资产投资经营有限责任公司、邹容根金融借款合同纠纷一案，新疆维吾尔自治区高级人民法院立案受理后，指定由吐鲁番市中级人民法院执行。吐鲁番中院在执行中，查封了丰鼎公司名下位于上海市闵行区水清路1500号A区3层房屋。丰鼎公司对上述执行行为不服，向新疆高院提出执行异议。

新疆高院认为，该院已将本案指定由吐鲁番中院执行，吐鲁番中院亦已立案执行，本案的执行管辖权因指定执行而转移至吐鲁番中院。丰鼎公司异议针对的是吐鲁番中院而非新疆高院的执行行为，故丰鼎公司应当向吐鲁番中院提出异议。

丰鼎公司不服，向最高人民法院申请复议。理由是:根据《执行异议复议规定》第四条第一款“执行案件被指定执行、提级执行、委托执行后，当事人、利害关系人对原执行法院的执行行为提出异议的，由提出异议时负责该案件执行的人民法院审查处理;受指定或者受委托的人民法院是原执行法院的下级人民法院的，仍由原执行法院审查处理”之规定，本案由新疆高院指定吐鲁番中院执行，现该公司对执行行为提出异议，理应由原执行法院即新疆高院负责审查处理。

［裁判要点］

《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五条规定，当事人、利害关系人认为执行行为违反法律规定的，可以向负责执行的人民法院提出书面异议。《执行异议复议规定》第四条第一款的规定，是关于执行案件被指定执行、提级执行或委托执行后，对原执行法院的执行行为提出异议的，由哪个法院审查处理的规定。本案虽然发生了案件由新疆高院指定吐鲁番中院管辖的情形，但丰鼎公司执行异议针对的执行行为是由被指定执行的吐鲁番中院作出，而非原执行法院新疆高院作出，故并不符合《执行异议复议规定》第四条第一款规定的适用情形。丰鼎公司认为本案应由新疆高院对其执行异议进行审查的复议理由于法无据，不能成立。

［文书链接］

最高人民法院(2016)执复字第53号执行裁定书(2016年12月11日)

1.《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关于修改〈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的决定(2007年10月28日第十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三十次会议通过)第十一条规定:十一、增加一条，作为第二百零二条:“当事人、利害关系人认为执行行为违反法律规定的，可以向负责执行的人民法院提出书面异议。当事人、利害关系人提出书面异议的，人民法院应当自收到书面异议之日起十五日内审查，理由成立的，裁定撤销或者改正;理由不成立的，裁定驳回。当事人、利害关系人对裁定不服的，可以自裁定送达之日起十日内向上一级人民法院申请复议。”

2.参见全国人大常委会法制工作委员会编:《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释义(最新修正版)》，法律出版社2012年版，第532~533页。

3.参见刘贵祥、范向阳:《〈关于人民法院办理执行异议和复议案件若干问题的规定〉的理解与适用》，载《人民司法·应用》2015年第11期。

4.2012年《民事诉讼法》修正后调整为第二百二十五条。———编者注

5.2012年《民事诉讼法》修正后调整为第二百二十五条。———编者注

6.2012年《民事诉讼法》修正后调整为第二百二十五条。———编者注

7.参见刘贵祥、潘勇锋:《〈关于对人民法院终结执行行为提出执行异议期限问题的批复〉的理解与适用》，载《人民司法(应用)》2016年第13期。

8.2012年《民事诉讼法》修正后调整为第二百二十五条。———编者注

9.参见刘文涛、黄文艺:《阳光波士发时装厂对广州市中级人民法院执行异议案》，载最高人民法院执行工作办公室编:《强制执行指导与参考》2002年第2辑(总第2辑)，法律出版社2002年版，第168~177页。

10.参见董志强:《案外人深圳市天华电力投资有限公司执行申诉案》，载最高人民法院执行工作办公室编:《强制执行指导与参考》2003年第1辑(总第5辑)，法律出版社2003年版，第224~236页。

11.参见黄金龙:《关于到期债权执行中第三人超过法定期限提出异议等问题如何处理的请示与答复》，载最高人民法院执行工作办公室编:《执行工作指导》2006年第3辑(总第19辑)，人民法院出版社2006年版，第105~111页。

12.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的解释》(法释〔2015〕5号)第五百零一条的规定，人民法院执行被执行人对他人的到期债权，可以作出冻结债权的裁定，并通知该他人向申请执行人履行。而旧版司法解释则规定是向第三人发送履行到期债权通知。

13.《最高人民法院关于人民法院执行工作若干问题的规定(试行)》第64条第二款规定:“第三人对债务部分承认、部分有异议的，可以对其承认的部分强制执行。”

14.参见葛洪涛:《执行程序中当事人能否行使抵销权》，载最高人民法院执行局编:《执行工作指导》2014年第3辑(总第51辑)，人民法院出版社2014年版，第49~50页。

15.《合同法》第九十九条规定:“当事人互负到期债务，该债务的标的物种类、品质相同的，任何一方可以将自己的债务与对方的债务抵销，但依照法律规定或者按照合同性质不得抵销的除外。当事人主张抵销的，应当通知对方。通知自到达对方时生效。抵销不得附条件或者附期限。”

第二百二十六条执行根据和执行管辖

人民法院自收到申请执行书之日起超过六个月未执行的，申请执行人可以向上一级人民法院申请执行。上一级人民法院经审查，可以责令原人民法院在一定期限内执行，也可以决定由本院执行或者指令其他人民法院执行。

立法注释

本条是关于变更执行法院的规定。系2007年《民事诉讼法》第一次修正时增加的内容。^[1]

有的执行案件，被执行人有可供执行的财产，但人民法院却因地方保护主义等客观因素的制约，无正当理由拖延执行或者消极执行。例如，一些地方领导法制观念淡薄，为追求政绩和经济发展指标，以影响地方经济发展、影响社会稳定为由，通过搞行政性无偿划拨企业资产或者破产还债、对企业挂牌保护等手段干扰执行工作，甚至要求人民法院执行需要提前报党政领导干部审批同意，或者直接发文件、批条子要求人民法院对某些企业不得强制执行。一些协助执行人担心影响其与被执行人的业务关系或者情感关系，经常找各种借口进行推脱、阻扰，导致无法执行。

针对有的执行案件受到地方保护主义干扰、部门利益的影响，长期得不到执行等情况，近年来，许多人民法院尝试将这种案件，变更由上级法院提级执行或者指定给其他法院执行。实践证明，这种做法能够有效克服地方保护主义的干扰，解决部分消极执行问题。但是，由于《民事诉讼法》对提级执行或者指定执行没有规定，实践中提级执行或指定执行主要是依靠上级法院的监督而实施。上级法院因各种主客观因素的制约，对很多案件难以及时提级或指定执行，加之提级和指定执行缺乏法定条件和程序，实践中也存在随意性大、程序不规范等问题，因此，有必要赋予申请执行人向上级人民法院申请由其他人民法院执行的权利，并对提级执行和指令执行作出规范。故2007年修改《民事诉讼法》时增加了本条规定。

本条规定明确了以下几方面内容:(1)明确赋予申请执行人变更执行法院的权利。(2)明确规定了申请提级和指令执行的条件，即自执行程序开始后，人民法院收到申请执行书之日起六个月未执行的。(3)明确了申请人向哪一级人民法院申请变更执行法院，即本条规定的“申请执行人可以向上一级人民法院申请执行”。(4)明确规定了上级人民法院对当事人的申请应当进行审查，并作出相应的处理，可以责令原人民法院在一定期限内执行，也可以决定由本院执行或者指令其他人民法院执行。需要注意的是，本条规定的“人民法院自收到申请执行书之日起六个月未执行的”，主要指的是被执行人有可供执行的财产，人民法院拖延执行、怠于执行的情形。如果经人民法院查证被执行人根本就没有可供执行的财产，在这种情形下申请变更执行法院的意义就不大。^[2]

适用要点

(一)关于本条与《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五条的协调。本条针对消极执行问题赋予了申请执行人相应的救济途径，也就是说，在法院消极执行的情况下，申请执行人有申请更换执行法院的权利;而《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五条规定了当事人、利害关系人认为执行行为违反法律规定时的异议和复议制度。消极执行显然属于违反法律规定的执行行为，在法院消极执行的情况下，申请执行人有权依照《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五条的规定向执行法院提出异议。那么，在案件存在消极执行的情况下，如何协调本条与第二百二十五条的适用?考虑到这两种救济所针对的情形并不完全相同，救济途径也不一样，在出现法定事由的情况下，当事人既可以任选其一，也可以分别通过两种不同的救济途径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人民法院既不能以申请执行人已提出异议为由限制其申请更换执行法院的权利，也不能以其已经申请更换执行法院为由限制其就消极执行向执行法院提出异议的权利。

(二)关于本条与《执行工作规定》第132条的协调。《执行工作规定》第132条规定，上级法院可以通过执行监督制度督促下级法院限期执行、提级执行或者指令执行。《民事诉讼法》修改增加了向上一级人民法院申请执行这一制度后，督促执行和变更执行法院既可以通过执行监督制度实施，也可以基于申请执行人的申请而实施。这两条规定在本质上究竟有何不同，在具体适用过程中应如何把握和协调?考虑到这两条规定是两种不同的纠错途径，因此可以并行不悖。在执行法院出现消极执行的情况下，即使申请执行人未向上一级人民法院申请执行，如果上级法院发现执行法院存在消极执行问题的，也应当依法进行监督;如果申请执行人已经向上一级法院申请执行的，在该救济程序正常进行的情况下，上级法院一般无需再就同一问题重复进行监督，但作为一项监督权力，上级法院认为必要时可以随时行使。此外，值得注意的是，申请执行人申请更换执行法院只能向执行法院的上一级人民法院提出申请，而有权进行执行监督的法院却不限于执行法院的上一级法院，上级法院对辖区内任何法院的执行案件都可以依法进行监督。^[3]

司法解释

1.《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执行程序若干问题的解释》(法释〔2008〕13号，2009年1月1日起施行)

第十一条依照民事诉讼法第二百零三条^[4]的规定，有下列情形之一的，上一级人民法院可以根据申请执行人的申请，责令执行法院限期执行或者变更执行法院:

(一)债权人申请执行时被执行人有可供执行的财产，执行法院自收到申请执行书之日起超过六个月对该财产未执行完结的;

(二)执行过程中发现被执行人可供执行的财产，执行法院自发现财产之日起超过六个月对该财产未执行完结的;

(三)对法律文书确定的行为义务的执行，执行法院自收到申请执行书之日起超过六个月未依法采取相应执行措施的;

(四)其他有条件执行超过六个月未执行的。

第十二条上一级人民法院依照民事诉讼法第二百零三条^[5]规定责令执行法院限期执行的，应当向其发出督促执行令，并将有关情况书面通知申请执行人。

上一级人民法院决定由本院执行或者指令本辖区其他人民法院执行的，应当作出裁定，送达当事人并通知有关人民法院。

第十三条上一级人民法院责令执行法院限期执行，执行法院在指定期间内无正当理由仍未执行完结的，上一级人民法院应当裁定由本院执行或者指令本辖区其他人民法院执行。

第十四条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三条^[6]规定的六个月期间，不应当计算执行中的公告期间、鉴定评估期间、管辖争议处理期间、执行争议协调期间、暂缓执行期间以及中止执行期间。

2.《最高人民法院关于人民法院执行工作若干问题的规定(试行)》(法释〔1998〕15号，1998年7月8日起施行)

129.上级人民法院依法监督下级人民法院的执行工作。最高人民法院依法监督地方各级人民法院和专门法院的执行工作。

132.上级法院发现下级法院的执行案件(包括受委托执行的案件)在规定的期限内未能执行结案的，应当作出裁定、决定、通知而不制作的，或应当依法实施具体执行行为而不实施的，应当督促下级法院限期执行，及时作出有关裁定等法律文书，或采取相应措施。

对下级法院长期未能执结的案件，确有必要的，上级法院可以决定由本院执行或与下级法院共同执行，也可以指定本辖区其他法院执行。

136.下级法院不按照上级法院的裁定、决定或通知执行，造成严重后果的，按照有关规定追究有关主管人员和直接责任人员的责任。

3.《最高人民法院关于严格执行案件审理期限制度的若干规定》(法释〔2000〕29号，2000年9月28日起施行)

第五条执行案件应当在立案之日起六个月内执结，非诉执行案件应当在立案之日起三个月内执结;有特殊情况需要延长的，经本院院长批准，可以延长三个月，还需延长的，层报高级人民法院备案。

委托执行的案件，委托的人民法院应当在立案后一个月内办理完委托执行手续，受委托的人民法院应当在收到委托函件后三十日内执行完毕。未执行完毕，应当在期限届满后十五日内将执行情况函告委托人民法院。

刑事案件没收财产刑应当即时执行。

刑事案件罚金刑，应当在判决、裁定发生法律效力后三个月内执行完毕，至迟不超过六个月。

第九条下列期间不计入审理、执行期限:

……

(八)民事、行政、执行案件由有关专业机构进行审计、评估、资产清理的期间;

(九)中止诉讼(审理)或执行至恢复诉讼(审理)或执行的期间;

(十)当事人达成执行和解或者提供执行担保后，执行法院决定暂缓执行的期间;

(十一)上级人民法院通知暂缓执行的期间;

(十二)执行中拍卖、变卖被查封、扣押财产的期间。

司法文件

1.《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执行案件督办工作的规定(试行)》(法发〔2006〕11号，2006年5月18日起施行)

第二条当事人反映下级法院有消极执行或者案件长期不能执结，上级法院认为情况属实的，应当督促下级法院及时采取执行措施，或者在指定期限内办结。

第三条上级法院应当在受理反映下级法院执行问题的申诉后十日内，对符合督办条件的案件制作督办函，并附相关材料函转下级法院。遇有特殊情况，上级法院可要求下级法院立即进行汇报，或派员实地进行督办。

下级法院在接到上级法院的督办函后，应指定专人办理。

第四条下级法院应当在上级法院指定的期限内，将案件办理情况或者处理意见向督办法院作出书面报告。

第五条对于上级法院督办的执行案件，被督办法院应当按照上一级法院的要求，及时制作案件督办函，并附案件相关材料函转至执行法院。被督办法院负责在上一级法院限定的期限届满前，将督办案件办理情况书面报告上一级法院，并附相关材料。

第六条下级法院逾期未报告工作情况或案件处理结果的，上级法院根据情况可以进行催报，也可以直接调卷审查，指定其他法院办理，或者提级执行。

第七条上级法院收到下级法院的书面报告后，认为下级法院的处理意见不当的，应当提出书面意见函告下级法院。下级法院应当按照上级法院的意见办理。

第八条下级法院认为上级法院的处理意见错误，可以按照有关规定提请上级法院复议。

对下级法院提请复议的案件，上级法院应当另行组成合议庭进行审查。经审查认为原处理意见错误的，应当纠正;认为原处理意见正确的，应当拟函督促下级法院按照原处理意见办理。

第九条对于上级法院督办的执行案件，下级法院无正当理由逾期未报告工作情况或案件处理结果，或者拒不落实、消极落实上级法院的处理意见，经上级法院催办后仍未纠正的，上级法院可以在辖区内予以通报，并依据有关规定追究相关法院或者责任人的责任。

2.《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高级人民法院统一管理执行工作若干问题的规定》(法发〔2000〕3号，2000年1月14日起施行)

八、高级人民法院对本院及下级人民法院的执行案件，认为需要指定执行的，可以裁定指定执行。

高级人民法院对最高人民法院函示指定执行的案件，应当裁定指定执行。

九、高级人民法院对下级人民法院的下列案件可以裁定提级执行:

1.高级人民法院指令下级人民法院限期执结，逾期未执结需要提级执行的;

2.下级人民法院报请高级人民法院提级执行，高级人民法院认为应当提级执行的;

3.疑难、重大和复杂的案件，高级人民法院认为应当提级执行的。

高级人民法院对最高人民法院函示提级执行的案件，应当裁定提级执行。

3.《最高人民法院关于人民法院办理执行案件若干期限的规定》(法发〔2006〕35号，2007年1月1日起施行)

第一条被执行人有财产可供执行的案件，一般应当在立案之日起6个月内执结;非诉执行案件一般应当在立案之日起3个月内执结。

有特殊情况须延长执行期限的，应当报请本院院长或副院长批准。

申请延长执行期限的，应当在期限届满前5日内提出。

第十三条下列期间不计入办案期限:

1.公告送达执行法律文书的期间;

2.暂缓执行的期间;

3.中止执行的期间;

4.就法律适用问题向上级法院请示的期间;

5.与其他法院发生执行争议报请共同的上级法院协调处理的期间。

执行案例

1.金松桃诉唐竹亭、潘群利民间借贷纠纷执行督促案

———轮候查封法院长期不能执结案件的，为保护债权人的合法权益，防止案件久拖不执，同时便于首封法院统一处置已查封财产，可以将案件移交首封法院一并处理。

［案情简介］

金松桃诉唐竹亭、潘群利民间借贷纠纷一案，长沙市中级人民法院判决唐竹亭向金松桃归还借款1800万元及利息，潘群利承担共同清偿责任。2008年10月，金松桃申请法院执行。执行中，长沙中院轮候查封了被执行人的房产等财产。期间经执行和解和恢复执行，截至目前，被执行人仅归还了650余万元。

金松桃向最高人民法院申请，提出本案长期不能依法执结，请求指定由对被执行人房产首先采取查封措施的江西省高安市人民法院执行。

［裁判要点］

长沙中院受理执行本案后，虽对被执行人采取了查封财产、限制高消费、纳入失信被执行人名单等一系列执行措施，但至今未能依法执结。鉴于江西省高安市人民法院在高安市城东汽车服务有限责任公司申请执行唐竹亭、潘群利一案中，首先查封了被执行人唐竹亭在浏阳市鸿宇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购买的鸿宇城臻品公寓裙楼第五层及鸿宇城A5栋29层19、20、21号房屋，长沙中院对上述财产进行的查封系轮候查封。为保护债权人的合法权益，防止案件久拖不执，同时便于首封法院依法统一处置已查封财产，本案应当移交江西省高安市人民法院一并处理。

［文书链接］

最高人民法院(2013)执监字第187-1号执行裁定书(2014年3月5日)

2.淄博东源实业总公司与山东圣发置业有限公司合作建房合同纠纷执行监督案

———申请执行人认为执行法院消极执行，请求尽快采取相应的执行措施的，不属于执行异议复议程序处理的范畴，应适用督促执行程序予以救济。

［案情简介］

淄博东源实业总公司(以下简称东源公司)申请执行山东圣发置业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圣发公司)合作建房合同纠纷一案，申请执行人东源公司以淄博市中级人民法院消极执行为由提出执行异议。淄博中院认为，《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五条的适用应限于作为的执行行为。而对于东源公司反映的不作为的情形，可依据《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六条及有关司法解释的规定，向上级法院申请执行，情况属实的，由上级法院督促执行，或通过提级、指定的方式变更执行法院。据此，驳回东源公司的异议。

东源公司向山东省高级人民法院申请复议。山东高院认为，从《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五条与第二百二十六条的内容和逻辑关系可以得出，当事人对执行行为提出异议，所针对的应是人民法院在执行程序中作出的执行行为，也只有作为的执行行为才有在执行异议复议程序中予以裁定撤销或改正的必要和可能。而对于人民法院在执行程序中的执行不力、消极执行等不作为，申请执行人应依据《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六条的规定行使权利和寻求救济，执行异议复议程序中无权对该问题予以处理，也无法以裁定的方式予以撤销或改正。因此，东源公司所称的淄博中院在执行程序中不作为、执行不力、消极执行等问题，不属于执行异议复议程序处理的范畴，裁定驳回复议申请。东源公司不服上述裁定，向最高人民法院申诉。

［裁判要点］

(一)《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五条与第二百二十六条赋予了执行当事人不同的救济途径，其中，第二百二十五条是对于执行行为异议程序的规定，其异议事由主要包括具体执行措施和执行过程中应当遵守的具体法定程序。即当事人、利害关系人认为执行法院采取的具体执行措施或程序违反法律规定，并对其合法权益造成侵害的，可以依照第二百二十五条规定提起执行异议。而第二百二十六条是对于督促执行程序的规定，执行法院在法定期限内未执行的，申请执行人可申请上一级法院督促执行，督促事由是执行法院消极执行、怠于执行。本案中，东源公司对于执行法院具体执行措施或程序并未提出异议，而是认为执行法院消极执行，请求执行法院尽快采取相应的执行措施，将本案执行完毕。从其主张来看，应适用督促执行程序予以救济。

(二)从救济方式来看，执行法院依照《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五条启动执行异议审查程序后，认定具体执行措施或程序违反法律规定的，应采取裁定撤销或更正的方式进行纠错。上一级法院依照《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六条启动督促执行程序，认定执行法院存在消极执行、怠于执行的情形，可采取限期执行、提级执行或指令执行的方式进行监督。本案中，东源公司的诉求是尽快执行，并无撤销或更正的具体对象，通过上一级法院督促执行才是正当的救济途径。

［文书链接］

最高人民法院(2015)执申字第50号执行裁定书(2015年8月27日)

1.《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关于修改〈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的决定》(2007年10月28日第十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三十次会议通过)第十二条规定:十二、增加一条，作为第二百零三条:“人民法院自收到申请执行书之日起超过六个月未执行的，申请执行人可以向上一级人民法院申请执行。上一级人民法院经审查，可以责令原人民法院在一定期限内执行，也可以决定由本院执行或者指令其他人民法院执行。”

2.参见全国人大常委会法制工作委员会编:《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释义(最新修正版)》，法律出版社2012年版，第532~533页。

3.参见最高人民法院民事诉讼法修改研究小组编著:《〈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修改的理解与适用》，人民法院出版社2007年版，第138~139页。

4.2012年《民事诉讼法》修正后调整为第二百二十六条。———编者注

5.2012年《民事诉讼法》修正后调整为第二百二十六条。———编者注

6.2012年《民事诉讼法》修正后调整为第二百二十六条。———编者注

第二百二十七条案外人异议

执行过程中，案外人对执行标的提出书面异议的，人民法院应当自收到书面异议之日起十五日内审查，理由成立的，裁定中止对该标的的执行;理由不成立的，裁定驳回。案外人、当事人对裁定不服，认为原判决、裁定错误的，依照审判监督程序办理;与原判决、裁定无关的，可以自裁定送达之日起十五日内向人民法院提起诉讼。

立法注释

本条是关于案外人异议的规定。2007年《民事诉讼法》第一次修正时对本条进行了修改。^[1]

执行程序强调效率，执行机构在实施执行时遵循所谓形式化原则，对标的物进行查封、扣押、冻结时，仅根据其外观判断权属，这就难免会出现将案外人的财产作为被执行人财产予以查封、扣押、冻结，以及其他侵害案外人实体权益的情况。有侵害就应当有相应的救济，1991年《民事诉讼法》第二百零八条规定:“执行过程中，案外人对执行标的提出异议的，执行员应当按照法定程序进行审查。理由不成立的，予以驳回;理由成立的，由院长批准中止执行。如果发现判决、裁定确有错误，按照审判监督程序处理。”学者普遍认为，案外人对执行标的提出异议的，实际上是一种实体争议，应通过诉讼程序予以解决。该条规定案外人异议仅由执行员负责审查，既不符合“审执分立”的原则，也不利于为当事人和案外人提供充分的程序保障。2007年《民事诉讼法》修正时，参照大陆法系国家和地区的立法例，规定了案外人异议之诉制度。

对于我国的案外人异议制度具体应如何设计，也存在较大分歧。有的主张案外人对执行标的有异议的，应直接提起诉讼，执行机构不作任何审查;有的主张案外人异议涉及的问题繁简不一，而审判程序又较为复杂，一律通过诉讼解决将会严重影响执行效率，因此有必要通过执行机构的审查解决一部分问题;还有的主张应在区分不同异议请求的基础上规定不同的处理途径等。考虑到当事人、利害关系人权利救济与执行程序本身的效率和效益的平衡，本条修改大致采纳了上述第二种观点的思路，即案外人对执行标的提出异议的，先由执行法院进行初步审查并作出相应的处理;案外人、当事人对执行法院初步审查作出的裁定不服的，可以再区分不同情况通过审判监督程序或提起诉讼寻求救济。^[2]

适用要点

(一)关于本条与《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五条的区分。本条规定的是基于对执行标的主张实体权利而提出异议或者诉讼，属于实体上的执行救济;而《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五条规定的是对违反法律规定的执行行为提出异议，属于程序上的执行救济。二者区别在于:(1)目的不同。对执行行为提出异议的目的在于将违反法律规定的执行行为予以更正或者撤销，以维护执行当事人或利害关系人程序上的利益;案外人异议和异议之诉的目的则在于排除对特定标的的执行，以维护当事人或利害关系人的实体权益。(2)事由不同。对执行行为提出异议的事由系针对执行程序本身存在的违法问题;案外人异议和异议之诉的事由系案外人主张对特定标的有所有权或其他足以排除强制执行的实体权利。(3)当事人不同。对执行行为的异议可以由申请执行人、被执行人或其他利害关系人提起;案外人异议和异议之诉只能由案外人提起。(4)审查处理机构不同。对执行行为提出的异议涉及的是程序问题，由执行法院的执行机构审查处理;案外人异议和异议之诉涉及实体争议，执行机构只能作初步审查，最终需要由审判机构进行实体审理。(5)裁判的程序和形式不同。对执行行为提出异议后，在审查处理时不一定要进行言辞辩论，执行机构可以直接作出裁定;案外人异议之诉则应依照通常诉讼程序进行审理，除不予受理、驳回起诉、对管辖有异议等事项使用裁定外，其他事项的处理应当作出判决。^[3]

(二)关于案外人异议提出的期限。《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七条将案外人提出异议的期间限定为“执行过程中”，但实践中对“执行过程中”存在不同理解。《民事诉讼法解释》第四百六十四条明确规定，案外人应当在争议的“执行标的执行程序终结前”提出案外人异议。理解该条规定应注意如下几点:(1)本条将“执行过程中”明确解释为“对特定标的物的执行程序终结之前”，以与“整个执行程序终结前”相区分。(2)本条中的“执行标的执行程序终结”不仅意味着权属发生转移，而且要求变价款已经分配完毕。(3)《执行异议复议规定》第六条第二款又区分了“当事人受让该争议标的”与“其他人受让该执行标的”两种情形，后者适用“执行标的执行程序终结”的截止时间，而前者则将截止期限放宽至执行程序终结前。

(三)关于案外人异议的审查标准。《执行异议复议规定》确立了“以形式审查为原则，以实质审查为例外”的案外人异议审查规则。内容包括:对已登记的不动产，按照不动产登记簿判断权属;未登记的建筑物、构筑物及其附属设施，按照土地使用权登记簿、建设工程规划许可、施工许可等相关证据判断;对已登记的机动车、船舶、航空器等特定动产，按照相关管理部门的登记判断;未登记的动产，按照实际占有情况判断;对银行存款和存管在金融机构的有价证券，按照金融机构和登记结算机构登记的账户名称判断;有价证券由具备合法经营资质的托管机构名义持有的，按照该机构登记的实际投资人账户名称判断;股权按照工商行政管理机关的登记和企业信用信息公示系统公示的信息判断;有登记的其他财产和权利，例如专利权、商标权，按照登记机构的登记判断。案外人异议形式审查原则的确立，体现了物权公示原则和权利外观主义的理念。同时，为了减少形式审查原则的弊端对执行程序的负面影响，《执行异议复议规定》在诸条文中也确立了形式审查原则的例外，在法律、司法解释另有规定的情况下，允许执行法院对案外人异议进行有限的实质审查。^[4]

司法解释

1.《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的解释》(法释〔2015〕5号，2015年2月4日起施行)

第三百零四条根据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七条规定，案外人、当事人对执行异议裁定不服，自裁定送达之日起十五日内向人民法院提起执行异议之诉的，由执行法院管辖。

第三百零五条案外人提起执行异议之诉，除符合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一十九条规定外，还应当具备下列条件:

(一)案外人的执行异议申请已经被人民法院裁定驳回;

(二)有明确的排除对执行标的执行的诉讼请求，且诉讼请求与原判决、裁定无关;

(三)自执行异议裁定送达之日起十五日内提起。

人民法院应当在收到起诉状之日起十五日内决定是否立案。

第三百零六条申请执行人提起执行异议之诉，除符合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一十九条规定外，还应当具备下列条件:

(一)依案外人执行异议申请，人民法院裁定中止执行;

(二)有明确的对执行标的继续执行的诉讼请求，且诉讼请求与原判决、裁定无关;

(三)自执行异议裁定送达之日起十五日内提起。

人民法院应当在收到起诉状之日起十五日内决定是否立案。

第三百零七条案外人提起执行异议之诉的，以申请执行人为被告。被执行人反对案外人异议的，被执行人为共同被告;被执行人不反对案外人异议的，可以列被执行人为第三人。

第三百零八条申请执行人提起执行异议之诉的，以案外人为被告。被执行人反对申请执行人主张的，以案外人和被执行人为共同被告;被执行人不反对申请执行人主张的，可以列被执行人为第三人。

第三百零九条申请执行人对中止执行裁定未提起执行异议之诉，被执行人提起执行异议之诉的，人民法院告知其另行起诉。

第三百一十条人民法院审理执行异议之诉案件，适用普通程序。

第三百一十一条案外人或者申请执行人提起执行异议之诉的，案外人应当就其对执行标的享有足以排除强制执行的民事权益承担举证证明责任。

第三百一十二条对案外人提起的执行异议之诉，人民法院经审理，按照下列情形分别处理:

(一)案外人就执行标的享有足以排除强制执行的民事权益的，判决不得执行该执行标的;

(二)案外人就执行标的不享有足以排除强制执行的民事权益的，判决驳回诉讼请求。

案外人同时提出确认其权利的诉讼请求的，人民法院可以在判决中一并作出裁判。

第三百一十三条对申请执行人提起的执行异议之诉，人民法院经审理，按照下列情形分别处理:

(一)案外人就执行标的不享有足以排除强制执行的民事权益的，判决准许执行该执行标的;

(二)案外人就执行标的享有足以排除强制执行的民事权益的，判决驳回诉讼请求。

第三百一十四条对案外人执行异议之诉，人民法院判决不得对执行标的执行的，执行异议裁定失效。

对申请执行人执行异议之诉，人民法院判决准许对该执行标的执行的，执行异议裁定失效，执行法院可以根据申请执行人的申请或者依职权恢复执行。

第三百一十五条案外人执行异议之诉审理期间，人民法院不得对执行标的进行处分。申请执行人请求人民法院继续执行并提供相应担保的，人民法院可以准许。

被执行人与案外人恶意串通，通过执行异议、执行异议之诉妨害执行的，人民法院应当依照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一十三条^[5]规定处理。申请执行人因此受到损害的，可以提起诉讼要求被执行人、案外人赔偿。

第三百一十六条人民法院对执行标的裁定中止执行后，申请执行人在法律规定的期间内未提起执行异议之诉的，人民法院应当自起诉期限届满之日起七日内解除对该执行标的采取的执行措施。

第四百二十三条根据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七条规定，案外人对驳回其执行异议的裁定不服，认为原判决、裁定、调解书内容错误损害其民事权益的，可以自执行异议裁定送达之日起六个月内，向作出原判决、裁定、调解书的人民法院申请再审。

第四百二十四条根据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七条规定，人民法院裁定再审后，案外人属于必要的共同诉讼当事人的，依照本解释第四百二十二条第二款规定处理。

案外人不是必要的共同诉讼当事人的，人民法院仅审理原判决、裁定、调解书对其民事权益造成损害的内容。经审理，再审请求成立的，撤销或者改变原判决、裁定、调解书;再审请求不成立的，维持原判决、裁定、调解书。

第四百六十四条根据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七条规定，案外人对执行标的提出异议的，应当在该执行标的执行程序终结前提出。

第四百六十五条案外人对执行标的提出的异议，经审查，按照下列情形分别处理:

(一)案外人对执行标的不享有足以排除强制执行的权益的，裁定驳回其异议;

(二)案外人对执行标的享有足以排除强制执行的权益的，裁定中止执行。

驳回案外人执行异议裁定送达案外人之日起十五日内，人民法院不得对执行标的进行处分。

2.《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执行程序若干问题的解释》(法释〔2008〕13号，2009年1月1日起施行)

第十五条案外人对执行标的主张所有权或者有其他足以阻止执行标的转让、交付的实体权利的，可以依照民事诉讼法第二百零四条^[6]的规定，向执行法院提出异议。

第十六条案外人异议审查期间，人民法院不得对执行标的进行处分。

案外人向人民法院提供充分、有效的担保请求解除对异议标的的查封、扣押、冻结的，人民法院可以准许;申请执行人提供充分、有效的担保请求继续执行的，应当继续执行。

因案外人提供担保解除查封、扣押、冻结有错误，致使该标的无法执行的，人民法院可以直接执行担保财产;申请执行人提供担保请求继续执行有错误，给对方造成损失的，应当予以赔偿。

第十七条案外人依照民事诉讼法第二百零四条^[7]规定提起诉讼，对执行标的主张实体权利，并请求对执行标的停止执行的，应当以申请执行人为被告;被执行人反对案外人对执行标的所主张的实体权利的，应当以申请执行人和被执行人为共同被告。

第十八条案外人依照民事诉讼法第二百零四条^[8]规定提起诉讼的，由执行法院管辖。

第十九条案外人依照民事诉讼法第二百零四条^[9]规定提起诉讼的，执行法院应当依照诉讼程序审理。经审理，理由不成立的，判决驳回其诉讼请求;理由成立的，根据案外人的诉讼请求作出相应的裁判。

第二十条案外人依照民事诉讼法第二百零四条^[10]规定提起诉讼的，诉讼期间，不停止执行。

案外人的诉讼请求确有理由或者提供充分、有效的担保请求停止执行的，可以裁定停止对执行标的进行处分;申请执行人提供充分、有效的担保请求继续执行的，应当继续执行。

案外人请求停止执行、请求解除查封、扣押、冻结或者申请执行人请求继续执行有错误，给对方造成损失的，应当予以赔偿。

第二十一条申请执行人依照民事诉讼法第二百零四条^[11]规定提起诉讼，请求对执行标的许可执行的，应当以案外人为被告;被执行人反对申请执行人请求的，应当以案外人和被执行人为共同被告。

第二十二条申请执行人依照民事诉讼法第二百零四条^[12]规定提起诉讼的，由执行法院管辖。

第二十三条人民法院依照民事诉讼法第二百零四条^[13]规定裁定对异议标的中止执行后，申请执行人自裁定送达之日起十五日内未提起诉讼的，人民法院应当裁定解除已经采取的执行措施。

第二十四条申请执行人依照民事诉讼法第二百零四条^[14]规定提起诉讼的，执行法院应当依照诉讼程序审理。经审理，理由不成立的，判决驳回其诉讼请求;理由成立的，根据申请执行人的诉讼请求作出相应的裁判。

3.《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审判监督程序若干问题的解释》(法释〔2008〕14号，2008年12月1日起施行)

第五条案外人对原判决、裁定、调解书确定的执行标的物主张权利，且无法提起新的诉讼解决争议的，可以在判决、裁定、调解书发生法律效力后二年内，或者自知道或应当知道利益被损害之日起三个月内，向作出原判决、裁定、调解书的人民法院的上一级人民法院申请再审。

在执行过程中，案外人对执行标的提出书面异议的，按照民事诉讼法第二百零四条^[15]的规定处理。

4.《最高人民法院关于人民法院办理执行异议和复议案件若干问题的规定》(法释〔2015〕10号，2015年5月5日起施行)

第一条异议人提出执行异议或者复议申请人申请复议，应当向人民法院提交申请书。申请书应当载明具体的异议或者复议请求、事实、理由等内容，并附下列材料:

(一)异议人或者复议申请人的身份证明;

(二)相关证据材料;

(三)送达地址和联系方式。

第二条执行异议符合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五条或者第二百二十七条规定条件的，人民法院应当在三日内立案，并在立案后三日内通知异议人和相关当事人。不符合受理条件的，裁定不予受理;立案后发现不符合受理条件的，裁定驳回申请。

执行异议申请材料不齐备的，人民法院应当一次性告知异议人在三日内补足，逾期未补足的，不予受理。

异议人对不予受理或者驳回申请裁定不服的，可以自裁定送达之日起十日内向上一级人民法院申请复议。上一级人民法院审查后认为符合受理条件的，应当裁定撤销原裁定，指令执行法院立案或者对执行异议进行审查。

第三条执行法院收到执行异议后三日内既不立案又不作出不予受理裁定，或者受理后无正当理由超过法定期限不作出异议裁定的，异议人可以向上一级人民法院提出异议。上一级人民法院审查后认为理由成立的，应当指令执行法院在三日内立案或者在十五日内作出异议裁定。

第四条执行案件被指定执行、提级执行、委托执行后，当事人、利害关系人对原执行法院的执行行为提出异议的，由提出异议时负责该案件执行的人民法院审查处理;受指定或者受委托的人民法院是原执行法院的下级人民法院的，仍由原执行法院审查处理。

执行案件被指定执行、提级执行、委托执行后，案外人对原执行法院的执行标的提出异议的，参照前款规定处理。

第六条当事人、利害关系人依照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五条规定提出异议的，应当在执行程序终结之前提出，但对终结执行措施提出异议的除外。

案外人依照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七条规定提出异议的，应当在异议指向的执行标的执行终结之前提出;执行标的由当事人受让的，应当在执行程序终结之前提出。

第八条案外人基于实体权利既对执行标的提出排除执行异议又作为利害关系人提出执行行为异议的，人民法院应当依照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七条规定进行审查。

案外人既基于实体权利对执行标的提出排除执行异议又作为利害关系人提出与实体权利无关的执行行为异议的，人民法院应当分别依照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七条和第二百二十五条规定进行审查。

第二十四条对案外人提出的排除执行异议，人民法院应当审查下列内容:

(一)案外人是否系权利人;

(二)该权利的合法性与真实性;

(三)该权利能否排除执行。

第二十五条对案外人的异议，人民法院应当按照下列标准判断其是否系权利人:

(一)已登记的不动产，按照不动产登记簿判断;未登记的建筑物、构筑物及其附属设施，按照土地使用权登记簿、建设工程规划许可、施工许可等相关证据判断;

(二)已登记的机动车、船舶、航空器等特定动产，按照相关管理部门的登记判断;未登记的特定动产和其他动产，按照实际占有情况判断;

(三)银行存款和存管在金融机构的有价证券，按照金融机构和登记结算机构登记的账户名称判断;有价证券由具备合法经营资质的托管机构名义持有的，按照该机构登记的实际投资人账户名称判断;

(四)股权按照工商行政管理机关的登记和企业信用信息公示系统公示的信息判断;

(五)其他财产和权利，有登记的，按照登记机构的登记判断;无登记的，按照合同等证明财产权属或者权利人的证据判断。

案外人依据另案生效法律文书提出排除执行异议，该法律文书认定的执行标的权利人与依照前款规定得出的判断不一致的，依照本规定第二十六条规定处理。

第二十六条金钱债权执行中，案外人依据执行标的被查封、扣押、冻结前作出的另案生效法律文书提出排除执行异议，人民法院应当按照下列情形，分别处理:

(一)该法律文书系就案外人与被执行人之间的权属纠纷以及租赁、借用、保管等不以转移财产权属为目的的合同纠纷，判决、裁决执行标的归属于案外人或者向其返还执行标的且其权利能够排除执行的，应予支持;

(二)该法律文书系就案外人与被执行人之间除前项所列合同之外的债权纠纷，判决、裁决执行标的归属于案外人或者向其交付、返还执行标的的，不予支持。

(三)该法律文书系案外人受让执行标的的拍卖、变卖成交裁定或者以物抵债裁定且其权利能够排除执行的，应予支持。

金钱债权执行中，案外人依据执行标的被查封、扣押、冻结后作出的另案生效法律文书提出排除执行异议的，人民法院不予支持。

非金钱债权执行中，案外人依据另案生效法律文书提出排除执行异议，该法律文书对执行标的权属作出不同认定的，人民法院应当告知案外人依法申请再审或者通过其他程序解决。

申请执行人或者案外人不服人民法院依照本条第一、二款规定作出的裁定，可以依照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七条规定提起执行异议之诉。

第二十七条申请执行人对执行标的依法享有对抗案外人的担保物权等优先受偿权，人民法院对案外人提出的排除执行异议不予支持，但法律、司法解释另有规定的除外。

第二十八条金钱债权执行中，买受人对登记在被执行人名下的不动产提出异议，符合下列情形且其权利能够排除执行的，人民法院应予支持:

(一)在人民法院查封之前已签订合法有效的书面买卖合同;

(二)在人民法院查封之前已合法占有该不动产;

(三)已支付全部价款，或者已按照合同约定支付部分价款且将剩余价款按照人民法院的要求交付执行;

(四)非因买受人自身原因未办理过户登记。

第二十九条金钱债权执行中，买受人对登记在被执行的房地产开发企业名下的商品房提出异议，符合下列情形且其权利能够排除执行的，人民法院应予支持:

(一)在人民法院查封之前已签订合法有效的书面买卖合同;

(二)所购商品房系用于居住且买受人名下无其他用于居住的房屋;

(三)已支付的价款超过合同约定总价款的百分之五十。

第三十条金钱债权执行中，对被查封的办理了受让物权预告登记的不动产，受让人提出停止处分异议的，人民法院应予支持;符合物权登记条件，受让人提出排除执行异议的，应予支持。

第三十一条承租人请求在租赁期内阻止向受让人移交占有被执行的不动产，在人民法院查封之前已签订合法有效的书面租赁合同并占有使用该不动产的，人民法院应予支持。

承租人与被执行人恶意串通，以明显不合理的低价承租被执行的不动产或者伪造交付租金证据的，对其提出的阻止移交占有的请求，人民法院不予支持。

第三十二条本规定施行后尚未审查终结的执行异议和复议案件，适用本规定。本规定施行前已经审查终结的执行异议和复议案件，人民法院依法提起执行监督程序的，不适用本规定。

5.《最高人民法院关于人民法院执行工作若干问题的规定(试行)》(法释〔1998〕15号，1998年7月8日起施行)

70.案外人对执行标的主张权利的，可以向执行法院提出异议。

案外人异议一般应当以书面形式提出，并提供相应的证据。以书面形式提出确有困难的，可以允许以口头形式提出。

71.对案外人提出的异议，执行法院应当依照民事诉讼法第二百零四条^[16]的规定进行审查。

审查期间可以对财产采取查封、扣押、冻结等保全措施，但不得进行处分。正在实施的处分措施应当停止。

经审查认为案外人的异议理由不成立的，裁定驳回其异议，继续执行。

72.案外人提出异议的执行标的物是法律文书指定交付的特定物，经审查认为案外人的异议成立的，报经院长批准，裁定对生效法律文书中该项内容中止执行。

73.执行标的物不属生效法律文书指定交付的特定物，经审查认为案外人的异议成立的，报经院长批准，停止对该标的物的执行。已经采取的执行措施应当裁定立即解除或撤销，并将该标的物交还案外人。

74.对案外人提出的异议一时难以确定是否成立，案外人已提供确实有效的担保的，可以解除查封、扣押措施。申请执行人提供确实有效的担保的，可以继续执行。因提供担保而解除查封扣押或继续执行有错误，给对方造成损失的，应裁定以担保的财产予以赔偿。

75.执行上级人民法院的法律文书遇有本规定72条规定的情形的，或执行的财产是上级人民法院裁定保全的财产时遇有本规定73条、74条规定的情形的，需报经上级人民法院批准。

133.上级法院在监督、指导、协调下级法院执行案件中，发现据以执行的生效法律文书确有错误的，应当书面通知下级法院暂缓执行，并按照审判监督程序处理。

134，上级法院在申诉案件复查期间，决定对生效法律文书暂缓执行的，有关审判庭应当将暂缓执行的通知抄送执行机构。

135.上级法院通知暂缓执行的，应同时指定暂缓执行的期限。暂缓执行的期限一般不得超过三个月。有特殊情况需要延长的，应报经院长批准，并及时通知下级法院。

暂缓执行的原因消除后，应当及时通知执行法院恢复执行。期满后上级法院未通知继续暂缓执行的，执行法院可以恢复执行。

6.《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刑事裁判涉财产部分执行的若干规定》(法释〔2014〕13号，2014年11月6日起施行)

第十五条执行过程中，案外人或被害人认为刑事裁判中对涉案财物是否属于赃款赃物认定错误或者应予认定而未认定，向执行法院提出书面异议，可以通过裁定补正的，执行机构应当将异议材料移送刑事审判部门处理;无法通过裁定补正的，应当告知异议人通过审判监督程序处理。

7.《最高人民法院关于人民法院办理财产保全案件若干问题的规定》(法释〔2016〕22号，2016年12月1日起施行)

第二十七条人民法院对诉讼争议标的以外的财产进行保全，案外人对保全裁定或者保全裁定实施过程中的执行行为不服，基于实体权利对被保全财产提出书面异议的，人民法院应当依照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七条规定审查处理并作出裁定。案外人、申请保全人对该裁定不服的，可以自裁定送达之日起十五日内向人民法院提起执行异议之诉。

人民法院裁定案外人异议成立后，申请保全人在法律规定的期间内未提起执行异议之诉的，人民法院应当自起诉期限届满之日起七日内对该被保全财产解除保全。

8.《最高人民法院关于人民法院民事调解工作若干问题的规定》(法释〔2004〕12号，2004年11月1日起施行)

第二十条调解书约定给付特定标的物的，调解协议达成前该物上已经存在的第三人的物权和优先权不受影响。第三人在执行过程中对执行标的物提出异议的，应当按照民事诉讼法第二百零四条^[17]规定处理。

9.《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对案外人的财产能否进行保全问题的批复》(法释〔1998〕10号，1998年5月26日起施行)湖北省高级人民法院:

你院鄂高院〔1996〕191号《关于对案外人的财产能否进行诉讼财产保全的请示》收悉。经研究，答复如下:

最高人民法院法发〔1994〕29号《关于在经济审判工作中严格执行〈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的若干规定》第14条^[18]的规定与最高人民法院法民发〔1992〕22号《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若干问题的意见》第105条^[19]的规定精神是一致的，均应当严格执行。

对于债务人的财产不能满足保全请求，但对案外人有到期债权的，人民法院可以依债权人的申请裁定该案外人不得对债务人清偿。该案外人对其到期债务没有异议并要求偿付的，由人民法院提存财物或价款。但是，人民法院不应对其财产采取保全措施。

此复

10.《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建设工程价款优先受偿权问题的批复》(法释〔2002〕16号，2002年6月27日起施行)上海市高级人民法院:

你院沪高法〔2001〕14号《关于合同法第286条理解与适用问题的请示》收悉。经研究，答复如下:

一、人民法院在审理房地产纠纷案件和办理执行案件中，应当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第二百八十六条^[20]的规定，认定建筑工程的承包人的优先受偿权优于抵押权和其他债权。

二、消费者交付购买商品房的全部或者大部分款项后，承包人就该商品房享有的工程价款优先受偿权不得对抗买受人。

三、建筑工程价款包括承包人为建设工程应当支付的工作人员报酬、材料款等实际支出的费用，不包括承包人因发包人违约所造成的损失。

四、建设工程承包人行使优先权的期限为六个月，自建设工程竣工之日或者建设工程合同约定的竣工之日起计算。

五、本批复第一条至第三条自公布之日起施行，第四条自公布之日起六个月后施行。

此复

司法文件

1.《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执行工作中正确适用修改后民事诉讼法第202条、第204条规定的通知》(法明传〔2008〕1223号，2008年11月28日)

二、案外人对执行标的提出异议的，执行法院应当审查并作出裁定。按民事诉讼法第204条^[21]的规定，案外人不服此裁定只能提起诉讼或者按审判监督程序办理。执行法院在针对异议作出的裁定书中赋予案外人、当事人申请复议的权利，无法律依据。

2.《最高人民法院关于依法制裁规避执行行为的若干意见》(法〔2011〕195号，2011年5月27日)

9.严格执行关于案外人异议之诉的管辖规定。在执行阶段，案外人对人民法院已经查封、扣押、冻结的财产提起异议之诉的，应当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零四条^[22]和《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执行程序若干问题的解释》第十八条的规定，由执行法院受理。

案外人违反上述管辖规定，向执行法院之外的其他法院起诉，其他法院已经受理尚未作出裁判的，应当中止审理或者撤销案件，并告知案外人向作出查封、扣押、冻结裁定的执行法院起诉。

10.加强对破产案件的监督。执行法院发现被执行人有虚假破产情形的，应当及时向受理破产案件的人民法院提出。申请执行人认为被执行人利用破产逃债的，可以向受理破产案件的人民法院或者其上级人民法院提出异议，受理异议的法院应当依法进行监督。

11.对于当事人恶意诉讼取得的生效裁判应当依法再审。案外人违反上述管辖规定，向执行法院之外的其他法院起诉，并取得生效裁判文书将已被执行法院查封、扣押、冻结的财产确权或者分割给案外人，或者第三人与被执行人虚构事实取得人民法院生效裁判文书申请参与分配，执行法院认为该生效裁判文书系恶意串通规避执行损害执行债权人利益的，可以向作出该裁判文书的人民法院或者其上级人民法院提出书面建议，有关法院应当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和有关司法解释的规定决定再审。

请示答复

1.《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深圳市装饰工程工业总公司与深圳市金光企业股份有限公司、原审第三人沈阳军区驻深圳办事处房屋产权案的复函》(1994年8月31日)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

你院〔1993〕粤民终字第52号《关于审理上诉人深圳市装饰工程工业总公司与被上诉人深圳市金光企业股份有限公司、原审第三人沈阳军区驻深圳办事处房屋产权纠纷一案的请示》收悉。我院对此案曾有过明确意见。

经再次研究认为:在宁夏回族自治区高级人民法院审理的辽宁省国际信托投资公司和辽宁省对外经济发展公司诉深圳金光公司合作经营羊绒纠纷案件中，深圳装饰公司不是该案法律关系的当事人。在该案审理过程中，装饰公司也未申请参加诉讼或主张权利。宁夏回族自治区高级人民法院作出一审判决生效后，在执行过程中装饰公司主张被执行房产的产权，对此，在程序上应按照民事诉讼法第二百零八条^[23]以及我院关于适用民事诉讼法若干问题的意见第257条^[24]、第258条^[25]的规定，作为执行中的案外人提出异议来处理，而不应把已经作为生效判决执行标的的房屋产权又作为另一案件法律关系的标的。

因此，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审裁定驳回装饰公司的起诉是正确的，你院对本案应从程序上作出处理，维持一审裁定。请你院依照民事诉讼法有关审限等问题的规定，尽快审结此案，并将处理结果报告我院。

2.《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处理案外人异议被驳回后又提起“异议之诉”问题的函》(〔1998〕经他字第1号，1998年1月4日)天津市高级人民法院:

香港旭展有限公司向本院反映:天津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在执行该公司与山西省海外贸易公司购销生铁纠纷仲裁案时，驳回了案外人山西省粮油总公司、天津金良科工贸实业公司对财产保全裁定的异议，5个月后又受理了该案外人与所持异议主张相同的诉讼请求，此案现正由你院审理。对此，该公司认为:天津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停止执行和受理案外人诉讼，在程序上违法，损害了该公司的合法权益，请求本院对此案予以审查并纠正错误。

本院经审查认为:天津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在执行生效仲裁裁决过程中，已依法驳回了案外人对该院财产保全裁定的异议，此后再受理此“异议之诉”并作出(1997)二中经一初字第74号民事判决，没有法律依据;且该院在其制作的法律文书仍发生法律效力的情况下，又用普通程序予以审理，与法相悖。为此，特通知你院:

一、依法撤销天津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1997)二中经一初字第74号民事判决，驳回起诉。

二、监督天津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依法执行本案仲裁裁决书，妥善处理相关事宜，将执行结果报告本院。

3.《最高人民法院执行工作办公室关于在被执行人已支付第三人款项后，可否执行第三人的相应财产的函》(法经〔1998〕299号，1998年7月23日)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

你院〔1997〕粤高法执字第46-2号《关于汕头市中院执行惠阳市惠达公司欠款一案的情况报告》收悉。经研究，答复如下:

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若干问题的意见》第300条^[26]规定，强制执行到期债权必须以第三人对该债权债务关系没有异议，且又在通知规定的期限内不履行为前提条件。本案第三人惠阳市源兴实业有限公司已提出异议，故不应对其强制执行。汕头市中级人民法院在执行程序中裁定由第三人惠阳市源兴实业有限公司将其所得1080万元土地款直接退给申请执行人，并以此裁定为执行依据进一步裁定查封、拍卖第三人财产，不符合法律规定。但是，鉴于该案被执行人惠州市大亚湾惠达工贸公司确已支付给第三人1080万元，并约定在购置的16040平方米土地使用权中占有53%的权益，第三人对此并无异议，且协助有关部门办理了有关手续，以及被执行人已名存实亡，对此权益无人主张的实际情况，执行法院可在执行中对相关的土地使用权依法妥处，以保护申请执行人的合法权益;对确属第三人的财产的查封应予解除。

4.《最高人民法院对工商银行福建省厦门市分行对陕西省高级人民法院执行厦门宏都大饭店异议案的复函》(〔2003〕执监字第99号，2004年2月27日)陕西省高级人民法院:

你院〔2000〕陕执经字第04号《关于宝鸡市怡高工贸有限公司申请执行厦门宏都大饭店债务纠纷一案有关情况的报告》收悉。经研究，答复如下:

中国工商银行厦门市分行(以下简称厦门工行)与厦门普益房地产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普益公司)、厦门宏都大饭店(以下简称宏都饭店)系列借款担保纠纷案，厦门市中级人民法院作出(2000)厦经初字第81至90号、384号民事判决，均确认:普益公司对其开发的普利花园项目包括宏都饭店使用的该项目B幢大楼享有所有权;厦门工行对该项目大部分房产包括你院查封的宏都饭店房产享有抵押权。你院对此也无异议。这即否定了你院的查封效力，因为你院查封的房产并非被执行人宏都饭店的房产，宏都饭店并不享有其正在使用且被你院查封的房产的所有权。

你院查封宏都饭店房产以及驳回厦门工行异议的有关民事裁定书违反了有关法律和司法解释的规定，应依法予以撤销;你院应对查封的房产予以解封，交由厦门市中级人民法院依法执行。

5.《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康永贤等13人执行异议请示案的复函》(〔2005〕执他字第16号，2005年12月25日)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

你院〔2004〕粤高法执督字第384号《关于康永贤等13人执行异议请示案》收悉，经研究，现答复如下:

《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建设工程价款优先受偿权问题的批复》(法释〔2002〕16号)第二条关于已交付购买商品房的全部或者大部分款项的消费者权利应优先保护的规定，是为了保护个人消费者的居住权而设置的，即购房应是直接用于满足其生活居住需要，而不是用于经营，不应作扩大解释。^[27]

6.《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公路建设单位对公路收费权是否享有建设工程价款优先受偿权以及建设工程价款优先权是否优先于质权的请示的答复》(〔2005〕执他字第31号，2006年6月14日)江西省高级人民法院:

你院《关于公路建设单位对公路收费权是否享有建设工程价款优先受偿权以及建设工程价款优先权是否优先于质权的请示》收悉。经研究，答复如下:

原则同意你院审委会多数人的意见。《合同法》第二百八十六条^[28]规定的建设工程的折价或者拍卖虽原则上指工程所有权的转让，但对收费公路这类特殊工程的可转让的经营权，也应适用。因此，申请执行人作为公路施工单位，有权通过对被执行人享有的公路工程经营权的执行优先受偿。车辆通行收费权是公路经营权中的主要内容，执行中可以转让收费权或者直接从所收费中提取款项。施工单位的优先受偿权应及于该收费权，可以从提取的款项中优先受偿。根据《担保法》及最高人民法院有关司法解释的精神，工程款优先受偿权应优先于异议人就公路收费设定的质押权。

##编者说明##

最高人民法院作出上述答复，主要基于两方面的认识:一是道路建设工程的承包人同样享有建设工程价款优先受偿权;二是《合同法》第二百八十六条规定的建设工程的折价或者拍卖，原则上指工程所有权的转让，但公路工程属于国家基础设施，转让其所有权显然是不可能的。如果仅以工程所有权的转让作为施工单位享有优先权的条件的话，对施工单位而言无疑是权益的损害。因此，作为市场化运作的经营性收费公路，公路收费权作为一种可转让的经营权，也应该属于《合同法》第二百八十六条规定的建设工程折价或拍卖的范围，这样才能更好地维护施工单位的合法权益。

7.《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建设工程款优先受偿权适用法律的复函》(〔2007〕执他字第11号，2008年2月29日)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

你院〔2007〕粤高法执督字第45号关于对人民法院调解书中未写明建设工程款有优先受偿权应如何适用法律问题的请示收悉。经研究，答复如下:

建设工程款优先受偿权是一种法定优先权，无需当事人另外予以明示。《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建设工程价款优先受偿权的批复》第四条明确规定，建设工程承包人行使优先权的期限为六个月。依据该条规定，建设工程承包人行使优先权的期限为六个月，且为不变期间，不存在中止、中断、延长的情形。^[29]

8.《最高人民法院就处置济南彩石山庄房屋买卖合同纠纷案请示的答复》(〔2014〕执他字第23、24号，2014年7月18日)山东省高级人民法院:

你院在办理有关案件中，就“开发商未建成房产时购房者的购房款能否优先于建筑工程价款和土地使用权抵押债权受偿问题”形成两种意见。多数人认为交付全部或者大部分款项的购房者享有的购房款返还请求权优先于承包人的建设工程价款优先权和抵押权人的抵押权。少数人认为债权应当平等保护，购房者享有的购房款请求权不应优先于其他一般债权。因该问题涉及到《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建设工程价款优先受偿权问题的批复》(法释〔2002〕16号，下称《批复》)的理解和适用，你院向我院提交〔2014〕鲁执三他字第9号、第10号两个报告进行请示。因两个报告请示的系同一法律问题，经研究，一并答复如下:

一、《批复》第一条规定:人民法院在审理房地产纠纷案件和办理执行案件中，应当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第二百八十六条的规定，认定建筑工程的承包人的优先受偿权优于抵押权和其他债权。第二条规定:消费者交付购买商品房的全部或者大部分款项后，承包人就该商品房享有的工程价款优先受偿权不得对抗买受人。上述两个条文明确规定了房屋买受人的权利优先于建筑工程承包人的优先受偿权与抵押权人的抵押权，体现了优先保护处于相对弱势地位的房屋买受人的精神。

二、基于《批复》保护处于弱势地位的房屋买受人的精神，对于《批复》第二条“承包人的工程价款优先受偿权不得对抗买受人”的规定，应当理解为既不得对抗买受人在房屋建成情况下的房屋交付请求权，也不得对抗买受人在房屋未建成等情况下的购房款返还请求权。

三、综合考虑《批复》的立法目的、相关制度的衔接、各方主体的利益平衡等多种因素，我院认为你院审判委员会的多数人意见更符合《批复》的精神，处理结果更为妥当。我院原则同意你院审判委员会的多数人意见。

四、请你院依照《批复》的规定与精神，以你院审判委员会的多数人意见为基础，结合具体案情依法妥善处理相关案件。同时注意以下几个问题:

1.对于房屋买受人主张的违约金是否优先保护问题，你院应当在兼顾建筑工程承包人、抵押权人等各方当事人合法权益的基础上妥善处理，避免相关主体之间的利益失衡。

2.与执行程序相比，破产程序能更好地清理债权债务。在破产程序中，《批复》关于优先保护商品房买受人权利的规定也应予以适用，请你院考虑可否引导相关案件通过破产程序处理。

3.如相关案件债务人不能进入破产程序，在房屋买受人的购房款返还请求权未经生效法律文书确认的情况下，根据现行法律规定，应通过参与分配程序实现其优先受偿。在参与分配程序中，应注意确保对各方当事人依法进行程序性救济。

你院请示问题涉及到相关案件中大量房屋买受人的利益保护，关系到社会稳定的大局，山东省委、省政府一直予以密切关注。你院要紧紧依靠山东省委的领导，积极争取山东省政府的支持，坚持司法为民，严格把握法律规定与政策精神，针对可能出现的问题制定相应预案，依法妥善处理相关案件，切实防止出现社会性群体事件，依法保护各方当事人的合法权益。

9.《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对执行异议之诉案件如何收取案件受理费的请示的答复》(〔2014〕民立他字第29号，2014年7月25日)安徽省高级人民法院:

你院报请的《关于对执行异议之诉案件如何收取案件受理费的请示》收悉。经研究，答复如下:

同意你院报请的第二种意见。执行异议之诉是人民法院对执行过程中当事人之间的实体法律关系争议适用审判程序予以裁决的一种实体裁判制度。此类案件当事人的请求涉及财产权益的，属于财产案件，应当按照财产案件标准计收案件受理费。

此复

执行案例

1.案外人李福胜对新疆高院执行其个人房产提出异议案^[30]

———现有证据足以证明案外人对房屋拥有所有权，执行法院的强制执行措施应当解除。如申请执行人对案外人名下的房屋权属有异议，认为被执行人与案外人之间转让房屋的行为侵犯其合法权益，可通过诉讼程序解决。

［案情简介］

新疆维吾尔自治区高级人民法院在执行最高人民法院(1997)经终字第147号民事判决书的过程中，于1999年6月25日裁定追加新疆博州驻深圳市办事处及其法定代表人刘晓军为被执行人。该院查明:刘晓军于1995年11月30日购买了深圳市长城房地产发展公司(以下简称长城公司)位于深圳市百花五路长安花园A座楼20-G室住宅一套，后于1998年7月13日将该房更名至李福胜名下。该院根据长城公司提供的《付款情况说明》，于2000年4月3日向李福胜发出通知书，内容为:在李福胜名下长安花园A座楼20-G室房产中有本案被执行人所付的723172元，根据《执行工作规定》第61条规定，要求李福胜不得向被执行人履行723172元债务，在收到该通知书15日内，将应向被执行人支付的上述款项汇至该院。如对此有异议，应在15日内向该院提出，在收到该通知15日内若既不履行又不提出异议，该院将强制执行。

李福胜提出异议，认为购房尾数款60987元是其直接交长城公司，其余房款是以现金方式给付刘晓军的，并经有关部门确认，现已合法取得长安花园A座楼20-G室的产权。新疆高院审查认为，长安花园A座楼20-G室住宅总房款784159元，其中723172元为支票付款，付款单位为新疆博州驻深圳办事处，余款现金60987元为李福胜个人支付。李福胜提出的两次异议自相矛盾，且提供不出证据证明付给被执行人刘晓军房屋款。故驳回其所提异议。

［裁判要点］

新疆高院于1999年6月25日追加刘晓军为被执行人，而刘晓军将其所购买的长安花园A座楼20-G房屋通过长城公司转让给李福胜，时间是在1998年7月，同年10月15日，深圳市人民政府向李福胜核发了房地产证。新疆高院以刘晓军与李福胜恶意串通、逃避债务为由，强制执行李福胜名下的房产，证据并不充分。而李福胜提供了如下证据:(1)刘晓军同意将其购买的长安花园A座楼20-G号房屋转让给李福胜。(2)李福胜支付购房尾款60987元给长城公司，刘晓军先前支付的房款723172元，李福胜以现金和存折支付给李晓军;1998年7月16日，李福胜从存折上取款53万元，同一天，刘晓军储蓄开户存款53万元。(3)刘晓军2000年6月8日出具证明:1998年7月16日将上述房屋转让给李福胜，并收受63万元的转让费。(4)长城公司于1998年7月22日为李福胜开具的购买上述房屋的转让(销售)房地产收入发票，金额为784159元。(5)长城公司与李福胜签订的上述房屋买卖合同(13443号)。(6)1998年10月15日，深圳市人民政府为李福胜核发的房地产证。这些证据足以证明李福胜对该房屋拥有所有权。故新疆高院强制执行李福胜名下的房屋是错误的，应当依法纠正。如申请执行人对李福胜名下的房屋权属有异议，认为刘晓军与李福胜之间转让房屋的行为侵犯其合法权益，可通过诉讼程序解决。

［文书链接］

《最高人民法院执行工作办公室关于案外人李福胜异议一案的复函》(〔2000〕执监字第226-1号，2000年11月26日)

2.利害关系人云南齐宝酒店执行复议案^[31]

———案外人对执行标的物主张享有租赁权属于实体异议，案外人对该异议裁定不服应提起异议之诉而不能提起复议。

［案情简介］

云南省高级人民法院在执行中国长城资产管理公司昆明办事处(以下简称昆明办事处)与云南农业信息中心(以下简称信息中心)借款合同纠纷一案中，利害关系人云南齐宝酒店(以下简称齐宝酒店)提出异议，认为其与信息中心签订了20年的房屋租赁合同，租赁后又将以上房屋转租给了冉翠连等14户租赁户，以上租赁关系均应予保护。

云南高院审查认为，昆明办事处自2003年3月至2005年12月30日派员接管了齐宝酒店，欲以债转股或以物抵债的形式清结债权债务，但协商未果。后昆明办事处提起诉讼并申请财产保全，2006年1月15日，云南高院查封了信息中心建设的大楼及大楼占用的土地。进入执行程序后，双方又在法院的主持下多次进行以物抵债的执行和解工作，在此过程中信息中心未提起过与齐宝酒店的租赁关系，且该租赁关系未进行过登记、备案。在进入评估、拍卖阶段后，信息中心才出示与齐宝酒店落款日期为2005年12月20日、租期为20年的房屋租赁合同，但双方没有提交交纳租金的证据。齐宝酒店系信息中心独资开办、具有独立法人资格的企业，其内部管理为“两块牌子、一班人马”，信息中心的资产亦即齐宝酒店及附属设施。双方现出示租赁合同的落款时间虽在查封之前一个多星期，但齐宝酒店未支付相应对价，故不能认定为善意第三人，其和信息中心签订租赁合同的行为系恶意串通、明显损害债权人利益、规避法律的行为，法律不予保护。因此，齐宝酒店本身不具备出租人资格，其和14户租赁户所签租赁合同，有12户是在法院查封后所签，另2户也只交了2006年上半年及一年的租金。据此，该院裁定驳回信息中心的异议，并赋予其在10日内向最高人民法院提起复议的权利。

［裁判要点］

齐宝酒店对执行标的物上享有租赁权的主张一旦被确认，按照《拍卖变卖规定》第三十一条的规定，该租赁权负担应当由买受人承受，最终将导致执行法院无法将所拍卖房产向买受人交付占有。齐宝酒店所提起的异议从性质上应为实体异议。因此，齐宝酒店对执行法院驳回其实体权利异议的裁定不服，根据《民事诉讼法(2007年)》第二百零四条^[32]之规定应当向执行法院提起异议之诉，或者按审判监督程序处理，而不能向最高人民法院提起复议。云南高院执行裁定错误将齐宝酒店的实体异议视为程序异议，并根据《民事诉讼法(2007年)》第二百零二条^[33]之规定赋予其向最高人民法院提起复议的权利，属于适用法律错误。

［文书链接］

最高人民法院执行局〔2008〕执复字第2号函(2008年12月16日)

3.广东、江西两地法院执行东莞市虎门镇解放路55号粤信花艺海滨花园房产争议案^[34]

———执行法院再次拍卖争议房产时，其他法院已经就争议房产的所有权问题作出了确权判决，判令争议房产的所有权归属案外人所有。执行法院在明知争议房产已经确权归属案外人的情况下，不应再次拍卖争议财产。

［案情简介］

刘超群与蔡建伟、梁青财产所有权纠纷一案，广东省东莞市中级人民法院2007年8月28日作出民事判决:(1)刘超群与蔡建伟、梁青签订的《协议书》合法有效;(2)确认位于东莞市虎门镇解放路55号粤信花艺海滨花园、登记权利人为蔡建伟、梁青的2-6层商铺的所有权以及地下车库的权益归属刘超群;(3)蔡建伟、梁青于判决生效之日30日内协助刘超群办理涉案房产的过户手续。2007年10月9日，东莞中院立案执行。执行中查明，上述涉案商铺登记在蔡建伟、梁青名下，已经被江西省鹰潭市中级人民法院在审理鹰潭市大江实业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大江公司)诉蔡建伟债务纠纷一案中保全查封。东莞中院于2007年10月19日对涉案商铺进行轮候查封，并同时向鹰潭中院去函要求协调，未果。

大江公司与蔡建伟债务纠纷一案，鹰潭中院于2005年9月15日保全查封了登记在蔡建伟、梁青名下的上述房产，2006年5月30日作出一审判决，判令蔡建伟偿还大江公司欠款530万元人民币。蔡建伟不服，提出上诉。2006年12月8日，江西省高级人民法院二审维持鹰潭中院的判决。2007年1月15日，大江公司向鹰潭中院申请执行。2007年9月5日，鹰潭中院对争议房产进行第一次拍卖，但因故流拍。2007年10月25日，鹰潭中院裁定追加刘超群为被执行人。主要理由是:(1)东莞中院2007年8月28日判决将蔡建伟名下争议房产确认归刘超群所有，现该判决已经发生法律效力;(2)蔡建伟欠大江公司人民币530万元系因其代理购买争议房产产生的，基于此产生的权利义务应由刘超群承受。刘超群提出异议，被鹰潭中院驳回。2008年2月4日，鹰潭中院再次对争议房产进行拍卖。大江公司和江西省鹰潭市融都事业发展有限公司以735万元的价格竞得。同年3月，该院下达了过户裁定。

［裁判要点］

(一)鹰潭中院2008年2月4日再次拍卖争议房产时，东莞中院已经就争议房产的所有权问题于2007年8月28日作出了确权判决，判令争议房产的所有权归属案外人刘超群所有。鹰潭中院在明知争议房产已经确权归属刘超群的情况下，不应再次拍卖争议房产。

(二)关于蔡建伟欠大江公司530万元欠款问题。经审查，一是该笔欠款与争议房产的购房款无关。东莞中院的相关判决已经查明争议房产的购房款系刘超群直接向开发商东莞粤信花艺海滨花园开发有限公司通过银行转账方式支付，与蔡建伟的欠款没有直接法律关系。二是鹰潭中院认为蔡建伟欠大江公司的530万元系因其代理关系产生的，该认定并未被相关判决确认。蔡建伟和梁青受刘超群委托以受托人名义购买房屋，以及530万元系蔡建伟购房过程中发生的费用等事实，虽已被两地法院相关判决认定，但蔡建伟给付大江公司补偿款，是否也受刘超群委托，并无相关证据。故鹰潭中院裁定蔡建伟欠大江公司的欠款由刘超群承担缺乏事实和法律依据。应当将已执行的争议房产执行回转，或将拍卖款项返还给刘超群。

［文书链接］

最高人民法院〔2009〕执协字第3-1号函

4.东方资产管理公司西安办事处与西安市雁塔区农村信用合作联社开发区分社执行异议案^[35]

———只要案外人异议指向的对象是执行标的物，且依据的基础权利是所有权或者其他足以阻止转让、交付的实体权利，即构成实体异议。执行法院应当按照《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七规定进行审查。

［案情简介］

东方资产管理公司西安办事处(以下简称西安办事处)诉陕西省现代农业发展中心(以下简称农业发展中心)、陕西佳伟纺织印染有限公司、陕西伟捷制衣印染有限公司、陕西伟达(集团)有限公司等借款担保合同纠纷15案，诉讼过程中，西安市中级人民法院于2007年7月11日保全查封了登记在农业发展中心名下的62005.7平方米国有土地使用权及地面附着物。2007年12月12日，西安中院作出民事调解书，确认上述被告共应偿付西安办事处本息人民币20716万余元。

后因被告仅支付了首批款项3000万元后即不再支付剩余约定款项，西安办事处申请西安中院强制执行。执行中，案外人西安市雁塔区农村信用合作联社开发区分社(以下简称雁塔信用社)以上述土地使用权属其所有为由提出异议。

西安中院审查认为，2006年4月19日西安市雁塔区人民法院已将上述土地使用权裁定抵偿给雁塔信用社，该抵债裁定明确上述土地的使用权及地面附着物归雁塔信用社，雁塔信用社自裁定书送达之日起就已对土地及房产享有权利。据此裁定:异议理由成立，解除对上述土地及地面附着物的查封，如对此不服，可向陕西省高级人民法院申请复议。

西安办事处向陕西高院提起复议。陕西高院审查认为，西安中院查封行为在雁塔区法院以物抵债裁定生效之后，该宗土地使用权及地面附着物归雁塔信用社所有，雁塔信用社自裁定书送达之日就已对土地及地面附着物享有权利，具有排他性，遂裁定驳回西安办事处的复议请求。西安办事处不服，向最高人民法院申诉。

［裁判要点］

(一)本案中雁塔信用社对西安中院查封的涉案不动产主张所有权，按照《民事诉讼法解释》第十五条的规定，只要案外人所提异议指向的对象是执行标的物，且异议所依据的基础权利是所有权或者其他足以阻止执行标的物转让、交付的实体权利的，就构成实体异议。执行法院应当按照《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七条的规定进行审查。执行当事人或者案外人对审查结果不服的，只能提起许可执行之诉或者案外人异议之诉进行救济，而不能向上一级人民法院提起复议。至于案外人所主张的实体权利是否确定，则属于证据审查和认定的问题。陕西高院及西安中院错误将雁塔信用社的实体异议作为程序异议，并按照《民事诉讼法(2007年)》第二百零二条^[36]的规定进行审查，属于适用法律错误。陕西高院应当撤销相关裁定，发回西安中院重新审查。

(二)鉴于雁塔区法院作出的以物抵债裁定可能存在一些问题，陕西高院应当对该裁定进行审查，并责成西安中院立即对争议的涉案不动产重新采取查封措施，根据异议审查结果并视当事人是否提起诉讼依法决定最终是否解除查封。

［文书链接］

最高人民法院〔2010〕执监字第88号函(2010年6月10日)

5.西部信托公司与陕西宏华房地产开发公司、中国航空器材进出口总公司西北公司、陕西省交通职工技协服务部借款担保纠纷执行复议案

———案外人基于对执行标的物主张实体权利而提出异议，以排除对该执行标的物之强制执行的，属于案外人异议，不管该案外人主张实体权利的依据是否涉及其他法院的相关生效法律文书，均应当适用《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七条规定处理。

［案情简介］

陕西省高级人民法院在执行西部信托公司与陕西宏华房地产开发公司、中国航空器材进出口总公司西北公司、陕西省交通职工技协服务部(以下简称技协服务部)借款担保纠纷案［执行依据为最高人民法院(2005)民二终字第31号民事判决书］过程中，根据申请执行人西部信托公司提供的财产线索，查封了西安市高新路8号西安科技(丽华)大厦第12层建筑面积为1278.5平方米、第6层建筑面积为115.83平方米的房产(以下简称案涉房产)。

案外人陕西交通物业有限责任公司(以下简称交通物业公司)提出异议，要求解除对案涉房产的查封。理由是:2004年6月西安市中级人民法院作出民事裁定，将案涉房产作价688.851378万元，以物抵债给该案申请执行人技协服务部。后技协服务部又将案涉房产转让给陕西道路科工贸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科工贸公司)，西安中院发出协助执行通知书，要求西安市国土资源和房屋管理局高新分局将案涉房产直接过户至科工贸公司名下。因此，案涉房产现已由交通物业公司合法取得，不再属技协服务部所有。

陕西高院经审查，依照《民事诉讼法(2007年)》第二百零二条之规定，作出(2012)陕执异字第5号执行裁定:交通物业公司异议成立;如不服该裁定，可在该裁定送达之日起十日内向最高人民法院申请复议。西部信托公司向最高人民法院申请复议，理由是:科工贸公司虽被吊销营业执照，但未进行清算并办理工商注销登记，其企业法人主体仍然存续，交通物业公司不是案涉房产的所有权人，也不具有提出执行异议的主体资格。

［裁判要点］

案外人基于对执行标的物主张实体权利而提出异议，以排除对该执行标的物之强制执行的，属于案外人异议，不管其主张实体权利的依据是否涉及其他法院的相关生效法律文书，均应当适用《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七条规定处理，以保护案外人和当事人通过诉讼途径寻求实体救济的合法权利。本案中，案外人交通物业公司以西安中院作出的有关民事裁定和协助执行通知书等为依据，主张自己已合法取得案涉房产，陕西高院不应将其作为技协服务部财产予以执行，显然系以主张实体权利的方式寻求排除强制执行，属于案外人异议，应依照《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七条进行审查及作出异议裁定。因本案案外人异议与作为执行依据的最高人民法院(2005)民二终字第31号民事判决书无关，案外人、当事人对异议裁定不服的，应当通过向执行法院提起诉讼解决。陕西高院(2012)陕执异字第5号执行裁定适用了《民事诉讼法(2007年)》第二百零二条^[37]的规定，赋予案外人、当事人向上级法院申请复议的权利，属于适用程序法律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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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高人民法院(2013)执复字第11号执行裁定书(2013年8月8日)

6.香港信诺投资有限公司与山东省畜产进出口公司借款合同纠纷执行复议案^[38]

———被执行人及案外人对执行行为及执行标的权属均提出一致异议的，对被执行人所提异议不应单独审查，而应在对案外人所提异议进行审查过程中一并解决。

［案情简介］

山东省畜产进出口公司(以下简称畜产公司)与中国东方资产管理公司青岛办事处(以下简称青岛办事处)借款合同纠纷一案，山东省高级人民法院在审理过程中，依青岛办事处的申请，对山东国际贸易大厦第17~21层在建房产进行保全查封，又依山东省商务厅保全异议，裁定解除全部查封，仅查封第17层4间房屋。

执行过程中，香港信诺投资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信诺公司)从青岛办事处名下受让本案债权，向山东高院提出申请，请求变更其为申请执行人，并查封山东国际贸易大厦第17—21层全部房产。山东高院裁定对该房产进行了预查封(该房产无任何产权证)。

畜产公司和山东省商务厅不服，分别提出异议，称山东高院依法解除对山东国际贸易大厦17—21层房产的查封后，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又进行预查封，显属不当;山东国际贸易大厦17—21层产权归山东省对外经济贸易合作厅(即山东省商务厅前身)所有，对该房产的查封应予解除。

山东高院认为异议人的异议理由成立，应当予以支持，依照《民事诉讼法(2007年)》第二百零二条、《执行程序解释》第五条之规定，裁定解除对山东国际贸易大厦第17—21层房产(17层4间房屋除外)的查封。信诺公司不服，向最高人民法院申请复议。

［裁判要点］

本案的焦点问题是，畜产公司与山东商务厅不服执行法院裁定，以相同的理由分别提出书面异议的审查程序问题。

(一)山东商务厅提出案涉房产为其享有，属于对执行标的权属的主张，系实体权利方面的异议，应依《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七条规定审查处理。山东商务厅同时主张解除查封后，执行法院在无证据情况下又进行预查封不当，虽系针对执行程序问题提出异议，但该异议就其实质而言，还是基于山东商务厅对案涉房产享有所有权的实体权利而来。即本案中，山东商务厅所提两项异议均直接或间接地针对同一执行标的的权属问题，具有密切联系，分别适用不同的审查程序徒增当事人诉累。故山东商务厅所提该程序异议亦应适用前述《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七条程序进行审查。

(二)畜产公司因认为执行行为违反法律规定而提异议，本可按《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五条规定程序审查，但本案畜产公司所提异议实质是同意案外人商务厅对执行标的享有所有权的主张，如对畜产公司与商务厅内容相同的异议分别适用不同程序进行审查，造成救济途径迥异，侵害了当事人程序利益，况且在案外人山东商务厅已提出异议主张实体权利的情况下，被执行人畜产公司所提异议不具有实益，故对畜产公司所提异议不应单独审查，而应在对山东商务厅所提异议进行审查的过程中一并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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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高人民法院(2013)执复字第13号执行裁定书(2013年11月5日)

7.中信银行股份有限公司石家庄分行与中国兵器装备集团公司、保定天威集团有限公司金融借款合同纠纷执行复议案

———案外人在保全程序中提出过案外人异议的，再就同一执行标的在同一案件的执行程序中提出异议的，法院不予受理。

［案情简介］

中信银行股份有限公司石家庄分行(以下简称中信石家庄分行)因与保定天威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天威集团)借款纠纷，向石家庄市中级人民法院申请诉前保全。石家庄中院作出保全裁定书，随后向保定市国土资源局送达协助执行通知书，查封天威集团位于保定市的土地使用权。

案外人保定天威保变电气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保变公司)提出执行异议，主张被查封的土地使用权应当归其所有，请求立即解除查封，停止该执行行为。石家庄中院认为，不动产物权的变更应以登记机关的产权登记为依据，依《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七条规定，驳回案外人的异议。该裁定书同时附有提示，告知《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七条的相关内容。接到石家庄中院上述裁定后，保变公司并未提起案外人异议之诉。

后，河北省高级人民法院以该案诉讼标的超过2亿元为由，裁定由该院管辖并作出判决。中信石家庄分行依据该判决向河北高院申请强制执行。执行中，保变公司再次以自己为查封土地所有权人为由提出案外人异议。河北高院认为，该案查封标的物是石家庄中院进行诉前保全时查封的，石家庄中院驳回案外人异议裁定未经撤销，仍然有效，故案外人再次提出案外人异议不妥，不应立案。依照《执行异议复议规定》第二条，裁定驳回保变公司案外人异议立案申请。

［裁判要点］

该案的焦点问题是，石家庄中院作出驳回保变公司案外人异议执行裁定后，该公司能否向河北高院再行提出案外人异议申请。

案外人在保全程序或执行程序中基于实体权利提出排除执行异议，性质上均属于《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七条所规定之案外人异议，由执行机构进行审查，适用法律与审查程序完全一致。保变公司于保全程序中向石家庄中院所提“土地使用权归其所有，请求解除查封”的异议请求，与该公司于执行程序中向河北高院所提异议请求完全一致，均属于对执行财产主张实体权利以排除执行，其他案件当事人亦完全一致，前后两次异议申请争议标的完全重合。因此，在石家庄中院已审理并驳回保变公司案外人异议后，河北高院不能再次审查该公司异议申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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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高人民法院(2015)执复字第46号执行裁定书(2015年12月16日)

8.深圳市百富隆投资发展有限公司与佛山市南海区南联电业有限公司、深圳市富昌担保有限公司执行复议案

———在案外人对执行标的享有排除执行的实体权利而怠于提出异议，导致其债权人的债权有不能实现之虞时，案外人的债权人代位提起案外人异议的，人民法院应当参照《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七条的规定审查处理。

［案情简介］

中山市中级人民法院在执行深圳市百富隆投资发展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百富隆公司)与佛山市南海区南联电业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南联电业公司)纠纷一案中，查封了登记在案外人佛山市南海区发电厂(以下简称南海发电厂)名下的土地使用权，并根据南联电业公司和南海发电厂共同出具的《情况说明》，将该土地使用权作为南联电业公司财产予以变现处理，用以清偿南联电业公司债务。

深圳市富昌担保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富昌公司)提出异议，认为中山中院拍卖南海发电厂的财产，严重影响其作为南海发电厂债权人的利益，并在异议审查期间提交了相关证据，拟证明富昌公司对南海发电厂具有合法债权。中山中院认为，本案执行过程中，南海发电厂书面确认登记在其名下的土地使用权系南联电业公司所有，根据《查封扣押冻结规定》第二条第三款规定，对上述土地使用权进行查封并处置符合法律规定;富昌公司对南海发电厂享有的债权并未经生效的法律文书所确定，即二者之间没有确定的法律关系，其对拍卖涉案土地提出异议于法无据，不予支持。百富隆公司不服，向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申请复议，被驳回后，又向最高人民法院提出申诉。

［裁判要点］

本案中，在中山中院查封、拍卖登记在案外人南海发电厂名下土地使用权的情况下，南海发电厂作为登记权利人，本可以提出执行异议寻求救济，但由于南海发电厂未提出异议，导致其债权人富昌公司的债权有不能实现之虞。此时，富昌公司以法院执行登记在南海发电厂名下土地使用权侵害其债权为由提出异议，实际上是为保全自己的债权而代案外人南海发电厂提出异议，异议的主体虽然是案外人的债权人，但异议事由系基于对涉案土地使用权主张实体权利，异议的根本目的在于排除对涉案土地使用权的执行。因此，该异议本质上是一种实体性异议，只有参照《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七条的规定进行审查处理，才能为各方当事人提供充分的程序保障，确保最终通过异议之诉对涉案土地使用权的权属和能否执行问题作出裁判。相反，对富昌公司提出的异议，如果依据《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五条的规定审查，因异议审查程序和复议程序中均应坚持形式审查为主的原则，无法对涉案土地使用权的真实权属和能否执行的问题从实体上作出裁判，也就无法从根本上解决本案中的实质争议。

综上，在案外人对执行标的享有排除执行的实体权利而怠于提出异议，导致其债权人的债权有不能实现之虞时，案外人的债权人代位提起案外人异议的，人民法院应当参照《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七条的规定审查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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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高人民法院(2014)执申字第243号执行裁定书(2016年4月29日)

9.福建福州农村商业银行股份有限公司华林支行与何勇生、肖莉等金融借款合同纠纷执行申诉案

———承租人以其在人民法院查封之前已签订合法有效的租赁合同并已实际占有使用租赁物为由，请求在租赁期内阻止向受让人移交占有被执行的不动产，人民法院应予支持。但若查封措施不会产生移交租赁物的现实风险，无论是否有在先的租赁权，承租人均不能阻止人民法院的查封措施。

［案情简介］

福建福州农村商业银行有限公司华林支行(以下简称华林支行)和肖莉、何勇生、郑旭华发生金融借款合同纠纷一案，福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判决:(1)被告肖莉应于本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偿还华林支行借款本金450万元并支付利息、罚息、复利……;(2)被告肖莉应于本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向华林支行支付律师代理费80089元;(3)被告何勇生在夫妻共同财产范围内对本判决第一、二项确定的债务承担共同偿还责任;(4)华林支行有权就被告郑旭华名下的讼争房产拍卖、变卖所得价款在450万元的限额内优先受偿。

执行中，福州中院查封了被执行人郑旭华名下位于福州市鼓楼区温泉街道湖东路新贵公寓2层01、04店面房产及土地使用权(以下简称本案争议房产)。因购买本案争议房产的实际出资人郑旭东欠何勇生借款，双方曾在租赁合同中约定以租金抵债。何勇生为保护其租赁权，向福州中院提起异议请求解除涉案房产的查封。福州中院以执异字第45号执行裁定驳回其异议;何勇生不服，向福建高院申请复议，福建高院以执复字第46号裁定驳回其复议申请。

何勇生向最高人民法院提出申诉，请求依法撤销上述裁定，确认其在租赁期限内对本案争议房产享有合法租赁权益，可以继续占有、使用直至租赁期限届满。

［裁判要点］

根据《执行异议复议规定》第三十一条第一款之规定，在执行法院实际移交占有被执行人的不动产，或虽未实际移交但法院采取的执行措施有此种现实风险时，如涤除租赁权对财产进行评估、拍卖等，符合条件的承租人可以提出异议，阻止执行法院在租赁期内向受让人移交占有被执行的不动产，以保护其正常使用、收益租赁物的权利。但对不动产采取查封措施，本身不涉及移交该不动产，也未产生将来移交的现实风险。本案中，执行依据已明确华林支行有权就本案所涉房产拍卖、变卖所得价款在450万元的限额内优先受偿，福州中院对本案所涉房产采取查封措施并无不当，该房产上无论是否附着有在先的租赁权，均不能阻止执行法院对其采取查控措施。因此，何勇生关于在人民法院查封之前已签订合法有效的书面租赁合同并占有使用该房产的主张无论是否成立，其解除对本案争议房产查封的请求均不能得到支持。

关于何勇生请求确认其在租赁期限内对本案争议房产享有合法租赁权益，可以继续占有、使用直至租赁期限届满的问题。何勇生向福州中院提出的异议请求是解除对本案争议房产的查封，福州中院和福建高院执行裁定均围绕能否解除对本案争议房产查封进行裁判，因此何勇生关于确认其对本案争议房产享有租赁权的申诉请求超出执行异议请求范围，本案申诉程序中不予审查。况且，因何勇生是本案被执行人之一，生效判决判令其在夫妻共同财产范围内对肖莉欠付华林支行的债务承担共同偿还责任。租赁权属于财产性权利，即使审查确认了何勇生对本案争议房产享有租赁权，该租赁权也可以作为强制执行的标的，清偿所欠债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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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高人民法院(2016)执监字第397号执行裁定书(2016年12月6日)

10.河南源泰建筑有限公司与泽州县房地产综合开发总公司建筑工程施工合同纠纷执行申诉案

———在利害关系人异议请求权竞合的情况下，对标的物实体权利的异议将吸收对执行行为的异议，利害关系人的多个异议请求，在救济上按照案外人异议的程序一并解决争议。

［案情简介］

河南源泰建筑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源泰公司)与泽州县房地产综合开发总公司(以下简称泽州地产)、高平市弘基房地产开发有限责任公司(以下简称弘基公司)建筑工程施工合同纠纷一案，晋城市中级人民法院于2013年6月17日作出民事判决，判令泽州房产与弘基公司于判决生效后15日内连带偿还源泰公司工程款16931113.64元及利息。案件进入执行程序后，晋城中院查封了泽州房产与弘基公司开发的岭杰小区23#商住楼13、14、15号商铺(以下简称案涉商铺)。案外人路改萍、李粉芸、秦路对此提出执行异议，理由是在法院查封前，其已购买上述房产，支付了全部购房款，并办理了商品房预售登记，已取得了被查封房屋的所有权，请求解除查封。

晋城中院查明，路改萍等三人于2013年4月25日共同出资5971420元购买了涉案商铺，但二被执行人至今未将上述商铺交付路改萍等人占有使用，仍由申请执行人源泰公司实际控制。晋城中院认为，岭杰小区23#商住楼系由被执行人泽州房产与弘基公司共同开发，依照《物权法》第三十条的规定，该楼房自修建完工之日起，二被执行人就对该楼房享有所有权。二被执行人虽与路改萍等人签订了商品房买卖合同，路改萍等人也交付了全部房款，并办理了商品房预(销)售合同备案登记，但二被执行人既未将房屋实际交付路改萍等人，也未依法办理房产登记手续，依照《物权法》第九条及第十五条的规定，双方所签订的商品房买卖合同有效，但该物权转让因未依法办理房屋所有权登记而不发生物权变更的法律效力，该房屋的所有权仍归二被执行人所有。晋城中院将上述涉案商铺予以查封，符合法律规定。另根据《查封扣押冻结规定》第十七条的规定，路改萍等人所提异议亦不符合不得查封、扣押、冻结的情形。晋城中院遂依据《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五条的规定，裁定驳回了路改萍等人的异议申请，同时指明“如不服本裁定，可于裁定书送达之日起十日内向山西省高级人民法院申请复议”。

路改萍等人不服，向山西高院申请复议，并提交了商品房预售许可证、商品房买卖合同、交付房款收款收据、电卡、物业费、电费、水费缴费凭证等证据。山西高院审查认为，根据《查封扣押冻结规定》第十七条及《土地房屋执行和协助执行通知》第十五条关于预查封的规定，涉案商铺已经由路改萍等人购买，支付了全部购房款，办理了商品房预售合同备案登记手续，缴纳了水电物业等相关费用，应视为路改萍等人实际占有，没有取得房屋产权证书并非其过错，法院不应再将其作为被执行人的财产办理预查封手续，晋城中院预查封该商铺不妥，应予纠正。依据《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五条和《执行程序解释》第八条、第九条的规定，裁定撤销晋城中院执行异议裁定。

源泰公司向最高人民法院申诉，理由是上述执行裁定在程序及实体上均违法。

［裁判要点］

(一)根据执行异议的性质，执行异议有案外人异议和当事人、利害关系人异议之分。案外人异议是案外人认为人民法院的执行行为侵害了其实体权利，是基于对执行标的的实体权利主张阻止执行的异议，如对标的物主张所有权、排他性占有、使用权等足以阻止标的物转让、支付的权利，如该主张不能在执行中得到支持，案外人有提起诉讼解决争议的权利;当事人、利害关系人异议是因人民法院的执行行为违反程序性规定，侵害了执行案件当事人、利害关系人的合法权益，而提出的请求纠正执行行为错误的异议，该异议并不能阻止执行标的物，而可以对执行行为的后果主张损害赔偿的权利，如对错误的查封、拍卖、变卖以及拘留、罚款等强制措施所造成的损害请求纠正或赔偿，如该主张在执行法院不能得到支持，可以向上一级人民法院申请复议。特别情况下，利害关系人提出的异议，可能不仅包含了对执行行为的异议，也包含了对标的物实体权利的异议，从而产生异议请求权的竞合，这种情况下，对标的物实体权利的异议将吸收对执行行为的异议，利害关系人的多个异议请求，在救济上按照案外人异议的程序一并解决争议。就本案而言，异议人主张其与开发商签订商品房买卖合同，购买了案涉商铺，交付了全部购房款并进行了备案登记，对上述房产享有所有权。因此，路改萍等人所提执行异议是对执行标的物主张实体权利，应属案外人异议。

(二)本案应依照《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七条的规定进行审查，而晋城中院依据《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五条进行审查，并赋予当事人复议的权利，属适用法律错误。当事人申请复议后，山西高院未对晋城中院的错误执行裁定予以纠正，而是进行了审查并作出执行裁定，亦适用法律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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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高人民法院(2016)执监字第362号执行裁定书(2016年9月29日)

1.《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关于修改〈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的决定》(2007年10月28日第十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三十次会议通过)第十三条规定:十三、第二百零八条改为第二百零四条，修改为:“执行过程中，案外人对执行标的提出书面异议的，人民法院应当自收到书面异议之日起十五日内审查，理由成立的，裁定中止对该标的的执行;理由不成立的，裁定驳回。案外人、当事人对裁定不服，认为原判决、裁定错误的，依照审判监督程序办理;与原判决、裁定无关的，可以自裁定送达之日起十五日内向人民法院提起诉讼。”

2.参见江必新主编:《执行规范理解与适用———最新民事诉讼法与民诉法解释保全、执行条文关联解读》，中国法制出版社2015年版，第118页。

3.参见江必新主编:《新民事诉讼法执行程序讲座》，法律出版社2012年版，第103~104页。

4.参见赵晋山、葛洪涛、乔宇:《民事诉讼法执行程序司法解释若干问题的理解与适用》，载《人民司法·应用》2016年第16期。

5.《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一十三条规定:“被执行人与他人恶意串通，通过诉讼、仲裁、调解等方式逃避履行法律文书确定的义务的，人民法院应当根据情节轻重予以罚款、拘留;构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刑事责任。”

6.2012年《民事诉讼法》修正后调整为第二百二十七条。———编者注

7.2012年《民事诉讼法》修正后调整为第二百二十七条。———编者注

8.2012年《民事诉讼法》修正后调整为第二百二十七条。———编者注

9.2012年《民事诉讼法》修正后调整为第二百二十七条。———编者注

10.2012年《民事诉讼法》修正后调整为第二百二十七条。———编者注

11.2012年《民事诉讼法》修正后调整为第二百二十七条。———编者注

12.2012年《民事诉讼法》修正后调整为第二百二十七条。———编者注

13.2012年《民事诉讼法》修正后调整为第二百二十七条。———编者注

14.2012年《民事诉讼法》修正后调整为第二百二十七条。———编者注

15.2012年《民事诉讼法》修正后调整为第二百二十七条。———编者注

16.2012年《民事诉讼法》修正后调整为第二百二十七条。———编者注

17.2012年《民事诉讼法》修正后调整为第二百二十七条。———编者注

18.《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在经济审判工作中严格执行〈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的若干规定》第14条规定:“人民法院采取财产保全措施时，保全的范围应当限于当事人争议的财产，或者被告的财产。对案外人的财产不得采取保全措施，对案外人善意取得的与案件有关的财产，一般也不得采取财产保全措施。被申请人提供相应数额并有可供执行的财产作担保的，人民法院应当及时解除财产保全。”

19.《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若干问题的意见》(已失效)第105条规定:“债务人的财产不能满足保全请求，但对第三人有到期债权的，人民法院可以依债权人的申请裁定该第三人不得对本案债务人清偿。该第三人要求偿付的，由人民法院提存财物或价款。”

20.《合同法》第二百八十六条规定:“发包人未按照约定支付价款的，承包人可以催告发包人在合理期限内支付价款。发包人逾期不支付的，除按照建设工程的性质不宜折价、拍卖的以外，承包人可以与发包人协议将该工程折价，也可以申请人民法院将该工程依法拍卖。建设工程的价款就该工程折价或者拍卖的价款优先受偿。”

21.2012年《民事诉讼法》修正后调整为第二百二十七条。———编者注

22.2012年《民事诉讼法》修正后调整为第二百二十七条。———编者注

23.《民事诉讼法(1991)》第二百零八条:“执行过程中，案外人对执行标的提出异议的，执行员应当按照法定程序进行审查。理由不成立的，予以驳回;理由成立的，由院长批准中止执行。如果发现判决、裁定确有错误，按照审判监督程序处理。”

24.《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若干问题的意见》(已失效)第257条规定:“民事诉讼法第二百零八条规定的中止执行，应当限于案外人依该条规定提出异议部分的财产范围。对被执行人的其他财产，不应中止执行。异议理由不成立的，通知驳回。”

25.《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若干问题的意见》(已失效)第258条规定:“执行员在执行本院的判决、裁定和调解书时，发现确有错误的，应当提出书面意见，报请院长审查处理。在执行上级人民法院的判决、裁定和调解书时，发现确有错误的，可提出书面意见，经院长批准，函请上级人民法院审查处理。”

26.《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若干问题的意见》(已失效)第300条规定:“被执行人不能清偿债务，但对第三人享有到期债权的，人民法院可依申请执行人的申请，通知该第三人向申请执行人履行债务。该第三人对债务没有异议但又在通知指定的期限内不履行的，人民法院可以强制执行。”

27.该复函精神已被《最高人民法院关于人民法院办理执行异议和复议案件若干问题的规定》(法释〔2015〕10号)所采纳。该规定第二十九条明确要求，买受人所购买房屋系用于居住需要，且无其他用于居住房屋。与此同理，购买商铺、写字楼等业主也不能适用法释〔2002〕16号批复第二条加以保护。———编者注

28.《合同法》第二百八十六条规定:“发包人未按照约定支付价款的，承包人可以催告发包人在合理期限内支付价款。发包人逾期不支付的，除按照建设工程的性质不宜折价、拍卖的以外，承包人可以与发包人协议将该工程折价，也可以申请人民法院将该工程依法拍卖。建设工程的价款就该工程折价或者拍卖的价款优先受偿。”

29.因此，适用该复函的前提是，承包人须提供证据证明其已在六个月的期限内主张行使过建设工程价款优先受偿权。———编者注

30.参见刘涛:《案外人李福胜对新疆高院执行其个人房产提出异议案》，载最高人民法院执行工作办公室编:《强制执行指导与参考》2002年第4辑(总第4辑)，法律出版社2003年版，第216~223页。

31.参见范向阳:《实体异议与程序异议的不同救济途径———云南齐宝酒店复议案》，载最高人民法院执行局编:《执行工作指导》2008年第4辑(总第28辑)，人民法院出版社2009年版，第108~110页。

32.2012年《民事诉讼法》修正后调整为第二百二十七条。———编者注

33.2012年《民事诉讼法》修正后调整为第二百二十五条。———编者注

34.参见董志强:《关于广东、江西两地法院执行东莞市虎门镇解放路55号粤信花艺海滨花园房产争议案》，载最高人民法院执行局编:《执行工作指导》2009年第3辑(总第31辑)，人民法院出版社2010年版，第63~70页。

35.参见范向阳:《程序异议与实体异议的区分———东方资产管理公司西安办事处与西安市雁塔区农村信用合作联社开发区分社执行异议案》，载最高人民法院执行局编:《执行工作指导》2010年第4辑(总第36辑)，人民法院出版社2011年版，第120~129页。

36.2012年《民事诉讼法》修正后调整为第二百二十五条。———编者注

37.2012年《民事诉讼法》修正后调整为第二百二十五条。———编者注

38.参见潘勇锋:《被执行人与案外人以相同的理由分别向法院针对执行标的提出权属异议与执行程序异议时的审查程序问题———关于香港信诺投资有限公司申请复议一案案例分析》，载最高人民法院执行局编:《执行工作指导》2015年第2辑(总第54辑)，国家行政学院出版社2015年版，第109~125页。

第二百二十八条执行机构与执行程序

执行工作由执行员进行。

采取强制执行措施时，执行员应当出示证件。执行完毕后，应当将执行情况制作笔录，由在场的有关人员签名或者盖章。

人民法院根据需要可以设立执行机构。

立法注释

本条是关于执行机构、执行程序的规定。2007年《民事诉讼法》第一次修正时对本条进行了修改。^[1]

执行机构，是指行使执行权，负责执行工作的机构，是完成执行工作的重要保障。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执行工作任务越来越重，“执行难”的问题越来越突出，需要完善执行机构，加强执行工作。1991年《民事诉讼法》规定“基层人民法院、中级人民法院根据需要，可以设立执行机构”。这一规定不能满足日益增多的执行案件的需要:一是高级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法院作为一审的民事案件，根据《民事诉讼法》的规定应当由其执行，如果不建立执行机构就失去了执行工作的组织保障;二是下级人民法院的执行工作也需要上级人民法院建立相应的机构予以指导、监督和协调。基层人民法院和中级人民法院设立了执行庭，但最高人民法院和高级人民法院设立执行机构缺乏法律上的依据。2007年《民事诉讼法》第一次修正时，对1991年《民事诉讼法》第二百零九条第三款作了两处修改:一是将“基层人民法院、中级人民法院根据需要，可以设立执行机构”，修改为“人民法院根据需要可以设立执行机构”。如此修改，既是出于执行实践的需要，也是对目前全国法院执行机构设置现状的确认。二是删除了“执行机构的职责由最高人民法院规定”。

执行人员采取执行措施时，应当出示证明其身份的证件，如工作证、人民法院的证明信等。执行完毕后，应当将执行情况制作笔录，如执行标的物的种类、数量、质量，执行中有谁在场，执行标的物有无毁损等。执行笔录应当由在场的被执行人、单位的法定代表人或者被执行人住所地基层组织的代表等有关人员签名、盖章。^[2]

相关立法

1.《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法院组织法》(2006年10月31日第十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二十四次会议修正)

第四十条地方各级人民法院设执行员，办理民事案件判决和裁定的执行事项，办理刑事案件判决和裁定中关于财产部分的执行事项。

司法解释

1.《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的解释》(法释〔2015〕5号，2015年2月4日起施行)

第四十九条书记员和执行员适用审判人员回避的有关规定。

2.《最高人民法院关于人民法院执行工作若干问题的规定(试行)》(法释〔1998〕15号，1998年7月8日起施行)

1.人民法院根据需要，依据有关法律的规定，设立执行机构，专门负责执行工作。

4.人民法庭审结的案件，由人民法庭负责执行。其中复杂、疑难或被执行人不在本法院辖区的案件，由执行机构负责执行。

5.执行程序中重大事项的办理，应由三名以上执行员讨论，并报经院长批准。

7.执行机构应配备必要的交通工具、通讯设备、音像设备和警械用具等，以保障及时有效地履行职责。

8.执行人员执行公务时，应向有关人员出示工作证和执行公务证，并按规定着装。必要时应由司法警察参加。

执行公务证由最高人民法院统一制发。

9.上级人民法院执行机构负责本院对下级人民法院执行工作的监督、指导和协调。

司法文件

1.《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高级人民法院统一管理执行工作若干问题的规定》(法发〔2000〕3号，2000年1月14日起施行)

一、高级人民法院在最高人民法院的监督和指导下，对本辖区执行工作的整体部署、执行案件的监督和协调、执行力量的调度以及执行装备的使用等，实行统一管理。

地方各级人民法院办理执行案件，应当依照法律规定分级负责。

二、高级人民法院应当根据法律、法规、司法解释和最高人民法院的有关规定，结合本辖区的实际情况制定统一管理执行工作的具体规章制度，确定一定时期内执行工作的目标和重点，组织本辖区内的各级人民法院实施。

三、高级人民法院应当根据最高人民法院的统一部署或本地区的具体情况适时组织集中执行和专项执行活动。

四、高级人民法院在组织集中执行、专项执行或其他重大执行活动中，可以统一调度、使用下级人民法院的执行力量，包括执行人员、司法警察、执行装备等。

五、高级人民法院有权对下级人民法院的违法、错误的执行裁定、执行行为函告下级法院自行纠正或直接下达裁定、决定予以纠正。

六、高级人民法院负责协调处理本辖区内跨中级人民法院辖区的法院与法院之间的执行争议案件。对跨高级人民法院辖区的法院与法院之间的执行争议案件，由争议双方所在地的两地高级人民法院协商处理;协商不成的，按有关规定报请最高人民法院协调处理。

七、对跨高级人民法院辖区的法院与公安、检察等机关之间的执行争议案件，由执行法院所在地的高级人民法院与有关公安、检察等机关所在地的高级人民法院商有关机关协调解决，必要时可报请最高人民法院协调处理。

十、高级人民法院应监督本辖区内各级人民法院按有关规定精神配备合格的执行人员，并根据最高人民法院要求和本辖区的具体情况，制定培训计划，确定培训目标，采取切实有效措施予以落实。

十一、中级人民法院、基层人民法院和专门人民法院执行机构的主要负责人在按干部管理制度和法定程序规定办理任免手续前应征得上一级人民法院的同意。

上级人民法院认为下级人民法院执行机构的主要负责人不称职的，可以建议有关部门予以调整、调离或者免职。

十二、高级人民法院应根据执行工作需要，商财政、计划等有关部门编制本辖区内各级人民法院关于交通工具、通讯设备、警械器具、摄录器材等执行装备和业务经费的计划，确定执行装备的标准和数量，并由本辖区内各级人民法院协同当地政府予以落实。

十三、下级人民法院不执行上级人民法院对执行工作和案件处理作出的决定，上级人民法院应通报批评;情节严重的，可以建议有关部门对有关责任人员予以纪律处分。

十四、中级人民法院、基层人民法院和专门人民法院对执行工作的管理职责由高级人民法院规定。

十五、本规定自颁布之日起执行。

2.《最高人民法院关于进一步规范跨省、自治区、直辖市执行案件协调工作的通知》(法发〔2006〕285号，2006年9月30日)各省、自治区、直辖市高级人民法院，解放军军事法院，新疆维吾尔自治区高级人民法院生产建设兵团分院:

为了充分发挥高级人民法院对执行工作一管理、统一协调的职能作用，进一步规范跨省、自治区、直辖市(以下简称省)执行案件协调工作，现就有关事项通知如下:

一、跨省执行争议案件需要报请最高人民法院协调处理的，应当在上报前，经过争议各方高级人民法院执行局(庭)负责人之间面对面协商;对重大疑难案件，必要时，应当经过院领导出面协商。

协商应当形成书面记录或者纪要，并经双方签字。

二、相关高级人民法院应当对本辖区法院执行争议案件的事实负责。对于下级法院上报协调的案件，高级人民法院应当对案件事实进行核查，必要时应当采取听证方式进行。

三、高级人民法院报请最高人民法院协调的执行争议案件，必须经过执行局(庭)组织研究，形成处理意见，对下级法院报送的意见不得简单地照抄照转。

四、相关高级人民法院在相互协商跨省执行争议案件过程中，发现本辖区法院的执行行为存在错误的，应当依法纠正。

五、相关高级人民法院之间对处理执行争议的法律适用问题不能达成一致意见的，应当各自经审委会讨论后形成倾向性意见。

六、请求最高人民法院协调跨省执行争议案件的报告，应当经高级人民法院主管院领导审核签发，一式五份。报告应当附相关法律文书和高级人民法院之间的协调记录或纪要，必要时应附案卷。

七、跨省执行争议案件，一方法院提出协商处理请求后，除采取必要的控制财产措施外，未经争议各方法院或者最高人民法院同意，任何一方法院不得处分争议财产。

八、跨省执行争议案件经最高人民法院协调达成一致处理意见的，形成协调纪要。相关高级人民法院应当负责协调意见的落实;协调不成的，由最高人民法院作出处理意见。必要时，最高人民法院可以作出决定或者裁定，并直接向有关部门发出协助执行通知书。

以上通知，请遵照执行。

3.《最高人民法院关于人民法院执行公开的若干规定》(法发〔2006〕35号，2007年1月1日起施行)

第一条本规定所称的执行公开，是指人民法院将案件执行过程和执行程序予以公开。

第二条人民法院应当通过通知、公告或者法院网络、新闻媒体等方式，依法公开案件执行各个环节和有关信息，但涉及国家秘密、商业秘密等法律禁止公开的信息除外。

第三条人民法院应当向社会公开执行案件的立案标准和启动程序。

人民法院对当事人的强制执行申请立案受理后，应当及时将立案的有关情况、当事人在执行程序中的权利和义务以及可能存在的执行风险书面告知当事人;不予立案的，应当制作裁定书送达申请人，裁定书应当载明不予立案的法律依据和理由。

第四条人民法院应当向社会公开执行费用的收费标准和根据，公开执行费减、缓、免交的基本条件和程序。

第五条人民法院受理执行案件后，应当及时将案件承办人或合议庭成员及联系方式告知双方当事人。

第六条人民法院在执行过程中，申请执行人要求了解案件执行进展情况的，执行人员应当如实告知。

第七条人民法院对申请执行人提供的财产线索进行调查后，应当及时将调查结果告知申请执行人;对依职权调查的被执行人财产状况和被执行人申报的财产状况，应当主动告知申请执行人。

第八条人民法院采取查封、扣押、冻结、划拨等执行措施的，应当依法制作裁定书送达被执行人，并在实施执行措施后将有关情况及时告知双方当事人，或者以方便当事人查询的方式予以公开。

第九条人民法院采取拘留、罚款、拘传等强制措施的，应当依法向被采取强制措施的人出示有关手续，并说明对其采取强制措施的理由和法律依据。采取强制措施后，应当将情况告知其他当事人。

采取拘留或罚款措施的，应当在决定书中告知被拘留或者被罚款的人享有向上级人民法院申请复议的权利。

第十条人民法院拟委托评估、拍卖或者变卖被执行人财产的，应当及时告知双方当事人及其他利害关系人，并严格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和《最高人民法院关于人民法院民事执行中拍卖、变卖财产的规定》等有关规定，采取公开的方式选定评估机构和拍卖机构，并依法公开进行拍卖、变卖。

评估结束后，人民法院应当及时向双方当事人及其他利害关系人送达评估报告;拍卖、变卖结束后，应当及时将结果告知双方当事人及其他利害关系人。

第十一条人民法院在办理参与分配的执行案件时，应当将被执行人财产的处理方案、分配原则和分配方案以及相关法律规定告知申请参与分配的债权人。必要时，应当组织各方当事人举行听证会。

第十二条人民法院对案外人异议、不予执行的申请以及变更、追加被执行主体等重大执行事项，一般应当公开听证进行审查;案情简单，事实清楚，没有必要听证的，人民法院可以直接审查。审查结果应当依法制作裁定书送达各方当事人。

第十三条人民法院依职权对案件中止执行的，应当制作裁定书并送达当事人。裁定书应当说明中止执行的理由，并明确援引相应的法律依据。

对已经中止执行的案件，人民法院应当告知当事人中止执行案件的管理制度、申请恢复执行或者人民法院依职权恢复执行的条件和程序。

第十四条人民法院依职权对据以执行的生效法律文书终结执行的，应当公开听证，但申请执行人没有异议的除外。

终结执行应当制作裁定书并送达双方当事人。裁定书应当充分说明终结执行的理由，并明确援引相应的法律依据。

第十五条人民法院未能按照《最高人民法院关于人民法院办理执行案件若干期限的规定》中规定的期限完成执行行为的，应当及时向申请执行人说明原因。

第十六条人民法院对执行过程中形成的各种法律文书和相关材料，除涉及国家秘密、商业秘密等不宜公开的文书材料外，其他一般都应当予以公开。

当事人及其委托代理人申请查阅执行卷宗的，经人民法院许可，可以按照有关规定查阅、抄录、复制执行卷宗正卷中的有关材料。

第十七条对违反本规定不公开或不及时公开案件执行信息的，视情节轻重，依有关规定追究相应的责任。

第十八条各高级人民法院在实施本规定过程中，可以根据实际需要制定实施细则。

第十九条本规定自2007年1月1日起施行。

4.《最高人民法院关于进一步加强和规范执行工作的若干意见》(法发〔2009〕43号，2009年7月17日)

三、继续推进执行改革

(一)优化执行职权配置。一是进一步完善高级人民法院执行机构统一管理、统一协调的执行工作管理机制，中级人民法院(直辖市除外)对所辖地区执行工作实行统一管理、统一协调。进一步推进“管案、管事、管人”相结合的管理模式。二是实行案件执行重心下移，最高人民法院和高级人民法院作为执行工作统一管理、统一协调的机构，原则上不执行具体案件，案件主要由中级人民法院和基层人民法院执行，也可以指定专门法院执行某些特定案件，以排除不当干预。三是科学界定执行审查权和执行实施权，并分别由不同的内设机构或者人员行使。将财产调查、控制、处分及交付和分配、采取罚款、拘留强制措施等事项交由实施机构办理，对各类执行异议、复议、案外人异议及变更执行法院的申请等事项交由审查机构办理。四是实行科学的执行案件流程管理，打破一个人负责到底的传统执行模式，积极探索建立分段集约执行的工作机制。指定专人负责统一调查、控制和处分被执行财产，以提高执行效率。要实施以节点控制为特征的流程管理制度，充分发挥合议庭和审判长(执行长)联席会议在审查、评议并提出执行方案方面的作用。

(二)统一执行机构设置。各级人民法院统一设立执行局，并统一执行局内设机构及职能。高级人民法院设立复议监督、协调指导、申诉审查以及综合管理机构，中级人民法院和基层人民法院设执行实施、执行审查、申诉审查和综合管理机构。复议监督机构负责执行案件的监督，并办理异议复议、申请变更执行法院和执行监督案件;协调指导机构负责跨辖区委托执行案件和异地执行案件的协调和管理，办理执行请示案件以及负责与同级政府有关部门的协调;申诉审查机构负责执行申诉信访案件的审查和督办等事项;综合管理机构负责辖区执行工作的管理部署、巡视督查、评估考核、起草规范性文件、调研统计等各类综合性事项。

(三)合理确定执行机构与其他部门的职责分工。要理顺执行机构与法院其他相关部门的职责分工，推进执行工作专业化和执行队伍职业化建设。实行严格的归口管理，明确行政非诉案件和行政诉讼案件的执行，财产保全、先予执行、财产刑等统一由执行机构负责实施。加强和规范司法警察参与执行工作。基层人民法院审判监督庭和高、中级人民法院的质效管理部门承担执行工作质量监督、瑕疵案件责任分析等职能。

5.《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执行权合理配置和科学运行的若干意见》(法发〔2011〕15号，2011年10月19日)

一、关于执行权分权和高效运行机制

1.执行权是人民法院依法采取各类执行措施以及对执行异议、复议、申诉等事项进行审查的权力，包括执行实施权和执行审查权。

2.地方人民法院执行局应当按照分权运行机制设立和其他业务庭平行的执行实施和执行审查部门，分别行使执行实施权和执行审查权。

3.执行实施权的范围主要是财产调查、控制、处分、交付和分配以及罚款、拘留措施等实施事项。执行实施权由执行员或者法官行使。

4.执行审查权的范围主要是审查和处理执行异议、复议、申诉以及决定执行管辖权的转移等审查事项。执行审查权由法官行使。

5.执行实施事项的处理应当采取审批制，执行审查事项的处理应当采取合议制。

6.人民法院可以将执行实施程序分为财产查控、财产处置、款物发放等不同阶段并明确时限要求，由不同执行人员集中办理，互相监督，分权制衡，提高执行工作质量和效率。执行局的综合管理部门应当对分段执行实行节点控制和流程管理。

7.执行中因情况紧急必须及时采取执行措施的，执行人员经执行指挥中心指令，可依法采取查封、扣押、冻结等财产保全和其他控制性措施，事后两个工作日内应当及时补办审批手续。

8.人民法院在执行局内建立执行信访审查处理机制，以有效解决消极执行和不规范执行问题。执行申诉审查部门可以参与涉执行信访案件的接访工作，并应当采取排名通报、挂牌督办等措施促进涉执行信访案件的及时处理。

9.继续推进全国法院执行案件信息管理系统建设，积极参与社会信用体系建设。执行信息部门应当发挥职能优势，采取多种措施扩大查询范围，实现执行案件所有信息在法院系统内的共享，推进执行案件信息与其他部门信用信息的共享，并通过信用惩戒手段促使债务人自动履行义务。

二、关于执行局与立案、审判等机构之间的分工协作

10.执行权由人民法院的执行局行使;人民法庭可根据执行局授权执行自审案件，但应接受执行局的管理和业务指导。

11.办理执行实施、执行异议、执行复议、执行监督、执行协调、执行请示等执行案件和案外人执行异议之诉、申请执行人执行异议之诉、执行分配方案异议之诉、代位析产之诉等涉执行的诉讼案件，由立案机构进行立案审查，并纳入审判和执行案件统一管理体系。

人民法庭经授权执行自审案件，可由其自行办理立案登记手续，并纳入执行案件的统一管理。

12.案外人执行异议之诉、申请执行人执行异议之诉、执行分配方案异议之诉、代位析产之诉等涉执行的诉讼，由人民法院的审判机构按照民事诉讼程序审理。逐步促进涉执行诉讼审判的专业化，具备条件的人民法院可以设立专门审判机构，对涉执行的诉讼案件集中审理。

案外人、当事人认为据以执行的判决、裁定错误的，由作出生效判决、裁定的原审人民法院或其上级人民法院按照审判监督程序审理。

13.行政非诉案件、行政诉讼案件的执行申请，由立案机构登记后转行政审判机构进行合法性审查;裁定准予强制执行的，再由立案机构办理执行立案登记后移交执行局执行。

14.强制清算的实施由执行局负责，强制清算中的实体争议由民事审判机构负责审理。

15.诉前、申请执行前的财产保全申请由立案机构进行审查并作出裁定;裁定保全的，移交执行局执行。

16.诉中财产保全、先予执行的申请由相关审判机构审查并作出裁定;裁定财产保全或者先予执行的，移交执行局执行。

17.当事人、案外人对财产保全、先予执行的裁定不服申请复议的，由作出裁定的立案机构或者审判机构按照民事诉讼法第九十九条^[3]的规定进行审查。

当事人、案外人、利害关系人对财产保全、先予执行的实施行为提出异议的，由执行局根据异议事项的性质按照民事诉讼法第二百零二条^[4]或者第二百零四条^[5]的规定进行审查。

当事人、案外人的异议既指向财产保全、先予执行的裁定，又指向实施行为的，一并由作出裁定的立案机构或者审判机构分别按照民事诉讼法第九十九条^[6]和第二百零二条^[7]或者第二百零四条^[8]的规定审查。

18.具有执行内容的财产刑和非刑罚制裁措施的执行由执行局负责。

19.境外法院、仲裁机构作出的生效法律文书的执行申请，由审判机构负责审查;依法裁定准予执行或者发出执行令的，移交执行局执行。

20.不同法院因执行程序，执行与破产、强制清算、审判等程序之间对执行标的产生争议，经自行协调无法达成一致意见的，由争议法院的共同上级法院执行局中的协调指导部门处理。

21.执行过程中依法需要变更、追加执行主体的，由执行局按照法定程序办理;应当通过另诉或者提起再审追加、变更的，由审判机构按照法定程序办理。

22.委托评估、拍卖、变卖由司法辅助部门负责，对评估、拍卖、变卖所提异议由执行局审查。

23.被执行人对国内仲裁裁决提出不予执行抗辩的，由执行局审查。

24.立案、审判机构在办理民商事和附带民事诉讼案件时，应当根据案件实际，就追加诉讼当事人、申请诉前、诉中和申请执行前的财产保全等内容向当事人作必要的释明和告知。

25.立案、审判机构在办理民商事和附带民事诉讼案件时，除依法缺席判决等无法准确查明当事人身份和地址的情形外，应当在有关法律文书中载明当事人的身份证号码，在卷宗中载明送达地址。

26.审判机构在审理确权诉讼时，应当查询所要确权的财产权属状况，发现已经被执行局查封、扣押、冻结的，应当中止审理;当事人诉请确权的财产被执行局处置的，应当撤销确权案件;在执行局查封、扣押、冻结后确权的，应当撤销确权判决或者调解书。

27.对符合法定移送执行条件的法律文书，审判机构应当在法律文书生效后及时移送执行局执行。

三、关于执行工作的统一管理

28.中级以上人民法院对辖区人民法院的执行工作实行统一管理。下级人民法院拒不服从上级人民法院统一管理的，依照有关规定追究下级人民法院有关责任人的责任。

29.上级人民法院可以根据本辖区的执行工作情况，组织集中执行和专项执行活动。

30.对下级人民法院违法、错误的执行裁定、执行行为，上级人民法院有权指令下级人民法院自行纠正或者通过裁定、决定予以纠正。

31.上级人民法院在组织集中执行、专项执行或其他重大执行活动中，可以统一指挥和调度下级人民法院的执行人员、司法警察和执行装备。

32.上级人民法院根据执行工作需要，可以商政府有关部门编制辖区内人民法院的执行装备标准和业务经费计划。

33.上级人民法院有权对下级人民法院的执行工作进行考核，考核结果向下级人民法院通报。

6.《最高人民法院关于人民法院执行流程公开的若干意见》(法发〔2014〕18号，2014年9月3日)

一、总体要求

第一条人民法院执行流程信息以公开为原则、不公开为例外。对依法应当公开、可以公开的执行流程及其相关信息，一律予以公开，实现执行案件办理过程全公开、节点全告知、程序全对接、文书全上网，为当事人和社会公众提供全方位、多元化、实时性的执行公开服务，全面推进阳光执行。

第二条人民法院执行流程公开工作，以各级人民法院互联网门户网站(政务网)为基础平台和主要公开渠道，辅以手机短信、电话语音系统、电子公告屏和触摸屏、手机应用客户端、法院微博、法院微信公众号等其他平台或渠道，将执行案件流程节点信息、案件进展状态及有关材料向案件当事人及委托代理人公开，将与法院执行工作有关的执行服务信息、执行公告信息等公共信息向社会公众公开。

各级人民法院应当在本院门户网站(政务网)下设的审判流程信息公开网上建立查询执行流程信息的功能模块。最高人民法院在政务网上建立“中国执行信息公开网”，开设“中国审判流程信息公开网”的入口，提供查询执行案件流程信息的功能以及全国各级人民法院执行流程信息公开平台的链接。各级人民法院应当建立电话语音系统，在立案大厅或信访接待等场所设立电子触摸屏，供案件当事人和委托代理人以及社会公众查阅有关执行公开事项。具备条件的法院，应当建立电子公告屏、在执行指挥系统建设中增加12368智能短信服务平台、法院微博以及法院微信公众号等公开渠道。

二、公开的渠道和内容

第三条下列执行案件信息应当向当事人及委托代理人公开:

(一)当事人名称、案号、案由、立案日期等立案信息;

(二)执行法官以及书记员的姓名和办公电话;

(三)采取执行措施信息，包括被执行人财产查询、查封、冻结、扣划、扣押等信息;

(四)采取强制措施信息，包括司法拘留、罚款、拘传、搜查以及限制出境、限制高消费、纳入失信被执行人名单库等信息;

(五)执行财产处置信息，包括委托评估、拍卖、变卖、以物抵债等信息;

(六)债权分配和执行款收付信息，包括债权分配方案、债权分配方案异议、债权分配方案修改、执行款进入法院执行专用账户、执行款划付等信息;

(七)暂缓执行、中止执行、委托执行、指定执行、提级执行等信息;

(八)执行和解协议信息;

(九)执行实施案件结案信息，包括执行结案日期、执行标的到位情况、结案方式、终结本次执行程序征求申请执行人意见等信息;

(十)执行异议、执行复议、案外人异议、执行主体变更和追加等案件的立案时间、案件承办法官和合议庭其他组成人员以及书记员的姓名和办公电话、执行裁决、结案时间等信息;

(十一)执行申诉信访、执行督促、执行监督等案件的立案时间、案件承办法官和合议庭其他组成人员以及书记员的姓名和办公电话、案件处理意见、结案时间等信息;

(十二)执行听证、询问的时间、地点等信息;

(十三)案件的执行期限或审查期限，以及执行期限或审查期限扣除、延长等变更情况;

(十四)执行案件受理通知书、执行通知书、财产申报通知书、询问通知、听证通知、传票和询问笔录、调查取证笔录、执行听证笔录等材料;

(十五)执行裁定书、决定书等裁判文书;

(十六)执行裁判文书开始送达时间、完成送达时间、送达方式等送达信息;

(十七)执行裁判文书在执行法院执行流程信息公开模块、中国执行信息公开网及中国裁判文书网公布的情况，包括公布时间、查询方式等;

(十八)有关法律或司法解释要求公布的其他执行流程信息。

第四条具备条件的法院，询问当事人、执行听证和开展重大执行活动时应当进行录音录像。询问、听证和执行活动结束后，该录音录像应当向当事人及委托代理人公开。当事人及委托代理人申请查阅录音录像的，执行法院经核对身份信息后，及时提供查阅。

第五条各级人民法院通过网上办案，自动生成执行案件电子卷宗。电子卷宗正卷应当向当事人及委托代理人公开。当事人及委托代理人申请查阅电子卷宗的，执行法院经核对身份信息后，及时提供查阅。

第六条对于执行裁定书、决定书以外的程序性执行文书，各级法院通过执行流程信息公开模块，向当事人及诉讼代理人提供电子送达服务。当事人及委托代理人同意人民法院采用电子方式送达执行文书的，应当在立案时提交签名或者盖章的确认书。

第七条各级人民法院通过互联网门户网站(政务网)向社会公众公开本院下列信息:

(一)法院地址、交通图示、联系方式、管辖范围、下辖法院、内设部门及其职能、投诉渠道等机构信息;

(二)审判委员会组成人员、审判执行人员的姓名、职务等人员信息;

(三)执行流程、执行裁判文书和执行信息的公开范围和查询方法等执行公开指南信息;

(四)执行立案条件、执行流程、申请执行书等执行文书样式、收费标准、执行费缓减免交的条件和程序、申请强制执行风险提示等执行指南信息;

(五)听证公告、悬赏公告、拍卖公告;

(六)评估、拍卖及其他社会中介入选机构名册等名册信息。

(七)司法解释、指导性案例、执行业务文件等。

三、公开的流程

第八条除执行请示、执行协调案件外，各级人民法院受理的各类执行案件，应当及时向案件当事人及委托代理人预留的手机号码，自动推送短信，提示案件流程进展情况，提醒案件当事人及委托代理人及时接受电子送达的执行文书。

立案部门、执行机构在向案件当事人及其委托代理人送达案件受理通知书、执行通知书时，应当告知案件流程进展查询、接受电子送达执行文书的方法，并做好宣传、咨询服务等工作。

在执行过程中，追加或变更当事人、委托代理人的，由执行机构在送达相关法律文书时告知前述事项。

第九条在执行案件办理过程中，案件当事人及委托代理人可凭有效证件号码或组织机构代码、手机号码以及执行法院提供的查询码、密码，通过执行流程信息公开模块、电话语音系统、电子公告屏和触摸屏、手机应用客户端、法院微博、法院微信公众号等多种载体，查询、下载有关执行流程信息、材料等。

第十条执行流程信息公开模块应具备双向互动功能。案件当事人及委托代理人登录执行流程信息公开模块后，可向案件承办人留言。留言内容应于次日自动导入网上办案平台，案件承办人可通过网上办案平台对留言进行回复。

第十一条同意采用电子方式送达执行文书的当事人及委托代理人，可以通过执行流程信息公开模块签收执行法院以电子方式送达的各类执行文书。

当事人及委托代理人下载或者查阅以电子方式送达的执行文书时，自动生成送达回证，记录受送达人下载文书的名称、下载时间、IP地址等。自动生成的送达回证归入电子卷宗。

执行机构书记员负责跟踪受送达人接受电子送达的情况，提醒、指导受送达人及时下载、查阅电子送达的执行文书。提醒短信发出后三日内受送达人未下载或者查阅电子送达的执行文书的，应当通过电子邮件、传真、邮寄等方式及时送达。

四、职责分工

第十二条具备网上办案条件的法院，应当严格按照网上办案的相关要求，在网上办案系统中流转、审批执行案件，制作各类文书、笔录和报告，及时、准确、完整地扫描、录入案件材料和案件信息。

执行案件因特殊情形未能严格实行网上办案的，案件信息录入工作应当与实际操作同步完成。

因具有特殊情形不能及时录入信息的，应当详细说明原因，报执行机构负责人和分管院领导审批。

第十三条案件承办人认为具体案件不宜按照本意见第三条、第四条和第五条公开全部或部分流程信息及材料的，应当填写《执行流程信息不予公开审批表》，详细说明原因，经执行机构负责人审核后，呈报分管院领导审批。

第十四条各级人民法院网上办案系统生成的执行流程数据和执行过程中生成的其他流程信息，应当存储在网上办案系统数据库中，作为执行信息公开的基础数据，通过数据摆渡的方式同步到互联网上的执行信息公开模块，并及时、全面、准确将执行案件流程数据录入全国法院执行案件信息管理系统数据库。

执行法院网上办案系统形成的执行裁判文书，通过数据摆渡的方式导出至执行法院互联网门户网站(政务网)下设的裁判文书公开网，并提供与中国裁判文书网和中国执行信息公开网链接的端口。

第十五条案件承办人认为具体案件不宜按照本意见第二条和第三条公开全部或部分流程信息及材料的，应当填写《执行流程信息不予公开审批表》，详细说明原因，经执行机构负责人审核后，呈报分管院领导审批。

第十六条已在执行流程信息公开平台上发布的信息，因故需要变更的，案件承办人应当呈报执行机构领导审批后，及时更正网上办案平台中的相关信息，并通知当事人及网管人员，由网管人员及时更新执行流程信息公开平台上的相关信息。

第十七条各级人民法院立案部门、执行机构是执行流程信息公开平台具体执行案件进度信息公开工作的责任部门，负责确保案件信息的准确性、完整性和录入、公开的及时性。

第十八条各级人民法院司法行政装备管理部门应当为执行信息公开工作提供物质保障。

信息技术部门负责网站建设、运行维护、技术支持，督促技术部门每日定时将网上办案平台中的有关信息数据，包括领导已经签发的各类执行文书等，导出至执行流程信息公开平台，并通过执行流程信息公开平台将收集的有关信息，包括自动生成的送达回证等，导入网上办案平台，实现网上办案平台与执行流程信息公开平台的数据安全传输和对接。

第十九条审判管理部门负责组织实施执行流程公开工作，监管执行流程信息公开平台，适时组织检查，汇总工作信息，向院领导报告工作情况，编发通报，进行督促、督办等。

发现案件信息不完整、滞后公开或存在错误的，审判管理部门应当督促相关部门补正，并协调、指导信息技术部门及时做好信息更新等工作。

第二十条向公众公开信息的发布和更新，由各级法院确定具体负责部门。

五、责任与考评

第二十一条因过失导致公开的执行流程信息出现重大错漏，造成严重后果的，依据相关规定追究有关人员的责任。

第二十二条执行流程信息公开工作纳入司法公开工作绩效考评范围，考评办法另行制定。

六、附则

第二十三条本意见自下发之日起执行。

7.《最高人民法院关于远程视频办理执行案件若干问题的规定》(法〔2016〕143号，2016年5月1日起施行)

为推动执行案件办理方式改革，充分运用现代信息技术提高工作效率，创新司法便民措施，规范执行案件办理过程中远程视频的应用，制定本规定。

第一条人民法院执行机构办理执行案件中的下列事项可以采用远程视频方式进行:

(一)询问当事人;

(二)听证;

(三)组织当事人质证;

(四)进行法律释明;

(五)人民法院认为可以采用远程视频方式进行的其他事项。

案件当事人申请会见案件承办人员的，承办人员可以采用远程视频方式会见。

人民法院采用远程视频方式组织听证或组织当事人对提交的证据进行质证的，需经双方当事人同意。

第二条人民法院决定以远程视频方式办理执行案件的，应当通过人民法院执行指挥系统进行。人民法院执行指挥室应当配备打印、扫描、传真设备和投影设备。

第三条远程视频的发起端为办理案件的人民法院执行指挥室，对端地点一般为执行法院执行指挥室。案件当事人及其代理人与执行法院不在同一地的，对端地点也可以是当事人及其代理人所在地的中级、基层人民法院执行指挥室。

对端人民法院应当至少有一名执行机构工作人员参与远程视频。

第四条需要鉴定机构、评估机构的相关人员参加远程视频的，鉴定机构、评估机构的相关人员可以就近选择发起端人民法院或对端人民法院参加视频。

第五条人民法院决定通过远程视频方式办理执行案件的，应当将确定的视频连接时间、对端人民法院执行指挥室所在地点、参加视频的人员等信息，提前通知案件当事人及其代理人。

第六条发起端人民法院应当提前将约定的视频连接时间告知对端人民法院执行机构，对端人民法院执行机构接到通知后应当予以配合。发起端人民法院和对端人民法院应当在视频连接的前一日完成设备调试工作，并对视频连接提供全程技术保障。发起端人民法院或对端人民法院执行指挥室因其他活动需调整视频连接时间的，发起端人民法院应当及时调整视频连接时间。

第七条参加远程视频的相关人员身份核实、执行指挥室远程视频的现场秩序等分别由所在端人民法院执行机构工作人员负责。

参加视频连接的各端人民法院工作人员均应着法官服，佩戴小法徽。

第八条视频连接过程中，当事人及其代理人出示证据材料的，由所在端人民法院执行机构工作人员核对、复印后交由当事人及其代理人签名，并将签名后的复印件通过机要寄至发起端人民法院承办案件的合议庭。

第九条发起端人民法院负责对视频全程的各端视频画面进行不间断同步录音、录像，录音、录像的起止时间、有无间断等情况应当记入笔录。录音、录像内容应当存入案件电子卷宗。

第十条远程视频结束后，发起端人民法院应当当场将笔录的电子文本通过人民法院专网发送至对端人民法院，对端人民法院执行机构在场工作人员下载打印后由案件当事人及其代理人等核对、签名。

案件当事人及其代理人等对笔录修改较多或有重要修改的，对端人民法院执行机构在场工作人员应当告知发起端人民法院办案人员。案件当事人及其代理人等核对、签名完毕后，对端人民法院执行机构在场工作人员应当当场将笔录扫描后发送至发起端人民法院或传真至发起端人民法院核对，并尽快将案件当事人及其代理人签名后的笔录原件通过机要寄至发起端人民法院承办案件的合议庭。远程视频笔录应当存入案件卷宗。

人民法院对已结案件的当事人及其代理人远程视频进行法律释明的，可以不制作笔录。

第十一条人民法院之间对执行案件进行协调，上级法院对下级法院的执行案件进行督办等，可以根据需要采用远程视频方式进行。

第十二条本规定自2016年5月1日起施行。

1.《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关于修改〈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的决定》(2007年10月28日第十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三十次会议通过)第十四条规定:十四、第二百零九条改为第二百零五条，第三款修改为:“人民法院根据需要可以设立执行机构。”

2.参见全国人大常委会法制工作委员会编:《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释义(最新修正版)》，法律出版社2012年版，第539页。

3.2012年《民事诉讼法》修正后调整为第一百零八条，将“财产保全”修改为“保全”。———编者注

4.2012年《民事诉讼法》修正后调整为第二百二十五条。———编者注

5.2012年《民事诉讼法》修正后调整为第二百二十七条。———编者注

6.2012年《民事诉讼法》修正后调整为第一百零八条，将“财产保全”修改为“保全”。———编者注

7.2012年《民事诉讼法》修正后调整为第二百二十五条。———编者注

8.2012年《民事诉讼法》修正后调整为第二百二十五七。———编者注

第二百二十九条委托执行

被执行人或者被执行的财产在外地的，可以委托当地人民法院代为执行。受委托人民法院收到委托函件后，必须在十五日内开始执行，不得拒绝。执行完毕后，应当将执行结果及时函复委托人民法院;在三十日内如果还未执行完毕，也应当将执行情况函告委托人民法院。

受委托人民法院自收到委托函件之日起十五日内不执行的，委托人民法院可以请求受委托人民法院的上级人民法院指令受委托人民法院执行。

立法注释

本条是关于委托执行的规定。《民事诉讼法》2007年、2012年修正时对本条均未作修改。

我国的人民法院是按行政区划设置的，执行工作一般是在本辖区内进行。但有时被执行人、被执行的财产在外地，负责执行的法院不便执行，为了节省人力、物力和时间，更好地完成执行任务，可以委托当地人民法院代为执行。委托当地人民法院代为执行应当发出委托执行的函件，说明执行事项的具体内容，并附执行依据。近些年，某些地方的人民法院为了保护本地方的经济利益，对外地人民法院的委托采取不协助、不理睬的态度，造成委托执行难。为此，本条不仅对受托后的执行期间作了规定，而且规定受委托的法院不得拒绝委托，还规定不论是否执行，都要函复委托的人民法院。对于在法定期间不执行的，委托的人民法院还可以通过受委托法院的上级法院指令执行的办法使判决得以执行。^[1]

适用要点

(一)关于委托执行的适用条件。本条规定是委托执行的基本法律依据。鉴于实践中委托执行容易造成“甩包袱”现象，2011年《委托执行规定》修正了委托执行的原则，明确了委托执行的条件。《委托执行规定》第一条第一款明确规定了委托执行的一般原则:执行法院经调查发现被执行人在本辖区内已无财产可供执行，且在其他省、自治区、直辖市内有可供执行财产的，应当将案件委托异地的同级人民法院执行。根据该规定，委托执行的适用条件如下:一是执行法院经过财产调查程序;二是被执行人在本辖区内已无财产可供执行;三是被执行人在其他省、自治区、直辖市内有可供执行财产。这三个条件应当同时具备，缺一不可。在确立委托执行的一般原则的同时，《委托执行规定》也规定了例外情形。即执行案件中有三个以上被执行人或者三处以上被执行财产在本省、自治区、直辖市辖区以外，且分属不同异地的，执行法院根据案件具体情况，可以异地执行，但需要报经高级人民法院批准。这样规定的主要理由是:一个案件中出现三个以上被执行人或者三处以上被执行财产在本省(自治区、直辖市)辖区以外，且分属不同异地的，情况比较复杂，实践中委托执行难以操作。如果同时委托多个外地法院执行，就会造成一个案件多个法院执行;此外，多名被执行人若负连带责任的，委托法院委托时，难以操作和把握，容易造成超标的执行。^[2]

(二)关于委托执行的办理程序。根据《委托执行规定》，委托执行案件的办理程序如下:(1)委托法院提出委托。a.委托执行应向执行标的物所在地或者执行行为实施地的同级人民法院提出;b.委托应当向委托法院所属高级法院备案;c.提供法律规定的材料;d.移交已经控制的财产。(2)受托法院的审查处理。a.符合条件的，及时予以立案;b.手续不全的，要求委托法院补办;c.不符合条件的，报高级法院批准后退回。(3)法律效果。受托法院接受委托后，取得对委托执行案件的管辖权，原则上不得再次进行委托，在发现需要异地执行时，可以异地执行。委托法院在收到受托法院立案通知书后可做委托执行结案处理。

(三)关于委托执行与当事人管辖选择权的关系。2007年《民事诉讼法》修改时，对于法院生效法律文书的执行管辖问题，在保留一审法院的管辖权之外，增加规定了一个管辖的连接点:被执行财产所在地。根据管辖的一般理论，在有多个管辖法院时，当事人可以自由选择管辖法院。当存在异地财产，当事人却向辖区内没有财产的一审法院申请执行时，就产生了委托执行制度与当事人管辖选择权的冲突与协调问题。实际上，2007年《民事诉讼法》修改增加财产所在地为管辖的连接点，与委托执行制度的目的一样，都是促使执行案件的管辖权向财产所在地法院转移。委托执行制度作为一种强行性的法律规定，应当优先得到贯彻。在不违背委托执行制度的情况下，应注意保障当事人对管辖的自由选择权。比如，在案件委托后，当事人撤销执行申请并向另一财产所在地法院申请执行，如果符合申请执行的条件，且并没有超过申请执行的时效期间，该法院即应受理。^[3]

司法解释

1.《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委托执行若干问题的规定》(法释〔2011〕11号，2011年5月16日起施行)

第一条执行法院经调查发现被执行人在本辖区内已无财产可供执行，且在其他省、自治区、直辖市内有可供执行财产的，应当将案件委托异地的同级人民法院执行。

执行案件中有三个以上被执行人或者三处以上被执行财产在本省、自治区、直辖市辖区以外，且分属不同异地的，执行法院根据案件具体情况，报经高级人民法院批准后可以异地执行。

第二条案件委托执行后，受托法院应当依法立案，委托法院应当在收到受托法院的立案通知书后作委托结案处理。

委托异地法院协助查询、冻结、查封、调查或者送达法律文书等有关事项的，受托法院不作为委托执行案件立案办理，但应当积极予以协助。

##编者说明##

在实践中，人民法院之间往往存在大量的事项委托，事项委托根据实际需要而行使，不以满足《委托执行规定》中委托执行的条件为前提，因此，应将其与案件委托明确区别开来。对仅涉及委托异地法院协助查询、冻结、查封、调查或者送达法律文书等事项的，受托法院不作为委托执行案件立案办理，但具有协助义务。^[4]

第三条委托执行应当以执行标的物所在地或者执行行为实施地的同级人民法院为受托执行法院。有两处以上财产在异地的，可以委托主要财产所在地的人民法院执行。

被执行人是现役军人或者军事单位的，可以委托对其有管辖权的军事法院执行。

执行标的物是船舶的，可以委托有管辖权的海事法院执行。

第四条委托执行案件应当由委托法院直接向受托法院办理委托手续，并层报各自所在的高级人民法院备案。

事项委托应当以机要形式送达委托事项的相关手续，不需报高级人民法院备案。

第五条案件委托执行时，委托法院应当提供下列材料:

(一)委托执行函;

(二)申请执行书和委托执行案件审批表;

(三)据以执行的生效法律文书副本;

(四)有关案件情况的材料或者说明，包括本辖区无财产的调查材料、财产保全情况、被执行人财产状况、生效法律文书的履行情况等;

(五)申请执行人地址、联系电话;

(六)被执行人身份证件或者营业执照复印件、地址、联系电话;

(七)委托法院执行员和联系电话;

(八)其他必要的案件材料等。

第六条委托执行时，委托法院应当将已经查封、扣押、冻结的被执行人的异地财产，一并移交受托法院处理，并在委托执行函中说明。

委托执行后，委托法院对被执行人财产已经采取查封、扣押、冻结等措施的，视为受托法院的查封、扣押、冻结措施。受托法院需要继续查封、扣押、冻结，持委托执行函和立案通知书办理相关手续。续封续冻时，仍为原委托法院的查封冻结顺序。

查封、扣押、冻结等措施的有效期限在移交受托法院时不足1个月的，委托法院应当先行续封或者续冻，再移交受托法院。

第七条受托法院收到委托执行函后，应当在7日内予以立案，并及时将立案通知书通过委托法院送达申请执行人，同时将指定的承办人、联系电话等书面告知委托法院。

委托法院收到上述通知书后，应当在7日内书面通知申请执行人案件已经委托执行，并告知申请执行人可以直接与受托法院联系执行相关事宜。

第八条受托法院如发现委托执行的手续、材料不全，可以要求委托法院补办。委托法院应当在30日内完成补办事项，在上述期限内未完成的，应当作出书面说明。委托法院既不补办又不说明原因的，视为撤回委托，受托法院可以将委托材料退回委托法院。

第九条受托法院退回委托的，应当层报所在辖区高级人民法院审批。高级人民法院同意退回后，受托法院应当在15日内将有关委托手续和案卷材料退回委托法院，并作出书面说明。

委托执行案件退回后，受托法院已立案的，应当作销案处理。委托法院在案件退回原因消除之后可以再行委托。确因委托不当被退回的，委托法院应当决定撤销委托并恢复案件执行，报所在的高级人民法院备案。

第十条委托法院在案件委托执行后又发现有可供执行财产的，应当及时告知受托法院。受托法院发现被执行人在受托法院辖区外另有可供执行财产的，可以直接异地执行，一般不再行委托执行。根据情况确需再行委托的，应当按照委托执行案件的程序办理，并通知案件当事人。

第十一条受托法院未能在6个月内将受托案件执结的，申请执行人有权请求受托法院的上一级人民法院提级执行或者指定执行，上一级人民法院应当立案审查，发现受托法院无正当理由不予执行的，应当限期执行或者作出裁定提级执行或者指定执行。

第十二条执行法院赴异地执行案件时，应当持有其所在辖区高级人民法院的批准函件，但异地采取财产保全措施和查封、扣押、冻结等非处分性执行措施的除外。

异地执行时，可以根据案件具体情况，请求当地法院协助执行，当地法院应当积极配合，保证执行人员的人身安全和执行装备、执行标的物不受侵害。

##编者说明##

跨省辖区采取查封等控制性措施是否属于异地执行，是否要报经高级人民法院批准，对此问题存有争议。人民法院受理执行案件后，申请执行人提供异地有财产线索，请求立即采取查封、扣押或者冻结等控制性措施的，执行法院应当立即采取查封等控制性措施，如不及时办理可能导致财产流失。跨省辖区采取查封等控制性措施，严格意义上讲属于异地执行，但确需执行法院办理，而且在今后的执行工作中，为促使执行法院积极采取有效措施，加大执行力度，解决“执行难”的问题，应当强化执行法院积极查找财产，及时控制财产，防止财产流失的责任。因此，考虑到查控财产的紧迫性和必要性，可以不经过高级人民法院批准。^[5]

第十三条高级人民法院应当对辖区内委托执行和异地执行工作实行统一管理和协调，履行以下职责:

(一)统一管理跨省、自治区、直辖市辖区的委托和受托执行案件;

(二)指导、检查、监督本辖区内的受托案件的执行情况;

(三)协调本辖区内跨省、自治区、直辖市辖区的委托和受托执行争议案件;

(四)承办需异地执行的有关案件的审批事项;

(五)对下级法院报送的有关委托和受托执行案件中的相关问题提出指导性处理意见;

(六)办理其他涉及委托执行工作的事项。

第十四条本规定所称的异地是指本省、自治区、直辖市以外的区域。各省、自治区、直辖市内的委托执行，由各高级人民法院参照本规定，结合实际情况，制定具体办法。

第十五条本规定施行之后，其他有关委托执行的司法解释不再适用。

司法文件

1.《最高人民法院关于严格规范执行事项委托工作的管理办法(试行)》(法发〔2017〕27号，2017年9月26日)

为严格规范人民法院执行事项委托工作，加强各地法院之间的互助协作，发挥执行指挥中心的功能优势，节约人力物力，提高工作效率，结合人民法院执行工作实际，制定本办法。

第一条人民法院在执行案件过程中遇有下列事项需赴异地办理的，可以委托相关异地法院代为办理。

(一)冻结、续冻、解冻、扣划银行存款、理财产品;

(二)公示冻结、续冻、解冻股权及其他投资权益;

(三)查封、续封、解封、过户不动产和需要登记的动产;

(四)调查被执行人财产情况;

(五)其他人民法院执行事项委托系统中列明的事项。

第二条委托调查被执行人财产情况的，委托法院应当在委托函中明确具体调查内容、具体协助执行单位并附对应的协助执行通知书。调查内容应当为总对总查控系统尚不支持的财产类型及范围。

第三条委托法院进行事项委托一律通过执行办案系统发起和办理，不再通过线下邮寄材料方式进行。受托法院收到线下邮寄材料的，联系委托法院线上补充提交事项委托后再予办理。

第四条委托法院发起事项委托应当由承办人在办案系统事项委托模块中录入委托法院名称、受托法院名称、案号、委托事项、办理期限、承办人姓名、联系方式，并附相关法律文书。经审批后，该事项委托将推送至人民法院执行事项委托系统，委托法院执行指挥中心核查文书并加盖电子签章后推送给受托法院。

第五条受托法院一般应当为委托事项办理地点的基层人民法院，受托同级人民法院更有利于事项委托办理的除外。

第六条办理期限应当根据具体事项进行合理估算，一般应不少于十天，不超过二十天，需要紧急办理的，推送事项委托后，通过执行指挥中心联系受托法院，受托法院应当于24小时内办理完毕。

第七条相关法律文书应当包括执行裁定书、协助执行通知书、委托执行函、送达回证(或回执)，并附执行公务证件扫描件，委托扣划已冻结款项的，应当提供执行依据扫描件并加盖委托法院电子签章。

第八条受托法院通过人民法院执行事项委托系统收到事项委托后，应当尽快核实材料并签收办理。

第九条委托办理的事项超出本办法第一条所列范围且受托法院无法办理的，受托法院与委托法院沟通后可予以退回。

第十条委托法院提供的法律文书不符合要求或缺少必要文书，受托法院无法办理的，应及时与委托法院沟通告知应当补充的材料。未经沟通，受托法院不得直接退回该委托。委托法院应于三日内通过系统补充材料，补充材料后仍无法办理的，受托法院可说明原因后退回。

第十一条受托法院应当及时签收并办理事项委托，完成后及时将办理情况及送达回证、回执或其他材料通过系统反馈委托法院，委托法院应当及时确认办结。

第十二条执行事项委托不作为委托执行案件立案办理，事项委托由受托法院根据本地的实际按一定比例折合为执行实施案件计入执行人员工作量并纳入考核范围。

第十三条委托法院可在人民法院执行事项委托系统中对已经办结的事项委托进行评价，或向受托法院的上级法院进行投诉并说明具体投诉原因，被投诉的受托法院可通过事项委托系统说明情况。评价、投诉信息将作为考核事项委托工作的一项指标。

第十四条各高级、中级人民法院应当认真履行督促职责，通过执行指挥管理平台就辖区法院未及时签收并办理、未及时确认办结情况进行督办。最高人民法院、高级人民法院定期对辖区法院事项委托办理情况进行统计、通报。

2.《最高人民法院关于人民法院相互办理委托事项的规定》(法发〔1993〕26号，1993年9月25日)全国地方各级人民法院、各级军事法院、各铁路运输中级法院和基层法院、各海事法院:

为了使人民法院相互办理委托事项的工作进一步规范化、制度化，防止推诿扯皮、贻误工作，保证已生效的判决、裁定及其他法律文书及时依法执行，从而提高审判工作的效率，现根据民事诉讼法的有关规定，结合审判工作经验，对人民法院相互办理委托事项，规定如下:

一、人民法院在案件审理和执行过程中，根据需要，可以委托其他人民法院代为调查、送达、宣判和代为执行。

二、被调查人或者被调查的事项在外地的，受理案件的人民法院可以委托当地基层人民法院代为调查。必要时也可以委托当地中级人民法院代为调查。

三、委托外地人民法院代为调查，委托人民法院应当出具委托书，提出明确的调查事项和要求。必要时，应当简要介绍案情或者附具调查提纲。根据情况需要，受委托人民法院也可以主动作补充调查。

四、委托调查，受委托人民法院应当在收到委托书之日起三十日内完成。委托书中对完成委托调查的时间有特殊要求的，应当在要求的期限内完成。因故不能完成的，应当在上述期限内函告委托人民法院，说明情况。

五、人民法院在审理案件过程中，需要勘验现场的，一般不应委托其他人民法院代为调查。

六、受送达人在外地，或者虽在本地但由受理案件的人民法院直接送达有困难的，可以委托送达，由受理案件的人民法院将需要送达的诉讼文书交由受送达人住所地的基层人民法院代为送达。

七、委托送达，委托人民法院应当出具委托书，并附需要送达的诉讼文书和送达回证。委托人民法院对送达诉讼文书有特殊要求的，应当在委托书中说明。受委托送达的人民法院应当在收到委托书之日起七日内完成，并将送达回证寄回委托人民法院。因故无法送达的，应当在上述期限内函告委托人民法院。

八、受送达人下落不明，或者诉讼文书需要由有关单位转交送达的，受理案件的人民法院不得委托其他人民法院代为送达。

九、接受宣判的当事人在外地的，受理案件的人民法院可以委托当地基层人民法院代为宣判。明知接受宣判的当事人下落不明的，不应委托宣判。

十、委托宣判，委托人民法院应当出具委托书和需要宣判的法律文书。委托人民法院对委托宣判事项有特殊要求的，应当在委托书中说明。受委托人民法院应当在收到委托书之日起七日内完成，并将宣判情况制作笔录;宣判后，及时将宣判笔录和送达回证寄回委托人民法院。

十一、在执行中，被执行人、被执行的财产在外地的，负责执行的人民法院可以委托当地基层人民法院代为执行。

十二、委托执行，委托人民法院应当出具委托书和生效的法律文书。委托书应当提出明确的执行要求。有关需要说明的事项，应当另附函件。

十三、委托执行，受委托人民法院必须接受，并应当严格按照生效法律文书的规定和委托人民法院的要求执行，不对生效的法律文书进行审查。

十四、受委托人民法院必须在收到委托书和生效法律文书之日起十五日内开始执行，并在开始执行后，及时告知委托人民法院。对债务人履行债务的时间、期限和方式需要变通的，应当征得委托人民法院的同意。

十五、受委托人民法院在办理委托执行过程中，有权依法采取必要的执行措施。

十六、在委托执行中，被执行人和申请人自行和解达成协议的，受委托人民法院应当及时将协议内容告知委托人民法院。一方当事人不履行和解协议或者翻悔的，对方当事人应当向委托人民法院申请恢复执行，并由委托人民法院通知受委托人民法院。

十七、在委托执行中，被执行人申请提供担保，并经申请执行人同意的，受委托人民法院应当及时函告委托人民法院，由委托人民法院决定是否暂缓执行及暂缓执行的期限。

十八、在委托执行中，案外人对执行标的提出异议的，受委托人民法院应当函告委托人民法院处理。

十九、受委托人民法院遇有需要中止执行或者终结执行的情形，应当及时函告委托人民法院，由委托人民法院作出裁定。受委托人民法院不得自行裁定中止执行或者终结执行。

二十、被执行人的财产不足以清偿所有申请人的债权，受委托人民法院应当在征得委托人民法院的同意后，严格按照规定的清偿顺序执行。

二十一、执行完毕后，受委托人民法院应当将执行结果及时函复委托人民法院;如果在三十日内还未执行完毕，也应当将执行情况函告委托人民法院。

二十二、委托人民法院自委托书和生效法律文书发送之日起三十日内，没有收到受委托人民法院关于开始执行的通知的，可以请求受委托人民法院的上一级人民法院指令受委托人民法院执行。受委托人民法院的上一级人民法院在接到委托人民法院的请求后，应当在五日内指令受委托人民法院执行，并将这一情况及时告知委托人民法院。委托人民法院自向受委托人民法院的上一级人民法院发出指令执行的请求之日起二十日内，没有收到该人民法院关于已经指令执行的通知的，可以再行向该人民法院的上级人民法院逐级请求。上级人民法院必须及时指令执行。

二十三、委托执行，受委托人民法院的执行员应当将执行情况制作笔录，在执行完毕后，交由委托人民法院存档备查。

二十四、在委托执行的执行过程中，受委托人民法院发现委托执行的法律文书有错误的，应当及时函请委托人民法院进行审查。在委托人民法院作出答复后，受委托人民法院如有异议，可以向委托人民法院的上一级人民法院反映，但不得停止执行。

二十五、办理委托执行，委托人民法院不应收取执行费，受委托人民法院也不得向委托人民法院收取费用。在执行中实际支出的费用，按照《人民法院诉讼收费办法》收取。

二十六、被执行人、被执行的财产在外地的，根据需要，人民法院可以直接到外地执行;要求当地人民法院协助执行的，当地人民法院应当积极配合，不得推拖、阻挠执行。

二十七、办理委托调查、送达、宣判事项，由人民法院审判庭负责。办理委托执行事项，由人民法院执行庭负责;尚未设立执行庭的，由有关审判庭负责。

二十八、受委托人民法院办理委托事项，应当建立登记制度，登记内容包括:委托人民法院、委托时间、委托事项和办理结果等。

二十九、上级人民法院应当督促下级人民法院及时办理委托事项。受委托人民法院应当向上一级人民法院报告办理委托事项的情况。委托人民法院也可定期或不定期向受委托人民法院的上一级人民法院反映受委托人民法院办理委托事项的情况。

三十、受委托人民法院要把办理委托事项作为考核干部的一项重要内容，纳入岗位责任制，同其他工作一样进行考核和奖惩。

三十一、上级人民法院对下级人民法院不依法办理委托事项，造成重大影响或后果的，应当予以通报批评;情节严重的，追究相应的行政和法律责任。

请示答复

1.《最高人民法院执行工作办公室关于能否委托军事法院执行的复函》(法经〔1997〕132号，1997年5月9日)海南省高级人民法院:

你院给我办的《关于海南赛特实业总公司诉海南琼山钟诚房地产开发公司房屋买卖纠纷一案委托执行的请示报告》收悉。经研究，答复如下:

《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一十条^[6]规定的可以委托代为执行的当地人民法院，一般是指按照行政区划设置的地方人民法院。凡需要委托执行的，除特殊情况适合由专门法院执行的以外，应当委托地方人民法院代为执行。鉴于军事法院受理试办的经济纠纷案件仅限于双方当事人都是军队内部单位的案件，对涉及地方的经济纠纷案件不能行使审判权和执行权。因此，你院请示的条件不宜委托军事法院执行。

1.参见全国人大常委会法制工作委员会编:《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释义(最新修正版)》，法律出版社2012年版，第531页。

2.参见张小林、刘涛:《〈关于委托执行若干问题的规定〉的理解与适用》，载《人民司法·应用》2011年第13期。

3.参见江必新主编:《执行规范理解与适用———最新民事诉讼法与民诉法解释保全、执行条文关联解读》，中国法制出版社2015年版，第294~295页。

4.参见张小林、刘涛:《〈关于委托执行若干问题的规定〉的理解与适用》，载《人民司法》2011年第13期。

5.参见张小林、刘涛:《〈关于委托执行若干问题的规定〉的理解与适用》，载《人民司法·应用》2011年第13期。

6.2012年《民事诉讼法》修正后调整为第二百二十九条。———编者注

第二百三十条执行和解

在执行中，双方当事人自行和解达成协议的，执行员应当将协议内容记入笔录，由双方当事人签名或者盖章。

申请执行人因受欺诈、胁迫与被执行人达成和解协议，或者当事人不履行和解协议的，人民法院可以根据当事人的申请，恢复对原生效法律文书的执行。

立法注释

本条是关于执行和解的规定。2012年《民事诉讼法》第二次修正时对本条进行了修改。^[1]

执行程序中的和解，是指当事人经自主协商，就生效法律文书确定的权利义务内容达成协议，以和解协议的履行替代原生效法律文书的执行。其理论基础在于当事人的意思自治，是民事诉讼法所规定的处分原则在执行程序中的具体体现。通过和解，当事人双方对生效法律文书所确定的给付内容、数额、方式以及期限等加以变更，使之更加符合当事人的实际情况，既有利于权利人的权利得以及时实现，又有利于增进当事人之间的理解。对于法院来说，亦可节约执行所需的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

执行和解制度最早确立于1982年《民事诉讼法(试行)》第一百八十一条，1991年《民事诉讼法》肯定了这一制度，其中第二百一十一条规定:“在执行中，双方当事人自行和解达成协议的，执行员应当将协议内容记入笔录，由双方当事人签名或者盖章。一方当事人不履行和解协议的，人民法院可以根据对方当事人的申请，恢复对原生效法律文书的执行。”此后，最高人民法院出台的系列司法解释，对执行和解的相关问题进一步进行了规范。

2012年《民事诉讼法》第二次修正时，根据司法实务部门反映，实践中有的申请执行人是因受欺诈、胁迫而与被执行人达成和解协议。例如，被执行人故意隐匿财产，制造出欠缺还债能力的假象，或者虚构执行标的物之价值，骗取申请执行人与其签订和解协议。如果依照本条原有规定，申请执行人受欺诈、胁迫达成和解协议后，如果要恢复对原生效法律文书的执行，自己不能向法院提出申请，要由对方当事人即被执行人提出申请，不利于对申请执行人的权益予以救济。为此，本次修改增加规定申请执行人因受欺诈、胁迫与被执行人达成和解协议，也可以申请法院恢复对原生效法律文书的执行，并将“一方当事人”“对方当事人”均修改为“当事人”。^[2]

在我国现行法律框架下，执行和解的法律效果主要表现为:首先，执行和解可变更当事人之间的实体权利义务关系。执行中的和解是权利人对其权利的自由处分，是当事人对原生效法律文书确定权利义务关系的约定变更。该和解协议履行完毕，其约定变更的内容在实体上生效，原生效法律文书的内容被视为全部实现，当事人之间的权利义务关系归于消灭。如果该和解协议不履行或未履行完毕，则其对原生效法律文书内容的变更不产生效力，当事人之间的权利义务关系仍未消灭。其次，执行和解本身并不直接发生程序上的效力，也就是说，和解协议达成后，非经当事人申请，执行程序并不当然暂缓、中止或终结。最后，执行和解导致原生效法律文书的申请执行时效中断。当事人申请恢复执行原法律文书的期限，从执行和解协议约定的最后履行期限的最后一日起重新计算。

适用要点

(一)关于和解协议达成过程中法院的参与。基于本条关于当事人自行达成和解协议的规定，一般认为，执行法院不应过多参与当事人和解协议的达成。但是一方面，由于和解协议的履行能够终结执行案件，出于减轻案件压力的考虑，执行人员会倾向于促成和解协议的达成。另一方面，由于和解协议对于执行程序的实质性影响，加上本条规定申请执行人因受欺诈或胁迫情况下达成的和解协议，可以随时申请恢复执行原生效法律文书的执行。为了避免执行程序的拖延与司法资源的无谓浪费，客观上也需要执行法院对和解协议进行必要的审查。对此应注意以下几点:(1)执行人员对和解协议的促成应注意尊重当事人的意愿，不能搞强制性的和解。但是对于法院提出方案，双方当事人均予以同意的，不应视为强制性和解。(2)对于和解协议的审查，应限于形式性的审查，主要审查双方当事人达成和解协议是否出于自愿，是否存在欺诈或胁迫的情形，协议的内容是否违反了法律的强制性规定，是否危害了第三人的权益等。(3)为了保护当事人的权益，避免当事人误会，节约司法资源，执行人员应将和解协议的法律效力予以释明。

(二)应尊重申请执行人的程序选择权。根据强制执行程序的不停止原则，当事人在执行中达成和解协议的，执行程序并不当然中止或终结。但为了体现公权力对私权利的容让，同时根据处分原则的要求，人民法院应当尊重当事人通过和解协议对其权利义务作出的重新安排，当然，这种安排也包括申请执行人对执行程序的选择权。因此，对达成执行和解协议后，申请执行人请求中止执行的，人民法院可以裁定中止执行;申请执行人提出撤回执行申请的，可以裁定终结执行。值得注意的是，在执行和解协议已达成但未履行完毕的情况下，有权提出中止执行或终结执行申请的主体只能是申请执行人，仅有被执行人申请中止或终结执行的，执行法院不应当允许。^[3]

(三)关于已采取强制执行措施的处理。和解协议达成后、履行完毕前，执行法院对已采取的查封、扣押、冻结等强制执行措施应当如何处理?在现行法律制度下，执行和解本身并不直接发生程序上的效力，和解协议达成后，执行程序并不当然暂缓、中止或终结，因此，基于强制执行程序的不停止原则，除申请执行人同意解除强制执行措施，或者和解协议履行完毕当事人申请终结执行之外，即便是在当事人申请暂缓、中止执行的情形下，法院亦不应解除已采取的强制执行措施。如此做法，不仅有利于促进当事人积极履行和解协议，也为将来恢复执行原生效法律文书提供了可能。当然，依《查封扣押冻结规定》关于查封期限及续行查封的有关规定，查封措施期限届满，当事人不申请续行查封的，法院可不继续查封，执行措施自然解除。

(四)关于和解协议是否实际履行的审查认定。本条关于执行和解协议与恢复强制执行之间关系的规定，将和解协议是否得到实际履行作为是否恢复强制执行的前提。和解协议已经实际履行的，视为原判决已经得到实际履行。和解协议未履行的，则可申请恢复执行。鉴于现行《民事诉讼法》尚未规定债务人异议之诉，也没有认可债权人在任何情况下都可以申请恢复执行，因此，如果债权人主张和解协议没有得到履行，或者债务人提出和解协议已经履行完毕的抗辩，应在执行程序中直接予以处理。根据这一设计，在程序上也必将赋予执行法院对和解协议是否得到实际履行进行审查的权力。因此，债务是否因执行和解协议的履行而消灭，执行法院应在实际开始执行前予以查明。需要注意的是，鉴于本条只将恢复执行与和解协议是否履行联系起来，故在执行程序中应只对是否履行进行审查判断，而不对协议其他问题———如和解协议是否无效、其履行是否超过了约定的期限、是否侵害了案外人的合法权益等———进行审查，判定这些问题，最好通过另行起诉解决。^[4]

(五)关于和解协议的可诉性问题。关于执行和解协议的性质、执行和解协议是否具有可诉性一直存在争议。有的认为和解协议是民事合同的一种，理应具有可诉性;有的认为应赋予和解协议以执行力，否定其可诉性;也有的在承认和解协议的民事合同性质的基础上，认为其是一种实践性合同，或者一种附生效条件的合同，只有在当事人完全、适当地履行了和解协议后，才能产生协议预期的法律效力。司法实务中，最高人民法院虽然对有关个案的答复，已经开始明确和解协议的可诉性，但是就适用范围而言，明确具有可诉性的和解协议仅限于特定情形，如在超过了申请执行期限达成还款协议，或因达成还款协议而超过申请执行期限等情形。^[5]从目前实践中的情况看，重新起诉只是在不能得到民事诉讼法规定的强制执行途径的有效救济的情况下，当事人可以选择的补充做法。^[6]

司法解释

1.《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的解释》(法释〔2015〕5号，2015年2月4日起施行)

第四百六十六条申请执行人与被执行人达成和解协议后请求中止执行或者撤回执行申请的，人民法院可以裁定中止执行或者终结执行。

第四百六十七条一方当事人不履行或者不完全履行在执行中双方自愿达成的和解协议，对方当事人申请执行原生效法律文书的，人民法院应当恢复执行，但和解协议已履行的部分应当扣除。和解协议已经履行完毕的，人民法院不予恢复执行。

第四百六十八条申请恢复执行原生效法律文书，适用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三十九条申请执行期间的规定。申请执行期间因达成执行中的和解协议而中断，其期间自和解协议约定履行期限的最后一日起重新计算。

2.《最高人民法院关于人民法院执行工作若干问题的规定(试行)》(法释〔1998〕15号，1998年7月8日起施行)

86.在执行中，双方当事人可以自愿达成和解协议，变更生效法律文书确定的履行义务主体、标的物及其数额、履行期限和履行方式。

和解协议一般应当采取书面形式。执行人员应将和解协议副本附卷。无书面协议的，执行人员应将和解协议的内容记入笔录，并由双方当事人签名或盖章。

87.当事人之间达成的和解协议合法有效并已履行完毕的，人民法院作执行结案处理。

司法文件

1.《最高人民法院关于进一步发挥诉讼调解在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中积极作用的若干意见》(法发〔2007〕9号，2007年3月1日)

18.民事执行案件按照执行依据的全部内容进行强制执行确有困难的，经双方当事人同意，人民法院可以组织当事人进行和解。经和解达成协议的，按照民事诉讼法相关规定处理。

19.当事人申诉、申请再审的案件，在审查立案或者听证过程中，双方当事人同意调解的，人民法院可以调解，达成一致意见的，可以按照执行和解处理，终结审查程序。当事人自行达成和解协议的，人民法院审查确认后，可以按照执行和解处理。

2.《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执行案件立案、结案若干问题的意见》(法发〔2014〕26号，2015年1月1日起施行)

第十五条生效法律文书确定的执行内容，经被执行人自动履行、人民法院强制执行，已全部执行完毕，或者是当事人达成执行和解协议，且执行和解协议履行完毕，可以以“执行完毕”方式结案。

执行完毕应当制作结案通知书并发送当事人。双方当事人书面认可执行完毕或口头认可执行完毕并记入笔录的，无需制作结案通知书。

执行和解协议应当附卷，没有签订书面执行和解协议的，应当将口头和解协议的内容作成笔录，经当事人签字后附卷。

3.《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在执行工作中规范执行行为切实保护各方当事人财产权益的通知》(法〔2016〕401号，2016年11月22日)

八、依法用好执行和解制度。依法推进执行中债务重组及和解，对符合条件的，可以引导各方当事人积极达成重组、和解协议，采取分期偿债、收入抵债等方式，既保障被执行人利益，又兼顾被执行人利益。

请示答复

1.《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当事人在执行中达成和解协议且已履行完毕后不应恢复执行的函》(经他〔1995〕2号，1995年2月5日)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

关于广州市国营新合企业公司(以下简称“新合公司”)与深圳市蛇口区对外经济发展公司(以下简称“蛇口外经公司”)购销电冰箱合同纠纷一案的执行问题，本院经济庭曾于1994年1月6日要求你院查处，并报结果，但至今未收到你院有关处理情况的报告。新合公司清算组又多次向我院要求纠正广州市东山区法院的错误执行做法。

经审查当事人提供的材料，我院认为:新合公司与蛇口外经公司于1989年12月8日达成的以空调器抵债的和解协议已经履行完毕。蛇口外经公司提出空调器质量不合格证据不足，否认和解协议已履行完毕缺乏依据，广州市东山区法院不应恢复执行(1989)东法经字第231号民事判决，请你院通知广州市东山区法院终结执行。蛇口外经公司对空调器质量的异议，可由广州中院对该公司向天河区法院起诉的空调器质量纠纷一案通过审判监督程序处理。

2.《最高人民法院执行工作办公室关于在执行中当事人双方达成执行和解协议后申请执行人反悔能否恢复原判决执行的请示的答复》(〔2001〕执他字第24号，2003年11月18日)湖南省高级人民法院:

你院湘高法函〔2001〕187号《关于在执行中当事人双方达成执行和解协议后，申请执行人反悔，能否恢复原判决执行的请示》收悉，经研究，答复如下:

同意你院第二种意见。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一十一条第二款和《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若干问题的意见》第266条的规定，执行和解协议达成后，在一方当事人反悔的情况下，人民法院恢复对原生效法律文书执行的前提条件是，对方当事人的申请。因为，执行中的和解协议是双方当事人在法院主持下自愿达成的，该和解协议是双方当事人对自身权利义务的处分，体现了民法中的契约自由和意思自治的原则。一旦达成和解协议并履行，即变更了原生效法律文书的内容。虽然现行法律和司法解释规定了双方当事人都有反悔的权利，但恢复执行原生效法律文书并不是必然的，而是要有“对方当事人”的申请，否则不能恢复执行。本案中，因“对方”为被执行人，在其履行执行和解协议，并不申请执行原生效法律文书的情况下，不得恢复执行原判决。

此复

##编者说明##

需注意的是，本答复是根据1991年《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一十一条第二款规定作出的，与2012年修改后的《民事诉讼法》规定精神有所不符。实践中，有的申请执行人是因受欺诈、胁迫而与被执行人达成和解协议。例如，被执行人故意隐匿财产，制造出欠缺还债能力的假象，或者虚构执行标的物之价值，骗取申请执行人与其签订和解协议。如果依照1991年《民事诉讼法》原有规定，“一方当事人不履行和解协议的，人民法院可以根据对方当事人的申请，恢复对原生效法律文书的执行”，申请执行人受欺诈、胁迫达成和解协议后，要恢复对原生效法律文书的执行，自己不能向法院提出申请，要由对方当事人即被执行人提出申请，显然不利于对申请执行人的权益予以救济。为此，2012年《民事诉讼法》修正时，增加规定申请执行人因受欺诈、胁迫与被执行人达成和解协议，也可以申请法院恢复对原生效法律文书的执行，取消了须经“对方当事人”申请的限制。

3.《最高人民法院执行工作办公室关于武汉市奥迪音响有限公司与武汉置兴公司货款纠纷执行一案的请示的答复》(〔2007〕执他字第7号，2005年5月26日)湖北省高级人民法院:

你院鄂高法〔2005〕6号《关于武汉市奥迪音响有限公司与武汉置兴公司货款纠纷执行一案的请示》收悉。经研究，答复如下:

一、在执行阶段，武汉市奥迪音响有限公司(下称奥迪公司)与武汉置兴公司(下称置兴公司)、王建军自愿达成的和解协议，只要不违反法律规定，人民法院应予支持。武昌区人民法院裁定将置兴公司位于江汉路46号使用面积为120平方米的房屋使用权收益抵付奥迪公司货款，并无不当。

二、武昌区人民法院将该房屋使用权年限裁定为长期是错误的。奥迪公司取得的使用期限，在双方未作特别约定的情况下，应在置兴公司原有使用权期限内，以债务全部清偿为限。武昌区法院该项裁定内容应依法撤销。

三、奥迪公司取得房屋承租使用权应包括承租使用经营权及收益权。奥迪公司合法取得了房屋承租使用权，依法就享有对该房屋的占有、使用、收益权利。

四、鉴于本案存在上述第二项所述的错误，执行法院应在保证本案申请执行人的权益得到实现的前提下，依法妥善处理。

此复

执行案例

1.指导案例2号:吴梅诉四川省眉山西城纸业有限公司买卖合同纠纷案

———民事案件二审期间，双方当事人达成和解协议，人民法院准许撤回上诉的，该和解协议未经人民法院依法制作调解书，属于诉讼外达成的协议。一方当事人不履行和解协议，另一方当事人申请执行一审判决的，人民法院应予支持。

［基本案情］

原告吴梅系四川省眉山市东坡区吴梅收旧站业主，从事废品收购业务。约自2004年开始，吴梅出售废书给被告四川省眉山西城纸业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西城纸业公司)。2009年4月14日双方通过结算，西城纸业公司向吴梅出具欠条载明:今欠到吴梅废书款壹佰玖拾柒万元整(￥1970000.00)。同年6月11日，双方又对后期货款进行了结算，西城纸业公司向吴梅出具欠条载明:今欠到吴梅废书款伍拾肆万捌仟元整(￥548000.00)。因经多次催收上述货款无果，吴梅向眉山市东坡区人民法院起诉，请求法院判令西城纸业公司支付货款251.8万元及利息。被告西城纸业公司对欠吴梅货款251.8万元没有异议。

最高人民法院2011年12月20日发布。

一审法院经审理后判决:被告西城纸业公司在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给付原告吴梅货款251.8万元及违约利息。宣判后，西城纸业公司向眉山市中级人民法院提起上诉。二审审理期间，西城纸业公司于2009年10月15日与吴梅签订了一份还款协议，商定西城纸业公司的还款计划，吴梅则放弃了支付利息的请求。同年10月20日，西城纸业公司以自愿与对方达成和解协议为由申请撤回上诉。眉山市中级人民法院裁定准予撤诉后，因西城纸业公司未完全履行和解协议，吴梅向一审法院申请执行一审判决。眉山市东坡区人民法院对吴梅申请执行一审判决予以支持。西城纸业公司向眉山市中级人民法院申请执行监督，主张不予执行原一审判决。

［裁判要点］

西城纸业公司对于撤诉的法律后果应当明知，即一旦法院裁定准予其撤回上诉，眉山市东坡区人民法院的一审判决即为生效判决，具有强制执行的效力。虽然二审期间双方在自愿基础上达成的和解协议对相关权利义务作出约定，西城纸业公司因该协议的签订而放弃行使上诉权，吴梅则放弃了利息，但是该和解协议属于双方当事人诉讼外达成的协议，未经人民法院依法确认制作调解书，不具有强制执行力。西城纸业公司未按和解协议履行还款义务，违背了双方约定和诚实信用原则，故对其以双方达成和解协议为由，主张不予执行原生效判决的请求不予支持。

［裁判结果］

眉山市中级人民法院于2010年7月7日作出〔2010〕眉执督字第4号复函认为:根据吴梅的申请，一审法院受理执行已生效法律文书并无不当，应当继续执行。

2.山东远东国际贸易公司与青岛鸿荣金海湾房地产有限公司、汕头经济特区新业发展有限公司代理纠纷执行请示案^[7]

———当事人之间在执行前达成和解协议，不当然影响债权人申请强制执行的权利，但对和解协议是否已履行完毕应进行严格审查。

［案情简介］

山东远东国际贸易公司(以下简称远东国际)与青岛鸿荣金海湾房地产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金海湾公司)、汕头经济特区新业发展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汕头新业)代理纠纷一案，青岛市中级人民法院经调解，各方当事人于1999年8月18日达成协议:第三人汕头新业偿还远东国际1080万元，金海湾公司承担连带责任。汕头新业偿还远东国际的款项暂存至法院后，按原被告及第三人自行达成的协议，由远东国际向法院申请解除对金海湾公司13栋别墅的保全查封。

1999年9月21日，远东国际、汕头新业、汕头经济特区金达实业总公司(以下简称金达公司)、中融国际投资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中融公司)达成“四方协议”:金达公司以其持有的汕头宏业股份有限公司的股票代汕头新业清偿所欠远东国际的债务。同时中融国际同意远东国际以前述股票清偿其欠中融国际债务。上述股票转让后，远东国际与汕头新业之间的债权债务即告清偿完毕，双方债务纠纷就此了结。同时，远东国际对中融国际的欠款数额做相应递减，剩余欠款另行清偿。

1999年9月24日，远东国际与汕头新业又达成一份协议:汕头新业已向远东国际偿还了调解书确定的欠款，双方在本案中的债权债务就此清偿完毕;本协议生效后双方不得再就此案提出其他任何请求。1999年11月30日，远东国际向青岛中院申请解除对金海湾公司13栋别墅的查封，理由是汕头新业于1999年9月24日已全部履行完毕。青岛中院据此解除查封。

后，远东国际以协议没有落实为由，于2000年2月16日向青岛中院申请强制执行。青岛中院执行中查明:汕头新业持有的股票已于1998年11月27日质押给了民生银行广州分行，同时附有当事人提供的深圳证交所关于其可冻结股票数为零的证明。而汕头新业、广澳集团、金达公司均无财产可供执行，因此只能执行担保人金海湾公司。双方当事人就此申诉。

［裁判要点］

当事人之间在执行前达成的和解协议，具有民事合同的效力。但协议本身并不当然影响债权人申请强制执行的权利。债权人在法定的申请执行期限内申请执行的，人民法院应当受理。本案中，负有担保责任的被执行人提出，因债权人与主债务人等四方达成和解协议(四方协议)，并且在其向人民法院申请解除保全查封时，明确表示调解书中确定的债务已经全部履行完毕，因此本案不能强制执行。鉴于我国目前尚无债务人异议之诉制度，执行法院应当在实际开始执行前对此予以审查核实。如果四方协议确实已经履行了，则说明原调解书确定的债务已经消灭，不能再以该调解书为依据强制执行;否则可以强制执行。

审查中应注意:债权人自己向法院所作的关于债务已经履行完毕的明确表示，应视为债务得到履行的确定性证据。此后其主张债务没有履行，必须提供充分的相反证据证明。同时，因按照四方协议，抵债的股票直接转让给最终债权人中融国际投资有限公司，因此关于该协议是否得到履行，应从该公司取得相关证明。

［文书链接］

最高人民法院执行工作办公室〔2003〕执他字第4号函(2003年12月1日)

3.云南江川龙翔实业有限责任公司与四川省烟草公司资阳分公司简阳卷烟营销管理中心债务纠纷执行异议案^[8]

———如果执行和解协议已经履行完毕，即使其履行存在一定瑕疵，人民法院也不应恢复执行原裁判文书。和解协议履行瑕疵争议，应由当事人另诉解决。

［案情简介］

云南江川龙翔实业有限责任公司(以下简称龙翔公司)申请执行四川省烟草公司资阳分公司简阳卷烟营销管理中心(以下简称卷烟中心)债务纠纷一案，双方当事人达成和解协议:(1)卷烟中心在2002年5月20日支付龙翔公司30万元;2002年8月15日前支付30万元;2002年11月15日前支付30万元;2003年2月15日前支付30万元;2003年5月15日前支付30万元;2003年7月15日前支付20万元。(2)卷烟中心2003年7月15日前付清170万元，龙翔公司放弃本金余额20万元及全部资金利息、诉讼费用和执行费用。(3)如卷烟中心在2003年7月15日前未能按第一、二条协议内容付清170万元，龙翔公司保留追偿本金余额20万元及全部资金利息、诉讼费用和执行费用的权利。

在和解协议履行过程中，前五期共计150万元基本上如约支付。最后一笔20万元于2003年9月19日交付给法院，比约定的7月15日晚了两个多月，法院于2003年10月13日转付给龙翔公司，龙翔公司出具了收款证明。次日，龙翔公司以卷烟中心未按协议完全履行义务，最后一笔款超期两个月支付为由，申请法院恢复执行原生效法律文书。

［裁判要点］

根据我国《民事诉讼法》和最高人民法院司法解释的有关规定，执行和解协议已履行完毕的人民法院不予恢复执行。本案执行和解协议的履行尽管存在瑕疵，但和解协议确已履行完毕，人民法院应不予恢复执行。至于当事人对延迟履行和解协议的争议，不属执行程序处理，应由当事人另诉解决。

［文书链接］

最高人民法院〔2005〕执监字第24-1号函(2005年6月24日)

4.宝通电力集团有限公司与河南盛润创业投资管理有限公司返还财产纠纷执行申诉案^[9]

———被执行人未按和解协议约定期限履行付款义务，是因不可抗力所致，但被执行人通过其他途径履行了全部付款义务，应视为和解协议履行完毕，应作执行结案处理。

［案情简介］

宝通电力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宝通集团)与河南盛润创业投资管理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盛润公司)返还财产纠纷一案，最高人民法院判令盛润公司支付宝通集团8842.4万元及利息。执行中，双方于2009年5月31日达成和解协议。约定:(1)盛润公司已付宝通集团5000万元，双方对此予以确认。(2)盛润公司尚欠宝通集团3842.4万元，该款于2009年6月20日前付500万元;2009年7月25日前再付1000万元;其余2342.4万元于2009年8月20日前一次付清。(3)盛润公司向宝通集团支付利息100万元，该款于2009年12月25日前付清。(4)盛润公司凡有逾期还款，则恢复对生效判决书的执行。

盛润公司于2009年6月18日付款500万元，款项打入执行法院河南省高级人民法院账户。7月25日前，盛润公司转款时，因河南高院账户变更，造成银行退票，盛润公司又于7月27日、28日重新分别转款800万元和200万元，款项打入河南高院账户。

2009年8月，河南国能商贸有限公司、河南省新密市煤炭开发有限公司因电厂项目与资产转让合同赔偿纠纷，将盛润公司诉至郑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并申请财产保全。8月10日，郑州中院裁定冻结盛润公司银行存款5800万元或查封相应价值的财产。因公司账户被冻结，盛润公司无法按和解协议约定期限在8月20日前付清第三笔款项2342.4万元。该公司将上述情况告知宝通集团代理人，宝通集团未向法院提出异议。盛润公司于同年10月16日通过河南星盛实业有限公司的银行账户支付了第三笔款项2342.4万元，该款项于10月16日打入河南高院账户，回单上注明“代盛润公司付执行款”。10月19日宝通集团代理律师签收。11月12日，宝通集团以盛润公司未能按和解协议及时支付款项为由，请求恢复原判决的执行。12月9日，盛润公司支付最后一笔款项100万元。

河南高院认为，盛润公司于第三次付款期限届满前，已告知宝通集团无法按约支付第三笔款的事实，宝通集团在明知盛润公司将逾期付款的情况下，没有提起异议并向法院申请恢复执行;第三次付款期限届满后，盛润公司在寻找其他办法付款的过程中，宝通集团也未提出异议并向法院申请恢复执行;直至宝通集团收到第三笔款项后近一个月时间才向法院申请恢复执行。因此，对宝通集团恢复执行的申请不予支持。因执行和解协议已履行完毕，裁定驳回宝通集团恢复执行的申请;终结该民事判决书的执行。宝通集团不服，向最高人民法院申诉。

［裁判要点］

盛润公司未按和解协议约定期限履行第三笔2342.4万元付款义务，是因郑州中院另案冻结其账户所致。且该公司在账户被冻结后通过其他途径履行了该笔付款义务，并将和解协议约定的全部付款义务履行完毕。依据《民事诉讼法意见》第266条、《执行工作规定》第87条的规定，本案和解协议履行完毕，应作执行结案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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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高人民法院(2011)执监字第74号驳回申诉通知书(2011年6月16日)

5.成功、王飞与惠州市惠阳区南凯实业有限公司借款纠纷执行申诉案^[10]

———执行和解协议属民事合同，判断和解协议效力应受合同效力规范的调整。夫妻一方擅自以另一方名义签订的和解协议，因未得到权利人追认，不能产生阻却执行原生效法律文书的效力。

［案情简介］

成功、王飞(系夫妻)与惠州市南凯实业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南凯公司)借款纠纷一案，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二审判决南凯公司偿还成功、王飞欠款700万元及利息。2005年2月25日，成功、王飞向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申请执行。2007年8月16日，王飞以夫妻二人名义和南凯公司签订《执行和解协议》，约定了还款金额及承诺承担协议有效的保证责任。2007年10月30日，王飞向南凯公司出具收据载明:“本人王飞合计收到南凯公司和解款陆百万元整。”

执行中查明，王飞和成功已于2003年11月24日在香港解除婚姻关系，成功在医院治疗且处于昏迷状态。深圳市福田区人民法院依王飞申请，于2011年7月4日作出判决:宣告成功为无民事行为能力人，并指定成功的女儿成清晓为成功的监护人。

2011年9月1日，王飞、成功监护人成清晓向深圳中院申请恢复执行。该院向南凯公司发出恢复执行通知，要求南凯公司继续履行生效法律文书确定的义务。南凯公司提出执行异议，认为双方签订的执行和解协议合法有效，且已执行完毕清偿责任。深圳中院裁定驳回后，南凯公司向广东高院提起申请复议。广东高院认为，执行程序中对于是否恢复原法律文书的履行，执行审查权只审查执行和解协议是否已经履行，而对有关和解协议的其他争议问题，包括是否违反法律和当事人意愿、是否无效或可撤销等实体法律关系问题不应直接审查，据此，裁定撤销深圳中院的驳回裁定和恢复执行通知。成功向最高人民法院申诉。

［裁判要点］

(一)关于执行程序能否对和解协议的效力进行审查。执行程序中的和解协议分为两种:一种是在法院主持下达成;另一种是由当事人私下达成。这两种协议除了是否由法院主持不同外，本质上都是以协议的形式处分自己的民事权利义务。《执行工作规定》第87条规定:“当事人之间达成的和解协议合法有效并已履行完毕的，人民法院作执行结案处理。”可见，履行完毕的和解协议是债消灭的原因之一，并能够产生终结执行程序的公法效力。依照该条规定，执行机构在判断一个和解协议是否能够产生终结执行程序的效力时，必须要对其是否具备法律规定的要件进行审查，即:(1)是否由执行当事人达成;(2)是否合法有效;(3)是否已经履行完毕。如果不管是不是当事人之间签订，是不是合法有效等实体问题，只考虑是否履行完毕这一要件，将会得出非当事人之间达成的和解协议、违法的和解协议也能产生终结执行效力的错误结论。

(二)关于执行和解协议的效力认定。执行程序中的和解协议仍然是平等民事主体之间达成的民事合同，因此，和解协议的效力应受合同法等法律关于合同效力规范的调整。具体到本案而言:(1)和解协议的主体是否适格?本案债权是成功与王飞在夫妻关系存续期间形成，为两人共同共有债权。在签订和解协议时，王飞并无成功的委托授权，作为签字主体不适格;(2)成功是否为无行为能力人?尚没有充足证据予以确认;(3)假定和解协议签订时成功为无行为能力人，王飞能否作为监护人行使法定代理权?和解协议签订时，成功尚有成年子女成清晓，不能当然认为王飞为监护人;(4)王飞擅自以成功名义签订的协议是否构成表见代理?交易相对人对夫妻一方处理共同财产的信赖利益保护，仅限于为日常生活需要处理财产的情形，而本案总金额超过700万元，显非为日常生活需要，不属于该条规定的夫妻家事代理权的范围。综上，王飞擅自以成功名义与南凯公司签订的和解协议，由于成功的法定代理人成清晓拒绝追认，该协议对成功不生效力，不能阻止执行。至于王飞在没有代理权的情况下声称有代理权，给南凯公司造成的损失，可由南凯公司和王飞另案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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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高人民法院(2013)执监字第49号执行裁定书(2013年11月15日)

6.谢立群与谢利琼民间借贷纠纷执行申诉案

———被执行人虽将执行和解协议约定的款项付清，但已经超过执行和解协议约定的偿付时间，且申请执行人已提出申请，要求恢复原生效判决的执行，法院应予支持。

［案情简介］

谢利琼诉谢立群民间借贷纠纷一案，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于2009年12月26日作出终审判决:谢立群应偿还谢利琼借款本金311.1904万元及利息。

2011年4月11日，梅州市中级人民法院裁定查封了被执行人谢立群夫妻名下的房产。2011年5月12日，谢利琼与谢立群对剩余的债务签订《执行和解协议》，约定了还款计划。2011年7月起，谢立群未按协议履行付款义务。2012年3月9日，梅州中院作出恢复执行通知书，告知谢立群在3月20日之前把《执行和解协议》内容全部履行完毕，逾期将对其提供担保的财产采取拍卖措施，得款用于清偿债务。2012年10月30日，谢立群将480万元全部付清。

2013年1月22日，执行法院向谢立群发函，要求其继续履行原生效判决。谢立群不服提出异议，请求对本案终结执行，并解除对其居住房产的查封。梅州中院认为，谢立群未按约定的时间履行《执行和解协议》，为此谢利琼有权申请按原判决恢复执行，裁定驳回谢立群的异议请求。谢立群向广东高院申请复议。广东高院认为，谢立群没有依照和解协议按期履行还款义务，执行法院根据申请执行人谢利琼的申请，恢复原生效判决执行，应予支持。谢立群向最高人民法院申诉。

［裁判要点］

(一)关于谢利琼申请恢复执行时间节点的认定问题。申请执行人谢利琼于2012年2月30日向法院申请执行原判决，10月30日被执行人才将和解协议约定的款项全部付清。也就是说，谢立群在付清《执行和解协议》约定的480万元款项之前，申请执行人已申请恢复执行原生效判决。

(二)关于本案是否属于法律规定的执行和解协议已履行完毕不予恢复执行的情形。根据我国法律规定，执行和解协议是当事人之间根据生效法律文书确定的权利义务自愿达成的相互妥协的协议，该协议虽在当事人之间具有法律约束力，但不具有强制执行力，不是人民法院据以强制执行的依据。谢立群虽将《执行和解协议》约定的480万元款项付清，但已经超过《执行和解协议》约定的偿付时间，且申请执行人已提出申请，要求恢复原生效判决的执行。据此，本案不属于执行和解协议已履行完毕，不予恢复执行原生效判决的情形。

(三)关于当事人对执行和解协议的履行产生争议是否应当通过另诉解决的问题。根据《民事诉讼法解释》第四百六十七条规定，执行机构有权对执行和解协议是否属于法律规定的“不履行或不完全履行”的情况进行审查认定。本案中，双方当事人对执行和解协议的履行不涉及与本案无关的其他实体权益的争议，没有提起另行诉讼的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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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高人民法院(2015)执申字第30号执行裁定书(2015年8月13日)

7.宁化县永龙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张河淦与王少杰、郑祖苏、何明秀欠款纠纷执行申诉^[11]

———当事人约定以以物抵债形式偿还债务，仅达成和解协议，尚不足以消灭原债权债务关系，债务人未按约定完成抵债物交付变更所有权的，债权人有权申请执行原生效法律文书确定的内容。

［案情简介］

2008年，三明市中级人民法院作出民事调解书，确认宁化县永龙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永龙公司)连带清偿王少杰、郑祖苏、何明秀借款1900万余元。2009年3月，王少杰等人与永龙公司签订以房抵债协议，约定永龙公司将名下商品房以每平方米2100元价格出售给王少杰等人指定的客户，购房款用于偿还前述调解书项下债务，双方据此办理商品房预售备案手续。同年10月，王少杰等人与永龙公司签订还款协议，约定永龙公司分期支付王少杰等人1900万余元，王少杰等人收取1600万元后，解除了相应的商品房预售合同备案。2010年，因永龙公司未支付余款300万余元及利息，依王少杰等人申请，执行法院裁定查封永龙公司房产及存款。永龙公司以达成执行和解为由提出执行异议。

［裁判要点］

(一)案涉还款协议签订于申请执行人申请强制执行前，不能导致生效法律文书失去强制执行效力。《民事诉讼法意见》第266条规定，“和解协议已经履行完毕的，人民法院不予恢复执行”。《执行工作规定》第87条规定，“当事人之间达成的和解协议合法有效并已履行完毕的，人民法院作执行结案处理”。据此，被执行人永龙公司提出已通过以房抵债全部履行了生效调解书所确定的义务，主张申请执行债权已消灭的，执行法院应对和解协议是否已履行完毕问题进行审查。在我国尚不存在债务人异议之诉程序情况下，执行法院适用《民事诉讼法(2007)》第二百零二条规定进行审查并无不当。

(二)当事人通过以物抵债形式履行生效法律文书确定债务的，仅达成抵债协议尚不足以消灭原债权债务关系，只有抵债物交付受领后才能消灭原有债权债务关系。本案中，永龙公司主张的所谓以房抵债，是与王少杰等人指定的客户签订了商品房购买合同并备案登记于客户名下，其因此负担了向指定客户交付商品房、转移商品房所有权的合同义务。如永龙公司完成了商品房购房合同约定的义务，将商品房交付给购房者占有，并将商品房所有权移转给购房者，则其所负担的生效调解书确定的给付义务即消灭。但在该义务完成之前，原债权债务关系一直存在。其后，双方又以还款协议对先前约定进行了变更，同样必须履行完毕新债务后才能导致原有债务溯及既往地消灭，而双方当事人均认可还款协议并未全部履行，故永龙公司关于已通过商品房以物抵债形式全部履行完生效民事调解书所确定义务的主张无事实依据。

(三)根据《民事诉讼法意见》第266条规定，“一方当事人不履行或者不完全履行在执行中双方自愿达成的和解协议，对方当事人申请执行原生效法律文书的，人民法院应当恢复执行，但和解协议已履行的部分应当扣除”。执行法院据此确定本案执行标的数额时，将双方当事人无争议的已履行部分在执行程序中直接扣减，并无不当。而对于双方当事人有争议的200万元让利和20万元保证金部分以及协议履行过程中发生的其他实体争议，鉴于法律法规并未否定执行和解协议纠纷的可诉性，当事人可通过其他途径解决。尤其是永龙公司主张本案和解协议具有双务合同性质，王少杰等人不履行和解协议造成其损失，不属于执行程序审查范围，应通过另诉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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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高人民法院(2015)执监字第38号执行裁定书(2015年8月21日)

8.黄福勇与山东盛宇建设集团有限公司民间借贷纠纷执行申诉案

———被执行人在和解协议约定的期限内积极履行还款义务，并完成相关手续，虽然晚于和解协议约定的还款期限，但这一迟延并非被执行人的本意和过错，且债权人领取了全部款项，表明和解协议已经履行完毕，原判决不应恢复执行。

［案情简介］

黄福勇与山东盛宇建设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盛宇公司)民间借贷纠纷执行一案，当事人双方达成和解协议，约定:(1)盛宇公司欠黄福勇借款本金180万元，利息1091013.2元，共计2891013.2元，黄福勇自愿放弃利息491013.2元，剩余本金及利息共计240万元，盛宇公司于2011年9月26日前全部付清。(2)如盛宇公司到期不履行，应自动放弃一切诉讼权利，按法院原判决执行。

协议签订后，盛宇公司于2011年9月23日要求中国移动山东有限公司菏泽分公司(以下简称菏泽移动公司)将其到期债权240万元过付到菏泽经济开发区人民法院账户。中国移动山东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山东移动公司)分别于2011年9月28日、2011年10月18日将1596274.67元、824695.33元过付到法院账户，黄福勇分别于2011年10月9日、2011年10月20日将款项领走。

后，黄福勇提出执行异议，认为协议签订后，盛宇公司没有按协议约定的时间支付执行款，其行为已构成违约，请求法院恢复执行原判决。开发区法院认为:黄福勇于2011年10月9日、2011年10月20日将案件款本金及利息共计240万元领取，在执行过程中及领取案件款时均未对履行期限提出异议，应视为对盛宇公司延期履行行为的认可，本案已经执行完毕。

黄福勇不服，向菏泽市中级人民法院申请复议。菏泽中院审查认为:山东移动公司分别于2011年9月28日和2011年10月18日将开发区法院提取款项汇入该院，两次汇款均滞后于和解协议约定的履行时间，虽非盛宇公司本意，但黄福勇对盛宇公司超期履行行为未予认可，其申请恢复执行原生效法律文书的请求符合法律规定，依法应予支持。

盛宇公司不服，向山东省高级人民法院申诉。山东高院认为:盛宇公司与黄福勇达成协议后，在约定的期限内即向其债务人菏泽移动公司出具收款收据，要求菏泽移动公司将该债权过付到开发区法院账户，开发区法院在协议规定的时间向菏泽移动公司发出提取到期债权裁定书。2011年9月28日、10月9日菏泽移动公司向开发区法院汇入了全部案款。虽然菏泽移动公司汇款时间晚于协议约定时间，但盛宇公司在和解协议约定的期限内积极完成有关手续，并未怠于履行义务。黄福勇虽持有异议，但从开发区法院领取了全部款项，至此和解协议已履行完毕。

黄福勇向最高人民法院申诉称:(1)盛宇公司未按照和解协议约定的时间履行付款义务，和解协议已经作废。(2)履行和解协议义务的主体只能是盛宇公司，移动公司按照执行法院的要求将款项汇入执行法院，属于协助执行行为，并非盛宇公司履行执行和解协议的行为，并且两次汇款都晚于和解协议约定的还款时间。(3)申诉人从法院领取执行款240万元，是原判决项下执行款项中的240万元，不是执行和解协议项下的240万元。

［裁判要点］

本案中，盛宇公司是以其对菏泽移动公司的到期债权来履行和解协议约定的还款义务，但由于该债权在诉讼中被开发区法院保全，盛宇公司不能擅自处分，必须依赖移动公司和开发区法院的配合才能完成，转款的过程需要一定的时间。和解协议签订后，开发区法院于2011年9月22日作出提取盛宇公司在菏泽移动公司工程款的执行裁定，盛宇公司于2011年9月23日要求将菏泽移动公司的到期债权240万元过付到开发区法院账户，并于当日向菏泽移动公司出具了两张共计240万元的收据。

以上事实表明，在和解协议约定的期限内，盛宇公司积极履行还款义务，并完成相关手续。山东移动公司于2011年9月28日、10月9日向开发区法院共计汇入了240万元，虽然晚于和解协议约定的还款期限2011年9月26日，但并非盛宇公司的本意和过错。黄福勇于2011年10月9日、20日从开发区法院领取了全部款项，表明和解协议已经履行完毕，原判决不应恢复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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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高人民法院(2015)执监字第36号执行裁定书(2015年12月2日)

9.云南东方柏丰投资有限责任公司与昆明市市政基础设施综合开发建设(集团)股份有限公司金融借款合同纠纷执行复议案

———双方当事人自行达成的以物抵债协议，其实质是新债清偿协议。经债权人与债务人协商一致，由债务人负担新的债务以替代原有债务，如新债务完成履行则旧债随之消灭，如新债并未得到履行则双方当事人之间的以物抵债和解协议中涉及的旧债并未消灭，债权人仍可申请恢复执行。

［案情简介］

中国东方资产管理公司成都办事处(以下简称成都办事处)与昆明市市政基础设施综合开发建设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市政开发集团)金融借款合同纠纷一案，云南省高级人民法院作出(2004)云高民二初字第14号民事调解书(以下简称《14号调解书》)，确定将市政开发集团位于昆明市金碧路的A04、A05地块变更至成都办事处名下以抵偿部分债务，债务余额由市政开发集团在一年内履行完毕。

后，成都办事处申请执行《14号调解书》中的剩余债权6100余万元及利息。执行过程中，云南高院轮候查封了市政开发集团其他房产及所持公司股权。2009年2月9日，云南高院裁定变更申请执行人为云南东方柏丰投资有限责任公司(以下简称东方柏丰公司)。

东方柏丰公司于2007年8月28日与市政开发集团签订协议，约定将金碧路B06、B07、B08、B09号地块使用权(以下简称涉案土地使用权)过户至东方柏丰公司名下以抵偿债务。云南高院以(2007)云高民二初字第8号民事调解书(以下简称《8号调解书》)确认上述约定。

因涉案土地使用权无法执行，经东方柏丰公司申请，云南高院于2015年5月恢复对《14号调解书》剩余债权的执行，并对市政开发集团所有的其他财产进行冻结。市政开发集团向云南高院提出异议，请求驳回东方柏丰公司的恢复执行申请，终结对《14号调解书》的执行。异议被云南高院裁定驳回后，市政开发集团向最高人民法院申请复议。

［裁判要点］

市政开发集团与东方柏丰公司签订的以物抵债协议，是双方当事人自行达成的和解协议，其实质是以新债清偿旧债，即由债权人与债务人协商一致，由债务人负担新的债务以履行原有的债务，如新债务不履行，则旧债务不消灭，如新债务履行，则旧债务随之消灭。本案中双方当事人合意，在东方柏丰公司取得涉案地块土地使用权后，即视为原生效法律文书确定的债权结清。易言之，《8号调解书》(确认以物抵债协议)的履行是双方约定的新债履行的方式，如果《8号调解书》中约定的内容履行完毕，双方当事人当然可以根据达成的抵债协议，将原生效法律文书确定的内容视为结清，但在《8号调解书》确认的以物抵债内容未得到履行的情况下，和解协议约定的条件并未成就，新债并未得到履行，故双方当事人之间的和解协议中涉及的旧债，即原生效法律文书确认的债权并未消灭。此时，东方柏丰公司有权请求债务人市政开发集团履行旧债，即有权向法院申请恢复对该笔债权的强制执行。

［文书链接］

最高人民法院(2015)执复字第30号执行裁定书(2015年12月30日)

10.李福泉与甘小年民间借贷纠纷执行申诉案

———如果无证据证明执行和解中存在欺诈、胁迫的情形，也无证据证明存在不依法履行和解协议的情形，一般不应任意恢复对原生效法律文书的执行。但对于和解协议中债权人未明确放弃的剩余债权，债权人仍有权据此申请对被执行人的财产进行强制执行。

［案情简介］

李福泉与甘小年借贷纠纷一案，岳阳市中级人民法院判决:甘小年偿还李福泉借款本金130万元，利息22.73万元。执行中，岳阳中院查明被执行人甘小年在湘阴县公安局享有到期债权154万元。经协调，李福泉与湘阴县公安局达成协议，甘小年出具保证认可上述和解协议，并承诺该工程款归属李福泉所有。因当事人达成和解协议，岳阳中院裁定终结本次执行程序。

后李福泉申请恢复执行。岳阳中院作出恢复执行通知，查封了被执行人甘小年所有房产。甘小年以本案已达成和解协议，不应恢复执行为由提出异议。岳阳中院审查后认为，李福泉、甘小年以及湘阴县公安局三方签订的和解协议，只确定了由湘阴县公安局代甘小年偿还154万元，对余下款项并没有涉及，且协调笔录中体现了李福泉不同意放弃利息的事实。该和解协议仍有52万元未付，并需扣除8.79万元税款。现甘小年未全部履行生效法律文书确定的义务，且本案已具备执行条件，应恢复执行，遂裁定驳回甘小年的异议。

甘小年不服异议裁定，向湖南省高级人民法院申请复议，请求终结本案的执行。湖南高院认为，申请执行人李福泉从未有放弃剩余债权的意思表示，故裁定驳回甘小年复议请求。甘小年向最高人民法院申诉。

［裁判要点］

(一)甘小年主张本案执行和解协议是全案和解，即申请执行人李福泉已经放弃了剩余债权。但从查明的事实看，李福泉与湘阴县公安局签订的执行和解协议只确定了由湘阴县公安局代甘小年偿还154万元，对于超过154万元部分的剩余债权如何处置，执行和解协议未予涉及。甘小年主张该和解为全案和解，但不能提供李福泉放弃154万元之外债权的证据。因此，不能认定申请执行人在达成执行和解协议时放弃了剩余债权。

(二)《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三十条第二款规定，申请执行人因受欺诈、胁迫与被执行人达成和解协议，或者当事人不履行和解协议的，人民法院可以根据当事人的申请，恢复对原生效法律文书的执行。据此，如果无证据证明执行和解中存在欺诈、胁迫的情形，也无证据证明存在不依法履行和解协议的情形，即不应任意恢复对原生效法律文书的执行。本案中对执行和解协议确定的154万元部分，即使湘阴县公安局尚未履行完毕，只要无证据证明其存在不依约履行的情况，亦无其他法定事由，即不应就该部分债权申请恢复原判决的执行。但对和解协议所确定的154万元之外的剩余债权，人民法院仍有权对被执行人的财产强制执行。

［文书链接］

最高人民法院(2016)执监字第162号执行裁定书(2016年6月26日)

11.广东瑞安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与平安银行股份有限公司广州黄埔大道支行借款纠纷执行申诉案

———双方当事人私下达成的和解协议，不符合执行和解协议的形式要件，法院可以根据债权人的申请恢复执行原生效法律文书。

［案情简介］

平安银行广州黄埔大道支行(以下简称黄埔大道支行)申请执行广东瑞安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瑞安公司)借款920万元一案，广州市中级人民法院于2002年4月立案执行。该院在执行过程中处理了瑞安公司抵押给黄埔大道支行的23套房产，拍卖成交3套，其余以最后一次拍卖底价以物抵债。2002年10月，广州中院以“申请执行人无法提供被执行人可供执行的其他财产，并且同意对本案终结执行”为由，裁定终结执行。2013年12月31日，黄埔大道支行以发现瑞安公司有可供执行的财产线索为由，申请恢复执行。广州中院恢复执行后，扣划了瑞安公司在中国工商银行佛山南海黄岐支行的银行存款13520353.59元。

瑞安公司提出执行异议称:(1)瑞安公司与黄埔大道支行已达成和解协议并履行完毕，该债权消灭。2007年11月2日，瑞安公司向黄埔大道支行发函“同意一次性向贵行再支付人民币贰百万元彻底解决贵我双方的债权债务”。11月5日黄埔大道支行回函“同意贵公司提出的解决方案”。在双方就一次性解决债权债务达成一致后，瑞安公司于2007年11月21日向黄埔大道支行汇款200万元，该行收款后依约办理了解除土地使用权抵押登记手续。因此双方债权债务已和解并履行完毕。(2)依据前述事实，在双方已达成和解并履行完毕的情况下，广州中院又恢复执行并扣划瑞安公司巨额银行存款，违反《民事诉讼法解释》第四百六十七条的规定。请求驳回黄埔大道支行的恢复执行申请，并返还瑞安公司被扣划的银行存款。

瑞安公司向广州中院提交了其发给黄埔大道支行的《关于解除国有土地使用权抵押登记的报告》，其中称:“本公司董事会经研究并结合实际情况，为政府排忧解难，同意一次性向贵行再支付人民币贰百万彻底解决贵我双方的债权债务，解除国有土地使用权抵押登记，……”以及黄埔大道支行2007年11月5日的《复函》，称:“现我行同意贵公司提出的解决方案，即贵公司向我行一次性支付人民币贰佰万元整。我行并出具解决贵公司土地使用权抵押登记。”黄埔大道支行质证称，瑞安公司的来函没有明确具体请求其放弃本案余下债权，其《复函》内容也没有承诺放弃本案余下债权。

广州中院审查认为，执行和解是指执行程序中双方当事人经平等协商，就变更执行依据所确定的权利义务关系自愿达成协议，从而使原执行程序不再进行的制度。《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三十条规定:“在执行中，双方当事人自行和解达成协议的，执行员应当将协议内容记入笔录，由双方当事人签名盖章。”在本案执行中，瑞安公司与黄埔大道支行没有向法院提交过和解协议，也没有在法院的主持下达成和解笔录。瑞安公司提交的与黄埔大道支行之间的来往函件，内容上只是有关解除国有土地使用权抵押登记的问题，并无提及双方的执行案件或生效判决，不能据此视为双方就本案的执行事宜达成了和解协议。而且黄埔大道支行2007年11月5日的《复函》，也没有明确表示放弃余下债权、债务履行完毕的意思表达。故瑞安公司认为双方和解且已履行完毕的异议理由不成立，不予支持。

瑞安公司不服，向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申请复议，被裁定驳回后，又向最高人民法院申诉。

［裁判要点］

本案的焦点问题是，双方当事人私下达成和解协议并履行完毕，是否能视为达成执行和解协议并履行完毕，本案能否恢复执行。

(一)根据《执行工作规定》第86条的规定，在执行中，双方当事人可以自愿达成和解协议，变更生效法律文书确定的履行义务主体、标的物及其数额、履行期限和履行方式。和解协议一般应采取书面形式，执行人员应将和解协议副本附卷;无书面协议的，执行人员应将和解协议的内容记入笔录，并由双方当事人签名或盖章。本案中，瑞安公司主张已与黄埔大道支行达成和解协议并履行完毕，但双方未按上述规定向执行法院提交书面和解协议副本附卷，也未请求执行法院的执行人员将和解协议的内容记入笔录并盖章，因此，双方当事人私下达成的和解协议，并不符合执行和解协议的形式要件。广州中院根据黄埔大道支行的申请恢复执行，并无不妥。

(二)对于瑞安公司向黄埔大道支行发出的《关于解除国有土地使用权抵押登记的报告》以及黄埔大道支行2007年11月5日的《复函》是否彻底解决双方债权债务、黄埔大道支行是否就此放弃剩余债权，双方存在争议。对此，瑞安公司可在执行程序中依照《执行异议复议规定》第七条第二款的规定，向执行法院提出执行异议，主张债权消灭等实体事由以排除执行。

(三)关于申诉人瑞安公司提出的其不应支付迟延履行期间的债务利息的复议请求。该项请求未经执行法院和广东高院审查处理，在执行监督程序中亦不予审查。对此问题，瑞安公司可在执行程序中依法提出执行异议。

［文书链接］

最高人民法院(2016)执监字第445号执行裁定书(2016年12月29日)

12.巴彦淖尔市第二建筑安装有限责任公司与石嘴山市第二十一中学建筑工程施工合同纠纷执行申诉案

———申请执行人以被执行人未履行和解协议为由，要求恢复执行原生效法律文书并支付迟延履行期间债务利息的，应以被执行人不履行或者不完全履行和解协议为前提。和解协议未履行完毕，如果申请执行人与被执行人均有过错，迟延履行期间债务利息的起算应根据各自的过错情况进行判断。

［案情简介］

巴彦淖尔市第二建筑安装有限责任公司(以下简称二建公司)与石嘴山市第二十一中学(以下简称第21中学)建筑工程施工合同纠纷一案，石嘴山仲裁委员会裁决:由第21中学向二建公司支付应付工程款5883749.60元自2010年4月29日至2010年12月29日止所产生的违约金2240000元;由第21中学向二建公司返还工程质保金1234063.27元。

2012年3月，二建公司向石嘴山市中级人民法院申请执行。同年6月10日，二建公司与第21中学自行达成了执行和解协议，12月10日，二建公司委托代理人向石嘴山中院书面出具结案证明，载明“二建公司申请执行第21中学建设施工合同纠纷案，双方达成和解协议并已全部履行完毕，应予以结案，特此证明”。石嘴山中院据此对该案做结案处理。2013年8月28日，二建公司以第21中学未履行和解协议，要求继续执行仲裁裁决。2015年2月4日，石嘴山中院恢复该案的执行。12月22日，该院作出执行裁定，裁定第21中学支付二建公司迟延履行利息118132.62元。二建公司不服，提出执行异议。

石嘴山中院认为，当事人有权在法律规定范围内处分自己的民事权利。异议人二建公司的代理人给该院出具了案件全部履行完毕的结案证明书，要求该院对其案件全部作结案处理，不违反法律规定，其应当对自己的行为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在异议人再次向该院申请执行并经该院核实和解协议确实未履行前，该院有充分的理由认定该案已经履行完毕。该院不予计算该时间段内的迟延履行期间债务利息并无不当。

二建公司向宁夏回族自治区高级人民法院申请复议。宁夏高院认为，二建公司依据生效仲裁裁决书向法院申请执行后，双方当事人自行达成执行和解协议，二建公司向石嘴山中院出具结案证明书，证明双方已全部履行完毕和解协议，石嘴山中院据此终结该案执行，符合法律规定。本案中，终结该案执行是因二建公司行为所致，故自本案依法申请执行至恢复该案执行期间产生的迟延履行期间的债务利息不应由被执行人承担，应由二建公司对自己的行为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本案仲裁裁决书对迟延履行期间的一般债务利息未确定，故不予计算。加倍部分债务利息应自裁定恢复执行之日起计算。石嘴山中院在计算加倍部分债务利息时，没有完全依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执行程序中计算迟延履行期间的债务利息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的规定计算，导致裁定错误，属认定事实不清，适用法律错误，应予纠正。但二建公司要求被执行人支付从仲裁裁决书生效之日起至本金付清之日止的迟延履行金请求不符合法律规定，不予支持。二建公司向最高人民法院申诉。

［裁判要点］

本案中，二建公司以第21中学未履行和解协议为由，要求恢复执行原生效法律文书并支付迟延履行期间债务利息。根据《民事诉讼法解释》第四百六十七条规定，申请执行人以被执行人未履行和解协议为由，要求恢复执行原生效法律文书并支付迟延履行期间债务利息的，应以被执行人不履行或者不完全履行和解协议为前提，如果和解协议已经履行完毕，或未履行完毕是因申请执行人的原因造成的，则不应恢复执行，更谈不上计算迟延履行期间债务利息的问题。如果和解协议未履行完毕，是因被执行人的原因造成的，应当恢复原生效法律文书的执行，并从原生效法律文书指定的履行期间届满之日起计算迟延履行期间的债务利息。此外，和解协议未履行完毕，如果申请执行人与被执行人均有过错，迟延履行期间债务利息的起算应根据各自的过错情况进行判断。就本案而言，石嘴山中院及宁夏高院在执行异议及复议程序中，未对和解协议未履行完毕的原因及责任是申请执行人还是被执行人等事实问题予以查明，即裁定第21中学向二建公司支付迟延履行期间的债务利息，属于对基本事实未予查明，事实不清。

［文书链接］

最高人民法院(2017)执监字第61号执行裁定书(2017年6月30日)

1.《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关于修改〈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的决定》(2012年8月31日第十一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二十八次会议通过)第五十二条规定:五十二、将第二百零七条改为第二百三十条，第二款修改为:“申请执行人因受欺诈、胁迫与被执行人达成和解协议，或者当事人不履行和解协议的，人民法院可以根据当事人的申请，恢复对原生效法律文书的执行。”

2.参见全国人大常委会法制工作委员会编:《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释义(最新修正版)》，法律出版社2012年版，第543页。

3.参见江必新主编:《执行规范理解与适用———最新民事诉讼法与民诉法解释保全、执行条文关联解读》，中国法制出版社2015年版，第176~180页。

4.参见黄金龙:《不履行执行中的和解协议的救济途径———另行起诉与恢复执行原生效法律文书》，载最高人民法院执行工作办公室编:《强制执行指导与参考》2005年第2辑(总第14辑)，法律出版社2006年版，第127~128页。

5.参见《最高人民法院执行办公室关于如何处理因当事人达成和解协议致使逾期申请执行问题的复函》(〔1999〕执他字第10号，1999年4月21日)

6.参见卫彦明、张根大、黄金龙:《和解协议不履行时当事人的救济途径分析》，载最高人民法院执行局编:《执行工作指导》2011年第3辑(总第39辑)，人民法院出版社2011年版。

7.参见黄金龙:《山东远东国际贸易公司诉青岛鸿荣金海湾房地产有限公司、汕头经济特区新业发展有限公司代理纠纷执行和解问题请示案》，载最高人民法院执行工作办公室编:《执行工作指导》2004年第1辑，人民法院出版社2004年版，第50~58页。

8.参见刘立新:《简阳烟草公司执行异议案》，载最高人民法院执行工作办公室编:《强制执行指导与参考》2005年第1辑(总第13辑)，法律出版社2005年版，第43~45页。

9.参见乔宇:《迟延履行执行和解协议纠纷与执行权的审查范围———宝通电力集团有限公司执行申诉案评析》，载最高人民法院执行局编:《执行工作指导》2012年第4辑(总第40辑)，人民法院出版社2013年版，第59~71页。

10.参见范向阳:《执行程序对执行和解协议审查的范围》，载最高人民法院执行局编:《执行工作指导》2014年第1辑(总第49辑)，人民法院出版社2014年版。

11.参见潘勇锋:《执行和解协议是否履行完毕的审查问题———宁化县永龙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张某某执行申诉案评析》，载最高人民法院执行局编:《执行工作指导》2015年第4辑(总第56辑)，国家行政学院出版社2015年版，第93~119页。

第二百三十一条执行担保

在执行中，被执行人向人民法院提供担保，并经申请执行人同意的，人民法院可以决定暂缓执行及暂缓执行的期限。被执行人逾期仍不履行的，人民法院有权执行被执行人的担保财产或者担保人的财产。

立法注释

本条是关于执行担保的规定。《民事诉讼法》2007年、2012年修正时对本条均未作修改。

执行担保，指执行开始后，被执行人向人民法院提供某种履行义务的保证，经申请执行人同意后，暂缓执行程序的进行。执行担保既可以是保证人以其信誉担保，也可以是担保人或者被执行人以实物担保。例如，执行开始后，被执行人提出由某公司作为自己履行义务的保证人。又如，执行开始后，被执行人以自己的房屋做抵押，保证在一定期间履行义务。

被执行人向人民法院提供担保，并经申请执行人同意的，人民法院可以决定暂缓执行和暂缓执行的期限。但是，如果超过了暂缓执行的期限，被执行人仍不履行义务，人民法院不必经过权利人申请，而直接依职权执行被执行人的担保财产或者担保人的财产。^[1]需注意的是，被执行人提供担保后，能否暂缓执行，取决于申请执行人是否同意。有时申请执行人因保证人信誉不好，或者提供的财物为滞销产品，或者自己急需资金等原因，可能不接受执行担保，对此，执行工作就不应当停止。

适用要点

(一)关于执行担保与民事担保的区别。就法律性质而言，民事担保是在民商事主体为设立合同等法律关系，通过协议或者依据法定理由创设的一种法律制度，其目的是保全债权，维护信用，属于私法的范畴;而执行担保是民事执行程序中，为停止或加快执行进程，由当事人或案外人向法院提供的担保，具有公权与私权行使的双重属性。正因如此，在被执行人或担保人违反担保义务，在暂缓执行期间对担保的财产有转移、隐藏、变卖、毁损等行为的，人民法院可以恢复强制执行，以保证执行程序的顺利进行。

(二)执行担保暂缓执行必须经申请执行人同意。执行担保的目的在于让被执行人克服暂时的困难，从而实现双方当事人的利益。当事人是自己利益的最佳判断者，从自身利益出发，申请执行人能较好地判断被执行人是在克服暂时的困难还是拖延时间，是对法院判断的辅助，有利于实现制度的目的。因此本条规定，人民法院根据执行担保作出暂缓执行的决定，必须取得申请执行人的同意。

(三)关于执行担保的种类。被执行人提供的担保，既可以是物的担保，也可以是人的担保。在物的担保中，既可以是自己提供的物的担保，也可以是案外人提供的物的担保。而人的担保只能是案外人提供的保证，即保证人经申请执行人同意，执行法院认可，当被执行人不按期履行生效法律文书确定的债务时，由其代为清偿的行为。这种由案外人提供保证的执行担保，必须是承担连带保证责任。如果是提供一般保证责任，被执行人逾期仍不履行时只能先执行被执行人，不能直接执行保证人，显然不符合执行担保的基本精神。^[2]

司法解释

1.《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的解释》(法释〔2015〕5号，2015年2月4日起施行)

第四百六十九条人民法院依照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三十一条规定决定暂缓执行的，如果担保是有期限的，暂缓执行的期限应当与担保期限一致，但最长不得超过一年。被执行人或者担保人对担保的财产在暂缓执行期间有转移、隐藏、变卖、毁损等行为的，人民法院可以恢复强制执行。

第四百七十条根据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三十一条规定向人民法院提供执行担保的，可以由被执行人或者他人提供财产担保，也可以由他人提供保证。担保人应当具有代为履行或者代为承担赔偿责任的能力。

他人提供执行保证的，应当向执行法院出具保证书，并将保证书副本送交申请执行人。被执行人或者他人提供财产担保的，应当参照物权法、担保法的有关规定办理相应手续。

第四百七十一条被执行人在人民法院决定暂缓执行的期限届满后仍不履行义务的，人民法院可以直接执行担保财产，或者裁定执行担保人的财产，但执行担保人的财产以担保人应当履行义务部分的财产为限。

2.《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执行程序若干问题的解释》(法释〔2008〕13号，2009年1月1日起施行)

第十六条案外人异议审查期间，人民法院不得对执行标的进行处分。

案外人向人民法院提供充分、有效的担保请求解除对异议标的的查封、扣押、冻结的，人民法院可以准许;申请执行人提供充分、有效的担保请求继续执行的，应当继续执行。

因案外人提供担保解除查封、扣押、冻结有错误，致使该标的无法执行的，人民法院可以直接执行担保财产;申请执行人提供担保请求继续执行有错误，给对方造成损失的，应当予以赔偿。

第二十条案外人依照民事诉讼法第二百零四条^[3]规定提起诉讼的，诉讼期间，不停止执行。

案外人的诉讼请求确有理由或者提供充分、有效的担保请求停止执行的，可以裁定停止对执行标的进行处分;申请执行人提供充分、有效的担保请求继续执行的，应当继续执行。

案外人请求停止执行、请求解除查封、扣押、冻结或者申请执行人请求继续执行有错误，给对方造成损失的，应当予以赔偿。

3.《最高人民法院关于人民法院执行工作若干问题的规定(试行)》(法释〔1998〕15号，1998年7月8日起施行)

74.对案外人提出的异议一时难以确定是否成立，案外人已提供确实有效的担保的，可以解除查封、扣押措施。申请执行人提供确实有效的担保的，可以继续执行。因提供担保而解除查封扣押或继续执行有错误，给对方造成损失的，应裁定以担保的财产予以赔偿。

84.被执行人或其担保人以财产向人民法院提供执行担保的，应当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担保法》的有关规定，按照担保物的种类、性质，将担保物移交执行法院，或依法到有关机关办理登记手续。

85.人民法院在审理案件期间，保证人为被执行人提供保证，人民法院据此未对被执行人的财产采取保全措施或解除保全措施的，案件审结后如果被执行人无财产可供执行或其财产不足清偿债务时，即使生效法律文书中未确定保证人承担责任，人民法院有权裁定执行保证人在保证责任范围内的财产。

4.《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担保法〉若干问题的解释》(法释〔2000〕44号，2000年12月13日起施行)

第一百三十二条在案件审理或者执行程序中，当事人提供财产担保的，人民法院应当对该财产的权属证书予以扣押，同时向有关部门发出协助执行通知书，要求其在规定的时间内不予办理担保财产的转移手续。

5.《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票据纠纷案件若干问题的规定》(法释〔2000〕32号，2000年11月21日起施行)

第八条人民法院在审理、执行票据纠纷案件时，对具有下列情形之一的票据，经当事人申请并提供担保，可以依法采取保全措施或者执行措施:

(一)不履行约定义务，与票据债务人有直接债权债务关系的票据当事人所持有的票据;

(二)持票人恶意取得的票据;

(三)应付对价而未付对价的持票人持有的票据;

(四)记载有“不得转让”字样而用于贴现的票据;

(五)记载有“不得转让”字样而用于质押的票据;

(六)法律或者司法解释规定有其他情形的票据。

6.《最高人民法院关于人民法院办理财产保全案件若干问题的规定》(法释〔2016〕22号，2016年12月1日起施行)

第一条当事人、利害关系人申请财产保全，应当向人民法院提交申请书，并提供相关证据材料。

申请书应当载明下列事项:

(一)申请保全人与被保全人的身份、送达地址、联系方式;

(二)请求事项和所根据的事实与理由;

(三)请求保全数额或者争议标的;

(四)明确的被保全财产信息或者具体的被保全财产线索;

(五)为财产保全提供担保的财产信息或资信证明，或者不需要提供担保的理由;

(六)其他需要载明的事项。

法律文书生效后，进入执行程序前，债权人申请财产保全的，应当写明生效法律文书的制作机关、文号和主要内容，并附生效法律文书副本。

第五条人民法院依照民事诉讼法第一百条规定责令申请保全人提供财产保全担保的，担保数额不超过请求保全数额的百分之三十;申请保全的财产系争议标的的，担保数额不超过争议标的价值的百分之三十。

利害关系人申请诉前财产保全的，应当提供相当于请求保全数额的担保;情况特殊的，人民法院可以酌情处理。

财产保全期间，申请保全人提供的担保不足以赔偿可能给被保全人造成的损失的，人民法院可以责令其追加相应的担保;拒不追加的，可以裁定解除或者部分解除保全。

第六条申请保全人或第三人为财产保全提供财产担保的，应当向人民法院出具担保书。担保书应当载明担保人、担保方式、担保范围、担保财产及其价值、担保责任承担等内容，并附相关证据材料。

第三人为财产保全提供保证担保的，应当向人民法院提交保证书。保证书应当载明保证人、保证方式、保证范围、保证责任承担等内容，并附相关证据材料。

对财产保全担保，人民法院经审查，认为违反物权法、担保法、公司法等有关法律禁止性规定的，应当责令申请保全人在指定期限内提供其他担保;逾期未提供的，裁定驳回申请。

第七条保险人以其与申请保全人签订财产保全责任险合同的方式为财产保全提供担保的，应当向人民法院出具担保书。

担保书应当载明，因申请财产保全错误，由保险人赔偿被保全人因保全所遭受的损失等内容，并附相关证据材料。

第八条金融监管部门批准设立的金融机构以独立保函形式为财产保全提供担保的，人民法院应当依法准许。

第九条当事人在诉讼中申请财产保全，有下列情形之一的，人民法院可以不要求提供担保:

(一)追索赡养费、扶养费、抚育费、抚恤金、医疗费用、劳动报酬、工伤赔偿、交通事故人身损害赔偿的;

(二)婚姻家庭纠纷案件中遭遇家庭暴力且经济困难的;

(三)人民检察院提起的公益诉讼涉及损害赔偿的;

(四)因见义勇为遭受侵害请求损害赔偿的;

(五)案件事实清楚、权利义务关系明确，发生保全错误可能性较小的;

(六)申请保全人为商业银行、保险公司等由金融监管部门批准设立的具有独立偿付债务能力的金融机构及其分支机构的。

法律文书生效后，进入执行程序前，债权人申请财产保全的，人民法院可以不要求提供担保。

第二十二条财产纠纷案件，被保全人或第三人提供充分有效担保请求解除保全，人民法院应当裁定准许。被保全人请求对作为争议标的的财产解除保全的，须经申请保全人同意。

司法文件

1.《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经济合同纠纷案件有关保证的若干问题的规定》(法发〔1994〕8号，1994年4月15日)

四、在诉讼中为当事人提供的保证

21.人民法院在案件审理过程中，决定对财产采取保全措施时，保证人为申请人或者被申请人提供保证的，在案件审理终结后，如果被保证人无财产可供执行或者其财产不足以清偿债务时，人民法院可以直接裁定执行保证人在其保证范围内的财产。

22.在案件执行过程中，为被执行人提供保证的，被执行人逾期无财产可供执行或者其财产不足以清偿债务时，人民法院可以直接裁定执行保证人在其保证范围内的财产。

2.《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正确适用暂缓执行措施若干问题的规定》(法发〔2002〕16号，2002年9月28日起施行)

第一条执行程序开始后，人民法院因法定事由，可以决定对某一项或者某几项执行措施在规定的期限内暂缓实施。

执行程序开始后，除法定事由外，人民法院不得决定暂缓执行。

第二条暂缓执行由执行法院或者其上级人民法院作出决定，由执行机构统一办理。

人民法院决定暂缓执行的，应当制作暂缓执行决定书，并及时送达当事人。

第三条有下列情形之一的，经当事人或者其他利害关系人申请，人民法院可以决定暂缓执行:

(一)执行措施或者执行程序违反法律规定的;

(二)执行标的物存在权属争议的;

(四)被执行人对申请执行人享有抵销权的。

第四条人民法院根据本规定第三条决定暂缓执行的，应当同时责令申请暂缓执行的当事人或者其他利害关系人在指定的期限内提供相应的担保。

被执行人或者其他利害关系人提供担保申请暂缓执行，申请执行人提供担保要求继续执行的，执行法院可以继续执行。

第五条当事人或者其他利害关系人提供财产担保的，应当出具评估机构对担保财产价值的评估证明。

评估机构出具虚假证明给当事人造成损失的，当事人可以对担保人、评估机构另行提起损害赔偿诉讼。

第六条人民法院在收到暂缓执行申请后，应当在十五日内作出决定，并在作出决定后五日内将决定书发送当事人或者其他利害关系人。

第七条有下列情形之一的，人民法院可以依职权决定暂缓执行;

(一)上级人民法院已经受理执行争议案件并正在处理的;

(二)人民法院发现据以执行的生效法律文书确有错误，并正在按照审判监督程序进行审查的。

人民法院依照前款规定决定暂缓执行的，一般应由申请执行人或者被执行人提供相应的担保。

第八条依照本规定第七条第一款第(一)项决定暂缓执行的，由上级人民法院作出决定。依照本规定第七条第一款第(二)项决定暂缓执行的，审判机构应当向本院执行机构发出暂缓执行建议书，执行机构收到建议书后，应当办理暂缓相关执行措施的手续。

第九条在执行过程中，执行人员发现据以执行的判决、裁定、调解书和支付令确有错误的，应当依照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若干问题的意见》第258条的规定处理。

在审查处理期间，执行机构可以报经院长决定对执行标的暂缓采取处分性措施，并通知当事人。

第十条暂缓执行的期间不得超过三个月。因特殊事由需要延长的，可以适当延长，延长的期限不得超过三个月。

暂缓执行的期限从执行法院作出暂缓执行决定之日起计算。暂缓执行的决定由上级人民法院作出的，从执行法院收到暂缓执行决定之日起计算。

第十一条人民法院对暂缓执行的案件，应当组成合议庭对是否暂缓执行进行审查，必要时应当听取当事人或者其他利害关系人的意见。

第十二条上级人民法院发现执行法院对不符合暂缓执行条件的案件决定暂缓执行，或者对符合暂缓执行条件的案件未予暂缓执行的，应当作出决定予以纠正。执行法院收到该决定后，应当遵照执行。

第十三条暂缓执行期限届满后，人民法院应当立即恢复执行。

暂缓执行期限届满前，据以决定暂缓执行的事由消灭的，如果该暂缓执行的决定是由执行法院作出的，执行法院应当立即作出恢复执行的决定;如果该暂缓执行的决定是由执行法院的上级人民法院作出的，执行法院应当将该暂缓执行事由消灭的情况及时报告上级人民法院，该上级人民法院应当在收到报告后十日内审查核实并作出恢复执行的决定。

第十四条本规定自公布之日起施行。本规定施行后，其他司法解释与本规定不一致的，适用本规定。

请示答复

1.《最高人民法院执行工作办公室关于执行担保问题的函》(法经〔1996〕423号，1996年12月11日)山东省高级人民法院:

北京大中商贸公司致函我院，反映烟台经济技术开发区法院违法办案的情况。信中称:北京大中商贸公司已提供一辆本田轿车和朝集建［95］字第087628、087631、087632三栋别墅作为抵押，承担担保责任。但烟台经济技术开发区法院不执行这些担保财产，而继续对本公司其他财产采取执行措施，侵犯了其合法权益。

经审查，我们认为，北京大中商贸公司反映的情况基本属实。其所提供的担保合法有效，且超出担保债务价值。在此情况下，烟台经济技术开发区法院应执行担保财产，而不应再对被执行人和担保人的其他财产采取执行措施。

执行案例

1.李红光与赖移生借款合同纠纷执行申诉案^[4]

———《执行工作规定》第74条关于案外人异议中为解除查封、扣押措施而提供的确实有效的担保，既包括财产担保，也包括确有担保能力的案外人提供的保证。

［案情简介］

韶关市中级人民法院在执行李红光与赖移生借款合同纠纷一案中，以(2000)韶执字第178号民事裁定书认定:工商部门出具证明证实，被执行人赖移生拟筹建的广东韶生实业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韶生公司)尚未取得营业执照;根据《公司法》的有关规定，该公司未成立，在该公司注册资金账户上的990万元应属赖移生个人财产，故裁定划拨上述990万元。依据该裁定，韶关中院向前述款项的开户行深圳发展银行广州市分行广交会支行(以下简称广交会支行)发出协助执行通知书。

接到韶关中院协助执行通知书后，广交会支行向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提出执行异议，认为被执行主体不明确，且该行对被冻结的990万元中的570万元享有质押权，请求暂缓执行并提交《担保函》。该函称:“我行在协助冻结存款时发现，韶关中院将不属于被执行人所有的我行享有质押权的资金冻结，由于我行与其他当事人之间就所冻结资金的所有权存在争议，我行已向贵院申请暂缓执行。同时我行愿意提供担保。若因暂缓执行申请错误导致有关当事人的损失，我行愿意承担相应的责任。”广东高院以〔2000〕粤高法执字第217号函告韶关中院，认为广交会支行提供了担保，根据《执行工作规定》第74条的规定，要求韶关中院解除对570万元的冻结。

2000年12月19日，韶关中院以(2000)韶执字第178-1号民事裁定驳回广交会支行的异议。理由是:本案中，赖移生拟将该990万元用于开办韶生公司的事实清楚，广交会支行此前与广州凯撒铝业有限公司的570万元质押款问题与本案无关;广交会支行提供的担保仅是书面担保，不符合《执行工作规定》第74条关于暂缓执行规定的条件。广交会支行向广东高院申请复议。广东高院于2001年5月25日作出(2000)粤高法执督字第217-1号《关于解除冻结广交会支行有关存款的通知》，再次指令韶关中院解除对韶生公司账户上的990万元的冻结。李红光就此向最高人民法院申诉。

［裁判要点］

适用《执行工作规定》第74条规定，必须同时具备两个前提条件，一是对案外人提出的异议一时难以确定是否成立，二是案外人已提供确实有效的担保。在2001年5月25日广东高院下达《关于解除冻结广交会支行有关存款的通知》之前，韶关中院已于2000年12月19日裁定驳回了广交会支行的异议，因此，不存在案外人异议一时难以确定是否成立的问题。根据《执行工作规定》第130条的规定，广东高院有权对韶关中院的执行行为进行监督，但是，对于广交会支行以对冻结款项享有质押权为由提出的案外人异议，在韶关中院裁定予以驳回后，不能直接处理，只能审查韶关中院的裁定。

广交会支行是以对韶生公司注册资金账户中的570万元享有质押权为由提出的案外人异议并提供相应担保，广东高院指令韶关中院将该账户上的990万元全部予以解冻不妥。另外，广交会支行提交的《担保函》表示:“若因暂缓执行申请错误导致有关当事人的损失，我行愿意承担相应的责任”，《执行工作规定》第74条规定案外人或申请执行人应提供确实有效的担保，既包括财产担保，也包括人保。因此，广交会支行在本案中应依法承担担保责任。

［文书链接］

《最高人民法院执行工作办公室关于案外人提供书面担保是否应该解除强制措施的请示的复函》(〔2001〕执监字第208-1号，2003年1月2日)

2.李发强与平顶山营养保健盐厂借款纠纷执行申诉案

———执行程序中，第三人为被执行人提供担保，应当向人民法院提出，并经人民法院审查认可。

［案情简介］

李发强诉平顶山营养保健盐厂(以下简称平顶山盐厂)借款纠纷一案，平顶山市中级人民法院作出民事调解书，确认平顶山盐厂给付李发强共计375万元，如不能按期支付款项，则平顶山盐厂的两口卤水盐井的所有权归李发强。

执行中，李发强请求追加曹长生为被执行人。平顶山中院查明:2007年12月4日李发强(甲方)与平顶山盐厂、曹长生(乙方)达成还款协议:(1)乙方所欠甲方人民币275万元于2008年4月1日前还清。(2)到期连本带利还甲方人民币350万元整，由曹长生担保。(3)如到期乙方仍无法还清，由甲方自行处理，或加翻或法院执行局处理(人民币700万元)，乙方无条件协助。据此，裁定追加曹长生为被执行人。

曹长生不服，提出执行异议。平顶山中院认为，曹长生系该协议书中承担还款义务的担保人，追加其为被执行人符合法律规定。曹长生向河南省高级人民法院申请复议。河南高院审查认为，本案所涉及还款协议是约定曹长生、平顶山盐厂与李发强之间权利义务关系的协议，并非曹长生对执行法院所作的担保承诺，执行法院依据当事人与案外人私下签订的且形式上存在明显瑕疵的协议追加案外人曹长生为被执行人，依据不足;曹长生应否承担保证责任，应通过诉讼程序解决。裁定撤销平顶山中院的追加裁定。

李发强不服河南高院复议裁定，向最高人民法院申诉。主要事由为，按照案涉还款协议达成的执行和解事项，曹长生应当在执行程序中承担担保责任，无需通过诉讼程序解决。

［裁判要点］

执行程序中，第三人为被执行人提供担保，应当向人民法院提出，并经人民法院审查认可。李发强申请追加被执行人时所提交的还款协议，系当事人私下达成，并非在人民法院主持下签订，亦未经过人民法院审查认可，故而不产生执行担保效力。由于该还款协议不产生执行担保效力，无论曹长生签名字样是否伪造，平顶山中院均不能依该还款协议裁定追加曹长生为被执行人。李发强如请求曹长生依还款协议承担担保责任，可以另行起诉，通过审判程序审查处理。

［文书链接］

最高人民法院(2014)执监字第89号执行裁定书(2014年6月16日)

3.上海欣成投资(集团)有限公司与孟杰飞、南通盈丰房地产投资发展有限公司等合作开发房地产合同纠纷执行复议案

———担保人在执行和解协议中符合执行担保要件的担保承诺可被视为执行担保，债权人可申请执行担保人财产。

［案情简介］

孟杰飞诉南通盈丰房地产投资发展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盈丰公司)合作开发房地产合同纠纷一案，江苏省高级人民法院根据孟杰飞的申请，保全查封了盈丰公司的有关房地产。后江苏高院作出民事调解书，明确债务金额、清偿方式及清偿期限。

进入执行程序后，盈丰公司作为债务人，孟杰飞作为债权人，丰业公司、曹聪、上海欣成投资(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欣成公司)作为保证人达成和解协议，约定:若发生本协议约定的各保证方保证责任事由时，债权人可凭本协议书直接申请追加相关责任方为被执行人，各保证方对此放弃抗辩权。协议一式五份，各方当事人及江苏高院各执一份。此后，孟杰飞向江苏高院提交解除查封申请书，称其与被执行人已达成执行和解协议，根据约定申请解除对盈丰公司开发的尚海城房产的查封措施。如被执行人在上述房产解封以后未能办理抵押贷款或办理抵押贷款以后未用于偿还其欠款，届时将依法申请再行查封被执行人的房产或其他财产。

后因债务人盈丰公司未履行义务，孟杰飞向江苏高院申请追加丰业公司、曹聪、欣成公司为被执行人，履行还款义务。江苏高院向保证人欣成公司发送执行通知书。欣成公司提出异议，认为:本案的执行依据为已生效的调解书，欣成公司并非该调解书中确定的义务人。欣成公司在和解协议中约定的仅对特定事项承担有限担保责任，该担保非执行担保。江苏高院认为，欣成公司提供的担保为执行担保，且债权人孟杰飞也申请追加欣成公司为被执行人，故裁定追加欣成公司为被执行人。欣成公司不服，向最高人民法院申请复议。

［裁判要点］

根据《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三十一条及《民事诉讼法解释》第四百七十条、第四百七十一条规定，执行担保应当具备以下要件:一是担保人要向执行法院而不是向对方当事人提供担保;二是该执行担保不但要取得申请执行人的同意，还应得到执行法院的批准;三是如提供财产担保，还应参照《物权法》《担保法》的有关规定办理相应手续。

从和解协议中欣成公司提供担保的相关条款来看，结合此后的实际履行情况，可以认定欣成公司提供的担保符合执行担保的构成要件。首先，各方当事人约定将该协议向执行法院提交，其中约定有附条件的担保条款，即向执行法院明确，当约定的保证责任事由出现时，欣成公司须在约定的担保范围内承担担保责任。同时该协议还明确约定，如发生保证责任事由，欣成公司放弃抗辩权，孟杰飞可直接追加各担保人为被执行人。由此，欣成公司是以自己的财产向执行法院而不是对方当事人提供担保。其次，执行法院已将该和解协议入卷，且已根据该和解协议及孟杰飞的申请，解除了被执行人名下部分房产的查封，实质上已暂缓执行被执行人名下财产。故欣成公司提供的担保不仅取得申请执行人的同意，也已经得到执行法院的批准。

［文书链接］

最高人民法院(2015)执复字第48号执行裁定书(2016年3月25日)

4.青海金泰融资担保有限公司与上海金桥工程建设发展有限公司、青海三工置业有限公司建设工程施工合同纠纷执行复议案

———保证人在案件审理期间为债务人提供保证的，法院能否执行保证人在保证责任范围内的财产，取决于债务人的财产是否足以清偿债务。

［案情简介］

青海三工置业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三工公司)与上海金桥工程建设发展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金桥公司)建设工程施工合同纠纷一案审理期间，金桥公司申请对三工公司进行财产保全。青海省高级人民法院采取保全措施后，宋万玲以银行存款1500万元提供担保，申请解除对三工公司银行账户的查封。该院据此解除了对三工公司银行账户的查封。后青海金泰融资担保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金泰公司)提供保证称，愿为三工公司提供担保，若法院判决三工公司承担责任，三工公司无力承担责任时，愿承担三工公司所应承担的责任，担保最高限额为1500万元。同时，申请解除对宋万玲的保全。

案件进入执行程序后，青海高院经核查，被执行人除了已被抵押的土地使用权及地上的在建工程外，无其他可供执行的财产，据此扣划了金泰公司银行账户存款820万元。金泰公司提出执行异议称，根据《执行工作规定》第85条规定，法院只有在案件审结后被执行人无财产可供执行或其财产不足清偿债务时，方可裁定执行保证人在保证责任范围内的财产。本案中，被执行人三工公司的资产经评估总价为48265.97万元，法院未对被执行人进行执行的情况下裁定执行保证人的财产，违反司法解释的规定。裁定执行保证人财产的前提是，“人民法院据此未对被执行人的财产采取保全措施或解除保全措施”。本案中异议人提供担保后，法院仅解除了对宋万玲的财产保全，未解除对被执行人三工公司土地使用权的保全，而宋万玲并非本案当事人，解除宋万玲的保全不会给申请执行人造成任何损失，在此情况下裁定执行保证人的财产缺乏事实和法律依据。

青海高院审查认为，金泰公司在案件审理期间为被执行人提供保证，并申请解除对另一保证人银行存款1500万元的保证，该院据此解除了对宋万玲的保全措施。本案执行过程中经核查被执行人无财产可供执行。根据《执行工作规定》第85条的规定，该院可依法执行金泰公司保证责任范围内的财产。金泰公司的异议理由不成立，裁定予以驳回。金泰公司向最高人民法院申请复议。

［裁判要点］

《执行工作规定》85条规定:“人民法院在审理案件期间，保证人为被执行人提供保证，人民法院据此未对被执行人的财产采取保全措施或解除保全措施的，案件审结后如果被执行人无财产可供执行或其财产不足清偿债务时，即使生效法律文书中未确定保证人承担责任，人民法院有权裁定执行保证人在保证责任范围内的财产。”从青海高院查明的情况看，被执行人有土地使用权及地上在建工程可供执行。因此，执行法院能否执行保证人金泰公司在保证责任范围内的财产，取决于被执行人三工公司的财产是否足以清偿债务。在异议过程中，金泰公司提出被执行人三工公司在德令哈市的土地使用权及地上在建工程价值达48265.97万元，并提供了相应的评估报告，用以证明被执行人的财产足以清偿债务。对该事实，青海高院在异议裁定中未作审查核实，属于认定基本事实不清。据此，裁定撤销青海高院执行异议裁定，发回重新审查。

［文书链接］

最高人民法院(2016)执复字第60号执行裁定书(2016年12月21日)

1.参见全国人大常委会法制工作委员会编:《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释义(最新修正版)》，法律出版社2012年版，第544~545页。

2.参见江必新主编:《执行规范理解与适用———最新民事诉讼法与民诉法解释保全、执行条文关联解读》，中国法制出版社2015年版，第192~195页。

3.2012年《民事诉讼法》修正后调整为第二百二十七条。———编者注

4.参见黄年:《案外人提供书面担保是否应该解除强制措施》，载最高人民法院执行工作办公室编:《强制执行指导与参考》2004年第4辑(总第12辑)，法律出版社2005年版，第89~94页。

第二百三十二条被执行人死亡或终止的执行

作为被执行人的公民死亡的，以其遗产偿还债务。作为被执行人的法人或者其他组织终止的，由其权利义务承受人履行义务。

立法注释

本条是关于被执行人死亡或者终止时执行的规定。《民事诉讼法》2007年、2012年修正时对本条均未作修改。

在执行程序中，有时出现作为被执行人的公民死亡，作为被执行人的法人或者其他组织终止的情况，为了使权利人的合法权益不因这些情况的出现而得不到保护，本条规定“作为被执行人的公民死亡的，以其遗产偿还债务。作为被执行人的法人或者其他组织终止的，由其权利义务承受人履行义务”。也就是说，作为被执行人的公民死亡后，不论其遗产是否有人继承，也不论继承人是否承认被执行人生前的债务，人民法院均可以从其遗产中划出被执行人应当履行义务的债款。此种执行，仅限于遗产。如果被执行人的遗产不足以偿还全部债务，执行程序即告终结，所余债务也不再由继承人偿还。作为被执行人的法人被解散、被依法撤销、被依法宣告破产，或者因其他原因终止后，只要有承受其权利义务的法人或者其他组织的，该法人或者其他组织就应当偿还终止的法人或者其他组织的全部债务;不偿还的，人民法院可以强制执行。^[1]

适用要点

(一)关于变更(追加)被执行主体的法定原则。执行机构裁定变更(追加)被执行人，除了实体法的依据之外，还要符合《民事诉讼法》及相关司法解释对变更(追加)被执行人的程序要求。变更(追加)被执行人，涉及第三人实体权利义务。即使依照实体法规定，第三人应对涉案债务承担责任，但这一结论仅是执行机构在执行程序中的判断，执行权对该问题的处理应受权力边界的限制，不能超越生效法律文书执行力扩张的范围和法律、司法解释的明确规定，在法定情形之外变更(追加)被执行人。现行法律、司法解释关于变更(追加)被执行人的规定仅限于几类情形，属于变更(追加)被执行人的程序限制，执行机构应当遵循变更(追加)被执行人的法定事由处理此类问题。申请执行人在变更(追加)被执行人的法定情形之外向第三人主张权利的，应通过其他途径解决。

(二)关于清算主体的清算义务与债务履行承诺的区别。作为被执行人的法人或者其他组织被注销的，应依法成立清算组织对被执行人的债权债务进行清算。在办理注销登记时，根据工商行政管理部门的要求，通常须在工商登记材料中载明债权债务的处理情况。实践中，有些被执行人的出资人或主管部门为达到注销的目的，或者为满足工商行政管理部门办理注销登记的要求，在工商登记材料中或以其他形式，明确表示承继被执行人的债权，负担被执行人的义务。这种情况涉及出资人或主管部门的债务履行承诺问题。如果出资人或主管部门的债务履行承诺成立，除以被执行人的财产偿还债务外，作出履行承诺的出资人或主管部门还要以自身财产对债务承担清偿责任。这种责任和清算义务人的清算责任是不同性质的民事责任。清算义务人的清算责任是处理被执行人的债权债务，实现被执行人的债权，以被执行人的自有资产偿还债务，并分配剩余财产。如果相关主体只是表示对被执行人的债权债务进行处理，则不足以认为其承诺对被执行人的债务承担清偿责任，不能将清算义务人直接认定为被执行人债务的承继人。如果清算义务人未尽清算义务给债权人造成损害的，债权人可以根据《公司法》及其司法解释等相关规定，请求清算义务人承担赔偿责任。^[2]

司法解释

1.《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的解释》(法释〔2015〕5号，2015年2月4日起施行)

第四百七十二条依照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三十二条规定，执行中作为被执行人的法人或者其他组织分立、合并的，人民法院可以裁定变更后的法人或者其他组织为被执行人;被注销的，如果依照有关实体法的规定有权利义务承受人的，可以裁定该权利义务承受人为被执行人。

第四百七十三条其他组织在执行中不能履行法律文书确定的义务的，人民法院可以裁定执行对该其他组织依法承担义务的法人或者公民个人的财产。

第四百七十四条在执行中，作为被执行人的法人或者其他组织名称变更的，人民法院可以裁定变更后的法人或者其他组织为被执行人。

第四百七十五条作为被执行人的公民死亡，其遗产继承人没有放弃继承的，人民法院可以裁定变更被执行人，由该继承人在遗产的范围内偿还债务。继承人放弃继承的，人民法院可以直接执行被执行人的遗产。

2.《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民事执行中变更、追加当事人若干问题的规定》(法释〔2016〕21号，2016年12月1日起施行)

第十条作为被执行人的公民死亡或被宣告死亡，申请执行人申请变更、追加该公民的遗嘱执行人、继承人、受遗赠人或其他因该公民死亡或被宣告死亡取得遗产的主体为被执行人，在遗产范围内承担责任的，人民法院应予支持。继承人放弃继承或受遗赠人放弃受遗赠，又无遗嘱执行人的，人民法院可以直接执行遗产。

作为被执行人的公民被宣告失踪，申请执行人申请变更该公民的财产代管人为被执行人，在代管的财产范围内承担责任的，人民法院应予支持。

第十一条作为被执行人的法人或其他组织因合并而终止，申请执行人申请变更合并后存续或新设的法人、其他组织为被执行人的，人民法院应予支持。

第十二条作为被执行人的法人或其他组织分立，申请执行人申请变更、追加分立后新设的法人或其他组织为被执行人，对生效法律文书确定的债务承担连带责任的，人民法院应予支持。但被执行人在分立前与申请执行人就债务清偿达成的书面协议另有约定的除外。

第十三条作为被执行人的个人独资企业，不能清偿生效法律文书确定的债务，申请执行人申请变更、追加其投资人为被执行人的，人民法院应予支持。个人独资企业投资人作为被执行人的，人民法院可以直接执行该个人独资企业的财产。

个体工商户的字号为被执行人的，人民法院可以直接执行该字号经营者的财产。

第十四条作为被执行人的合伙企业，不能清偿生效法律文书确定的债务，申请执行人申请变更、追加普通合伙人为被执行人的，人民法院应予支持。

作为被执行人的有限合伙企业，财产不足以清偿生效法律文书确定的债务，申请执行人申请变更、追加未按期足额缴纳出资的有限合伙人为被执行人，在未足额缴纳出资的范围内承担责任的，人民法院应予支持。

第十五条作为被执行人的法人分支机构，不能清偿生效法律文书确定的债务，申请执行人申请变更、追加该法人为被执行人的，人民法院应予支持。法人直接管理的责任财产仍不能清偿债务的，人民法院可以直接执行该法人其他分支机构的财产。

作为被执行人的法人，直接管理的责任财产不能清偿生效法律文书确定债务的，人民法院可以直接执行该法人分支机构的财产。

第十六条个人独资企业、合伙企业、法人分支机构以外的其他组织作为被执行人，不能清偿生效法律文书确定的债务，申请执行人申请变更、追加依法对该其他组织的债务承担责任的主体为被执行人的，人民法院应予支持。

第十七条作为被执行人的企业法人，财产不足以清偿生效法律文书确定的债务，申请执行人申请变更、追加未缴纳或未足额缴纳出资的股东、出资人或依公司法规定对该出资承担连带责任的发起人为被执行人，在尚未缴纳出资的范围内依法承担责任的，人民法院应予支持。

第十八条作为被执行人的企业法人，财产不足以清偿生效法律文书确定的债务，申请执行人申请变更、追加抽逃出资的股东、出资人为被执行人，在抽逃出资的范围内承担责任的，人民法院应予支持。

第十九条作为被执行人的公司，财产不足以清偿生效法律文书确定的债务，其股东未依法履行出资义务即转让股权，申请执行人申请变更、追加该原股东或依公司法规定对该出资承担连带责任的发起人为被执行人，在未依法出资的范围内承担责任的，人民法院应予支持。

第二十条作为被执行人的一人有限责任公司，财产不足以清偿生效法律文书确定的债务，股东不能证明公司财产独立于自己的财产，申请执行人申请变更、追加该股东为被执行人，对公司债务承担连带责任的，人民法院应予支持。

第二十一条作为被执行人的公司，未经清算即办理注销登记，导致公司无法进行清算，申请执行人申请变更、追加有限责任公司的股东、股份有限公司的董事和控股股东为被执行人，对公司债务承担连带清偿责任的，人民法院应予支持。

第二十二条作为被执行人的法人或其他组织，被注销或出现被吊销营业执照、被撤销、被责令关闭、歇业等解散事由后，其股东、出资人或主管部门无偿接受其财产，致使该被执行人无遗留财产或遗留财产不足以清偿债务，申请执行人申请变更、追加该股东、出资人或主管部门为被执行人，在接受的财产范围内承担责任的，人民法院应予支持。

第二十三条作为被执行人的法人或其他组织，未经依法清算即办理注销登记，在登记机关办理注销登记时，第三人书面承诺对被执行人的债务承担清偿责任，申请执行人申请变更、追加该第三人为被执行人，在承诺范围内承担清偿责任的，人民法院应予支持。

第二十四条执行过程中，第三人向执行法院书面承诺自愿代被执行人履行生效法律文书确定的债务，申请执行人申请变更、追加该第三人为被执行人，在承诺范围内承担责任的，人民法院应予支持。

第二十五条作为被执行人的法人或其他组织，财产依行政命令被无偿调拨、划转给第三人，致使该被执行人财产不足以清偿生效法律文书确定的债务，申请执行人申请变更、追加该第三人为被执行人，在接受的财产范围内承担责任的，人民法院应予支持。

第二十六条被申请人在应承担责任范围内已承担相应责任的，人民法院不得责令其重复承担责任。

第二十七条执行当事人的姓名或名称发生变更的，人民法院可以直接将姓名或名称变更后的主体作为执行当事人，并在法律文书中注明变更前的姓名或名称。

第二十八条申请人申请变更、追加执行当事人，应当向执行法院提交书面申请及相关证据材料。

除事实清楚、权利义务关系明确、争议不大的案件外，执行法院应当组成合议庭审查并公开听证。经审查，理由成立的，裁定变更、追加;理由不成立的，裁定驳回。

执行法院应当自收到书面申请之日起六十日内作出裁定。有特殊情况需要延长的，由本院院长批准。

第二十九条执行法院审查变更、追加被执行人申请期间，申请人申请对被申请人的财产采取查封、扣押、冻结措施的，执行法院应当参照民事诉讼法第一百条的规定办理。

申请执行人在申请变更、追加第三人前，向执行法院申请查封、扣押、冻结该第三人财产的，执行法院应当参照民事诉讼法第一百零一条的规定办理。

第三十条被申请人、申请人或其他执行当事人对执行法院作出的变更、追加裁定或驳回申请裁定不服的，可以自裁定书送达之日起十日内向上一级人民法院申请复议，但依据本规定第三十二条的规定应当提起诉讼的除外。

第三十一条上一级人民法院对复议申请应当组成合议庭审查，并自收到申请之日起六十日内作出复议裁定。有特殊情况需要延长的，由本院院长批准。

被裁定变更、追加的被申请人申请复议的，复议期间，人民法院不得对其争议范围内的财产进行处分。申请人请求人民法院继续执行并提供相应担保的，人民法院可以准许。

第三十二条被申请人或申请人对执行法院依据本规定第十四条第二款、第十七条至第二十一条规定作出的变更、追加裁定或驳回申请裁定不服的，可以自裁定书送达之日起十五日内，向执行法院提起执行异议之诉。

被申请人提起执行异议之诉的，以申请人为被告。申请人提起执行异议之诉的，以被申请人为被告。

第三十三条被申请人提起的执行异议之诉，人民法院经审理，按照下列情形分别处理:

(一)理由成立的，判决不得变更、追加被申请人为被执行人或者判决变更责任范围;

(二)理由不成立的，判决驳回诉讼请求。

诉讼期间，人民法院不得对被申请人争议范围内的财产进行处分。申请人请求人民法院继续执行并提供相应担保的，人民法院可以准许。

第三十四条申请人提起的执行异议之诉，人民法院经审理，按照下列情形分别处理:

(一)理由成立的，判决变更、追加被申请人为被执行人并承担相应责任或者判决变更责任范围;

(二)理由不成立的，判决驳回诉讼请求。

第三十五条本规定自2016年12月1日起施行。

本规定施行后，本院以前公布的司法解释与本规定不一致的，以本规定为准。

3.《最高人民法院关于人民法院执行工作若干问题的规定(试行)》(法释〔1998〕15号，1998年7月8日起施行)

76.被执行人为无法人资格的私营独资企业，无能力履行法律文书确定的义务的，人民法院可以裁定执行该独资企业业主的其他财产。

77.被执行人为个人合伙组织或合伙型联营企业，无能力履行生效法律文书确定的义务的，人民法院可以裁定追加该合伙组织的合伙人或参加该联营企业的法人为被执行人。

78.被执行人为企业法人的分支机构不能清偿债务时，可以裁定企业法人为被执行人。企业法人直接经营管理的财产仍不能清偿债务的，人民法院可以裁定执行该企业法人其他分支机构的财产。

若必须执行已被承包或租赁的企业法人分支机构的财产时，对承包人或承租人投入及应得的收益应依法保护。

79.被执行人按法定程序分立为两个或多个具有法人资格的企业，分立后存续的企业按照分立协议确定的比例承担债务;不符合法定程序分立的，裁定由分立后存续的企业按照其从被执行企业分得的资产占原企业总资产的比例对申请执行人承担责任。

80.被执行人无财产清偿债务，如果其开办单位对其开办时投入的注册资金不实或抽逃注册资金，可以裁定变更或追加其开办单位为被执行人，在注册资金不实或抽逃注册资金的范围内，对申请执行人承担责任。81.被执行人被撤销、注销或歇业后，上级主管部门或开办单位无偿接受被执行人的财产，致使被执行人无遗留财产清偿债务或遗留财产不足清偿的，可以裁定由上级主管部门或开办单位在所接受的财产范围内承担责任。

82.被执行人的开办单位已经在注册资金范围内或接受财产的范围内向其他债权人承担了全部责任的，人民法院不得裁定开办单位重复承担责任。

83.依照民事诉讼法第二百零九条^[3]、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民事诉讼法若干问题的意见第271条至第274条及本规定裁定变更或追加被执行主体的，由执行法院的执行机构办理。

4.《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涉及会计师事务所在审计业务活动中民事侵权赔偿案件的若干规定》(法释〔2007〕12号，2007年6月15日起施行)

第十条人民法院根据本规定第六条确定会计师事务所承担与其过失程度相应的赔偿责任时，应按照下列情形处理:

(一)应先由被审计单位赔偿利害关系人的损失。被审计单位的出资人虚假出资、不实出资或者抽逃出资，事后未补足，且依法强制执行被审计单位财产后仍不足以赔偿损失的，出资人应在虚假出资、不实出资或者抽逃出资数额范围内向利害关系人承担补充赔偿责任。

(二)对被审计单位、出资人的财产依法强制执行后仍不足以赔偿损失的，由会计师事务所在其不实审计金额范围内承担相应的赔偿责任。

(三)会计师事务所对一个或者多个利害关系人承担的赔偿责任应以不实审计金额为限。

第十二条本规定所涉会计师事务所侵权赔偿纠纷未经审判，人民法院不得将会计师事务所追加为被执行人。

司法文件

1.《最高人民法院、中国人民银行关于依法规范人民法院执行和金融机构协助执行的通知》(法发〔2000〕21号，2000年9月4日)

八、金融机构的分支机构作为被执行人的，执行法院应当向其发出限期履行通知书，期限为十五日;逾期未自动履行的，依法予以强制执行;对被执行人未能提供可供执行财产的，应当依法裁定逐级变更其上级机构为被执行人，直至其总行、总公司。每次变更前，均应当给予被变更主体十五日的自动履行期限;逾期未自动履行的，依法予以强制执行。

2.《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金融机构为企业出具不实或者虚假验资报告资金证明如何承担民事责任问题的通知》(法〔2002〕21号，2002年2月9日)

一、出资人未出资或者未足额出资，但金融机构为企业提供不实、虚假的验资报告或者资金证明，相关当事人使用该报告或者证明，与该企业进行经济往来而受到损失的，应当由该企业承担民事责任。对于该企业财产不足以清偿债务的，由出资人在出资不实或者虚假资金额范围内承担责任。

二、对前项所述情况，企业、出资人的财产依法强制执行后仍不能清偿债务的，由金融机构在验资不实部分或者虚假资金证明金额范围内，根据过错大小承担责任，此种民事责任不属于担保责任。

三、未经审理，不得将金融机构追加为被执行人。

四、企业登记时出资人未足额出资但后来补足的，或者债权人索赔所依据的合同无效的，免除验资金融机构的赔偿责任。

五、注册会计师事务所不实或虚假验资民事责任案件的审理和执行中出现类似问题的，参照本通知办理。

3.《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采取民事强制措施不得逐级变更由行为人的上级机构承担责任的通知》(法〔2004〕127号，2004年7月9日)各省、自治区、直辖市高级人民法院，解放军军事法院，新疆维吾尔自治区高级人民法院生产建设兵团分院:

近一个时期，一些地方法院在执行银行和非银行金融机构(以下简称金融机构)作为被执行人或者协助执行人的案件中，在依法对该金融机构采取民事强制措施，作出罚款或者司法拘留决定后，又逐级对其上级金融机构直至总行、总公司采取民事强制措施，再次作出罚款或者司法拘留决定，造成不良影响。为纠正这一错误，特通知如下:

一、人民法院在执行程序中，对作为协助执行人的金融机构采取民事强制措施，应当严格依法决定，不得逐级变更由其上级金融机构负责。依据我院与中国人民银行于2000年9月4日会签下发的法发〔2000〕21号即《关于依法规范人民法院执行和金融机构协助执行的通知》第八条的规定，执行金融机构时逐级变更其上级金融机构为被执行人须具备五个条件:其一，该金融机构须为被执行人，其债务已由生效法律文书确认;其二，该金融机构收到执行法院对其限期十五日内履行偿债义务的通知;其三，该金融机构逾期未能自动履行偿债义务，并经过执行法院的强制执行;其四，该金融机构未能向执行法院提供其可供执行的财产;其五，该金融机构的上级金融机构对其负有民事连带清偿责任。金融机构作为协助执行人因其妨害执行行为而被采取民事强制措施，不同于金融机构为被执行人的情况，因此，司法处罚责任应由其自行承担;逐级变更由其上级金融机构承担此责任，属适用法律错误。

二、在执行程序中，经依法逐级变更由上级金融机构为被执行人的，如该上级金融机构在履行此项偿债义务时有妨害执行行为，可以对该上级金融机构采取民事强制措施。但人民法院应当严格按照前述通知第八条的规定，及时向该上级金融机构发出允许其于十五日内自动履行偿债义务的通知，在其自动履行的期限内，不得对其采取民事强制措施。

三、采取民事强制措施应当坚持过错责任原则。金融机构的行为基于其主观上的故意并构成妨害执行的，才可以对其采取民事强制措施;其中构成犯罪的，也可以通过法定程序追究其刑事责任。这种民事强制措施和刑事惩罚手段只适用于有故意过错的金融机构行为人，以充分体现国家法律对违法行为的惩罚性。

四、金融机构对执行法院的民事强制措施即罚款和司法拘留的决定书不服的，可以依据《民事诉讼法》第105条^[4]的规定，向上一级法院申请复议;当事人向执行法院提出复议申请的，执行法院应当立即报送上一级法院，不得扣押或者延误转交;上一级法院受理复议申请后，应当及时审查处理;执行法院在上一级法院审查复议申请期间，可以继续执行处罚决定，但经上一级法院决定撤销处罚决定的，执行法院应当立即照办。

以上通知，希望各级人民法院认真贯彻执行。执行过程中有什么情况和问题，应当及时层报我院执行工作办公室。

请示答复

1.《最高人民法院经济审判庭关于被执行主体虽未倒闭但又另外承包且无偿还能力可否由按承包合同偿还原债务的主管单位作为被执行主体问题的电话答复》(1988年9月17日)江苏省高级人民法院:

你院〔88〕经复字第19号“关于被执行主体虽未倒闭，但又另外承包，且无偿还能力，可否由按承包合同偿还原债务的主管单位作为被执行主体的请示报告”收悉。经研究答复如下:

冶金部十七冶企业公司(简称“企业公司”)于1988年将其申报成立的长久建材商店(简称“建材商店”)发包给谭大志，并在承包合同中约定:“1987年度商店的报废、积压商品及债权债务由企业公司负责处理。”但是，建材商店的承包并不改变其性质及债权债务关系，承包合同的约定，也不应视为该商店1985年欠江苏省溧阳县劳动服务公司的债务转移由企业公司承担。因此，如果建材商店实际具有法人资格，参照民法通则第四十八条规定，本案在执行程序中，无须变更被执行主体，而仍应由建材商店承担债务。如果建材商店不具有法人资格，参照本院法(研)复〔1987〕33号批复^[5]，在执行程序中，可裁定企业公司承担连带责任，成为被执行人之一。

2.《最高人民法院关于企业法人无力偿还债务时可否执行其分支机构财产问题的复函》［法(经)函〔1991〕38号，1991年4月2日］辽宁省高级人民法院:

你院〔1990〕经执字第20号“关于企业法人无力偿还债务时，可否执行其分支机构财产的请示报告”收悉。经研究答复如下:

据来文看，本案被执行人本溪化工塑料总厂(下称“总厂”)的管理体制、经营方式，在案件执行期间与案件审理期间相比，尽管发生了很大变化，但总厂与其分支机构的关系及各自的性质并未改变，总厂的经营活动仍由其分支机构的经营行为具体体现，分支机构经营管理的财产仍是总厂经营管理的财产或者属总厂所有的财产，仍为总厂对外承担民事责任的物质基础。因此，在总厂经济体制改革后，不应视其为无偿付能力。鉴于本案的具体情况，对总厂的债务，同意你院的意见，二审法院可以裁定由总厂的分支机构负责偿还。

3.《最高人民法院关于被执行人以其全部资产作股本与外方成立合资企业的应当如何执行问题的复函》(法函〔1992〕114号，1992年9月7日)湖南省高级人民法院:

你院湘高法经〔1992〕1号请示报告收悉。经研究，答复如下:

鉴于被执行人于1990年12月31日与浙江省绍兴县轻工业公司、美国桦品企业有限公司合资成立浙江钻石制衣厂有限公司，业经注册登记，该公司领取了中华人民共和国企业法人营业执照，具有法人资格，故不宜直接执行该公司的财产。为有利于改革开放，可将被执行人绍兴县第二衬衫厂在合资企业中享有的部分股权(相当于应当偿还的债务)，在征得合资对方同意后予以转让，转让时合资对方享有优先受让权;合资对方不同意转让股权的，可分期分批执行被执行人从合资企业分得的红利及其他收益。必要时可以裁定采取保全措施，限制被执行人支取到期应得的部分或全部收益，同时通知(附裁定书副本)有关单位协助执行。

4.《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开办单位欠付企业的注册资金应用以承担企业债务的函》(经他〔1993〕22号，1993年11月13日)浙江省高级人民法院:

你院浙高法执字〔1993〕16号关于乐清县二轻供销公司诉煤炭部华盛水文地质勘察工程公司(以下简称华盛公司)购销合同纠纷一案的执行问题的报告收悉。现答复如下:

《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第四十八条^[6]规定的国家授予企业法人经营管理并用以承担责任的财产，既包括国家已授予企业且已由企业经营管理的财产，也包括国家在开办企业时应当投入而一直欠付企业的资金。在企业现有财产不足清偿债务的情况下，开办单位欠付的注册资金应用以偿还企业债务。因此，你院在执行中查明华盛公司的注册资金如确实未投足，在华盛公司不能清偿债务的情况下，可以裁定其开办单位中国煤田地质总局水文局对注册资金不实部分承担责任。河北省邯郸市两级人民法院必须依法协助浙江省有关人民法院执行。

5.《最高人民法院关于企业开办的其他企业被撤销或者歇业后民事责任承担问题的批复》(法复〔1994〕4号，1994年3月30日)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

你院《关于审理企业开办的其他企业被撤并后的经济纠纷案件是否适用国发〔1990〕68号文规定的请示》收悉。经研究，答复如下:

一、企业开办的企业被撤销、歇业或者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企业法人登记条例》第二十二条规定视同歇业后，其债务承担问题应根据下列不同情况分别处理:

1.企业开办的企业领取了企业法人营业执照并在实际上具备企业法人条件的，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第四十八条的规定，应当以其经营管理或者所有的财产独立承担民事责任。

2.企业开办的其他企业已经领取了企业法人营业执照，其实际投入的自有资金虽与注册资金不符，但达到了《中华人民共和国企业法人登记管理条例实施细则》第十五条第(七)项或其他有关法规规定的数额，并且具备了企业法人其他条件的，应当认定其具备法人资格，以其财产独立承担民事责任。但如果该企业被撤销或者歇业后，其财产不足以清偿债务的，开办企业应在该企业实际投入的自有资金与注册资金差额范围内承担民事责任。

3.企业开办的企业虽然领取了企业法人营业执照，但实际没有投入自有资金，或投入的自有资金达不到《中华人民共和国企业法人登记条例实施细则》第十五条第(七)项或其他有关法规规定的数额，或者不具备企业法人其他条件的，应当认定其不具备法人资格，其民事责任由开办该企业的企业法人承担。

二、人民法院在审理案件中，对虽然领取了企业法人营业执照，但实际上并不具备企业法人资格的企业，应当依据已查明的事实，提请核准登记该企业法人的工商行政管理部门吊销其企业法人营业执照。工商行政管理部门不予吊销的，人民法院对该企业的法人资格可不予认定。

三、从本批复公布之日起，本院法(研)复〔1987〕33号《关于行政单位或企业开办的企业倒闭后债务由谁承担》的批复第二条关于如果企业开办的分支机构是公司，不论是否具备独立法人资格，可以根据国发〔1985〕102号通知处理的规定和法(经)发〔1991〕10号通知第六条规定，即行废止。

6.《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金融机构为行政机关批准开办的公司提供注册资金验资报告不实应当承担责任问题的批复》(法复〔1996〕3号，1996年3月27日)四川省高级人民法院:

你院川高法〔1995〕194号《关于金融机构为行政机关批准开办的公司提供注册资金验资报告不实，应否承担公司资不抵债的还款责任问题的请示》已收悉。经研究，答复如下:

金融机构根据行政机关出具的注册资金证明，为该行政机关批准开办的公司出具不实的验资报告，公司因资不抵债无力偿还债务，给债权人造成损失的，金融机构除应退出收取的验资手续费外，还应当在该注册资金范围内承担与其过错相应的民事责任;金融机构按照验资程序进行审查核实，公司注册登记后又抽逃资金的，金融机构不承担退出验资手续费和赔偿损失的责任。

7.《最高人民法院关于中国人民保险公司营口市支公司的债务可否由中国人民保险公司承担的函》(〔1996〕经他字第21号，1996年8月19日)辽宁省高级人民法院:

你院1996年6月18日《关于中国人民保险公司分支机构没有履行能力能否执行中国人民保险公司问题的请示》一文收悉。经研究答复如下:

中国人民保险公司营口市支公司不能履行你院(1995)辽民初字第47号民事调解书确定的义务，又无财产可供执行，即其已不能单独承担民事责任。依据我国《保险法》第七十九条第二款^[7]关于“保险公司分支机构不具有法人资格，其民事责任由保险公司承担”的规定，你院可在执行程序中裁定变更中国人民保险公司为该案的被执行主体，即同意你院的请示意见。

8.《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开办单位对企业注册资金不实承担责任范围问题的复函》(经他〔1997〕30号，1997年12月1日)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江苏省高级人民法院:

关于北京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和江苏省张家港市人民法院重复执行国家计委产业经济与技术经济研究所(下称计委所)对下属企业债务承担注册资金30万元的责任一事，我院于1997年2月24日以法经〔1997〕14号函，要求你们两院对有关案件进行复查并暂缓执行。最近，计委所又向我院反映:北京市宣武区法院在执行北京建化金属材料公司诉北京万兴技术经济开发咨询公司(以下简称万兴公司)购销合同纠纷一案的生效判决中，也裁定由计委所承担注册资金30万元不实的责任。

根据投资者对其开办的法人企业债务承担有限责任的原则，计委所对万兴公司的全部债务承担责任应以其未投入的注册资金30万元为限，各有关债权人应在此范围内按其债权数额所占比例受偿。现请你们两院互相通报前次案件复查核实情况，由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主持，处理万兴公司的各债权人受偿分配及执行事宜。

9.《最高人民法院执行工作办公室关于执行程序中可否以注册资金未达法定数额为由裁定企业不具备法人资格问题的函》(〔1997〕法经字第389号，1997年12月16日)江苏省高级人民法院:

黑龙江省五常市邮电局对你院(1996)苏法执字第43-12号民事裁定书不服，向我院申诉称:该局于1993年2月组建了五常市邮电实业开发公司(以下简称邮电公司)，注册资金20万元，工商局核发了企业法人营业执照。1995年6月，邮电公司因与他人进行购销活动产生纠纷诉至你院。你院经审理于1996年1月10日作出(1995)苏经初字第50号民事判决书。你院在执行此判决时，以邮电公司的注册资金未达到《中华人民共和国企业法人登记条例实施细则》第十五条第七项规定的数额为由，于1997年6月26日裁定邮电公司不具备法人资格，其应承担的向债权人返还定金200万元、赔偿损失400万元的义务，由其开办单位五常市邮电局承担。该局认为邮电公司具有法人资格，应独立承担民事责任，请求撤销你院(1996)苏法执字第43-12号民事裁定书。

我院认为，你院在执行生效判决过程中，以被执行人注册资金未达到《中华人民共和国企业法人登记条例实施细则》第十五条第七项规定的数额为由，裁定变更被执行主体的做法无法律依据。现将有关材料随函转去，请你院认真核查，如情况属实，应纠正错误，撤销你院(1996)苏法执字第43-12号裁定书，并将结果报告我院。

10.《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非诉执行案件中作为被执行人的法人终止，人民法院是否可以直接裁定变更被执行人的请示的答复》(法行〔2000〕16号，2000年5月29日)山东省高级人民法院:

你院鲁高法函〔1999〕62号《关于非诉执行案件中作为被执行人的法人终止，人民法院是否可以直接裁定变更被执行人的请示》收悉。经研究，答复如下:

人民法院在办理行政机关申请人民法院强制执行其具体行政行为的案件过程中，作为被执行人的法人出现分立、合并、兼并、合营等情况，原具体行政行为仍应执行的，人民法院应当通知申请机关变更被执行人。对变更后的被执行人，人民法院应当依法进行审查。

11.《最高人民法院执行工作办公室关于追加村民委员会为被执行人后可以执行各村民小组的财产等有关问题的答复》(〔2000〕执他字第28号，2000年12月21日)山东省高级人民法院:

你院〔1999〕鲁高法执字第127号《关于山东省济南第一纺织厂与四川省成都市成华区联合毛麻纤维厂购销棉纱欠款纠纷一案执行情况的请示报告》收悉。经研究，答复如下:

根据你院的报告，被执行人成都市成华区联合毛麻纤维厂的开办单位成都市华区联合村村委会应投入的52.5万元注册资金未能到位，故其应在注册资金不实的范围内承担责任;而村民小组不具备法人地位，各村民小组的财产是村委会法人的财产，因此，应追加村委会为被执行人后，可执行各村民小组的财产。

但是，根据成都市成华区联合村村民委员会的反映，此案所涉的注册资金已经到位;又根据该村的村民小组反映，被冻结的款项有应发给五保户的生活、医疗费用。

本院认为:在适用法律上同意你院的意见，投资者在注册资金不实的范围内承担责任，各村民小组不是独立法人，其财产可作为村委会的财产予以执行;在认定事实上因你院的报告情况与被执行人反映的情况不符，请你院监督执行法院认真核查后，根据实际情况依法妥善处理(五保户的生活费、医疗费不应执行)。

12.《最高人民法院执行工作办公室关于执行仲裁机构裁决书、调解书过程中发现被执行人撤销，应由执行机构还是原仲裁机构变更义务承担人的请示的答复》(〔2000〕执他字第32号，2000年12月25日)天津市高级人民法院:

你院〔1999〕津高法执请字第33号《关于执行仲裁机构裁决书、调解书过程中发现被执行人撤销，应由执行机构还是原仲裁机构变更义务承担人的请示报告》收悉。经研究，答复如下:

根据我院1998年7月18日颁布施行的《关于人民法院执行工作若干问题的规定(试行)》第83条的规定，所有生效法律文书，凡是在执行程序中发生的需要变更或者追加被执行主体的，均由执行法院的执行机构裁定。该《规定》第137条第二款还明确规定，此前作出的司法解释与本规定有抵触的，以本规定为准。请照此办理。

此复

13.《最高人民法院执行工作办公室关于在执行程序中不可以企业注册资金不实为由而否认其法人资格等问题的答复》(〔2001〕执他字第12号，2001年6月28日)江西省高级人民法院:

你院〔2001〕赣高法执指字第8号请示报告收悉。经研究，答复如下:

人民法院在执行程序中，对企业法人资格的问题，应当以工商局行政管理机关所作的企业登记为准，不可以企业注册资金不实为由而否认其法人资格。如果能够认定被执行人注册资金不实，其开办单位江西农业大学印刷厂应当在注册资金不实的范围内承担责任;如果江西农业大学印刷厂注册资金不实，其开办单位江西农业大学应在注册资金不实的范围内承担责任。

14.《最高人民法院执行办公室关于中国少年先锋队江苏省工作委员会是否具备独立法人资格问题的复函》(〔2002〕执他字第5号，2002年3月22日)江苏省高级人民法院:

你院苏高法〔1999〕38号《关于中国少年先锋队江苏省工作委员会是否具备独立法人资格的请示》收悉。经研究，答复如下:

原则上同意你院的倾向性意见。中国少年先锋队江苏省工作委员会没有独立的财产和经费来源，编制也在共青团江苏委员会，其自身并不具有独立承担民事责任的能力，不具备法人资格。

15.《最高人民法院执行工作办公室关于原县级贵港市升格为地级贵港市后如何追加原县级贵港市人民政府因开办单位注册资金不实责任问题的答复》(〔2003〕执他字第18号，2003年7月4日)广西壮族自治区高级人民法院:

你院《关于原县级贵港市升格为地级贵港市后如何追加原县级贵港市人民政府因开办单位注册资金不实责任问题的请示报告》收悉。经研究，答复如下:

同意你院审判委员会的第一种意见。根据国务院国函〔1995〕96号函的批复，现地级贵港市政府是在原县级贵港市政府的基础上升格而来，应是原县级贵港市政府的权利义务继受主体。原县级贵港市政府作为被执行人贵港市经济技术开发区总公司的开办单位，对其开办时投入的注册资金不实，根据我院《关于人民法院执行工作若干问题的规定(试行)》第80条之规定，应在注册资金不实的范围内对申请执行人承担责任。因原县级贵港市政府已升格为现地级贵港市政府，故应由现地级贵港市政府承担原县级贵港市政府作为开办单位应承担的责任。如现地级贵港市政府对此提出异议应负相应的举证责任，并由你院依法进行审查处理。

此复

16.《最高人民法院关于临沂市罗庄区人民政府应否对罗庄街道办事处的债务承担责任问题请示的答复》(〔2004〕执他字第15号，2004年7月8日)山东省高级人民法院:

你院《关于临沂市罗庄区人民政府应否对罗庄街道办事处的债务承担责任问题的请示》收悉。经研究，答复如下:

同意你院审判委员会少数人意见，根据山东省人民政府鲁政函民字〔2000〕36号批复:“以原罗庄镇的行政区域设立罗庄街道办事处。办事处机关驻原罗庄镇人民政府驻地。”鉴于罗庄街道办事处设立的区域及机关驻地与原罗庄镇政府完全一致，且罗庄区人民政府在《关于设立罗庄、傅庄、盛庄、汤庄街道办事处的请示》报告中亦明确表示，新设立的街道办事处“财政体制执行原财政体制，原镇政府的债权债务由设立后的相应办事处承担”，我们认为，新设立的街道办事处与原镇政府在行政区域和财产上具有承继关系，此案可参照我院法释〔1997〕1号批复^[8]的精神，由新设立的街道办事处承担原镇政府的债务。

17.《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在执行程序中能否将被执行人享有到期债权的第三人的开办单位裁定追加为被执行主体的请示的答复》(〔2004〕执他字第28号，2005年1月25日)湖北省高级人民法院:

你院鄂高法〔2004〕470号《关于在执行程序中能否将被执行人享有到期债权的第三人的开办单位裁定追加为被执行主体的请示》一案收悉。经研究，答复如下:

同意你院第二种意见。我们认为，人民法院在执行程序中不得裁定追加被执行人享有到期债权的第三人的开办单位，因该第三人的法律地位不同于被执行人，其本身不是案件的当事人，裁定追加第三人的开办单位于法无据。且本案中，黄石市中级人民法院于2003年8月18日裁定追加第三人长岭黄河集体有限公司时，该公司已根据陕西省人民政府的决定实施资产分离，分离后原长岭黄河集团有限公司更名为陕西长岭集体有限公司，故黄石市中级人民法院裁定追加长岭黄河集体有限公司缺乏事实依据。因此，上述裁定依法应予纠正。

此复

18.《最高人民法院执行工作办公室关于贵阳特殊钢有限责任公司申请执行重庆望江制造总厂一案的请示的答复》(〔2004〕执他字第30号，2005年1月7日)重庆市高级人民法院:

你院《关于贵阳特殊钢有限责任公司申请执行重庆望江制造总厂一案的请示报告》收悉。经研究，答复如下:

同意你院审判委员会第一种意见，即重庆望江制造总厂改制时其债务问题没有征得债权人贵阳特殊钢有限责任公司的意见，故根据我院《关于审理与企业改制相关的民事纠纷案件若干问题的规定》第十二条的规定，重庆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追加重庆望江工业有限公司为被执行人并无不当。鉴于本案涉及军工企业改制问题，在具体执行时可责成执行法院依法慎重处理。

此复

19.《最高人民法院关于空难死亡赔偿金能否作为遗产处理的复函》(〔2004〕民一他字第26号，2005年3月22日)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

你院粤高法民一请字〔2004〕1号《关于死亡赔偿金能否作为遗产处理的请示》收悉。经研究，答复如下:

空难死亡赔偿金是基于死者死亡对死者近亲属所支付的赔偿。获得空难死亡赔偿金的权利人是死者近亲属，而非死者。故空难死亡赔偿金不宜认定为遗产。

以上意见，供参考。

20.《最高人民法院执行工作办公室关于申请执行人在法定期限内向法院申请执行主债务人但未申请执行负有连带责任的担保人，在法定申请期限届满后，法院是否可以依申请人的申请强制执行连带责任人的请示的答复》(〔2004〕执他字第29号，2005年6月15日)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

你院《关于申请执行人在法定期限内向法院申请执行主债务人但未申请执行负有连带责任的担保人，在法定申请期限届满后，法院是否可以依申请人的申请强制执行连带责任人的请示》收悉。经研究，答复如下:

同意你院审委会多数意见。生效法律文书确定保证人和主债务人承担连带责任的，连带责任保证人和主债务人即各自独立对债权人承担全部连带债务，债权人向连带责任保证人和主债务人申请强制执行的期限应当同时开始计算。债权人在法定申请强制执行期限内只对主债务人申请执行，而未申请执行保证人的，在申请执行期限届满后即丧失了对连带责任保证人申请强制执行的权利。

此复

21.《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机关法人作为被执行人在执行程序中变更问题的复函》(法函〔2005〕65号，2005年8月3日)青海省高级人民法院;

你院2005年3月22日的请示收函。经研究，答复如下:

鉴于在执行过程中，被执行人在机构改革中被撤销，其上级主管部门无偿接受了被执行人的财产，致使被执行人无遗留财产清偿债务，按照《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若干问题的意见》第271条^[9]和《最高人民法院关于人民法院执行工作若干问题的规定(试行)》第81条的规定，可以裁定变更本案的被执行人主体为被执行人的上级主管部门，由其在所接受财产价值的范围内承担民事责任。

22.《最高人民法院执行工作办公室关于能否追加被执行人开办单位的开办单位为被执行人问题的复函》(〔2006〕执他字第7号，2006年2月6日)新疆维吾尔自治区高级人民法院:

你院〔2004〕新执监字第227号《关于能否两次适用〈关于人民法院执行工作若干问题的规定(试行)〉第八十条追加开办单位的开办单位为被执行人的请示》收悉。经研究，答复如下:

同意你院第二种意见。我院《关于人民法院执行工作若干问题的规定(试行)》(下称《执行工作规定》)第八十条明确规定:“被执行人无财产清偿债务，如果其开办单位对其开办时投入的注册资金不实或抽逃注册资金，可以裁定变更或追加其开办单位为被执行人，在注册资金不实或抽逃注册资金的范围内，对申请执行人承担责任。”按照上述规定，人民法院只能追加被执行人的开办单位在其开办时投入的注册资金不实或抽逃注册资金时对申请执行人承担相应的责任，并无其他弹性规定。因此，追加被执行人开办单位的开办单位为被执行人无法律依据，对《执行工作规定》第八十条不能作扩大适用。

23.《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执行程序中被执行人无偿转让抵押财产人民法院应如何处理的答复》(〔2006〕执他字第13号，2006年10月27日)山东省高级人民法院:

你院《关于执行程序中被执行人无偿转让抵押财产人民法院应如何处理的请示》收悉。经研究，答复如下:

作为执行标的物的抵押财产在执行程序中被转让的，如果抵押财产已经依法办理了抵押登记，则不论转让行为是有偿还是无偿，也不论是否通知了抵押权人，只要抵押权人没有放弃抵押权，人民法院均可以直接对该抵押物进行执行。因此，你院可以直接对被执行人已经设定抵押的财产采取执行措施，必要时，可以将抵押财产的现登记名义人列为被执行人。

此复

24.《最高人民法院关于人民法院在执行程序中能否将已参加过诉讼、但生效裁判未判决其承担实体义务的当事人追加或变更为被执行人的问题的答复》(〔2007〕执他字第5号，2007年6月20日)青海省高级人民法院:

你院〔2006〕青执他字第1号《关于青海省储备物资管理局二五一处与中国建设银行李家峡支行、原建行李家峡支行劳动服务公司、原李家峡加油站借欠油料款纠纷一案的请示报告》收悉。经研究，答复如下:

对已参加诉讼、但生效裁判未判决其承担实体义务的当事人，人民法院在执行程序中如需追加或变更该当事人为被执行人，除非追加或变更该当事人为被执行人的事实和理由，已在诉讼过程中经审判部门审查并予以否定，否则，并不受生效裁判未判决该当事人承担实体义务的限制。根据现行法律和司法解释，人民法院有权依据相关法律的规定，直接在执行程序中作出追加或变更该当事人为被执行人的裁定。

基于以上答复意见，请你院自行依法妥善处理本案。

此复

25.《最高人民法院关于信达公司政策性托管银泰公司是否为其债务承担责任问题请示一案的复函》(〔2007〕执他字第6号，2008年6月27日)海南省高级人民法院:

你院《关于信达公司政策性托管银泰公司应如何承担相应法律责任的请示》收悉。经研究，答复如下:

鉴于本案中中国信达资产管理公司是否接受了海南银泰置业有限责任公司的财产，是基于托管、清理接受(代为管理、处置)的财产，还是非法侵占海南银泰置业有限责任公司法人财产等事实，仅凭执行听证程序，不利于保护当事人的合法权益，故海南中级人民法院在执行程序中直接追加中国信达资产管理公司为被执行人不当。可以告知海南明海投资公司、海南日森置业公司，如果认为中国信达资产管理公司在托管期间损害了其合法权益，可以通过诉讼程序解决。

执行案例

1.国防科工委司令部管理局对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执行深圳南丰工贸公司提出异议案^[10]

———被执行人在清理整顿中被撤销的，根据《执行工作规定》第81条规定，上级主管部门应在其接受的财产范围内承担责任。

［案情简介］

海南电子集团公司(以下简称海南电子集团)与深圳南丰工贸公司(以下简称南丰工贸公司)购销合同纠纷一案，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在一审期间，于1994年6月15日保全查封了南丰工贸公司所有的园岭新村91栋208、506、406房，熙龙大厦6楼F、G、H座，11栋E、D座，房地产大厦17楼C座等房产。1995年12月23日，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作出终审判决，判令南丰工贸公司偿还海南电子集团人民币10371817.57万元及利息。

1996年3月，海南电子集团向深圳中院申请执行。深圳中院在执行中发现，上述房产分别于1995年5月15日、12月23日分两批过户到南丰工贸公司的上级主管部门国防科工委司令部管理局(以下简称管理局)名下。对此，深圳中院以(1996)深中法执字第6-116号民事裁定书裁定该房屋产权过户登记无效。管理局以案外人身份向深圳中院提出异议，深圳中院驳回了管理局的异议，并委托拍卖行将上述房产予以拍卖。

国防科工委认为，深圳中院强行拍卖案外人财产，侵害其利益，请求最高人民法院监督处理。

［裁判要点］

(一)在该案审理期间，南丰工贸公司以服从命令，无条件将其物业转为军产为由致函深圳市规划国土局，将已被深圳中院查封的房产过户到其上级主管部门管理局名下。同时，南丰工贸公司在清理整顿军产中已被撤销。根据《执行工作规定》第81条规定，上级主管部门应在其接受的财产范围内承担责任。又鉴于该财产是上级主管部门接收的财产，因此，深圳中院裁定拍卖该房产以执行该案的生效判决，其效力应予维持。

(二)该案诉讼中深圳中院对该争议财产的房产依法作出了财产保全裁定予以查封，但被执行人在该案诉讼期间将该查封的财产转移给其上级主管部门，对此应适用《民事诉讼法意见》第109条的规定，而不能适用与司法解释相抵触的《深圳经济特区房地产登记条例》第21条的规定，管理局的异议理由不能成立。

［文书链接］

《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国防科工委司令部管理局对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执行深圳南丰工贸公司提出异议案的复函》(〔1998〕执他字第15号，1998年11月12日)

2.深圳金安集团公司和深圳市鹏金安实业发展有限公司执行申诉案^[11]

———人民法院不宜在执行程序中直接裁定否定公司的法人资格，而应依照一定的诉讼程序，通过实体审判来解决企业法人资格真实与否问题。执行机构应以工商登记为准来处理相关事宜。

［案情简介］

广东建邦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建邦公司)与深圳金安集团公司(以下简称金安公司)合作开发房地产合同纠纷及房屋买卖合同纠纷两案，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和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分别作出(1997)深中法房初字第75号民事判决和(1998)粤法民终字第28号民事判决。该两案判决生效后，建邦公司向深圳中院申请强制执行。金安公司向广东省高院申请再审。在广东高院的主持下，双方当事人经协商，就判决书确定的内容达成和解协议，广东高院于1999年9月28日作出(1999)粤高法审监民再字第7、8号民事调解书。内容如下:(1)金安公司将其位于深圳市龙岗区布吉镇南岭村黄金坑的8725.7平方米住宅用地及其在该地上建造的住宅楼抵还给建邦公司;(2)金安公司同意将其位于龙岗区沙背坜村的别墅用地约21000平方米的全部权益及9000平方米商住用地抵偿给建邦公司;(3)金安公司同意将奔驰560型小轿车1台退还给建邦公司;(4)金安公司负责协助建邦公司办理上述(1)、(2)项所指土地的转名手续及支付转名费用;(5)金安公司在本调解书发出后的3个月内履行完其在本调解协议约定应承担的义务的，建邦公司不再对上述两案的其他经济责任提出请求。若金安公司超过上述时间未依约履行上述各项义务，则应继续履行(1998)粤法民终字第28号民事判决及深中房初字第75号民事判决等。

建邦公司依上述调解书第(5)项的规定，于2000年5月18日向深圳中院申请恢复执行，深圳中院于2000年7月11日恢复对(1998)粤法民终字第28号民事判决及深中房初字第75号民事判决的执行。广东高院于2001年5月14日裁定将两案指定给广州铁路运输中级法院执行。后金安公司和鹏金安公司向最高人民法院反映:金安公司已全部履行了广东省高院(1999)粤高法审监民再字第7、8号民事调解书规定的义务，而建邦公司不仅不按调解书规定履行自己的义务，反而向法院申请恢复原判决的执行。广州铁路运输中院在执行金安公司的过程中，错误地查扣鹏金安公司公章、账册等大量财物，并查封了鹏金安公司下属深圳市金来顺饮食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金来顺公司)、深圳市京来顺饮食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京来顺公司)下属酒楼的银行账号，两公司请求最高人民法院监督纠正。

［裁判要点］

(一)关于金安公司是否全面履行(1999)粤高法审监民再字第7、8号民事调解书所确定的义务问题，经查金安公司提供的证据材料，虽能证明其曾向深圳市龙岗区国土局申报过要求转让相关土地给建邦公司，但国土局已以“资金不落实”“与龙东村非农建设用地有冲突，不同意选址”为由，退回金安公司有关办文资料。因土地转让存有瑕疵，建邦公司的权利无法实现，所以不能认定金安公司已全面履行了民事调解书所确定的义务。

(二)关于本案的执行依据问题。根据《民事诉讼法意见》第201条的规定，广东省高院(1999)粤高法审监民再字第7、8号民事调解书发生法律效力后，原生效判决即(1997)深中法房初字第75号民事判决和(1998)粤法民终字第28号民事判决即已被撤销，故广东省高院据两份判决作出(2001)粤高法执指字第5号民事裁定，指令广州铁路运输中级法院执行原判决错误，而应依法执行(1999)粤高法审监民再字第7、8号民事调解书所确定的金安公司应承担的债务。

(三)关于执行深圳市金来顺饮食有限公司、深圳市京来顺饮食有限公司和深圳市东来顺饮食有限公司的问题。执行法院应进一步核实此三公司的注册资本投入和鹏金安公司受让深圳市金来顺饮食有限公司和深圳市京来顺饮食有限公司各90%股权的情况，如三公司确系金安公司全部或部分投资，现有其他股东全部或部分为名义股东，可依据《执行工作规定》第53条、第54条的规定，执行金安公司在三公司享有的投资权益。但不应在执行程序中直接裁定否定三公司的法人资格。

［文书链接］

《最高人民法院执行工作办公室关于深圳金安集团公司和深圳市鹏金安实业发展有限公司执行申诉案的复函》(〔2001〕执监字第188号，2001年11月23日)

3.中国农业银行湖北省分行江城支行与深圳市经济协作发展公司信用证担保纠纷执行案^[12]

———企业出售中卖方是否隐瞒或遗漏了债务及应否承担相应的责任，不宜在执行程序中认定，而应通过诉讼程序确认。

［案情简介］

中国农业银行武汉市江城支行(以下简称农行江城支行)与深圳经济协作发展公司(以下简称深圳经协公司)信用证担保纠纷一案，武汉市经济技术开发区人民法院作出民事调解书，确认:深圳经协公司同意向农行江城支行履行信用证连带担保责任，支付信用证项下垫款本金300万元美金及利息。

执行中查明:深圳经协公司系深圳市政府经济协作办公室(以下简称深圳经协办)于1989年5月11日在深圳市工商局登记注册的全民所有制下属企业。1999年3月5日，深圳市国有资产管理办公室(以下简称深圳国资办)授权深圳经协办将深圳经协公司转让，并确定了深圳经协公司的产权交易底价为人民币1.02亿元，转让款汇入国资办指定账户。同年4月6日，深圳经协公司与海南的3家公司签订《产权转让合同》，将深圳国资办在深圳经协公司拥有的100%股权转让给海南3家公司所有。合同签订后，双方在深圳市产权交易所办理了转让手续，深圳国资办收取了转让款。同年6月22日，深圳经协公司在深圳市工商行政管理局变更登记为深圳市国泰联合广场投资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国泰投资公司)，企业性质由全民所有制变更为有限责任公司。2001年8月31日，深圳经协公司被深圳市政府撤销。

基于上述事实，开发区法院裁定深圳经协公司的债务由国泰投资公司负责清偿。但国泰投资公司已无可供执行的财产，故开发区法院以经协公司100%股权被深圳国资办有偿转让为由，裁定债务由深圳国资办负责清偿，并裁定冻结深圳国资办转让经协公司产权所得收入3800万元人民币。深圳国资办对此提出异议。

［裁判要点］

(一)深圳国资办作为国有资产管理部门，批准、授权将原企业性质为全民所有制的深圳经协公司有偿转让，并不违反法律规定。深圳经协公司已经深圳市工商行政管理部门办理了变更登记，其法人更名为国泰投资公司，即其法人的主体资格并未终止。执行法院认定深圳经协公司被撤销，没有事实依据，以深圳国资办授权转让深圳经协公司为由，依《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一十三条^[13]的规定，裁定国资办承担责任没有法律依据，属适用法律错误，应予纠正。

(二)关于深圳国资办应否承担深圳经协公司注册资金不实的责任，应注意以下问题:(1)深圳经协公司的注册资金是否不实?(2)深圳经协公司的权利义务承受人的注册资金是否到位?(3)如深圳经协公司的注册资金不实的情况属实，谁应承担此注册资金不实的责任?

［文书链接］

《最高人民法院执行工作办公室关于被执行企业产权转让其上级主管部门应否承担责任问题的复函》(〔2002〕执他字第26号，2003年6月2日)

##编者说明##

本案属于以出售企业形式将全民所有制企业改制为有限责任公司。深圳国资办、深圳经协办作为深圳经协公司的主管部门，代表国家拥有对深圳经协公司的全部控制权，深圳经协公司的产权转让符合市场经济等价有偿的原则，是国有企业在面向市场经济过程中出现的改制方法之一，即将原国有企业的国有产权的责权利关系以法人产权的形式体现出来，明确了出资者与法人之间在财产权上的权责关系。转让使投资主体和企业性质发生了变化，但并不必然影响原企业的法人资格，深圳国资办收取的是转让经协公司应得的对价，不能以无偿接受为由裁定深圳国资办承担经协公司的债务。

4.天津泰伦特化学有限公司与河北省工商业联合会、河北省总商会购销合同欠款纠纷执行案^[14]

———人民法院在执行与工商联脱钩企业的案件时，应比照适用《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军队、武警部队、政法机关移交、撤销企业和与党政机关脱钩企业相关纠纷案件若干问题的规定》。

［案情简介］

天津市南开区人民法院在执行天津泰伦特化学有限公司与河北省工商业联合会(以下简称河北省工商联)购销合同欠款纠纷一案中，以河北省工商联与河北省总商会是“两块牌子、一个单位”，均应履行判决确定的义务为由，追加河北省总商会为被执行人，扣划河北省总商会银行存款23.8万元。

河北省总商会提出异议，认为河北省工商联与河北省总商会是两个性质完全不同的独立法人单位，河北省工商联是全额拨款的人民团体;河北省总商会是在民政部门登记注册的社会团体。两单位性质不同，职能不同，资金来源也不同，南开区法院将河北省总商会追加为被执行人，并扣划其银行存款是错误的。

［裁判要点］

(一)各级工商联是党领导下的具有统战性质的人民团体。其与挂靠企业脱钩时，是按照中央文件的要求执行的。因此人民法院在执行与其脱钩企业的案件时，也应比照适用《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军队、武警部队、政法机关移交、撤销企业和与党政机关脱钩企业相关纠纷案件若干问题的规定》(法释〔2001〕8号)。根据该司法解释第十五条、第十六条的规定，开办单位应当承担民事责任的，人民法院不得对开办单位的国库款、财政经费账户、办公用房、车辆等其他办公必需品采取查封、扣押、冻结、拍卖、变卖等执行措施。开办单位只能用其财政资金以外的自有资金清偿债务。如果开办单位没有财政资金以外自有资金的，应当依法裁定终结执行。

(二)河北省工商联和河北省总商会是两个独立的法人单位。河北省工商联是党委领导下的具有统战性质的人民团体，列入省编委编制序列，为财政预算拨款单位。而河北省总商会是在省民政厅单独注册的社团法人，经费由会员的会费构成。南开区法院将河北省工商联与河北省总商会视为同一个单位，将河北省总商会列为被执行人并扣划其银行存款是错误的，应立即纠正。

［文书链接］

《最高人民法院执行办公室关于河北省工商业联合会、河北省总商会申诉案的复函》(〔2003〕执他字第3号，2003年6月6日)

5.中国四川国际合作股份有限公司执行申诉案^[15]

———股份有限公司转让其正在被执行的独资开办的企业，不能追加该股份有限公司为被执行人。

［案情简介］

广西城乡房地产开发北海公司(以下简称城乡公司)申请北海中川国际房地产开发公司(以下简称北海公司)商品房预售合同纠纷一案，北海市中级人民法院在执行中查明:被执行人北海公司(注册资金1000万元，已全额投入)的开办单位中国四川国际合作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四川公司)与四通投资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四通公司)签订协议，将其所拥有的北海公司的100%股权转让给四通公司，转让价为人民币1000万元。

对于四川公司转让北海公司股权的行为，执行法院认为，北海公司已无财产可供执行，四川公司将北海公司转让给四通公司并得益1000万元，是抽逃资金的行为，依法应当在其抽逃资金的范围内承担责任，遂裁定追加其为被执行人。四川公司就此向最高人民法院提出申诉。

［裁判要点］

(一)四川公司转让北海公司的股权，收取受让人支付的对价款不属抽逃北海公司的注册资金，即不能以抽逃资金为由追加四川公司为城乡公司申请执行北海公司一案的被执行人。

(二)四川公司转让北海公司股权的行为，是依据《公司法》的规定合法转让的行为。因该转让既不改变北海公司的独立法人地位，也未造成北海公司资产的减少;且四川公司转让北海公司而获益的1000万元，是四川公司通过转让股权获得的对价款，该对价款也不是四川公司在北海公司获得的投资权益或投资收益;至于四川公司与北海公司的并表财务报告等，并不表明四川公司对北海公司的债权债务有继受关系或者属法人格滥用行为。因此，追加四川公司为被执行人没有事实依据和法律依据。

［文书链接］

《最高人民法院执行工作办公室〔2002〕执他字第2号复函》(2003年7月30日)

6.南通开发区富马石化物资公司与深圳龙岗电影城实业有限公司借款合同纠纷执行案^[16]

———公司增资前与之交易所产生的债权不能要求此后增资行为瑕疵的公司股东承担责任。

［案情简介］

南通开发区富马物资公司(以下简称富马公司)与深圳龙岗电影城实业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龙岗影城)借款合同纠纷一案，法院判决龙岗影城应返还富马公司欠款1500万元。执行中查明，龙岗影城成立时注册资金为500万元，深圳长城(惠华)实业企业集团(以下简称惠华集团)及布吉镇下李朗经济发展公司(以下简称李朗公司)分别占94.3%和5.7%的股权。后龙岗影城就受让的30万平方米土地使用权进行价格评估，为15015.5万元。遂向工商行政管理部门申请变更登记，注册资金从500万元增加到15500万元。增资部分仍由两开办单位按原持股比例出资。但龙岗影城仅实际取得土地使用权40503.9平方米，且两开办单位均未另行投入资金。

南通中院根据富马公司的申请，以惠华集团作为投资人对龙岗影城增加的注册资金不实为由，裁定追加惠华集团为被执行人，由其在增资不实的人民币14616.5万元范围内承担民事责任。惠华集团就此提出异议称，龙岗影城变更注册资金是其自行申请、经工商行政管理部门审查认为实有资金超过原注册资金的情况下进行的，并不是投资人的增资行为，投资人对此没有另行投入资金的义务。两投资人对于开办龙岗电影城的注册资金已经到位，不应承担增资不实责任。江苏省高级人民法院就此请示至最高人民法院。

［裁判要点］

公司增加注册资金是扩张经营规模、增强责任能力的行为，原股东约定按照原出资比例承担增资责任，与公司设立时的初始出资是没有区别的。公司股东若有增资瑕疵，应承担与公司设立时的出资瑕疵相同的责任。但是，公司设立后增资与公司设立时出资的不同之处在于，股东履行交付资产的时间不同。正因为这种时间上的差异，导致交易人(公司债权人)对于公司责任能力的预期是不同的。股东按照其承诺履行出资或增资的义务是相对于社会的一种法定的资本充实义务，股东出资或增资的责任应与公司债权人基于公司的注册资金对其责任能力产生的判断相对应。

本案中，富马公司与龙岗电影城的交易发生在龙岗电影城变更注册资金之前，富马公司对于龙岗电影城责任能力的判断应以其当时的注册资金500万元为依据，而龙岗电影城能否偿还富马公司的债务与此后龙岗电影城股东惠华集团增加注册资金是否到位并无直接的因果关系。惠华集团的增资瑕疵行为仅对龙岗电影城增资注册之后的交易人(公司债权人)承担相应的责任，富马公司在龙岗电影城增资前与之交易所产生的债权，不能要求此后增资行为瑕疵的惠华集团承担责任。

［文书链接］

《最高人民法院执行工作办公室关于股东因公司设立后的增资瑕疵应否对公司债权人承担责任问题的复函》(〔2003〕执他字第33号，2003年12月11日)

7.福建省上杭鸿阳矿山工程有限公司执行异议监督案^[17]

———案外人与债权人协议承受执行债务后，不能再以第三人的名义提出执行异议。

［案情简介］

公安部管理干部学院山西分院劳动服务公司(以下简称劳服公司)诉山西省地质矿产局二一七地质队(以下简称217地质队)、山东黄金建设工程公司(以下简称黄金公司)联营合同纠纷一案，山西省高级人民法院作出民事调解书，确定:(1)217地质队同意偿付劳服公司经济损失400万元，黄金公司承担连带责任(由黄金公司直接支付);(2)调解书生效后三日内支付100万元，剩余部分从2001年1月初至3月底分期付清;(3)217地质队与黄金公司同意将同灵金矿折价1300万元转让给第三方。

山西高院在执行中查明，调解书生效的当天，217地质队、黄金公司与福建省上杭鸿阳矿山工程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鸿阳公司)三方签订协议，约定鸿阳公司同意按照调解书的内容，承担217地质队和黄金公司本应向劳服公司支付的400万元债务，并直接支付给劳服公司(已支付100万元)。另查明该协议签订后不久，鸿阳公司已全部接管经营同灵金矿至今。

山西高院认为，鸿阳公司是本案债务承受人，且已实际接管同灵金矿，依照权利义务对等的原则，裁定追加鸿阳公司为本案被执行人，并通知其按期履行义务。鸿阳公司提出异议，认为调解书中所列当事人并无鸿阳公司，鸿阳公司显然不是该调解书中的义务履行人，即使该案中的被执行人享有对鸿阳公司的到期债权，那么鸿阳公司也是第三人。根据《执行工作规定》第63条的规定，山西高院裁定追加鸿阳公司为被执行人和强制鸿阳公司履行义务没有法律依据，请求撤销该裁定。

［裁判要点］

鸿阳公司已根据三方协议承受了调解书确定的债务，债权人已接受其履行并无异议，该公司已经取得了原债务人的地位，因其没有完全履行而追加其为被执行人，是可以成立的。即使按照鸿阳公司提出的“被执行人享有对鸿阳公司的到期债权，鸿阳公司是第三人”的说法，因其在执行过程中已认可并已经履行了部分债务，故不能再提出异议。

［文书链接］

《最高人民法院执行工作办公室关于福建省上杭鸿阳矿山工程有限公司执行异议监督案的复函》(〔2003〕执监字第146-1号，2004年3月8日)

8.西宁特殊钢铁(集团)有限公司执行申诉案^[18]

———发生在民事交易行为之后的增资行为对先前的民事交易活动并无影响，即对该民事交易行为没有起到担保的作用，故股东不应按照《执行工作规定》第80条的规定直接承担责任。

［案情简介］

江西省赣州市章贡区农村信用合作社联合社(以下简称赣州农信社)与昆仑证券有限责任公司(以下简称昆仑证券)资金委托管理合同纠纷一案，赣州市中级人民法院作出民事调解书，确认昆仑证券应支付赣州农信社6700万元本金及有关利息，尚欠5200万元本金及相关利息。赣州市商业银行(以下简称赣州商行)与昆仑证券国债合同纠纷两案，两份生效判决确认昆仑证券应偿付赣州商行本金4500万元及相关利息，扣除已强制执行660万元本金，尚欠3840万元本金及利息。以上三案，昆仑证券尚欠本金9040万元及相应利息。

执行中查明，西宁特殊钢铁(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西钢集团)和青海企业技术创新投资管理有限责任公司(以下简称青海创投)作为昆仑证券的股东，应分别认缴注册资金1.2亿元。2003年3月20日，深圳四通投资发展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四通公司)通过其账户电汇给西钢集团8000万元，同日西钢集团将该款项划入昆仑证券账户内，作为西钢集团在昆仑证券的投资款。3月21日，青海创投划入昆仑证券8000万元。3月24日，青海创投和西钢集团又分别划入昆仑证券4000万元作为投资。3月21日、24日，昆仑证券将上述2.4亿元分别转成半年期定期存款，通过存单质押的方式办理银行承兑汇票，并由收款人深圳万科扬声器制造有限公司办理贴现后，将其中1.2亿元转给了青海创投、4000万元转给了西钢集团。

赣州中院认为，昆仑证券在收到西钢集团4000万元和青海创投1.2亿元所谓投资款的当天，就通过关联公司将其转回西钢集团和青海创投，四通公司转给西钢集团作为其投资款的8000万元也通过关联公司于当日就转回四通公司，据此，以西钢集团和青海创投抽逃对昆仑证券的注册资金为由，裁定追加两公司为被执行人，各自在抽逃的1.2亿元注册资金范围内对赣州农信社和赣州商行承担责任。

［裁判要点］

西钢集团、昆仑证券与赣州农信社、赣州商行之间的国债回购合同分别在1999年至2001年间签订，其国债回购的民事法律行为实际发生在2000年至2002年间，而西钢集团、青海创投对昆仑证券进行增资扩股的民事法律行为发生在2003年。因此，存在增资扩股的股东在抽逃注册资金时是否对企业增资扩股前发生的债务承担责任问题。

发生在民事交易行为之后的增资行为对先前的民事交易活动并无影响，亦即对该民事交易行为没有起到担保的作用，故其不应按照《执行工作规定》第80条的规定直接承担责任。但其仍应对企业法人的全部债务承担责任，对增资扩股后发生的债权可参照《执行工作规定》第80条的规定承担责任。由于赣州农信社、赣州商行与昆仑证券的债权债务关系发生在西钢集团和青海创投对昆仑证券增资扩股之前，因此，赣州中院直接追加西钢集团和青海创投为被执行人不符合法律规定，应予纠正。

［文书链接］

《最高人民法院关于股东增资扩股不实或抽逃增资扩股资金如何承担责任的请示的答复》(〔2005〕执他字第33号，2006年9月12日)

9.中国石化集团资产经营管理有限责任公司贵州石油分公司执行复议案^[19]

———保证人请求人民法院在其提供可供执行财产的实际价值范围内免除保证责任的前提条件是“债权人放弃或怠于行使权利致使该财产不能被执行”，即债权人放弃或怠于行使权利，致使该项财产流失而不能再用来强制执行以清偿其债权。

［案情简介］

中国建设银行安顺分行(以下简称建行安顺分行)诉贵州省安顺化肥厂(以下简称安顺化肥厂)借款纠纷一案，贵州省高级人民法院作出生效判决，确认贵州省石油公司安顺分公司(以下简称安顺石油公司)在本案中承担一般保证责任，并指明关于被告之一安顺石油公司提出反担保抵押合同为该公司担保的债务提供担保的请求，可另行起诉，在本案中不予审理。

执行中，贵州高院根据建行安顺分行的申请，发放债权凭证并终结本次执行程序。后建行安顺分行将本案债权转让给信达资产管理公司，信达资产管理公司又转让给东方资产管理公司。而安顺石油公司部分资产划归中国石油化工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中国石化)后，该公司撤销，其资产归中石化贵州分公司所有。2007年4月11日安顺化肥厂被安顺市西秀区人民法院宣告破产还债，东方资产管理公司向西秀区法院申报了抵押财产别除权，要求将安顺化肥厂反担保抵押的尿素生产线设备从破产财产中分离出来，用于清偿债务。后，东方资产管理公司又于2008年8月4日向西秀区法院撤回了债权申报，并于同年8月5日将撤回债权申报的情况书面通知了中石化贵州分公司。此时破产财产尚未进行分配。

鉴于保证人公司重组发生的变化，2008年6月20日东方资产管理公司南宁办事处向贵州高院申请时，请求裁定追加中国石化为本案被执行人。贵州高院于2008年7月23日作出裁定，裁定变更中石化贵州分公司为被执行人，并追加中国石化为被执行人，在11182741.85元范围内承担原安顺石油公司的保证责任。中石化贵州分公司于2008年7月30日向贵州高院提出异议，认为贵州高院变更其为本案被执行人并对其采取执行措施的执行行为违法。贵州高院裁定驳回中石化贵州分公司的异议请求。

中石化贵州分公司向最高人民法院申请复议。主要理由是:(1)保证人对本案的执行工作已尽职做好了配合工作，而债权人却对保证人提供的可供执行财产线索置之不理，安顺石油公司可以请求人民法院在该财产实际价值范围内免除保证责任。(2)东方资产管理公司在安顺化肥厂破产案中先行申报债权，但在超过债权申报期限后又撤回债权申报的行为，妨碍了申请复议人预先行使追偿权的权利。申请复议人在东方资产管理公司参加破产程序可能获得清偿额范围内免除保证责任。(3)东方资产管理公司向申请复议人行使追偿权应当等到安顺化肥厂破产程序终结后六个月内行使，故本案应中止执行，等待安顺化肥厂破产程序终结。

［裁判要点］

(一)中石化贵州分公司提出的债权人建行安顺分行对安顺石油公司提供的可供执行财产线索置之不理，安顺石油公司可在该财产实际范围内免除保证责任的理由，依法不能成立。根据《担保法解释》第二十四条规定，保证人请求人民法院在其提供可供执行财产的实际价值范围内免除保证责任的前提条件是“债权人放弃或怠于行使权利致使该财产不能被执行”，即债权人放弃或怠于行使权利，致使该项财产流失而不能再用来强制执行以清偿其债权，加重了保证人的风险。本案中，安顺化肥厂向安顺石油公司反担保的尿素生产线仍可以在破产清算程序中依法进行追偿，并未造成不能被执行的后果，不符合法定免除保证人保证责任的条件。鉴于安顺化肥厂已宣告破产，中石化贵州分公司提出债权人行使追偿权应当等到安顺化肥厂破产程序终结后六个月内行使，本案应当中止执行的理由与法律规定不符，依法不予支持。

根据《担保法解释》第四十四条的规定，人民法院受理了债务人的破产案件，一般保证的保证人就不得再主张先诉抗辩权，债权人可以直接向一般保证人主张权利，但如果债权人在破产程序开始后向人民法院申报了债权，就不能在加入债务人破产程序的同时要求保证人承担保证责任。在本案中，债权人东方资产管理公司既可以选择向安顺化肥厂破产清算组申报债权，也可以选择向保证人中石化安顺分公司主张权利。东方资产管理公司在申报了债权后又撤回了债权申报，即退出了安顺化肥厂的破产程序。《担保法解释》第四十五条规定是指债权人既不参加破产程序，又不通知保证人，可能使保证人本应减少的义务未能减少，本应通过参加破产程序使其求偿权获得的部分满足不能实现的情况下，保证人免除相应责任。在本案中，保证人已知晓安顺化肥厂进入破产程序并也参加到破产程序中，已依法向西秀区法院申报了抵押物别除权，在债权人撤回向安顺化肥厂破产组申报的债权后，根据《企业破产法》第五十六条的规定，中石化贵州分公司依法仍可申报债权。在此过程中，债权人并无过错，保证人的利益也未受到影响，此情况不符合法定免除保证人保证责任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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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高人民法院(2008)执复字第1号执行裁定书(2008年12月7日)

10.宝鸡市财政局、宝鸡市人民政府、中国农业发展银行宝鸡市分行申请复议案^[20]

———在执行程序中认定开办单位的出资不实之责，应与追加时开办单位的出资情况存在因果关系。

［案情简介］

黄河证券公司(以下简称黄河证券)诉宝鸡市财政证券公司(以下简称宝鸡证券)证券回购合同纠纷一案，湖北省高级人民法院作出民事判决，判令宝鸡证券应返还黄河证券购券款889万元及利息。案件进入强制执行后，湖北高院以宝鸡市财政局在申请开办宝鸡证券时注册资金为零、注册资金不到位为由，裁定追加宝鸡市财政局为被执行人，在注册资金500万元不到位的范围内对黄河证券承担责任。宝鸡市财政局不服，以宝鸡证券注册资金已全部到位为由提出异议，湖北高院裁定予以驳回。

2009年4月，湖北高院冻结、划拨宝鸡市财政局在宝鸡农发行营业室2902账户上的存款750万元。宝鸡市财政局再次提出异议，认为注册资金不到位的法律后果仅限于500万元范围内，其承担未到位注册资金的利息250万元无法律依据。该异议被湖北高院裁定驳回后，宝鸡市财政局向最高人民法院申请复议，同时对湖北高院追加其为被执行人一并请求监督。主要理由是:宝鸡证券成立时，资金到位有滞后现象，但宝鸡市财政局此后已陆续补足了出资。在2000年全国证券回购债务清欠中，宝鸡市财政局代宝鸡证券偿还了国债回购债务2448万元;在2001年兑付国债中，宝鸡市财政局代宝鸡证券兑付了国债4921万元，故该局已向宝鸡证券的其他债权人承担了全部责任，依法不应重复承担责任。

［裁判要点］

人民法院在执行程序中裁定被执行人的开办单位承担注册资金不实的责任，应以作出裁定时开办单位对被执行人的出资是否到位为依据。开办单位在开办时未足额投入注册资金，开办后以其他方式补足了注册资金的，应为法律所允许。宝鸡市财政局代宝鸡证券偿还证券回购债务及兑付国债，属于地方政府履行行政管理职能的行为，不产生补足注册资金的法律后果。宝鸡市财政局关于不应重复承担责任的理由不能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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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高人民法院(2009)执复字第13号执行裁定书(2009年11月26日)

11.蔡福英诉萧渊、繁荣(厦门)房产投资有限公司、肖海民间借贷纠纷执行案

———《制裁规避执行行为意见》第20条是指被执行人恶意转移财产规避执行的，执行法院可以依法变更追加被执行人，并未增设执行程序中直接裁定变更被执行人的法定情形。

［案情简介］

蔡福英诉萧渊、繁荣(厦门)房产投资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繁荣公司)、肖海民间借贷纠纷一案，福建省高级人民法院判令，被告萧渊、繁荣公司于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返还原告蔡福英欠款本金29348752元及相应利息。执行中，蔡福英两次向福建高院提交关于追加厦门阜承建设工程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阜承公司)为被执行人的书面申请及相关证据材料，主要理由是:繁荣公司、萧渊恶意逃避债务，向阜承公司转移财产。

福建高院审查认为，被执行人繁荣公司为规避执行，通过第三人阜承公司恶意转移可供执行财产的事实清楚;阜承公司接受繁荣公司的巨额款项于法无据，应予追回。根据《制裁规避执行行为意见》第20条规定，有充分证据证明被执行人通过关联交易、财产混同等方式恶意转移财产规避执行的，执行法院可以通过依法追加被执行人追回被转移财产。据此，裁定追加阜承公司为本案被执行人。

阜承公司不服，向最高人民法院申请复议，主要理由:(1)追加裁定将过账资金视同“接受被执行人财产”，明显存在认定事实错误。(2)《制裁规避执行行为意见》并不具有司法解释的效力，福建高院援引该意见第20条作为裁决的法律依据，违反了《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司法解释工作的规定》第四条、第五条、第六条的规定，存在适用法律错误。(3)本案中追加阜承公司为被执行人不能通过执行程序解决。

［裁判要点］

执行程序中追加被执行主体，应当符合《民事诉讼法》第二百零九条^[21]及相关司法解释规定的情形。《制裁规避执行行为意见》第20条是指被执行人恶意转移财产规避执行的，执行法院可以依法变更追加被执行人，并未增设执行程序中直接裁定变更被执行人的法定情形。本案中，阜承公司收受繁荣公司的财产，并受让“二轻大厦”49%的权益，均不符合执行机构直接裁定追加被执行人的法定条件，福建高院援引《制裁规避执行行为意见》第20条裁定追加阜承公司为被执行人，认定事实不清，适用法律程序不当。裁定发回福建高院重新审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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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高人民法院(2012)执复字第30号执行裁定书(2012年12月19日)

12.云南经达投资有限公司与黄万、余文彬、唐增福买卖合同纠纷执行申诉案

———虽然债务发生在夫妻关系存续期间，但执行依据未明确债务为夫妻共同债务还是个人债务的，目前法律和司法解释并未明确规定可以在执行程序中直接认定该债务属于夫妻共同债务，故不得对被执行人配偶的财产予以执行。

［案情简介］

云南经达投资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经达公司)与黄万、余文彬、唐增福买卖合同纠纷一案，昆明市中级人民法院作出判决:解除经达公司与黄万、唐增福、余文彬签订的《炭山铁矿石独家购销合同》，由黄万、唐增福、余文彬在判决生效后十日内返还250万元的预付款及支付20万元违约金给经达公司。执行过程中，昆明中院查找到被执行人唐增福的妻子李绍红所有的房屋一套(以下简称涉案房产)，并查封该房产。后应经达公司申请，昆明中院裁定追加李绍红为本案被执行人。

李绍红提出异议，主要理由为:(1)裁定缺乏法律依据，未经诉讼判决直接裁定第三人承担义务，剥夺其诉讼权利。(2)裁定在执行程序中适用《婚姻法》及其司法解释等实体法错误。(3)本案债务是经达公司与三被执行人为购买铁矿石而支付预付款产生，预付款收款人是黄万，唐增福没有收到该款，更没有用于家庭生活，认定为夫妻共同债务错误，应以唐增福个人财产偿还。(4)涉案房产是用其婚前个人财产所购，属个人财产，不应查封。

［裁判要点］

夫妻一方为被执行人的案件，债务发生在夫妻关系存续期间，但执行依据未明确债务为夫妻双方共同债务还是一方个人债务的，目前法律和司法解释并未明确规定可以在执行程序中直接审查认定该债务属于夫妻共同债务，并进而对执行依据确定的债务人的配偶财产予以执行。实践中，对于属于共同债务的事实比较清楚，证据比较确凿，配偶另一方争议不大的，为及时有效保护债权人权益，避免程序过于复杂，有在执行程序中直接推定为夫妻共同债务，并执行夫妻共同财产、配偶的个人财产的做法。但对于事实比较复杂，配偶另一方争议较大，难以对债务性质作出简单推定的，应通过审判程序审查确定。这类案件中执行法院对配偶所提异议进行审查并作出裁定的，鉴于仅通过执行异议、复议程序进行审查，对异议人的程序权利保障不够充分，故以不通过复议程序对是否属于夫妻共同债务作出最终判断为宜，而应当参照《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七条的规定，由配偶另一方提起诉讼进行救济。

《婚姻法》第四十一条规定:“离婚时，原为夫妻共同生活所负的债务，应当共同偿还。”据此，夫妻共同债务应当具备“为夫妻共同生活所负”的本质特征。本案中，唐增福与李绍红于1998年8月20日登记结婚，2011年5月20日协议离婚。唐增福所欠经达公司债务形成于2008年8月，发生于其与李绍红婚姻关系存续期间。但李绍红提出相关证据，主张自2007年5月即唐增福所欠债务发生之前，双方分居直至离婚，唐增福所欠债务不是“为夫妻共同生活所负”。唐增福对其主张予以认可。对于李绍红提出的分居情况、唐增福负债收益是否用于夫妻共同生活等与认定夫妻共同债务有关的基本事实，昆明中院、云南高院并未充分查明。根据现有证据，亦难以对债务性质作出简单推定。通过审判程序，在查明事实的基础上依法审查认定更为妥当。

此外，李绍红提出:涉案房产系其用婚前个人卖房收入与家人共同出资所购，并与唐增福签订了《夫妻财产约定协议》，约定涉案房产归李绍红一人所有，故涉案房产不属于夫妻共同财产不能执行。该异议实质上是基于对执行标的物享有所有权而提出的异议，其本质符合《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七条的适用条件。按照《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七条的规定，昆明中院裁定驳回李绍红此项异议后，申诉人对裁定不服的，应告知其可以向人民法院提起诉讼，而不应通过执行复议程序进行审查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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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高人民法院(2014)执监字第106号执行裁定书(2014年12月12日)

13.人保投资控股有限公司河北资产管理部与深圳东方实业有限公司、沧州金融市场、河北方达进出口公司借款合同纠纷执行申诉案

———申请执行人在审判程序中撤回对案外人的起诉并不能推定已放弃相应实体性权利，其仍可在执行程序中直接追加符合法定条件的案外人为被执行人。

［案情简介］

人保投资控股有限公司河北资产管理部(以下简称人保公司)与深圳东方实业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东方公司)、沧州金融市场、河北省融资中心借款担保合同纠纷一案，最高人民法院(2000)经终字第89号民事判决判令，东方公司应赔偿人保公司1000万元及相应利息，沧州金融市场承担连带责任。河北省高级人民法院立案执行后，指定沧州市中级人民法院执行。

沧州中院查明，被执行人东方公司、沧州金融市场均已被工商部门吊销和注销营业执照，且无财产可供执行，遂裁定追加中国人民银行沧州分行(以下简称沧州人行)为本案的被执行人。沧州人行提出异议，沧州中院审查后认为，沧州人行不应承担沧州金融市场在本案中所承担的连带责任，遂裁定撤销前述追加裁定。人保公司不服，向河北高院申请复议。

河北高院认为，人保公司在本案诉讼时，将沧州人行列为第二被告，但之后人保公司向河北高院申请撤销对沧州人行的起诉，并申请追加沧州金融市场为本案被告。该行为应视为人保公司自愿在本案诉讼时放弃了对沧州人行起诉的行为。沧州人行应否在本案中承担责任，未能在诉讼程序中得到确认的原因，是其撤销对沧州人行起诉所致，且生效判决也驳回了人保公司关于融资中心应承担连带责任的诉讼请求。而在执行程序中，人保公司又申请追加在诉讼程序中由其申请撤销起诉的沧州人行为本案被执行人，超出执行程序管辖范围，且无法律依据。故就本案情况而言，执行程序不宜追加沧州人行为被执行人。据此，裁定驳回人保公司的复议申请。人保公司不服，向最高人民法院提出申诉。

［裁判要点］

(一)关于人保公司在审判程序中对沧州人行申请撤诉之后，能否在执行程序中再申请追加其为被执行人。民事审判程序中的撤诉和执行程序中的追加被执行人属于两种不同的法律程序，依据的事实和适用的法律均不相同。撤诉属于审判程序中当事人享有的权利，只要不违反法律的强制性规定，不损害社会公共利益及他人利益即应准许。原告对被告撤诉之后，只要符合法定条件还可以再次起诉。如果判决中没有明确免除该被告的义务，原告对该被告的撤诉行为不影响该被告在符合法定条件的情况下继续承担法定义务。追加被执行人则是在执行程序中让案外人承担实体上的义务，如果符合法律或司法解释规定的追加被执行人的条件，即可追加案外人为被执行人，与该案外人是否在审判程序中被申请撤诉并无直接关系。总之，原告撤诉和被追加为被执行人不具有法律上的因果关系，不能因为原告曾经对某一被告撤诉就得出该被告不能被追加为被执行人的结论。

本案中，人保公司虽然在审判程序中对沧州人行申请撤诉，但是并没有放弃相应的实体权利，生效判决中也没有判决免除沧州人行的法律责任。在执行程序中，人保公司申请追加沧州人行为被执行人，人民法院应当依据法定的追加条件，审查沧州人行是否应被追加为本案被执行人，而不应仅仅因为人保公司曾经在审判程序中申请对沧州人行撤诉，即驳回其追加沧州人行为被执行人的请求。

(二)关于河北高院在复议程序中是否应当对追加沧州人行为被执行人的条件进行全面审查。在执行复议程序中，人民法院应当对复议申请人提出的法律适用和事实认定问题进行全面审查，不应回避对案件复议结果具有重要影响的事实的审查。根据《执行工作规定》第78条的规定:“被执行人为企业法人的分支机构不能清偿债务时，可以裁定企业法人为被执行人。企业法人直接经营管理的财产仍不能清偿债务的，人民法院可以裁定执行该企业法人其他分支机构的财产。”本案中，如果经审查能够认定沧州金融市场是沧州人行的分支机构，则应当依法追加沧州人行为本案被执行人。因此，沧州人行和沧州金融市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沧州金融市场的工商登记资料为何相互矛盾?到底应当采信哪一方提供的证据?等等，这些问题和本案复议结果具有重要关系，河北高院应当依法审查并予以认定。事实上，人保公司和沧州人行均向河北高院提交了相关证据。河北高院对此不予审查，仅以人保公司在审判程序中曾申请对沧州人行撤诉为由，就裁定不应再追加沧州人行为本案被执行人，不符合现行法律规定。

综上，河北高院的复议裁定在事实审查上存在疏漏，在法律适用上存在错误，应当予以撤销。

［文书链接］

最高人民法院(2014)执监字第230号执行裁定书(2014年11月18日)

14.兰州市商业银行与甘肃财富投资咨询有限公司、兰州长城电工股份有限公司借款合同纠纷执行复议案

———人民法院可以追加自愿替被执行人偿还债务并接受强制执行的案外人为被执行人。

［案情简介］

兰州市商业银行(以下简称兰州商行)与甘肃财富投资咨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财富公司)、兰州长城电工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长城电工)借款合同纠纷一案，最高人民法院二审判决判令:(1)财富公司偿还兰州商行借款本金3000万元及贷款利息4384367.45元，并偿还逾期付款利息;(2)长城电工对上述债务承担连带清偿责任，在承担保证责任后有权向财富公司追偿。

长城电工偿还财富公司欠兰州商行的贷款本息共计34384367.45元后，依法向甘肃高院申请执行，请求对财富公司行使追偿权。执行过程中，长城电工申请追加李继春为被执行人，对甘肃省人民检察院在刑事案件侦查中扣押李继春的600万元资金和一辆林肯越野车予以执行。甘肃高院审查认定，李继春为财富公司的投资人和实际控制人，申请执行人担保的款项被李继春个人使用，李继春亦承诺以自己的财产承担偿债义务，遂裁定追加李继春为被执行人。李继春不服，提出异议，主要理由为:(1)仅仅依据其在检察机关的供述追加其为案件被执行人，证据不足，适用法律不当。(2)法院没有依法送达追加申请，办案程序违法。

甘肃高院查明，兰州市安宁区人民检察院提供的说明和检察院对李继春的三份询问笔录，均显示李继春系财富公司的投资人和实际控制人，长城电工担保的财富公司3000万元贷款，被李继春用于个人炒股。李继春于2009年4月14日在看守所向甘肃高院的执行人员表示，愿意以个人资产偿还财富公司所欠长城电工的债务。2012年8月2日，李继春还向甘肃省人民检察院书面承诺，同意以其扣押的款项支付甘肃机械集团公司和长城电工的欠款。甘肃高院认为，李继春向甘肃省人民检察院的书面承诺，及向该院执行人员所作的由其个人偿还财富公司所欠长城电工债务的陈述是其真实意思表示，该院依据申请执行人长城电工的申请，依法裁定追加被执行人财富公司的股东李继春为被执行人，事实充分，适用法律正确，程序合法。李继春向最高人民法院申请复议。

［裁判要点］

(一)关于追加的事实依据和法律依据。首先，依照《执行工作规定》第81条规定:“被执行人被撤销、注销或歇业后，上级主管部门或开办单位无偿接受被执行人的财产，致使被执行人无遗留财产清偿债务或遗留财产不足清偿的，可以裁定由上级主管部门或开办单位在所接受的财产范围内承担责任。”财富公司长期歇业，而李继春在看守所向检察院的供述表明，财富公司向兰州商行贷款的3000万元，被其用于个人炒股，前述事实可以认定李继春无偿接受了被执行人财富公司的财产，致使该公司无法清偿案涉债务。执行法院依据上述事实裁定追加其为被执行人，在无偿接受3000万元贷款的范围内承担责任，符合法律规定。其次，《民事诉讼法》第十三条规定:“当事人有权在法律规定的范围内处分自己的民事权利和诉讼权利。”李继春向甘肃高院承诺，愿以其个人财产偿还财富公司的债务，该承诺不违反法律规定，应视为李继春对其民事权利的自主处分，表明其自愿接受人民法院的强制执行，执行法院据此追加其为被执行人，并无不妥。

(二)关于追加的程序。首先，执行法院依申请执行人申请或依职权追加被执行人的，可在查清事实后依照相关法律规定直接裁定追加，虽然执行法院向被追加人先行送达追加申请更为妥当，但是否送达追加申请不属于法律规定的程序，被追加人不服的，可以依法向执行法院提出执行异议，未送达追加申请并不影响被追加人异议权的行使。其次，《执行公开规定》第十二条规定:“人民法院对案外人异议、不予执行的申请以及变更、追加被执行主体等重大执行事项，一般应当公开听证进行审查;案情简单，事实清楚，没有必要听证的，人民法院可以直接审查。审查结果应当依法制作裁定书送达各方当事人。”因本案事实清楚，执行法院可以选择不适用听证程序，并不违反相关法律规定，也未造成对各方当事人不公的后果，并无不当。

［文书链接］

最高人民法院(2014)执复字第12号执行裁定书(2014年12月26日)

15.深圳长城燃料物资有限公司、青龙满族自治县燕山矿业有限公司、青龙满族自治县矿源矿业有限公司执行申诉案

———追加案外人为被执行人应严格依照法律、司法解释的规定进行。除根据《变更追加当事人规定》第二十条规定，对可以申请追加符合条件的一人有限责任公司股东为被执行人外，执行程序中原则上不能以公司和其股东之间出现财产混同或人格混同为由追加其股东为被执行人。

［案情简介］

董庆芳与孟丽娜、青龙满族自治县燕山冶金铸造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燕山冶金公司)借款合同纠纷一案，河北省高级人民法院作出二审判决，判令孟丽娜偿还董庆芳借款910万元及利息，燕山冶金公司承担连带清偿责任。后因债务人未履行债务，董庆芳向唐山市中级人民法院申请执行。

执行中，董庆芳申请追加深圳长城燃料物资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深圳长城公司)、青龙满族自治县燕山矿业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燕山矿业公司)、青龙满族自治县矿源矿业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青龙矿源公司)等三公司为本案被执行人。唐山中院查明，深圳长城公司在唐山市成立“唐山财务部”，目的是实现对其三个子公司———燕山矿业公司、青龙矿源公司、燕山冶金公司的资产控制及管理，资金流通使用的是财务人员个人银行卡。据此认为，深圳长城公司与其三个子公司间已构成法人人格混同、财产混同、财务人员混同、经营业务混同，遂裁定追加三公司为本案被执行人，并在910万元及利息范围内，对董庆芳承担连带清偿责任。

三公司不服该裁定，提出异议，被唐山中院裁定驳回。三公司又向河北高院申请复议。河北高院认为，案涉公司之间存在财产混同的情形，属于规避执行行为，应追加股东为被执行人，裁定驳回三公司的复议申请。三公司向最高人民法院申诉。

［裁判要点］

(一)关于执行程序中能否以财产混同为由追加被执行人。最高人民法院通过司法解释，对在执行程序中可以追加被执行人的情形作了明确规定。实践中，追加案外人为被执行人应严格依照法律、司法解释的规定进行，唯有符合法定适用情形的，执行法院才能裁定追加被执行人并对其采取强制执行措施。本案所涉企业法人财产混同不属于司法解释明确的可以追加为被执行人的法定情形，唐山中院、河北高院援引非司法解释的《制裁规避执行行为意见》(法〔2011〕195号文件)，裁定追加三公司为本案被执行人不当，应予纠正。

(二)关于申请执行人实现债权的程序。执行程序中追加案外人为被执行人有严格的法定条件限制，无论本案情形是否属财产混同或者法人人格混同，均不是追加被执行人的法定事由。债权人如认为被执行人与其他公司存在财产混同、法人人格混同的情形，可以另案提起诉讼，请求否定相关公司法人人格并承担原本由被执行人承担的债务。又因本案纠纷属民间借贷，债权人也可依照《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民间借贷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规定》，诉请使用借款的企业承担相应责任。

［文书链接］

最高人民法院(2015)执申字第90号执行裁定书(2015年10月15日)

16.福建糖业股份有限公司、福建省南平市保温安装总公司与漳州东区热电站承揽合同纠纷执行申诉案

———被执行人转让财产，申请执行人如果认为该转让行为对其债权造成损害，可以依照《合同法》相关规定向有管辖权的人民法院提起撤销权诉讼，通过诉讼明确被执行人转移财产的协议以及占有案涉财产的行为是否合法有效，进而明确能否继续执行案涉财产。执行程序上，对上述财产转让协议及占有行为无权作出裁定。

［案情简介］

福建省南平市保温安装总公司(以下简称南平保温公司)与漳州东区热电站(以下简称东区热电站)安装合同纠纷一案，漳州市芗城区人民法院于1999年11月26日作出民事判决，判令:东区热电站应偿还南平保温公司工程款1700407.6元。芗城法院立案执行后，查封了东区热电站的锅炉水处理设备一套。

芗城法院查明，东区热电站经营过程中向建设银行漳州分行借款1000万元、500万元、50万元，其中1000万元及500万元借款由福建糖业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福建糖业公司)担保(以上借款经另案判决确认)。后建设银行漳州分行与东区热电站、福建糖业公司达成执行和解协议，同意两债务人按计划还款1100万元后，免除其余债务本息。福建糖业公司替代偿还前项债务后，与东区热电站签定协议，约定东区热电站将经评估后的财产抵偿给福建糖业公司，并依据该协议接受了东区热电站的抵债财产。

据此，芗城法院以福建糖业公司无偿接受并使用东区热电站保温工程，致使被执行人遗留财产不足清偿债务为由，将福建糖业公司追加为被执行人。

［裁判要点］

上述以物抵债的协议和占有案涉财产的行为是否合法有效，是否存在无偿或低价转让资产的情况;本案当事人是否主张该协议和行为无效，是否提供了相关证据证明其主张，并请求撤销上述转让协议和行为，执行法院和福建高院均未予审查。根据《制裁规避执行行为意见》第14条规定，被执行人放弃债权、无偿转让财产或者以明显不合理的低价转让财产，对申请执行人造成损害的，执行法院可以告知申请执行人依照《合同法》第七十四条的规定向有管辖权的人民法院提起撤销权诉讼。本案中，被执行人转让财产，申请执行人如果认为该转让行为对其债权造成损害，可以依照《合同法》相关规定向有管辖权的人民法院提起撤销权诉讼，通过诉讼明确被执行人转移财产的协议以及申诉人占有案涉财产的行为是否合法有效，进而明确能否继续执行案涉财产。执行程序上，对上述财产转让协议及占有行为无权作出裁定，依法应当通过诉讼解决。执行法院直接以财产无偿转让为由，在执行中追加福建糖业公司为被执行人错误，应予纠正。

［文书链接］

最高人民法院(2014)执监字第00030-1号执行裁定书(2015年10月29日)

17.上海瑞新恒捷投资有限公司与保定市满城振兴化工厂、王宝军执行复议案

———执行程序中追加被执行人必须遵循法定主义原则，即应当限于法律和司法解释明确规定的追加范围。驳回债权人关于追加债务人配偶为被执行人的请求，并非对债务人所负债务是否属于夫妻共同债务或者其配偶是否应承担该项债务进行认定，债权人仍可以通过其他法定程序进行救济。

［案情简介］

中国石油兰州石油化工公司有机厂(以下简称兰化有机厂)与保定市满城振兴化工厂(以下简称振兴化工厂)货款合同纠纷一案，兰州市中级人民法院2006年3月7日作出民事判决，判令振兴化工厂给付兰化有机厂货款3075100.75元。后，兰化有机厂将其债权经四次转让至上海瑞新恒捷投资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瑞新公司)，瑞新公司于2013年8月19日向兰州中院申请变更申请执行人。

2013年10月26日，瑞新公司向兰州中院申请追加王宝军、吴金霞为被执行人。主要事实理由是，振兴化工厂为私营企业，负责人为王宝军，于2008年6月6日注销。王宝军、吴金霞于1983年4月10日结婚，后于2010年6月11日离婚。振兴化工厂债务应当由王宝军承担，该债务属王宝军与吴金霞婚姻存续期间的共同债务。兰州中院裁定予以准许。王宝军、吴金霞向甘肃高院提出异议，甘肃高院撤销了兰州中院的准许裁定。瑞新公司不服，向最高人民法院申请执行监督。

［裁判要点］

执行程序中追加被执行人，意味着直接通过执行程序确定由生效法律文书列明的被执行人以外的人承担实体责任，对各方当事人的实体和程序权利将产生极大影响。因此，追加被执行人必须遵循法定主义原则，即应当限于法律和司法解释明确规定的追加范围，既不能超出法定情形进行追加，也不能直接引用有关实体裁判规则进行追加。从现行法律和司法解释的规定看，并无关于在执行程序中可以追加被执行人的配偶或原配偶为共同被执行人的规定，申请执行人瑞新公司根据《婚姻法》及婚姻法司法解释等实体裁判规则，以王宝军前妻吴金霞应当承担其二人婚姻关系存续期间之共同债务为由，请求追加吴金霞为被执行人，甘肃高院因现行法律或司法解释并未明确规定而裁定不予追加，并无不当。但是，驳回瑞新公司的追加请求，并非对王宝军所负债务是否属于夫妻共同债务或者吴金霞是否应承担该项债务进行认定，瑞新公司仍可以通过其他法定程序进行救济。

［文书链接］

最高人民法院(2015)执申字第111号执行裁定书(2015年11月24日)

18.阜新盛金投资管理有限公司与沈阳加州阳光花园房屋开发有限公司、沈阳克莱斯特国际置业第一有限公司企业借贷纠纷执行复议案

———已经申请执行的债权转让时，通知方式有瑕疵，但被执行人已实际知悉了债权转让的事实，并不影响变更债权受让人为申请执行人。

［案情简介］

盛京银行股份有限公司沈阳市民主支行(以下简称盛京银行)与沈阳加州阳光花园房屋开发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开发公司)、沈阳克莱斯特国际置业第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克莱斯特公司)企业借贷纠纷一案，盛京银行申请执行后，将其对克莱斯特公司、开发公司享有的债权转让给阜新盛金投资管理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盛金公司)，并在《沈阳晚报》上刊登了债权转让公告。辽宁省高级人民法院依盛金公司申请，将其变更为申请执行人。

克莱斯特公司提出异议，认为债权转让通知债务人，在报纸上发布公告的，仅适用于审理涉及金融资产管理公司收购、管理、处置国有银行不良贷款形成的资产的有关案件，普通受让人不能适用公告通知债务人等专门适用金融资产管理公司处置不良资产的特殊政策规定。本案不适合以公告送达方式通知债权转让事项，属于转让债权未通知债务人，该转让对其不发生效力，请求撤销变更申请执行人的裁定。

辽宁高院审查认为，登报通知的方式并不违反法律规定，亦没有导致被执行人双重履行等损害债务人利益的情况，裁定驳回异议。克莱斯特公司不服，向最高人民法院申请复议。

［裁判要点］

《合同法》第八十条第一款规定:“债权人转让权利的，应当通知债务人。未经通知，该转让对债务人不发生效力。”对于债权转让通知的形式，法律未作明确规定，债权人可自主选择通知形式，但应保证能够为债务人及时、准确地获知债权转让的事实。本案中，盛京银行在《沈阳晚报》刊登债权转让公告，该方式并不能确保债务人及时、准确地获知债权转让的事实。但是，从结果来看，开发公司已实际知悉了债权转让的事实，客观上达到了通知义务的效果。在此情况下，不应以债权人对通知义务不适当履行为由否定债权转让和申请执行人变更的法律效力。如开发公司认为债权人的不适当履行损害了其合法权益，可依法通过其他途径救济。

［文书链接］

最高人民法院(2016)执复字第48号执行裁定书(2016年9月27日)

19.深圳市五星企业有限公司执行申诉案^[22]

———法院在审理以公司为被执行人的案件中，即使存在注册资金不实或抽逃注册资金的情形，也不能追加股东的股东为被执行人，即禁止在执行程序中追加被执行人股东的股东的规则。

［案情简介］

深圳市五星企业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五星公司)诉武汉航空经贸实业公司(以下简称武航经贸公司)一案，武汉市中级人民法院于1998年3月25日作出(1998)武经初字第18号判决:武航经贸公司赔偿五星公司200万余元。五星公司于1998年6月3日申请强制执行。因被执行人无财产可供执行，武汉中院于2000年7月13日裁定中止执行。

1987年武汉航空公司出资成立武汉航空供销经理部，注册资金110.3万元。1992年9月更名为武航经贸公司。1994年8月，武航经贸公司注册资本变更为600万元。2000年9月，湖北大华有限责任会计师事务所出具验资报告称:武航经贸公司的原注册资本为600万元，截至1999年12月31日的实收资本为22万元。现该公司上级主管部门武汉航空公司同意，将其对该公司的债权739.8万元转为投资。该报告在验资事项说明中要求“委托方收到报告后，90天内务必到工商登记部门变更登记手续，逾期必须重新验资”。但是2000年9月武航经贸公司最后一次工商年检登记信息显示，其实收资本仍为22万元，该公司并未办理变更登记手续。2003年6月，武汉市工商行政管理局吊销了武航经贸公司的营业执照。

2002年8月，武汉市人民政府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委员会(以下简称武汉市国资委)与东方航空有限责任公司、上海均瑶(集团)有限公司、武汉高科控股集团有限公司共同出资设立了中国东方航空武汉有限责任公司(以下简称东航武汉公司)。武汉市国资委将截至于2001年12月原武汉航空公司的净资产评估后回收，作为对于东航武汉公司的出资，共计2.4亿元，占注册资本的40%。

应五星公司申请，武汉中院2011年1月25日作出(2011)武执裁字第19号执行裁定:(1)追加武汉航空公司为被执行人;(2)追加武汉国资委为被执行人，在接受财产范围内对五星公司清偿债务200余万元及利息。武汉市国资委就此提出异议，请求撤销该裁定，被武汉中院2012年3月27日(2011)武执裁字第59号执行裁定驳回。武汉国资委向湖北省高级人民法院申请复议，湖北高院作出(2012)鄂执复字第14号执行裁定，认为追加武汉国资委错误，撤销了武汉中院第59号裁定。五星公司向最高人民法院申诉。

［裁判要点］

(一)武汉中院(2011)武执裁字第19号执行裁定同时追加武汉航空公司与武汉市国资委为被执行人，武汉航空公司并未对此提出异议，武汉中院(2011)武执裁字第59号执行裁定、湖北高院(2012)鄂执复字第14号执行裁定也仅对武汉市国资委的异议作出处理，未涉及武汉中院对于武汉航空公司的追加问题，所以武汉中院第19号执行裁定对于武汉航空公司的追加仍具有法律效力。

(二)执行程序中对于被执行人的追加以法律明确规定的情形为限。本案中，武汉市国资委不是被执行人武汉航空经协公司的开办单位，对其追加缺乏明显的法律依据。武汉中院追加武汉市国资委不当，湖北高院(2012)鄂执复字第14号裁定予以纠正是正确的。五星公司如认为武汉市国资委以武汉航空公司的部分资产对外投资损害了其利益，可通过诉讼途径解决。

［文书链接］

最高人民法院(2013)执监字第15号驳回申诉通知书(2013年6月26日)

##编者说明##

对于执行中可否依《执行工作规定》第80条追加开办单位(股东)的开办单位(股东)为被执行人的问题，最高人民法院在处理相关案件时观点并不统一。最高人民法院〔2003〕执他字第1号函复湖北高院称:“同理，开办单位成立时，其开办单位注册资金不实的，也应当照此办理。”最高人民法院〔2006〕执他字第7号函复新疆高院时则认为:“《执行工作规定》第80条无其他弹性规定，追加开办单位的开办单位无法律依据。”从2016年《变更追加当事人规定》(法释〔2016〕21号)第十七、十八条规定来看，应当理解为不得追加股东的股东为被执行人。

20.北京华嘉企划有限公司、北京莱太花卉有限公司与北京华嘉经纬管理软件开发有限公司不当得利纠纷执行申诉案

———股东在公司成立后将注册资金转出且未返还的，构成抽逃出资，执行中可追加该股东为被执行人，在抽逃出资的范围内对申请执行人承担责任。

［案情简介］

北京莱太花卉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莱太花卉公司)与北京华嘉经纬管理软件开发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华嘉经纬公司)不当得利纠纷一案，北京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判决:华嘉经纬公司返还莱太花卉公司680万元及利息。进入执行程序后，莱太花卉公司以北京华嘉企划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华嘉企划公司)抽逃对华嘉经纬公司2660万元出资为由，申请法院追加华嘉企划公司为被执行人。

北京二中院查明，2000年9月6日，北京点金时投资顾问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点金时公司)从其在中国建设银行开立的26×××18账户向华嘉经纬公司在中国建设银行开立的26×××59账户和26×××52账户各汇款1330万元，共计2660万元，作为华嘉企划公司向华嘉经纬公司的出资。9月7日，北京中恒永信会计事务所出具永信(2000)验字第A2076号验资报告，确认华嘉企划公司应出资的2660万元已到位。同日，华嘉经纬公司以转资的名义从其在中国建设银行开立的26×××59账户和26×××52账户向点金时公司在中国建设银行开立的26×××18账户各汇款1330万元，共计2660万元。上述行为应认定华嘉企划公司构成抽逃出资。裁定追加华嘉企划公司为被执行人，其应在抽逃华嘉经纬公司2660万元注册资金的范围内，向莱太花卉公司承担责任。华嘉企划公司向北京高院申请复议，被裁定驳回后，又向最高人民法院申诉。

［裁判要点］

(一)华嘉企划公司是否存在抽逃出资的行为。北京二中院、北京高院经执行异议、复议程序审查查明，2000年9月6日，华嘉企划公司通过点金时公司转账2660万元至华嘉经纬公司作为成立华嘉经纬公司的出资。9月7日取得验资报告后，华嘉经纬公司当日即将此2660万元转至点金时公司。华嘉企划公司提交的证据不足以证明其与华嘉经纬公司存在真实的借款关系，也不足以证明华嘉企划公司返还或补缴了对华嘉经纬公司2660万元的出资。此次华嘉企划公司申诉并未提交新的证据以支持其主张。因此，北京二中院、北京高院经执行异议、复议程序审查认定华嘉企划公司构成抽逃出资的事实正确。

(二)追加华嘉企划公司为被执行人是否有法律依据。2013年修正的《公司法》将注册资本实缴登记制改为认缴登记制，但公司资本制度的改革并未改变资本真实原则，认缴资本制亦未改变股东的出资义务。《公司法》第三十五条明确规定:“公司成立后，股东不得抽逃出资。”股东抽逃出资不仅侵害公司和其他股东的利益，而且损害公司债权人的利益，损害因信赖公司资信与其交易的投资人的利益，破坏交易安全。《执行工作规定》第80条规定，被执行人无财产清偿债务，如果其开办单位对其开办时投入的注册资金不实或抽逃注册资金，可以裁定变更或追加其开办单位为被执行人，在注册资金不实或抽逃注册资金的范围内，对申请执行人承担责任。综上，追加华嘉企划公司为被执行人具有法律依据。

［文书链接］

最高人民法院(2016)执监字第210号执行裁定书(2016年8月31日)

21.重庆市京海药业有限公司与青海庆华矿冶煤化集团有限公司运输合同纠纷执行复议案

———债权人可以选择在执行程序中申请追加出资不实的股东为被执行人追究其出资不实的责任，也可以选择通过诉讼程序追究股东出资不实的责任。执行法院对债权人的追加申请不予审查，直接指引其通过另诉解决，不符合法律规定。

［案情简介］

青海省高级人民法院在执行重庆市京海药业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京海药业公司)与青海庆华矿冶煤化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庆华矿冶公司)运输合同纠纷一案中，京海药业公司申请追加霍庆华、中国庆华能源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庆华能源公司)为本案的被执行人，在虚假出资范围内承担运输款及逾期付款利息合计2000万元。主要理由:(1)霍庆华缴纳增资款3.28亿元未经资产公司评估，而直接引入验资报告，因此该报告应属无效报告。青海保信律师事务所将验资报告附件3列明的人工湖挖土方、人工湖挡水墙等公共财产作为霍庆华的私人财产出具验资报告，实为虚假验资。(2)在本次验资报告资料中未发现作为股东的庆华能源公司67000万元的出资凭证及会计师事务所询证函，该投资应属虚假投资。

青海高院审查认为，霍庆华、庆华能源公司是否虚假出资，是否应在虚假出资范围内承担运输款及逾期付款利息合计2000万元的问题，需通过审判程序来确定，故是否追加霍庆华、庆华能源公司为本案被执行人，京海药业公司可另行通过诉讼程序解决。遂依《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五条之规定，裁定驳回京海药业公司申请。

京海药业公司不服，向最高人民法院申请复议。主要理由:(1)申请追加霍庆华、庆华能源公司为本案的被执行人并在虚假出资范围内承担运输款及逾期付款利息合计2000万元，符合《公司法解释(三)》第十三条第三款、《执行工作规定》第80条的规定。(2)申请人由于缺乏资金面临破产，庆华矿冶公司无还债能力，青海高院让申请人通过诉讼程序解决追加问题，加重申请人的经济负担，帮助被执行人逃避债务。

［裁判要点］

根据相关法律和司法解释的规定，债权人可以选择在执行程序中申请追加出资不实的股东为被执行人追究其出资不实的责任，也可以选择通过诉讼程序追究股东出资不实的责任。本案中，京海药业公司选择在执行程序中申请追加霍庆华、庆华能源公司为本案的被执行人，要求其在虚假出资范围内承担运输款及逾期付款利息合计2000万元的责任，该申请是否符合法律规定，能否成立，执行法院应根据《执行工作规定》第80条的规定对被执行人是否无财产清偿债务、追加的对象是否为股东、是否存在出资不实的事实、要求股东承担的责任是否在差额范围内等问题进行审查，以判断是否符合追加出资不实股东作为被执行人的要件。青海高院对此未进行审查，直接指引京海药业公司通过另诉解决，不符合法律规定，应予纠正。

［文书链接］

最高人民法院(2016)执复字第64号执行裁定书(2016年12月21日)

1.参见全国人大常委会法制工作委员会编:《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释义(最新修正版)》，法律出版社2012年版，第531页。

2.参见江必新主编:《执行规范理解与适用———最新民事诉讼法与民诉法解释保全、执行条文关联解读》，中国法制出版社2015年版，第202~203页。

3.2012年《民事诉讼法》修正后调整为第二百三十二条。———编者注

4.2012年《民事诉讼法》修正后调整为第一百一十六条。———编者注

5.《最高人民法院关于行政单位或企业单位开办的企业倒闭后债务由谁承担的批复》［法(研)复〔1987〕33号，1987年8月29日］已废止，自2002年5月29日起不再适用。

6.《民法通则》第四十八条规定:“全民所有制企业法人以国家授予它经营管理的财产承担民事责任。集体所有制企业法人以企业所有的财产承担民事责任。中外合资经营企业法人、中外合作经营企业法人和外资企业法人以企业所有的财产承担民事责任，法律另有规定的除外。”

7.2015年修正的《保险法》调整为第七十四条第二款。———编者注

8.《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城市街道办事处是否应当独立承担民事责任的批复》(法释〔1997〕1号，1997年8月2日起施行)的内容为:“四川省高级人民法院:你院《关于城市街道办事处能否独立承担民事责任的请示》(川高法〔1996〕117号)收悉。经研究，答复如下:街道办事处开办的企业具有法人资格的，街道办事处只在收取管理费范围内承担民事责任;其开办的企业不具有法人资格的，应先由企业承担相应的民事责任，不足部分由街道办事处在企业注册资金范围内独立承担。街道办事处财产不足以承担时，不能由设立该街道办事处的市或区人民政府承担民事责任。街道办事处进行自身民事活动产生纠纷的，应当独自承担民事责任。”

9.《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若干问题的意见》(已失效)第271条规定:“依照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一十三条的规定，执行中作为被执行人的法人或者其他组织分立、合并的，其权利义务由变更后的法人或者其他组织承受;被撤销的，如果依有关实体法的规定有权利义务承受人的，可以裁定该权利义务承受人为被执行人。”

10.参见张根大、黄文艺:《国防科工委司令部管理局对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执行深圳南丰工贸公司提出异议案》，载最高人民法院执行工作办公室编:《强制执行指导与参考》2002年第1辑(总第1辑)，法律出版社2002年版，第223~239页。

11.参见刘涛:《深圳金安集团公司和深圳市鹏金安实业发展有限公司执行申诉案》，载最高人民法院执行工作办公室编:《强制执行指导与参考》2002年第3辑(总第3辑)，法律出版社2003年版，第220~231页。

12.参见于泓:《关于被执行企业产权转让其上级主管部门应否承担责任的请示与答复》，载最高人民法院执行工作办公室编:《强制执行指导与参考》2003年第3辑(总第7辑)，法律出版社2003年版，第218~226页。

13.2012年《民事诉讼法》修正后调整为第二百三十二条。———编者注

14.参见刘涛:《人民法院在执行与工商联脱钩企业的案件时是否适用最高人民法院法释〔2001〕8号文的请示与答复》，载最高人民法院执行工作办公室编:《强制执行指导与参考》2003年第2辑(总第6辑)，法律出版社2003年版，第271~278页。

15.参见项存奇:《关于股份有限公司转让其正在被执行的独资开办的企业能否追加该股份有限公司为被执行人问题的请示与答复》，载最高人民法院执行工作办公室编:《强制执行指导与参考》2003年第3辑(总第7辑)，法律出版社2003年版，第211~216页。

16.参见于泓:《南通开发区富马石化物资公司申请执行案》，载最高人民法院执行工作办公室编:《强制执行指导与参考》2003年第4辑(总第8辑)，法律出版社2004年版，第221~231页。

17.参见刘立新:《福建省上杭鸿阳矿山工程有限公司执行异议监督案》，载最高人民法院执行工作办公室编:《执行工作指导》2004年第1辑，人民法院出版社2004年版，第66~69页。

18.参见黄年:《股东增资扩股不实或抽逃增资扩股资金如何承担责任———西宁特殊钢铁(集团)有限公司执行申诉案评析》，载最高人民法院执行工作办公室编:《执行工作指导》2008年第1辑(总第25辑)，人民法院出版社2008年版，第61~69页。

19.参见张小林、马岚:《中石化贵州分公司申请复议案》，载最高人民法院执行局编:《执行工作指导》2009年第4辑(总第28辑)，人民法院出版社2009年版，第90~97页。

20.参见于泓:《执行程序中认定被执行人的开办单位承担出资不实责任的条件与程序———宝鸡市财政局、宝鸡市人民政府、中国农业发展银行宝鸡市分行申请复议案》，载最高人民法院执行局编:《执行工作指导》2009年第4辑(总第32辑)，人民法院出版社2010年版，第94~107页。

21.2012年《民事诉讼法》修正后调整为第二百三十二条。———编者注

22.参见葛洪涛:《执行程序中能否追加股东的股东为被执行人———深圳市五星企业有限公司申诉案评析》，载最高人民法院执行局编:《执行工作指导》2013年第4辑(总第48辑)，人民法院出版社2014年版，第58~66页。

第二百三十三条执行回转

执行完毕后，据以执行的判决、裁定和其他法律文书确有错误，被人民法院撤销的，对已被执行的财产，人民法院应当作出裁定，责令取得财产的人返还;拒不返还的，强制执行。

立法注释

本条是关于执行回转的规定。《民事诉讼法》2007年、2012年修正时对本条均未作修改。

执行回转，是指执行完毕后，由于出现某种特殊原因，将已经执行完毕的标的，一部或全部回复至原有状态。发生执行回转的原因主要有:(1)人民法院作出的先予执行的裁定，在执行完毕后，被生效的判决否定。先予执行是一种临时性的应急决定，并非法院的最终决定，因此，如果判决否定了先予执行赋予一方当事人的权利，获得权利的当事人就应将其所得返还给对方。(2)人民法院制作的判决书、裁定书、调解书已执行完毕，依审判监督程序再审后，被本院或者上级法院依法撤销。比如，原判决确认甲乙争执的房屋归甲所有，后来人民法院根据乙提供的新证据对案件再审，将房屋改判为乙所有，为此，甲就应当把房屋退还给乙。(3)其他机关制作的法律文书，依法由人民法院执行完毕，但又被制作机关撤销的。例如，仲裁机构撤销其制作的仲裁裁决，公证机关撤销其制作的具有强制执行力的债权文书。

实行执行回转，应当符合以下条件:(1)必须是人民法院按照执行程序将生效法律文书执行完毕，如果法律文书尚未执行，不发生执行回转。(2)必须是据以执行的法律文书被依法撤销，法律文书未经法定程序撤销，即使认为执行错误，也不能实行执行回转。符合执行回转条件的，人民法院应当作出裁定，责令取得财产的人返还财产，拒不返还的，强制执行。^[1]

适用要点

(一)关于执行回转程序的启动。《执行工作规定》第109条规定，据以执行的法律文书被人民法院或其他有关机关撤销或变更的，原执行机构应当依当事人申请或依职权，按照新的生效法律文书，作出执行回转的裁定。具体而言:(1)人民法院作出的法律文书被撤销或者变更的，人民法院可以根据当事人的申请或依职权主动进行执行回转，以纠正因法律文书错误而导致的执行工作失误，保障当事人合法权益。(2)其他机构制作的法律文书被撤销或变更的，原则上由当事人向人民法院提出申请，人民法院一般不主动回转。《民事诉讼法解释》第四百七十六条规定，法律规定由人民法院执行的其他法律文书执行完毕后，该法律文书被有关机关依法撤销的，经当事人申请，适用《民事诉讼法》执行回转的规定。

(二)关于责令返还财产的对象。《执行工作规定》第109条将返还财产的对象界定为原申请执行人，不包括其他合法取得财产的人。第三人如果是从原申请执行人处通过合法的方式受让财产，该法律关系应受法律保护，执行回转不得将受让财产的第三人作为返还财产的对象，例如第三人通过买卖从原申请执行人处受让标的物，物权变动已经完成。如果第三人是通过强制拍卖、变卖程序买受的，基于法院执行行为的公法性和公信力，第三人的财产权利应受法律保护，人民法院不能责令已经取得财产的第三人返还财产，例如强制拍卖程序的买受人通过合法竞买取得财产。在原申请执行人取得财产后，如果第三人通过另外的强制执行程序，从原申请执行人处取得财产的，其财产权利也应予保护，例如原申请执行人的债权人依据法院生效判决申请强制执行，从原申请执行人处取得财产。^[2]

司法解释

1.《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的解释》(法释〔2015〕5号，2015年2月4日起施行)

第四百七十六条法律规定由人民法院执行的其他法律文书执行完毕后，该法律文书被有关机关或者组织依法撤销的，经当事人申请，适用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三十三条规定。

2.《最高人民法院关于人民法院执行工作若干问题的规定(试行)》(法释〔1998〕15号，1998年7月8日起施行)

109.在执行中或执行完毕后，据以执行的法律文书被人民法院或其他有关机关撤销或变更的，原执行机构应当依照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一十条^[3]的规定，依当事人申请或依职权，按照新的生效法律文书，作出执行回转的裁定，责令原申请执行人返还已取得的财产及其孳息。拒不返还的，强制执行。

执行回转应重新立案，适用执行程序的有关规定。

110.执行回转时，已执行的标的物系特定物的，应当退还原物。不能退还原物的，可以折价抵偿。

3.《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执行程序中计算迟延履行期间的债务利息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法释〔2014〕8号，2014年8月1日起施行)

第六条执行回转程序中，原申请执行人迟延履行金钱给付义务的，应当按照本解释的规定承担加倍部分债务利息。

4.《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企业破产法〉若干问题的规定(二)》(法释〔2013〕22号，2013年9月16日起施行)

第五条破产申请受理后，有关债务人财产的执行程序未依照企业破产法第十九条的规定中止的，采取执行措施的相关单位应当依法予以纠正。依法执行回转的财产，人民法院应当认定为债务人财产。

请示答复

1.《最高人民法院经济庭关于广东省台山县大成公司与中国人民解放军53514部队招待所购销合同纠纷案件执行回转问题的函》(法经〔1993〕24号，1993年2月22日)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

你院粤高法〔1993〕1号请示收悉。经研究，答复如下:

台山市人民法院对台山县大成公司与中国人民解放军53514部队招待所购销摩托车合同纠纷一案的判决执行完毕后，发现原判决确有错误，被依法撤销。根据《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一十四条^[4]之规定，大成公司理应将其依据错误判决所取得的财产返还。但在此期间该公司已将其所取得的财产大部分偿还了银行贷款，且已无财产可供执行回转。台山市法院以(1992)台法监督裁字第2号民事裁定让中国农业银行台山市支行将1987年10月已收回大成公司的逾期贷款50万余元返还，缺乏法律依据。鉴于大成公司与银行之间的借贷还贷行为属于另一个法律关系，银行依据借贷合同向大成公司收回贷款不属不当得利，故不能据此对银行强制执行。

又:台山县机械厂展销门市部与台山县大成公司究竟有无债权债务转移、转贷关系?为什么他们之间会有移交物资清单?大成公司究竟是不是合格的原告?台山市人民法院(1987)台法经字第32号民事判决是否确有错误?本案与广州中院审理的开平潭江贸易中心诉53514部队购销摩托车合同纠纷是什么关系?请你院再予以审查。

2.《最高人民法院执行办公室关于已执行完毕的案件被执行人又恢复到执行前的状况应如何处理问题的复函》(〔2000〕执他字第34号，2001年1月2日)天津市高级人民法院:

你院〔1999〕津高法执请字第31号《关于已执行完毕的案件，被执行人又恢复执行前状况，应如何处理的请示》收悉。经研究，答复如下:

被执行人或者其他人对人民法院已执行的标的又恢复到执行前的状况，虽属新发生的侵权事实，但是与已经生效法律文书认定的侵权事实并无区别，如果申请执行人另行起诉，人民法院将会作出与已经生效法律文书完全相同的裁判。这样，不仅增加了申请执行人的讼累，同时也增加了人民法院的审判负担。因此，被执行人或者其他人在人民法院执行完毕后对已执行的标的又恢复到执行前状况的，应当认定为对已执行标的的妨害行为，依照《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若干问题的意见》第303条^[5]的规定对其作出拘留、罚款，直至追究刑事责任的处理。对申请执行人要求排除妨害的，人民法院应当继续按照原生效法律文书执行。至于被执行人或者其他人实施同样妨害行为的次数，只能作为认定妨害行为情节轻重的依据，并不涉及诉讼时效问题，不能据以要求申请执行人另行起诉;如果妨害行为给申请执行人或者其他人造成新的损失，受害人可以另行起诉。

##编者说明##

在起草《民事诉讼法解释》时，最高人民法院认为，如果被执行人或者其他人对已执行标的的妨害行为发生在执行终结很长时间之后，由于时间的流逝，该行为与原执行程序的联系不再密切。在常人观念中，妨害行为也成了新的侵权行为，也就失去了再次直接排除的合理性和必要性。为此，《民事诉讼法解释》第五百二十一条增加了六个月的时间限制。

3.《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对第三人通过法院变卖程序取得的财产能否执行回转及相关法律问题的请示复函》(〔2001〕执他字第22号，2003年8月5日)山东省高级人民法院:

你院鲁高法函〔2001〕65号《关于对第三人通过法院变卖程序取得的财产能否执行回转及相关法律问题的请示》收悉。经研究，答复如下:

青岛市中级人民法院在执行中，裁定将案外人青岛美达实业股份公司的土地使用权变卖给青岛洁丽日化有限公司，侵犯了青岛美达实业股份有限公司的合法权益，是错误的。人民法院在执行中依法采取拍卖、变卖措施，是基于国家公权力的行为，具有公信力，买受人通过法院的拍卖、变卖程序取得财产的行为，不同于一般的民间交易行为，对其受让所获得的权益应当予以保护。根据本案的具体情况，买受人已经取得的土地使用权不宜再执行回转。你院可据此尽力促成案外人青岛美达实业股份有限公司与买受人青岛洁丽日化有限公司和解，妥善处理本案。

4.《最高人民法院执行工作办公室关于再审判决作出后如何处理原执行裁定的答复函》(〔2005〕执他字第25号，2006年3月13日)辽宁省高级人民法院:

你院《关于本溪钢铁(集团)有限责任公司申请执行无锡梁溪冷轧薄板有限公司一案的疑难请示报告》收悉。经研究，答复如下:

一、关于再审判决生效后，本溪市中级人民法院已给付裁定的抵债标的额在没有超出再审判决所确认标的额的情况下，是否需要依据再审判决重新进行评估的问题。

本院认为，执行裁定发生法律效力后，并不因据以执行的法律文书的撤销而撤销。如果新的执行依据改变了原执行内容，需要执行回转的，则人民法院作出执行回转的裁定;如已执行的标的额没有超出新的执行依据所确定的标的额，则人民法院应继续执行。本案中，本溪市中级人民法院已给付裁定的抵债标的额没有超出再审判决所确认标的额，因此，是否需要重新评估，关键看执行程序是否合法。如果执行程序合法，则维持原执行裁定的效力，继续执行，否则应予纠正，重新评估。

……

5.《最高人民法院执行工作办公室关于执行回转案件的申请执行人在被执行人破产案件中能否得到优先受偿保护的请示的答复》(〔2005〕执他字第27号，2006年12月14日)天津市高级人民法院:

你院《关于执行回转案件的申请执行人在被执行人破产案件中能否得到优先受偿保护的请示》收悉。经研究，答复如下:

人民法院因原错误判决被撤销而进行执行回转，申请执行人在被执行人破产案件中能否得到优先受偿保护的问题，目前我国法律尚无明确规定。我们认为，因原错误判决而被执行的财产，并非因当事人的自主交易而转移。为此，不应当将当事人请求执行回转的权利作为普通债权对待。在执行回转案件被执行人破产的情况下，可以比照取回权制度，对执行回转案件申请执行人的权利予以优先保护，认定应当执行回转部分的财产数额，不属于破产财产。因此，审理破产案件的法院应当将该部分财产交由执行法院继续执行。

执行案例

1.指导案例43号:国泰君安证券股份有限公司海口滨海大道(天福酒店)证券营业部申请错误执行赔偿案

———人民法院审理执行异议案件，因原执行行为所依据的当事人执行和解协议侵犯案外人合法权益，对原执行行为裁定予以撤销，并将被执行财产回复至执行之前状态的，该撤销裁定及执行回转行为不属于《国家赔偿法》第三十八条规定的执行错误。

［基本案情］

赔偿请求人国泰君安证券股份有限公司海口滨海大道(天福酒店)证券营业部(以下简称国泰海口营业部)申请称:海南省高级人民法院在未依法对原生效判决以及该院(1999)琼高法执字第9-10、9-11、9-12、9-13号裁定(以下分别简称9-10、9-11、9-12、9-13号裁定)进行再审的情况下，作出(1999)琼高法执字第9-16号裁定(以下简称9-16号裁定)，并据此执行回转，撤销原9-11、9-12、9-13号裁定，造成国泰海口营业部已合法取得的房产丧失，应予确认违法，并予以国家赔偿。

海南高院答辩称:该院9-16号裁定仅是纠正此前执行裁定的错误，并未改变原执行依据，无须经过审判监督程序。该院9-16号裁定及其执行回转行为，系在审查案外人执行异议成立的基础上，使争议房产回复至执行案件开始时的产权状态，该行为与国泰海口营业部经判决确定的债权，及其尚不明确的损失主张之间没有因果关系。国泰海口营业部赔偿请求不能成立，应予驳回。

法院经审理查明:1998年9月21日，海南高院就国泰海口营业部诉海南国际租赁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海南租赁公司)证券回购纠纷一案作出(1998)琼经初字第8号民事判决，判决海南

最高人民法院2014年12月25日发布。租赁公司向国泰海口营业部支付证券回购款本金3620万元和该款截止到1997年11月30日的利息16362296元;海南租赁公司向国泰海口营业部支付证券回购款本金3620万元的利息，计息方法为:从1997年12月1日起至付清之日止按年息18%计付。

1998年12月，国泰海口营业部申请海南高院执行该判决。海南高院受理后，向海南租赁公司发出执行通知书并查明该公司无财产可供执行。海南租赁公司提出其对第三人海南中标物业发展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中标公司)享有到期债权。中标公司对此亦予以认可，并表示愿意以景瑞大厦部分房产直接抵偿给国泰海口营业部，以偿还其欠海南租赁公司的部分债务。海南高院遂于2000年6月13日作出9-10号裁定，查封景瑞大厦的部分房产，并于当日予以公告。同年6月29日，国泰海口营业部、海南租赁公司和中标公司共同签订《执行和解书》，约定海南租赁公司、中标公司以中标公司所有的景瑞大厦部分房产抵偿国泰海口营业部的债务。据此，海南高院于6月30日作出9-11号裁定，对和解协议予以认可。

在办理过户手续过程中，案外人海南发展银行清算组(以下简称海发行清算组)和海南创仁房地产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创仁公司)以海南高院9-11号裁定抵债的房产属其所有，该裁定损害其合法权益为由提出执行异议。海南高院审查后分别作出9-12号、9-13号裁定，驳回异议。2002年3月14日，国泰海口营业部依照9-11号裁定将上述抵债房产的产权办理变更登记至自己名下，并缴纳了相关税费。海发行清算组、创仁公司申诉后，海南高院经再次审查认为:9-11号裁定将原金通城市信用社(后并入海南发展银行)向中标公司购买并已支付大部分价款的房产当作中标公司房产抵债给国泰海口营业部，损害了海发行清算组的利益，确属不当，海发行清算组的异议理由成立，创仁公司异议主张应通过诉讼程序解决。据此海南高院于2003年7月31日作出9-16号裁定，裁定撤销9-11号、9-12号、9-13号裁定，将原裁定抵债房产回转过户至执行前状态。

2004年12月18日，海口市中级人民法院(以下简称海口中院)对以海发行清算组为原告、中标公司为被告、创仁公司为第三人的房屋确权纠纷一案作出(2003)海中法民再字第37号民事判决，确认原抵债房产分属创仁公司和海发行清算组所有。该判决已发生法律效力。2005年6月，国泰海口营业部向海口市地方税务局申请退税，海口市地方税务局将契税退还国泰海口营业部。2006年8月4日，海南高院作出9-18号民事裁定，以海南租赁公司已被裁定破产还债，海南租赁公司清算组请求终结执行的理由成立为由，裁定终结(1998)琼经初字第8号民事判决的执行。

(1998)琼经初字第8号民事判决所涉债权，至2004年7月经协议转让给国泰君安投资管理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国泰投资公司)。2005年11月29日，海南租赁公司向海口中院申请破产清算。破产案件审理中，国泰投资公司向海南租赁公司管理人申报了包含(1998)琼经初字第8号民事判决确定债权在内的相关债权。2009年3月31日，海口中院作出(2005)海中法破字第4-350号民事裁定，裁定终结破产清算程序，国泰投资公司债权未获得清偿。

2010年12月27日，国泰海口营业部以海南高院9-16号裁定及其行为违法，并应予返还9-11号裁定抵债房产或赔偿相关损失为由向该院申请国家赔偿。2011年7月4日，海南高院作出(2011)琼法赔字第1号赔偿决定，决定对国泰海口营业部的赔偿申请不予赔偿。国泰海口营业部对该决定不服，向最高人民法院赔偿委员会申请作出赔偿决定。

［裁判理由］

被执行人海南租赁公司没有清偿债务能力，因其对第三人中标公司享有到期债权，中标公司对此未提出异议并认可履行债务，中标公司隐瞒其与案外人已签订售房合同并收取大部分房款的事实，与国泰海口营业部及海南租赁公司三方达成《执行和解书》。海南高院据此作出9-11号裁定。但上述执行和解协议侵犯了案外人的合法权益，国泰海口营业部据此取得的争议房产产权不应受到法律保护。海南高院9-16号裁定系在执行程序中对案外人提出的执行异议审查成立的基础上，对原9-11号裁定予以撤销，将已被执行的争议房产回复至执行前状态。该裁定及其执行回转行为不违反法律规定，且经生效的海口中院(2003)海中法民再字第37号民事判决所认定的内容予以印证，其实体处理并无不当。国泰海口营业部债权未得以实现的实质在于海南租赁公司没有清偿债务的能力，国泰海口营业部及其债权受让人虽经破产债权申报，仍无法获得清偿，该债权未能实现与海南高院9-16号裁定及其执行行为之间无法律上的因果联系。因此，海南高院9-16号裁定及其执行回转行为，不属于《国家赔偿法》及相关司法解释规定的执行错误情形。

［裁判结果］

最高人民法院赔偿委员会于2012年3月23日作出(2011)法委赔字第3号国家赔偿决定:维持海南省高级人民法院(2011)琼法赔字第1号赔偿决定。

2.湖南利达国际贸易长沙物资公司与北京城市合作银行和平里支行、石油工业出版社财产侵权纠纷执行回转案^[6]

———案外人依法受领申请执行人执行所得的，在执行回转中不应列为被执行人。

［案情简介］

湖南利达国际贸易长沙物资公司(以下简称利达公司)诉北京城市合作银行和平里支行(以下简称和平里支行)、石油工业出版社财产侵权纠纷一案，长沙市中级人民法院作出二审判决，判令由石油工业出版社、和平里支行给付利达公司本金150万元及利息，并承担连带责任。后，利达公司向长沙市岳麓区人民法院申请强制执行，执行标的额为264万元。岳麓区法院扣划石油工业出版社存款250万元、和平里支行存款10万元。

该院依深圳凯利集团公司(以下简称凯利公司)的请求，根据长沙中院(1997)长中经初字第124号民事调解书(内容为:利达公司归还凯利公司本金及利息共计450万元，分三期偿付，并约定第一期即1997年12月31日前归还本息共200万元;利达公司同意其诉和平里支行、石油工业出版社侵权纠纷一案所收回的本息先付给凯利公司，不足部分由利达公司补足)，将248万元直接转付给凯利公司，10万元直接转付给蓝光公司，2万元付给利达公司。

1999年10月21日，湖南省高级人民法院再审撤销了利达公司诉和平里支行、石油工业出版社财产侵权纠纷案一、二审及再审判决。石油工业出版社申请执行回转。在执行回转过程中，法院裁定将利达公司与凯利公司共同列为被执行人，责令利达公司及凯利公司分别返还石油工业出版社2万元和248万元，并于9月21日扣划凯利公司30多万元。凯利公司就此提出异议，认为其与石油工业出版社之间并无任何法律关系，该执行回转案不应将其列为被执行人。湖南高院请示至最高人民法院。

［裁判要点］

(一)按照《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一十四条^[7]和《执行工作规定》第109条规定，“原申请执行人”是指原执行案件中的申请执行人，其才能作为执行回转案中的被执行人。在本案中，原申请执行人是利达公司，凯利公司并非该案的当事人，故将凯利公司列为执行回转案中的被执行人没有事实和法律依据。

(二)凯利公司取得的248万元，是在利达公司对其欠债的情况下，依据长沙中院(1997)长中经初字第124号民事调解书，通过执行程序取得的，而且不论利达公司与和平里支行、石油工业出版社纠纷案是否按撤诉处理，均不能否定凯利公司对利达公司的债权。

(三)利达公司在长沙中院(1997)长中经初字第124号民事调解书中，明确表示其将用从石油工业出版社执行回的款项清偿其对凯利公司的债务。

(四)利达公司与凯利公司的债权债务关系同石油工业出版社与利达公司的债权债务关系是两种不同的法律关系，不能混淆，单独处理前者的债权债务并无不妥。

［文书链接］

《最高人民法院执行工作办公室关于石油工业出版社申请执行回转一案的复函》(〔2002〕执监宇第103-1号，2002年9月12日)

3.中国工商银行铁岭市清河支行西丰分理处与西丰县百货第三商店借款合同纠纷执行案^[8]

———涉案执行财产已经被第三人合法取得的，执行回转时应当由原申请执行人折价抵偿，而不应由该第三人进行回转。

［案情简介］

辽宁省铁岭县人民法院在执行中国工商银行铁岭市清河支行西丰分理处(以下简称西丰分理处)与西丰县百货第三商店(以下简称第三商店)借款合同纠纷一案中，以案外人西丰县百货公司第一商店(以下简称第一商店)无偿接收第三商店固定资产为由，作出(2002)铁执字第254号民事裁定，追加第一商店为被执行人，并将第一商店所有的二层门市房抵债给西丰分理处。西丰分理处到房产管理部门办理了房屋过户手续。

第一商店向铁岭市中级人民法院提出异议。铁岭中院认为，铁岭县法院追加第一商店为被执行人的理由与事实不符，裁定:(1)撤销铁岭县法院(2002)铁执字第254号民事裁定;(2)将已执行给西丰分理处的二层门市房交还第一商店。在该裁定作出前，西丰分理处将本案执行标的物以40万元价款出卖给案外人赵恒春，并办理了产权转移过户手续。撤销裁定作出后，西丰县房产局根据铁岭中院裁定和协助执行通知书，将赵恒春取得的房产证声明作废。该房产由第一商店实际占有。

［裁判要点］

依据《执行工作规定》第109条、第110条的规定，如果涉案执行财产已经被第三人合法取得，执行回转时应当由原申请执行人折价抵偿。至于涉案执行财产的原所有人是否申请国家赔偿，可告知其自行按照国家有关法律规定办理。

［文书链接］

《最高人民法院执行工作办公室关于原执行裁定被撤销后能否对第三人从债权人处买受的财产进行回转的请示的答复函》(〔2007〕执他字第2号，2007年9月10日)

##编者说明##

该案处理意见有效协调了《民事诉讼法》和《执行工作规定》有关执行回转对象的矛盾。《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三十三条规定:“执行完毕后，据以执行的判决、裁定和其他法律文书确有错误，被人民法院撤销的，对已被执行的财产，人民法院应当作出裁定，责令取得财产的人返还;拒不返还的，强制执行。”从文义上理解，即使案外第三人是合法有偿取得该财产，亦负有返还责任。而《执行工作规定》第109条规定:“在执行中或执行完毕后，据以执行的法律文书被人民法院或其他有关机关撤销或变更的，原执行机构应当依照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一十条的规定，依当事人申请或依职权，按照新的生效法律文书，作出执行回转的裁定，责令原申请执行人返还已取得的财产及其孳息。拒不返还的，强制执行。”根据该条规定，返还财产的义务主体是原执行案件的申请执行人。

实际上，执行回转之根本目的在于将被执行人的权利恢复到原状，但执行回转也不能无限回溯，也要保护善意第三人之信赖利益，维护正常市场交易秩序。因此，将返还主体限定在原申请执行人有其合理性。被执行财产的原所有人因无法取回财产而遭受损失的，除向申请执行人主张以外，符合国家赔偿条件的，还可依相关规定申请国家赔偿。

4.长安银行股份有限公司咸阳分行与咸阳市渭城区乡镇企业供销公司、咸阳市渭城区经委物资供应公司、咸阳市金源物资总公司借款担保合同纠纷执行申诉案^[9]

———在再审判决确定之前，标的财产已因另案被其他法院查封的，如果债务人的义务为一般金钱偿付义务，法院不得对该标的财产进行执行回转。

［案情简介］

长安银行股份有限公司咸阳分行(以下简称长安银行)与咸阳市渭城区乡镇企业供销公司(以下简称乡企公司)、咸阳市渭城区经委物资供应公司(以下简称物资公司)、咸阳市金源物资总公司(以下简称金源公司)借款担保合同纠纷一案，陕西省高级人民法院作出(1996)陕经初字第10号民事判决:(1)长安银行与物资公司、金源公司、乡企公司所签的借款担保合同有效。(2)物资公司、金源公司偿还长安银行本金1000万元及利息;乡企公司承担连带责任。判决生效后，陕西高院经强制执行，裁定将乡企公司的008号国有土地使用权转移给长安银行所有，并过户登记至长安银行名下。

后，因金源公司向检察机关申诉，最高人民检察院提出抗诉，最高人民法院于2003年10月作出(2003)民二终字第28号民事判决，免除了乡企公司承担保证责任的实体义务。乡企公司据此申请陕西高院执行回转，陕西高院遂裁定将已过户至长安银行名下的008号土地使用权执行回转，并过户至乡企公司名下。

长安银行不服，向最高人民法院申请再审。2009年4月最高人民法院作出(2007)民二再字第2号民事判决，判令乡企公司仍应承担连带赔偿责任。长安银行据此申请执行。此时，008号国有土地使用权已被咸阳市渭城区人民法院在2004年审理咸阳市信用联社诉乡企公司借款担保纠纷中采取保全措施而查封，2007年8月又被咸阳市中级人民法院在另执行案中轮候查封。执行法院经调查，未发现被执行人其他财产线索，遂裁定终结本次执行程序。

长安银行向最高人民法院提出申诉，认为应当依法执行再回转该土地使用权。

［裁判要点］

本案执行依据为(2007)民二再字第2号民事判决，该判决确定了乡企公司需要履行的义务为对物资公司偿还长安银行的本金1000万元及利息承担连带清偿责任。该义务为一般金钱偿付义务，乡企公司作为被执行人应以其责任财产履行该义务。现登记于乡企公司名下的争议国有土地使用权因另案已于此前先后被咸阳市渭城区人民法院和咸阳市中级人民法院查封及轮候查封。因此，长安银行提出的将登记于乡企公司名下的上述争议国有土地使用权执行回转至该行名下的申诉请求，没有事实和法律依据。长安银行可依照相关规定，依法保护自己的合法权益。

［文书链接］

最高人民法院(2010)执监字第185号驳回申诉通知书(2010年12月16日)

5.云南贡山华龙电力开发有限公司申请复议案^[10]

———作为执行依据的调解书虽被撤销，但双方当事人的债权债务关系并未改变，生效判决确认原被执行人仍应负清偿责任的，不属于《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三十三条规定的“据以执行的判决、裁定和其他法律文书确有错误”的情形，不需要执行回转。

［案情简介］

云南江东房地产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江东集团)诉云南贡山华龙电力开发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华龙公司)借款合同纠纷一案，云南省高级人民法院作出(2005)云高民二初字第2号民事调解书:华龙公司自本调解书签收之日起二十日内返还江东集团20683万元，赔偿江东集团损失4591626元。调解书生效后，江东集团向云南高院申请执行。云南高院根据双方当事人达成的以物抵债协议，裁定将华龙公司所有的15座水电站以评估价抵偿给江东集团所有。

2006年8月14日，云南高院裁定本案再审并中止执行。在再审过程中，云南高院裁定继续查封华龙公司的相应资产。后该院作出再审判决书:(1)撤销该院(2005)云高民二初字第2号民事调解书;(2)由华龙公司于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偿还江东集团借款20683万元及利息;(3)驳回江东集团的其他诉讼请求。

根据江东集团的申请，本案于2010年2月25日重新立案执行。华龙公司提出执行异议。云南高院认为，虽然原执行依据(2005)云高民二初字第2号民事调解书依照审判监督程序进行再审，但审理结果并未改变申请执行人与被执行人的关系，依然是华龙公司向江东集团承担还款义务，故本案不存在执行回转情形。裁定驳回异议。

华龙公司向最高人民法院申请复议，认为云南高院依据被撤销民事调解书进行的执行行为丧失合法性，已被执行的财产亦无继续存在的合法前提，应对原违法执行行为予以执行回转。在本案调解书已被裁定再审的情况下，云南高院仍连续多年查封其水电站资产，导致其利益遭受重大损害。

［裁判要点］

(一)关于本案应否执行回转问题，(2005)云高民二初字第2号民事调解书虽然依照审判监督程序被撤销，但双方当事人之间的债权债务关系并未改变，生效判决确认华龙公司仍是本案的被执行人，云南高院依据生效判决执行华龙公司是有法律依据的，本案不属于《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三十三条规定的“据以执行的判决、裁定和其他法律文书确有错误”的情形，不存在执行回转的条件。

(二)关于云南高院的续封行为是否侵害了华龙公司利益的问题，因原生效调解书进行再审，本案执行程序中止，但中止执行并不意味着原已采取的查封等执行措施必须解除，云南高院对已查封财产采取的续封措施，并不是新的执行行为，只是维持原查封效力的行为，故续封行为并不侵害华龙公司的合法权益。

［文书链接］

最高人民法院(2011)执复字第15号执行裁定书(2011年10月25日)

6.祁某某与中国农业银行张掖分行房地产转让合同纠纷执行监督案

———据以生效的法律文书被撤销或被变更，对已被执行的财产，法院可依新的生效法律文书，恢复原被执行人的占有。执行回转标的物系特定物且已灭失的，应按原来执行该特定物时的市场价值折价抵偿。对占有的事实状态无法折算为具体的财产对价的，权利人可另行提起民事诉讼或行政诉讼要求赔偿。

［案情简介］

2003年9月26日，中国农业银行张掖分行(以下简称张掖农行)与祁某某签订《资产抵债处置合同》，约定将位于张掖市甘州区青年西街71号的“回凤楼”土地使用权及房产处置给祁某某，总价款82万元。其后房产交付祁某某使用，同年12月祁某某取得房产证，土地手续未能过户。

2006年张掖农行以国土部门认定其非法处置国有土地为由起诉，要求确认处置合同无效，判令返还房产。张掖市中级人民法院于2007年7月作出一审判决:(1)原、被告签订的《抵债资产处置合同》无效;(2)被告祁某某于判决生效后返还“回凤楼”房产。祁某某不服提起上诉，甘肃省高级人民法院作出二审判决:维持原判第一项，变更第二项为“祁某某于判决生效后十日内返还‘回凤楼’房地产”。祁某某向最高人民法院申诉后，最高人民法院经提审于2009年12月作出再审判决，认定祁某某与张掖农行签订的《抵债资产处置合同》合法有效，撤销张掖中院和甘肃高院的两审判决，驳回张掖农行的诉讼请求。

二审判决生效后，因祁某某拒不履行，2008年4月张掖农行申请强制执行。张掖中院经多次调解无果后，于2008年7月15日采取强制措施，将“回凤楼”房产当场交付张掖农行。后“回凤楼”即被拆除。最高人民法院再审判决生效后，祁某某向张掖中院申请执行回转“回凤楼”房地产。

［裁判要点］

(一)关于应否适用执行回转程序。依照《执行工作规定》第109条的规定，适用执行回转程序的条件为:一是原执行依据中关于给付内容的主文被依法撤销或者变更，二是原执行依据确定的给付内容执行完毕。本案中，最高人民法院再审判决撤销了原执行依据的全部主文，即原执行依据主文第二项关于祁某某向张掖农行返还财产的给付内容也被撤销。同时，再审判决仍然认定祁某某与银行之间的合同有效，而依据合同，将涉案房地产交付祁某某占有是张掖农行的义务之一。因此，张掖中院应当裁定执行回转。至于实际上能否回转，则是另外一个问题。

(二)关于执行回转的内容。执行回转的实质是将原执行结果恢复至执行前的状态，因此，执行回转的内容应根据原执行内容进行判断。就本案而言，祁某某丧失涉案房产所有权并非法院执行所造成，而是在进入强制执行程序前，由于相关行政机关的行政行为所致，故执行回转非恢复祁某某对涉案房产的所有权。同样，因祁某某一直未取得涉案土地使用权，亦不存在恢复其土地使用权的问题。但是祁某某基于与银行之间的合同关系合法占有涉案房地产，而张掖中院执行程序中剥夺了其占有，因此，执行回转的内容应是恢复其对涉案房地产的占有。

(三)关于不能恢复对涉案房地产的占有时能否折价抵偿。依照《执行工作规定》第110条规定，当特定物无法执行回转时，适用“折价抵偿”程序的前提，是执行回转的申请人已取得特定物的所有权或相关财产权利，且该物或财产权利的价值在执行程序中能够确定。如需回转内容不能以货币折算对价，则只能寻求其他程序解决。本案中，由于法院执行前，相关行政机关已撤销了祁某某对涉案房产的所有权登记，亦由于其一直未取得涉案土地使用权，从而使其对涉案房地产的占有处于对物支配的事实状态，而占有的事实状态无法折算为具体的财产对价，故不能适用折价抵偿程序。本案如无法恢复占有，应终结执行回转程序。同时，此案中申请执行人的合法权益应得到保护和救济，执行法院应向其释明享有另行提起民事诉讼或行政诉讼要求赔偿的权利。

［文书链接］

最高人民法院〔2013〕执监字第37号函(2013年8月8日)